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桂嬤嬤見狀,搶在竹婉前面開口,“這樣大呼小叫什么!還不快些回去!”
卻沒料到非但沒把拘冬嚇退,還讓人直接沖到了竹婉和肆知章面前來,像是嚇昏了頭般,“老爺,夫人,七,七小姐好像中毒了!”
她話音還未落,肆知章已是呵斥道,“胡說!”
眼見肆知章就要沖著拘冬發怒,竹婉趕緊攔住了,“老爺先別著急,讓人喊個大夫去瞧瞧吧!闭f罷,示意拘冬從地上起來快些去找大夫過去。
肆知章臉色不好看,但到底也沒攔著,走了兩步方想起來問,“是剛從外面接回來的?”
竹婉心中冷笑,那么多孩子中估計值得肆知章多看一眼也就肆書嘉和肆明暄二人,既然不肯給旁的孩子蔭蔽,何必讓她們來到這世間?
想歸想,竹婉面上還是保持著一如既往的溫婉,“是,正是您年前讓人去接回來的,因年歲最小,排在了第七!
肆知章隨意“嗯”了聲,腳下未曾停頓,徑直向著主院走去。
竹婉不動聲色跟在她身邊,“這孩子也是命苦,怎得還偏偏在這個時候病倒了,唉,早些時候還日日過來問我老爺何時回來呢……”
肆知章本是隨意聽了幾句,后面見竹婉越說越多,皺眉看向她,“你倒是歡喜那丫頭。”
竹婉臉上僵硬了下,轉而無奈笑了笑,“還是被老爺看出來了。”她斟酌了片刻方繼續道,“這丫頭自江南來,到了盛京后便一直多波折,最大的愿望也便是想知曉自個爹爹長什么樣子,我知曉老爺向來不問這些瑣事,但今日妾身斗膽求您去看看這丫頭吧。”
聽她如此說,肆知章眉頭皺得更緊了些,索性連門也未入,直接轉了頭,“哪個院子?”
竹婉一笑,連忙上前去親自引路。
肆知章對這個小女兒的印象著實不好。
竹婉自從嫁與他這么年來,對庶出的孩子向來一視同仁,如今有了個更偏愛些的,難免會失了公允,若是亂了嫡庶,就更是糟糕。
及至到了肆月院子里,剛進門又見里面一片慌亂,一個小丫頭呆呆地只顧著哭,更是厭煩。
他滿臉嫌棄進了屋中,里面正準備用針的大夫忙退了一步,露出塌上的人影來。
似是迷迷糊糊之間聽著了外面的動靜,帶著幾分迷惑抬眼看過來。
許是太虛弱,竟呆呆看了幾晌才有所反應,嘴唇闔動了幾下,肆知章沒聽清她說了什么,塌上人卻已經體力不支般,昏倒了過去。
那雙眼睛也緩緩閉了起來,再不見其中的半分光芒。
竹婉料得一點也不錯,肆月這雙眼睛便是最佳的利器。
肆知章沒由來的想到自己生母當初也是這般眷戀不舍地看了自己最后一眼,便沒能再醒來。
他沒忍住向前邁了一步,聽見竹婉擔憂的聲音方醒悟過來,穩了穩了心神,沉聲問,“到底怎么回事?”
有竹婉在,肆月只略微聽了幾句,閉著眼也無聊,便干脆真睡了會。
桂嬤嬤見肆知章問得這般清楚,心里也打起了鼓,及至看見自己買通的小丫鬟被人提了來,險些腿軟,正努力安慰著自己看在先夫人的面子上,肆知章定不會如何自己的時候,便突然被茶杯砸在了頭上。
肆知章冷眼看著她,正要開口,外邊肆書嘉聽得消息剛剛趕到,含憂問道,“七妹妹如何了?”
桂嬤嬤算是肆書嘉的半個奶娘,肆知章向來疼愛這個女兒,自不會當這一眾人的面打她的臉,臉上冷色猶存,但是嘴角卻緩和了不少。
桂嬤嬤剛松了口氣,里間里忽響起了幾聲呢喃,“爹爹,爹……”
輕飄飄的,像是小孩子夢中遇見了自己爹爹,不肯讓人走時的聲聲挽留。
竹婉余光掃過肆書嘉文靜的側臉,心中有些不解為何肆月要在此刻突然發力,她本也沒期待能一次性解決掉桂嬤嬤,只是想先借著這次機會下下桂嬤嬤的地位。
下一瞬,竹婉便聽見大夫急道,“怕是,怕是不行了。”
這話一出,整個外間都寂靜了一瞬。
桂嬤嬤最先反應過來,下意識反駁道,“怎么會!”
肆知章直接一腳踹在了她身上,轉頭就進了里間。
竹婉心中驚疑,莫非真病得這樣嚴重?
她疑心是肆月太過于心急,拿著自己性命做賭注,頓時有些心情復雜。
被肆知章連著追問了幾句,大夫也甚是惶恐,“不止是糖水性味相沖,怕是還有其他的原因!彼呎f邊在屋中搜尋,試圖找出癥結所在,最后鎖定了肆月床前的一盆花苗,上前嗅了嗅,驚疑道,“這上面被人涂了其它的東西!”
不待肆知章問,折青含著淚上前答道,“這是前幾日有個小丫鬟送來的,說是夫人賞下來的!
竹婉立馬也接住了戲份,頓時又是一陣拉扯。
一片混亂中,沒人注意到肆知章盯著那盆花定了良久,然后沉著聲音道,“這上面可是南蠻花磨成的粉?”
……
這場戲折騰到半夜才算完。
折青去小廚房提了份湯圓過來,肆月靠在床邊上,臉上半點血色也無,由著折青喂著,吃得很是認真。
竹婉站了半晌,她心中有頗多疑問,比如肆月是如何得知肆知章一定知曉那什么南蠻花的毒是如何解的,以及如何肯定肆知章一定會因為此事發怒的。
但最終什么也沒問,只彎腰替肆月掖了掖被角,柔聲道,“好好休息。”
到了院子里,還能看到肆月映在窗上的柔弱的身影,竹婉忽覺得,自己從未看透過這位七小姐,幸好是友非敵。
桂嬤嬤直接被趕去了別院,肆月也干脆不管了,若是這樣竹婉都還不能料理好桂嬤嬤,她可要好好考慮下自己能不能從竹婉身上得到想要的了。
肆知章倒是每日都來看肆月一眼,但每次來了也很少說話,略坐一會兒便走了。
竹婉來提過一句讓肆月小心肆書嘉,沒想到,還沒等到肆書嘉,折青這邊先有了消息,那位賴在肆府中的竹家小少爺忍不住了。
肆月裝作一無所知,配合著出了府門,結果還沒到竹家小少爺說得什么首飾鋪子里,倒是先在點心鋪子里遇見了熟人。
這人斗笠遮面,聲音卻能聽得出來點氣急敗壞,“你讓我去查肆知章的生母是如何死的,就是為了讓自己拿命冒險?”
肆月懶得開口,只掃了一眼過去,關你何事?
斗笠人被她氣得心里發塞,早知就該留她一人在盛京,自己直接跟去漠北。
像是察覺到他意圖,肆月瞪了一眼回去,可別忘了答應我的三個條件還沒完呢!
斗笠人:無恥!
肆月:這是我贏來的。
不遠處的茶樓二樓,鳴草正打算關上窗戶,忽然覺得那斗笠人有點眼熟,愣著想了半天,忽然反應過來,“那不是七小姐托了去查裴璋的那人么?”
他邊說邊轉頭看向甘木,“七小姐怎么就對那裴璋如此感興趣,查了這么些天了還在查啊,如今竟然還親自出來接消息,要是被旁人看見了——”
他還在疑問怎么屋內甘木一點反應也無,卻忽然見獨孤曜不知何時進來的,正站在自己身后。
目光越過窗戶落在肆月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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