第2章 求婚
周紅棉牙齒都要咬碎了,但臉上也不得不帶著標準的微笑看著臺上萬眾矚目的父子倆。
她軟磨硬泡了好幾周才讓言真同意,今晚的周年慶,一家四口一起出場。
為了今晚,她準備了最新款的衣服、最閃耀的寶石,連平日總是一臉陰沉的兒子言瑞都被她打扮的像王子一樣美好。
就在她憧憬著,終于可以在貴婦圈里揚眉吐氣,正式對外界證明她和兒子的存在時,言律一句話就讓言真改變了決定。
休息室內
言律無視一旁跟他打招呼的繼母和弟弟,直接來到言真身邊,“爸,您今天只能帶一個人上臺。”
看著越發穩重,也越發冷漠的大兒子,言真老懷安慰的同時,內心更覺得痛苦,如果當初不做出那樣的選擇,現在他們父子倆是不是就不會這么疏離。
“來人,帶夫人和二少先去宴會廳。”
言瑞聞言,面無表情的直接自己推開門走了出去。
周紅棉再氣也不想就這么離開,提著長裙,本想坐到言真身旁,在挽回一下,可言律直接說道,“出去。”
胸口被氣的生疼,但被趕出去的姿態一定要好,“阿姨這就出去,你們父子倆難得見一面,好好聊聊,你爸爸身體不比從前,有話好好說啊。”
我呸,周紅棉心里巴不得里面那父子倆吵起來,吵的越兇越好。
人前父子情深、父慈子孝,人后要么不聞不問、要么針鋒相對。
當年是言真對不起那母子倆,怎么補償他那大兒子,那是言真自己的事,不能牽連她和言瑞吧。
這些年,外面的人見她一口一個周女士,就因為言律放話出去,言家只有一個夫人。
言瑞今年都十八了,沒有一點公司股份、不準上族譜,言律想要整個言家的心思毫不掩飾。
可她不能就這么束手待斃,誰能笑到最后可不一定。
舞臺上的言律,自信、沉穩,標準版的感謝說辭、常規版的未來展望,因為出自他口,所以臺下大部分的人都覺得,原來老套的公司周年慶也能這么有意思。
宴會正式開始后,臺上是你方唱罷我登場。
臺下是衣香鬢影、觥籌交錯中,一個又一個影響城市經濟的生意被談成,一個又一個扳倒對手的計劃在醞釀,一個又一個看對眼的人再交換聯系方式。
臨近十點半,氣氛已經邁入高潮。
言律向幾位長輩問好后,走到正在跟老友說笑的言真身邊耳語了幾句。
幾分鐘后,言真再次走上臺。
“各位貴賓們,老頭子我今天之所以能參加公司二十周年的慶典,除了感謝同仁的鼎力支持,慶幸自己有個好兒子外,還要感謝一個人。”
臺下一片騷動,另一位主角終于要出現了嗎?
“那個人就是我兒子言律的救命恩人,也是我言真認準的兒媳婦人選,五年前他不得不去國外治病,今晚喜上加喜,他終于痊愈回國,所以今晚不止要慶祝公司成立二十周年,也要祝福他們兩人訂婚快樂,有請我言家的新成員:云風。”
好奇、驚訝、嫉妒各種視線混在一起,都集中在那扇即將打開的門。
可三十秒過去了,一分鐘過去了,還是沒有人開門進來。
大家心中冒出一個共同的想法,難不成,如此狗血,那個叫云風的逃婚了,但又覺得不太可能,放著言律這么大個金鯨婿逃婚,那云風怕不是個傻子。
周紅棉內心狂喜,可臉上還要裝作一副著急的樣子跑到臺上,“律,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云風有什么急事不能來了。”
瞪了擅自上來的周紅棉一眼,又看了看一旁面上疑惑的言律,言真對臺下一臉看熱鬧的賓客們笑道,“哎,現在的年輕人啊,就喜歡我給你驚喜,你給我驚喜,對他們自己是愛意,對別人就是驚嚇嘍。”
不少人嘴上跟著附和,心中已經在mmp了,搞快點啊,好奇心這么一直吊著太難受了。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言律看著屏幕上言清的名字,心一下皺緊,剛才言清說到門口了,難不成這么近的距離還出了什么岔子。
“律哥,你們怎么還沒出來。”
在這么多人面前,言律不好質問言清把人帶哪去了,盡量柔和的開口,“云風是有什么驚喜給我嗎?”
“門口啊,律哥,剛才我說的是,到大門口,是你們到大門口這來。”
掛斷電話,言律特別想回去告訴諾然,要不就把弟弟換了吧,他這邊的弟弟一樣不靠譜,死小子背著他臨時改計劃,說是為了計劃的效果更好,等會要是不夠讓他驚,就把死小子直接安排去和親。
言律扶著言真,帶著賓客們迎接他的大驚喜。
原本亮如白晝的門口,此刻一片黑暗,成群結隊的記者們都消失了。
一個略帶沙啞的柔軟聲音透過音響,清晰的傳入在場人的耳中。
“樹林里那么黑,感覺怎么也走不出去,”
一句句話給在場的人腦海中構建出一個模糊的故事框架,作為當事人之一,言律眼睛死死盯著那黑暗中的身影,在略帶平和的敘述中,一步步走下臺階。
時空仿佛在此刻重疊,言律感覺又回到多年前,一樣漆黑的夜晚,他的耳邊聽到的只有的劇烈的喘息聲,感受到的只有手里握著的另一只布滿傷口的手,帶著血的溫度。
天氣漸冷,樹葉掉落大半,兩個少年靠著月光勉強的辨別著奔跑的方向,不斷跌倒不斷爬起,兩只手始終緊緊握在一起。
一絲燈光終于出現在眼中。
其中一個少年,再也撐不住,把手用力抽出。
長時間的奔跑,讓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我跑不動了,你快走就朝著燈光走,天亮了,就能出去了,走走啊。”
言律倔強的想把攤在地上的人拉起來,“不。”
“求求你,先走好嗎?求你了。”
坐在地上的人帶著哭腔,再次懇求言律,“走吧,總要有一個活著出去啊。”
言律撐著腿,緩緩坐下,用力把人緊緊抱進懷里,像抱著最后的救命稻草。
“那次看完電影,回去的路上,你說只要我堅持活下去你以后也要像電影里的主角那樣,跟我求婚,我當時覺得,怎么看我都才是那個求婚的人,還記得當時你是怎么回答的嗎?”
——言律你不覺得,電影里被求婚的人看起來更開心、更幸福嗎?以后我一定要在月光下,閃亮的煙火中,帶著永遠面向太陽的向日葵跟你求婚,把所有的光都給你。
像是給約定蓋章一樣,言律漸漸的靠近,輕輕的吻上面前少年干澀的唇角,“好,我等著”。
“言律我后悔了可以嗎?當初說的話你就當是我胡說的,我只是你人生中的意外而已,你意外被綁架,意外來到這,意外被我救了,僅此而已,所以你走吧,好嗎?”
不顧懷里人的掙扎多和歇斯底里的大吼,言律用盡全身的力氣把人拉到自己的背上,“我才是你的意外,死也要死在你身邊。”
言律走下最后一個臺階。
砰砰砰砰砰
空中絢爛異常的煙火讓黑色的記憶戛然而止。
‘云風’看著在五彩斑斕的光中走近自己的言律,淚水奪眶而出,手上不自覺的抱緊懷里的向日葵。
再開口時,話里已經不自覺的帶上顫音,“我攜光而來,給你我所有,言律先生,你愿意跟我執手此生嗎?”
一滴淚順著言律的下頜角落入花束中。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愿意。”
現場加入的人越來越多,躲在一邊全程配合直播的記者們也邊鼓掌,邊大喊“愿意。”
今晚的情節感人、反轉,已經有娛樂記者迫不及待的原地坐下,嘴上一起喊著愿意,手下噼里啪啦的敲著電腦。
明明知道今晚的人只是個替身而已,可剛剛那一瞬間,言律覺得,真的云風就站在自己面前。
把人拉進懷里死死抱住,言律的嘴唇貼近殊遇的耳邊,冷漠的說道,“你是誰?”
殊遇順勢環住言律脖頸,把頭埋入頸間,低聲說道,“老板,我是諾然老大派來給您無法按時回國的愛人當替身的。”
“只是這樣嗎?嗯”。
靠,這個嗯字一傳過來,殊遇覺得耳朵都有點發麻發癢。
“我怎么記得,提前發給你老大的故事中沒有提到過,我和云風看電影后的事。”
“是五少說的,讓我自己隨意發揮,故事越曲折,越艱難才能感人、越能糊弄人,我就重新編了編,今晚的計劃也是五少想出來的,看這現場效果不錯吧。”
言律雖然疑惑,但現在并不是一個可以深究的好時機。
“我現在帶你去見我父親,你一會盡量靠著我,表現的親密些。”
“好的,老板,我是專業的。”
“你們安保公司還提供表演課?”
“老大說技多不壓身,會的越多,業務才能開展的越廣。”
“這段日子你就叫云風,在外人面前你表現的越親密越好。”
“明白,老攻。”
“你還真適應。”
諾亞和言清拖著已經蹲的發麻的腿,站起來對視一眼,效果比想象中更好啊。
記者們手中的相機不斷閃光,照片里的人,一樣的氣質出眾、帥氣逼人、看起來般配的讓網絡上嚎叫聲響成一片,熱搜前幾位都是關于言律夫夫的。
什么最想不到的求婚對象、我也想要一個思想開放的爸爸、怎么才能被豪門承認、大佬心中的白月光、從書里走出來的白月光、我有相信愛情了
國內還是黑夜,地球另一面的國家已經迎來朝陽
熾烈的陽光偷偷從窗簾的縫隙中潛入房間,照在這個長相與電視里剛訂婚的‘云風’,有八分相似的人臉上。
定格畫面中的言律和‘云風’分站在言真的兩側,一家三口的幸福模樣深深刺激了電視機前的人。
紅酒瓶砰的一聲砸在電視上,紅色的液體順著屏幕上的裂痕流下。
屋子里所有人都低著頭,不敢看暴怒中的老板
修長的手指沿著電視的裂痕輕輕掃過,再含入口中。
“去查查這個我不知名的‘孿生兄弟’從哪里冒出來的,跟她聯絡一下,該下定決心了,這是我給她的最后一次機會。”
“是,云先生。”
助理雙手接過一張寫著被加密過得網址的卡片,快步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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