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拜佛？
歡姐對這個小保鏢倒是挺上心，顏啟欽抬起眼皮向陸瀚海看去。
這個人，他認識很久了。
有林歡歡在的地方，就有這個保鏢的影子，但他從未放在心上，因為他長得實在普通，普通到丟到人群中壓根就找不出來。可現在細細看來，他卻發現，陸瀚海濃眉大眼，鼻梁挺直，五官分開其實相當耐看。
只是被他臉上的憨直掩了鋒芒。
林歡歡察覺到他探究的目光心頭一凜，是自己對瀚海的回來表現得太在意，所以引起顏啟欽的注意了么？
不過現在強行裝冷漠也來不及了，于是坦然道：“這事兒回頭再說，好歹是槍傷，就算出院了也別急著上工，放心，給你按工傷算，不扣工資。”
陸瀚海眼睛一亮，憨厚的臉上露出極為開心的笑容：“多謝歡姐。”
林歡歡擺擺手：“不用謝，休息去吧。”
顏啟欽看著陸瀚海離開勾了勾唇角，重新在沙發上坐下：“歡姐對這保鏢倒是挺上心。”
“手底下大幾十號人就數他最能打，不費點心思把人攏住，他跑對家去了怎么辦？”
“那歡姐攏絡人倒是挺有一套的，不知道能否教教我，到底要怎樣才能讓底下的人對自己死心塌地。”
顏啟欽意有所指，林歡歡“嘖”一聲：“這還不簡單，錢給夠不就成了。”
“歡姐這話，是在逗我玩嗎？”
“怎么會？這年頭出來混誰不是沖錢呢？”林歡歡重新在他對面坐下，左腿微抬架上右腿：“要想馬兒跑就得讓馬兒多吃草，光談感情不說錢遲早玩完，三當家說是不是這么個理兒。”
“歡姐這話說的，看來是對我提出來的條件有所不滿啊。”
“條件可以談，但至少，三當家得讓我看到點合作的誠意不是？”林歡歡點了煙，姿態愜意無比。在一旁充當隱形人的梁和光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就這么一會兒，歡姐整個人的狀態好像都變了。之前的歡姐無論做什么都帶著幾分說不出的煩躁，但現在的她，冷靜從容，條理清晰，句句直擊要點。
顏啟欽也有同感。
若說之前一個勁兒和他打太極的林歡歡讓他無從下手。
那現在這個林歡歡卻讓他無力招架。
這是要翻舊賬嗎？
他從喉嚨里逸出一聲笑：“歡姐，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合作這事兒除你之外我就沒想過找別人，這誠意難道還不夠嗎？”
林歡歡挑眉：“別人？是說佟璽嗎？我和你，你覺得他會選誰做盟友？”
顏啟欽臉色卜變，但很快又冷靜下來：“歡姐別忘了，k-13號的生意如今掌握在我手上。”
林歡歡笑道：“但吃獨食是不對的。”
“所以你還是想要這條線？”
“那當然，不然這線掌握在你手里，我不成你的下屬了？”林歡歡悠哉悠哉的吐了個煙圈：“三當家該是知道的，歡姐我并不喜歡這種屈居人下的感覺。那樣就連被騙了也是最后一個知道的。”
就像上一次。
明明卡萊選中的人是他，他卻以弱者的身份來找她求合作，甚至還派了殺手到她家門外準備伏擊她。
也不知他這臉皮是什么做的，這才多久，居然就能若無其事地上門要求第二次合作。
不知道女人是最記仇的嗎？
要不是為大局著想，她早就掃把侍候了。
顏啟欽沒想到她會把這事兒擺到明面上來，他愣了一下：“原來歡姐還在為這事兒生氣啊，怪我，怕計劃泄露沒有及時跟你說清楚。你放心，以后肯定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
林歡歡“哦”了一聲：“所以你是答應我的要求了嗎？”
顏啟欽無奈地嘆了口氣，好似林歡歡在無理取鬧：“歡姐，空手套白狼這招用在朋友身上不太合適吧，為了搭上卡萊的線，我付出的東西可不少。”
“怎么能是空手套白狼呢，我這明明是趁人之危啊。”林歡歡笑得純真極了：“三當家，同一天受的傷，瀚海已經出院了，你覺得，離佟璽恢復還需要多久？他人在醫院，你尚不能拿下他的勢力，等他出院，你的勝算還有多少？k-13號的確是個好武器，但也不是卡萊一人就能說了算的，佟璽棋差一著，但也不是不能彌補，無非就是多花點金錢時間的事兒。”
“時間”兩字的音，她咬得很重。
說到底，他們之間的爭斗，爭的也不過是時間二字罷了。
顏啟欽沒能一次性弄死佟璽就已經失了一次先機，若是再耗下去，卡萊不滿不說，他的勢力也再經不住第二次折騰。
他權衡再三，咬著牙點了頭：“好，我答應你，等卡萊回來，我就重新向他介紹你合伙人的身份。但你也得答應我，這段時間全力配合我的行動，讓佟璽逃掉這件事，我不希望再發生第二次。”
流彈，當他是白癡嗎？
佟璽那天能逃脫，絕對跟陸瀚海脫不了關系。只恨他以往對那小保鏢關注太少，才讓他有了可趁之機。
林歡歡伸出手：“那么，祝我們合作愉快。”
纖細的小手皮膚白嫩，指節修長。顏啟欽微微愣神，握上去的時候突然就想起這雙手迎光而照的模樣，那時候的林歡歡說什么來的？百樂門里就沒有一雙手是干凈的。
現在的他，對這話相當認同。
就像眼前這個女人。
時至今日，他都沒能摸清她的全部勢力。不過沒關系，總有一天，他會讓她徹底地臣服在他面前。
“合作愉快。”顏啟欽用力地握住那只手。
顏啟欽走后，陸瀚海就上了樓。
“歡姐，顏啟欽又想干嘛？”
林歡歡喝茶潤喉，講那么多，費腦不說，嘴巴都跟著說干了：“還能干嘛，找我合作唄。”
陸瀚海怒道：“他哪來那么大的臉？”
“我也想知道，不過不重要，瀚海，還記得我問過你，打一群老虎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嗎？”
“坐山觀虎斗。”陸瀚海神色一凜：“歡姐，你的意思是？”
林歡歡把煙頭摁滅在透明的煙灰缸里：“好戲，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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