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坐了沒幾分鐘，大隊長頓時意識到自己不能坐以待斃，姜與樂在公安局配合調查，行動不自由太吃虧了，他得想辦法，“思思，我記得與樂之前在鎮上醫院有個師傅，你記得叫啥不？”
  “姓梁吧，名字不記得了....怎么啦？”李思思想了下，應該是這么個姓氏
  “行”大隊長應了一聲，去隔壁要了穆川部隊上的電話，騎著自行車一路朝鎮上而去
  去了郵局，穆川正在開會，大隊長給那邊留了口信，便趕緊去了醫院
  大隊長問著人去了梁醫生辦公室，敲門的時候有一位病患剛從診室出來
  “不好意思，請問是梁醫生嗎？”大隊長進屋，小心問道
  “我是，你是哪位”
  “姜與樂的老師？”
  “對，你認識與樂？”梁老瞧著是熟人，便又道，“你進來說吧，是家里有病人？”
  “不是不是，我是與樂之前下鄉村里的大隊長，有事兒想找您幫忙”
  “啊，是大隊長啊，有什么事兒你直說”梁老隱約記得姜與樂村里的大隊長對她也挺好的，是以態度好了不少
  “姜與樂剛剛被公安局帶走了，說是有人舉報她泄露高考試題，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所以想看看有沒有什么辦法能幫幫她”
  “被帶走了？”梁老哐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強迫讓自己冷靜下來
  “穆川找過了嗎？”
  “找過了，說是部隊上開會，沒聯系上人”
  “我想想，我想想，這樣，我想跟你一起去公安局看看情況，再說要不要聯系她家里的事情”
  “行行行，我跟您一起去”大隊長應著，和梁老一起往公安局走
  而此時，姜與樂和孟菀舒一人一個房間問話
  “不是，我自己都不高考，偷題有什么用，更何況高考試卷是各省負責各省的，我在此之前一直在京城，手總不可能伸那么長吧”姜與樂無奈地解釋著
  “我們現在是要你坦白交代，不是讓你問我們”給姜與樂問話的是一個年輕公安，看著姜與樂的時候還有些臉紅，但仍舊態度認真地問著自己的話
  “憑空而來的你要我交代什么，你們總不能拿一個舉報就在這里審我吧，更何況我是配合調查！”姜與樂被問得有些煩，雖然知道這是他們的審訊手段，但是真的煩！
  “那就如你所言，你成績很好，為什么不參加高考，又為什么不參加高考還要回這里”
  年輕小公安假裝嚴厲地問話，姜與樂再次長呼一口氣....
  “我啊，在鎮上做過醫生，名氣不算小，之后去了京城醫院做醫生，到現在一年多，也算是京城醫院的一把刀，說句不謙虛的，我在醫科大做教授都是夠資格的，你覺得我參加高考上大學，有什么意義....”
  “至于你另一個問題....我回來，當然是因為不放心孟菀舒，給她補習來了！”
  “那么還是那個問題，每個人的解答思路都是不一樣的，孟菀舒為什么可以在你的教導下，思路與答案一致...”
  “炒菜先放油,后放菜的思路有什么不對....高中課本就那么幾本，知識點并不多，按照題的思路解答，自然與答案一致啊，這有什么奇怪的”
  姜與樂說得理直氣壯，至于孟菀舒的解題步驟與答案為什么一致，一方面確實是因為她答對了，另一方面是她教的思路問題，即便過了幾十年，華國的教育體系都沒有太大的變動，考試思維也沒有太大的變動，姜與樂這么個學霸型選手，題海戰術下自然能從中摸出來規律，那孟菀舒會有這樣的結果并不奇怪
  可要是就拿這一點說她泄題是不是有點離譜....
  泄題泄題，她總得有機會拿題吧....
  “這...”小公安語凝，他們之前也調查過，這姜與樂丈夫是軍人，父母更是犧牲的英雄，這樣的她真不是會做這樣的事情的人，可省里那邊來人確實說孟菀舒的卷子與答案詭異的相似...
  姜與樂瞧著他也沒招兒，便主動出主意道，“那要不這樣...你們找幾個老師來，拿幾張卷子，我當你們面做，成不成，這樣你們也能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會...”
  “你等一下，我跟上級反饋”小公安覺得似乎可行，說罷起身走了出去，去跟上級反饋
  省里教育局指定處理這件事的老師正好也在，小公安的提議沒多久就批過了
  教育局的老師這次出來急，什么也沒帶，聽公安這樣說，二人直奔書店，買了兩套比較難的數學試卷和語文試卷
  而此時隔壁的孟菀舒同樣欲哭無淚，一樣的問題翻來覆去地問，她說什么對方都不信，不信還問，問了還是不信...
  “公安大哥啊，我都說了，是我自己做的啊”
  咚咚咚～
  敲門聲突然傳來，打斷孟菀舒的辯解，門被打開，進來的正是審訊洛梵音的年輕公安
  “王哥，上面批準了，讓這二人各自做一份卷子，由省里下來的領導批閱”

  “那也行，現在嗎？”審訊孟菀舒的公安聞言也松了口氣，老實說這事兒他們也沒證據，就這么空口白牙地問，他們也發愁...
  “現在做，那兩位領導已經將卷子買回來了，老師一會兒就過來...”
  “那行”一位公安起身，將座位讓給跟著進來的省教育局的老師
  “孟同志，實在抱歉，為了高考的公平性，還希望你能配合”
  “配合配合，做題就行了是嗎？”孟菀舒詢問著，見對方點頭肯定，接過卷子開始做題
  與此同時，姜與樂也拿著試卷做了起來....
  大致翻看了兩份卷子，并沒有什么太難的題，洛梵音似乎都不需要思考，下筆極快，快到省局的老師以為她在瞎寫，起身來到她身邊看著她的試卷，心上想著她但凡是在瞎寫，她說什么都得把她罵一頓
  可等她看到姜與樂工整的卷面，無一錯誤的答案，以及解答時甚至都不需要思考的流暢過程，老師驚呆了，這樣的好苗子，怎么就不參加高考呢....絕對的高考狀元啊
  好不容易等到姜與樂做完試卷，那老師拿著卷子開始批閱，數學卷子滿分，語文卷子在見解上或許有偏差，但也是驚呼滿分的程度，看著姜與樂的卷子，那老師的手都在抖...
  “不是，你這樣的成績，為什么不參加高考？”
  “沒必要，我不打算上大學，我現在在京城醫院做醫生，醫學院的課程教不了我什么新東西了，醫院推薦下，我可以直接讀研”
  省城的老師聞言語凝，這種經歷...省城老師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得岔開話題道，“姜同志稍等一下，我去看看孟同志的試卷”
  老師在心上已經抹除姜與樂的嫌疑，連帶著稱呼都尊敬不少，這近乎答案模板的試卷，她還有什么好懷疑的...
  來到隔壁，孟菀舒做的卷子要比姜與樂慢許多，但字跡一如既往的工整，答題思路與姜與樂也很相似，正確率卻不如姜與樂高，不過這樣的程度參加高考也沒什么問題，想到這兒，省城兩位老師基本上能確定，這件事就是個大烏龍...
  二人對視一眼，似是確定了什么，“這位公安同志，可以帶我們去打個電話嗎？我們有事情需要和省城那邊匯報一下”
  “可以的，您二位這邊請....”
  公安帶著兩位省城老師來到公安局的電話處，將空間留給二人，自己出去將門帶上
  不知道二人在辦公室說了些什么，只知道等他們從辦公室出來后，面色訕訕，甚至還有些不安
  “實在不好意思，這件事是我們誤會了，舉報人大概是因為嫉妒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省城老師不好意思地對姜與樂說道
  “沒關系，不過我能問問舉報人是誰嗎？”
  “這...”兩位老師對視一眼，似乎有些猶豫，良久才道，“按理說舉報是匿名的，我們不該跟你說，但有張局作保，我們也沒什么好隱瞞的，舉報信就是這里的監考老師帶回去的，舉報人叫王飛，不知道姜同志認不認識”
  說到王飛，姜與樂面色沉了沉，她就知道那人不對勁，但這么陰損的手段是不是卑鄙了些
  除去王飛，姜與樂還聽到一處不對勁的地方，“您說的張局是？”
  “京城教育局的張局啊”
  “張叔叔啊”姜與樂喃喃道，之前和周爸爸參加商務會議的時候見過，眼下他知道了，看來是大隊長托人尋了她家人...
  “這事兒啊，真是我們誤會了，實在是第一屆高考，意義重大，我們得小心謹慎”那老師聽著姜與樂那么尊重地稱呼張局，當下態度更為禮貌
  “沒關系，公安同志，既然我沒有嫌疑，那王飛的行為那便是污蔑，村里人瞧著公安將我帶走的，這對我和孟同志而言都是一種極大的傷害，我希望公安同志能為我們做主”
  這一下，又輪到公安頭疼了，轉來轉去發愁的總是他們，剛剛那幾句話他們聽得真切，只怕這姜與樂背景也不簡單，這事兒還真不能輕易翻篇...
  “姜同志可是認識王飛？”
  “認識，他也是紅旗公社的下鄉知青，后來娶了村里人，也是這次的考生”
  “姜同志放心，等下我送你們回去，會一并將他帶回來配合調查”
  “好的，那就麻煩公安同志了，另外我方便借用一下電話嗎？這件事我家里人大概知道了，我得回個電話”
  “這不是事兒，我帶你去”公安帶著姜與樂去了剛剛的辦公室
  給家里和穆川那邊去了電話，告知誤會已解除，姜與樂這才出來，迎面碰上來尋人的梁老和大隊長
  “梁老師，大隊長，你們怎么都來了”姜與樂詫異地問道，知道大隊長會來，倒是沒想到梁老也會來
  “是...是我找的梁醫生，我在鎮上不認識啥人，我怕出事兒，所以才拜托梁醫生幫忙”大隊長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這次真的是麻煩二位了，辛苦跑一路”

  “你這兒沒事兒了嗎？要不要我再找人問問”梁老師擔憂地問道
  “沒事兒了，已經核實是惡意舉報了”姜與樂說著，有些抱歉地道，“大隊長，這次舉報的人是王飛，公安等下會去村里抓他，我可能給您添了點兒麻煩”
  “沒事兒沒事兒，壞人就得抓起來，近一兩年村里的狀況好了很多，不用指望先進大隊給的糧食了，你不用擔心這些”大隊長擺擺手，說著忽然意識到什么，嗓門瞬間高了幾階，“啥？你說啥？王飛干的？咱村里的王飛？”
  姜與樂無奈地點點頭，“對，是他”
  “這個臭小子，我就知道他心思不正，現在自己成績不行，又開始污蔑別人了，還真是爛泥扶不上墻，不行，我得回去，我非得臭罵這小子一頓不可”
  “大隊長，你要罵得抓緊，等下公安和我們一起回村，會直接去找他”
  “啊，那我估計趕不上了”大隊長有些遺憾，他自行車肯定趕不上小汽車....
  姜與樂瞧著大隊長的樣子，頓時覺得好笑不已
  等到孟菀舒出來，一行人便打算回去，大隊長騎著自行車回村，公安則是開車帶著姜與樂二人把梁老送回醫院，這才往村里開去
  大隊長想著回村罵王飛，一路上自行車蹬得飛快，等到了村里的時候倒是和送完梁老的公安遇了個正著
  將自行車鎖在大隊辦公室，大隊長氣喘吁吁地坐上了公安的車
  “得虧趕得及，公安同志，你們等一下，讓我先罵他一頓再抓人，這臭小子之前沒少因為高考的事兒在村里嚯嚯，又是要離婚，又是挑事兒，現在竟然學會舉報了，這股氣我撒不出去得憋死”
  “大隊長，您也注意身體啊”開車的正是剛剛審訊姜與樂的年輕公安，聽到大隊長這樣說，不由覺得好笑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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