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身為刑部尚書府的管家，最毒的就是眼睛，京中叫的上名號的，差不多基本認個全。

尤其是顧寧之，去年在街上，他還親眼見過這位錦衣衛督主風光出行，至今記憶尤深。

這一路，薛仁都是戰戰兢兢沒敢開口，跟車夫兩人一起坐在馬車外面，至于里面，他是萬萬不敢坐進去的，如果可以，他甚至都不想坐在這輛車上，可薛府著實離得有點遠，要是走回去，根本來不及。

他是迫于無奈。

相對于薛仁，車夫壓根不認識顧寧之，自然不會恐慌，又是個話癆，來之前就跟薛仁打聽了此行的目的，薛仁只說來接一位高人。

所以蘇小小和顧寧之一上車，車夫話就多起來了。

“真沒想到，薛管家說的高人會這么年輕，真是應了那句老話，怎么說的來著？哦，哦，自古英雄出少年。”

車夫咧嘴，鞭子一揚，在空中打了個響亮的鞭哨。

他以為顧寧之才是薛管家請的高人呢，至于蘇小小，理所當然的被認成小徒弟。

薛仁嘴角直抽，想讓他閉嘴，又不敢明說，不悅地瞪了他車夫一眼：“好好駕你的車，話那么多。”

車夫撓頭。

“放心吧薛大管家，我老王的駕車技術絕對沒問題的，我可有經驗了。”

薛仁白眼。

這個不開竅的二貨。

偷偷往身后的車里撇了一眼，隔著車簾，薛仁看不到里面的情景，自然也猜不出顧寧之有沒有生氣。

只是聽著沒有動靜，才稍稍緩了口氣。

誰知道這口氣還沒徹底提上去呢，就聽里面雌雄莫辨的，清亮嗓音說道。

“馬車放慢，越慢越好，待會路過第一個十字路口，稍微停一下。”

車夫和薛仁不解，薛仁倒是沒問，車夫可不管那個，好奇地問。

“小公子要買東西？”

車夫一臉納悶，前面第一個十字路口可沒什么商鋪，小公子莫不是記錯路了？

剛說完，顧寧之冷清的嗓音道：“讓你停就停。”

薛仁一僵，生怕這不長腦袋的老王再說話惹里面那位不快，瞪他一眼道：“少廢話，讓你停就停，問那么多，今兒怎么這么多話！”

車夫老王納悶，咋了？他平日里不都是這樣的嘛？薛管家不是還挺樂意跟他嘮的，今兒這是咋地了？

感覺那嘎達不對勁呢？

車夫是個直腸子，不會拐彎的那種，愣是沒搞明白，薛管家到底是咋的了，車夫二丈摸不到頭腦，但看得出薛仁是不高興了，訥訥嘀咕了句。

“咋了嘛？”

好端端的，咋還不讓人說話了？

車內，蘇小小差點笑出聲，這車夫還真是個鐵憨憨，眉眼含笑道：“沒什么，照我說的做就好。”

車夫不明所以，但也照做，把車速慢下來，本來就晃晃悠悠的馬車，一慢下來，更搖晃了，路還坑坑洼洼的，一步一卡那種，把蘇小小晃悠的差點睡著了。

直到馬車驟然一停，蘇小小掀開眼皮，發現自己不知道啥時候躺在顧寧之懷里了。

顧寧之低頭睨了她一眼，然后……

抽出帕子替她擦了擦嘴角。

“流口水了。”

蘇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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