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患了怪病的人身上那股洪荒異獸相似的氣息，”李云平靜道。
  “不錯，他雖然隱藏的很好，自以為可以瞞過天境以下修士窺視，但卻逃不過我的嗅覺。”小花從李云懷里探出腦袋道。
  “如此說來，我剛剛豈不是差點自投墳墓。”穆少華一陣后怕道。
  “那我們下一步該如何做，原本以為可以從督軍府下手，如今看來恐怕行不通了。”花容蹙眉道。
  “師姐不必擔憂，敵在暗我在明。才是最可怕，如今反過來我們才有勝算。”李云摸了摸小花的腦袋道。
  “李小子說的不錯，我們可以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酒肉和尚提議道。
  “和尚，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壞，讓別人替我們擋劍。”穆少華趕緊挪了下位置離酒肉和尚遠一點。
  “阿彌陀佛，你不入地獄，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酒肉和尚一轉佛珠道。
  “噗呲！”藍馨兒被兩人逗得忍不住嬌笑一聲。
  “和尚和我的想法差不多，由其他人替我們引出潛藏的敵人，我們好趁亂行動。”李云話落，朝懷里小花道：“小花，一切就靠你了。”
  “嗯！”小花點了點頭，隨即化為一道閃電消失在黑夜里。
  “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機會。很晚了，大家休息吧！”李云說完當先朝自己屋里走去。
  “我睡哪啊！”穆少華左右一看，發現就剩下酒肉和尚在旁邊，白雪起身已經帶著花容和藍馨兒離開。
  “你當然是和大師一個房間啊！”白雪伸手一指西屋道。
  “和尚，你多久沒有洗澡了。”
  “灑家好好算算，一天、兩天……一個月。”
  “啊！天啊！你個天殺和尚。”
  不再搭理穆少華的哀嚎，酒肉和尚起身快速跑進屋里，倒床就睡。
  徒留一臉驚愕沒有反應過來的穆少華。
  翌日，天光放亮。
  李云起身吃白雪準備的早餐，看到穆少華一臉的憔悴，不由道：“穆兄，怎么了？昨晚沒有休息好嗎？”
  “無事，無事。”穆少華盯著喝粥的酒肉和尚咬牙切齒道。
  眾人用餐時，拿著一柄寶劍的鐘玉華匆忙趕來，一進門就喊道：“師姐、四師兄，出事了。”
  “師妹，出來何事？”花容放下白粥問道。
  “昨天深夜，警察局被人襲擊了，錢師兄受了重傷至今昏迷不醒。全靠陸無謙用一顆千年人參吊著性命。”鐘玉華急道。
  “竟有此事，鐘師妹你莫急，錢師弟是不是在貴芝堂。我們立刻起身。”李云安撫鐘玉華不要慌。
  “嗯！”鐘玉華一點頭。
  李云一行人趕緊開車前往貴芝堂，待李云幾人出現在貴芝堂后堂，看到當初囂張跋扈的錢初五渾身纏滿了白色繃帶，還滲透著血跡時，不由一驚。
  “何人做的？”
  “不知道，錢師兄堅持到這里時，就已經昏厥了。”韓貴忙道。
  “傷勢如何？”
  “錢師兄全身多處骨骼折斷，五臟皆傷。身上布滿了抓痕，血肉翻飛。”陸無謙不忍道。
  “我知道了。”看著奄奄一息的錢初五，李云眼中怒火中燒。
  俯下身，李云從紫風戒指取出一個丹瓶，倒出一顆還陽丹親自給錢初五服下。
  還陽丹入口后，錢初五的身軀便開始不停蠕動，鮮血滲出。期間伴隨著他痛苦的呻吟。
  在諸人的期待下，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一聲呢喃，錢初五睜開了虛弱的雙眼。
  “錢師弟，你受苦了。”李云看著醒來的錢初五，柔聲道。
  “謝謝四師兄救命之恩。”錢初五看到李云，就知道是李云救了他，想要掙扎起身道謝。
  “錢師弟，如今你重傷初愈需要多休息，莫要多禮。”李云伸手按下想要起身的錢初五。
  還陽丹作為療傷圣藥畢竟不是神藥，雖能救回瀕臨死亡的錢初五，但卻不能使之快速痊愈，尚需幾日慢慢恢復。
  “錢師弟，何人傷的你？”花容上前道。
  “花師姐，恕我無能并沒有看清偷襲我的人，”錢初五一臉羞愧。
  “錢師弟，莫要自責，你把昨夜發生的事詳細說一下，看看有無什么線索。”花容安慰道。
  “好，”錢初五點了下頭，隨即道：“昨夜子時，我的手下告知我牢房里的瘋人不知為何異常瘋狂，牢房的鐵柵欄都被掰彎了。他們已經控制不住局面，當時我也沒有多想，區區一群凡人能掀起多大的浪。
  但當我去到牢房時才發現事情遠比想象中的嚴重，幾名獄警已經被破牢而出的瘋人圍毆致死，我見情況緊急，便顧不到《四族公約》的規定，使用術法攻擊那些瘋人。初始在我術法壓制下，那些瘋人被我控制住。
  可是，忽然一股笛聲響起，那些被控制的瘋人霎時變得極度瘋狂，也變得更加強大，力量和速度都明顯增加。硬生生突破我使用的土困之術，在我準備要重新施法時。出現三名黑袍蒙面人，朝我襲來。
  其中一人與我修為想當，亦是法境中期，原本我就勉強應付。交戰不久他使用一根笛子吹奏音律攻擊，我猝不及防中了招。感覺整個人被其笛音控制，根本無法反抗。

  他們見我被控制后，便沒有再對我出手，反而是操縱瘋人對我發動攻擊，見我重傷之后才停手。在我神志模糊下隱約聽到‘留你一條狗命，去給嶗山派報個信。’的聲音，而那些瘋人則被他們帶走了。后來我便勉強服了療傷丹藥，才堅持到貴芝堂來。后面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聽完錢初五的敘述，屋子里一時間陷入安靜，大家都在思考到底是何人所為。
  “玄界內善用音律的人不少，但要集體使用的話，恐怕除了清音谷別無其他宗門。”花容首先打破安靜。
  “不可能，清音谷都已經封谷了。”穆少華接著道。
  “但不要忘了，已經消失的清音谷叛徒姜氏一族。”花容繼續道。
  “目前看來，姜氏一族可能性最大。”李云沉重道。
  隨即分析道：“首先，姜氏一族清音谷一戰損失慘重，他們必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快速壯大起來的機會，那么這些瘋人對他們來說就是機會。其次，他們故意折磨錢師弟卻不殺他，分明是對嶗山派的一種報復。”
  “李小子說的很有道理，灑家認為應該就是姜氏一族。”酒肉和尚贊同道。
  “真是死不悔改啊！清音谷一戰還是太便宜他們了。”穆少華狠聲道。
  “和尚、穆兄，交給你們一個任務怎么樣？”李云忽然道。
  “李兄，有事你就說，別這么磨磨唧唧。”穆少華嘟囔道。
  “好！我想請二位去打聽追蹤姜氏一族的蹤跡。他們帶著這么多瘋人，短時間內肯定會留下痕跡。”李云直接道。
  “你怎么不去？”穆少華不滿道。
  “我還要留守等待小花那邊的消息呢！再說藍道友想必也……。”李云看了一眼藍馨兒，沒有再繼續說。
  “我愿意去追蹤他們的痕跡。”未等穆少華開口，藍馨兒便自告奮勇道。
  “藍姑娘都這么說了，我自是沒意見。”穆少華拽著酒肉和尚就向外走去。
  “陸師弟，錢師弟就由你照顧了。”李云朝陸無謙囑咐道。
  “好的，四師兄。”
  “師姐，鐘師妹我們走。”
  “四師兄，你們去哪里啊！”韓貴關心道。
  “韓師弟，務憂。”李云轉身離去。
  “師弟，事情越來越復雜了，什么牛鬼蛇神都跑出來了。”花容在車上無奈道。
  “其實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那就是這怪病到底是如何使人感染？又如何徹底治愈？以絕后患。”李云思索著。
  “那我們只能找到發病的源頭，也不知道從督軍府能不能找到？”花容顧慮道。
  “師姐，四師兄，不要那么悲觀，我相信我們一定能找到根源。”鐘玉華坐在后面忍不住道。
  “你為何這么自信？”花容轉首道。
  “因為我相信四師兄。”鐘玉華毫不猶豫道。
  “啥？”聞言，驚的李云一愣，差點控制不住方向盤。
  “師弟，不知不覺間你的魅力都這么大了，都有這么忠實的崇拜者了。”花容調侃一笑道，沖散了之前的憂愁。
  李云開車來到督軍府不遠處停下，使用神識召喚小花。一陣空間波動猶如水面蕩漾，小花赫然出現在李云的小汽車內。
  李云、花容見怪不怪，只有鐘玉華一驚道：“小花你這是空間神通嗎？”
  “算是吧！這是花師姐教我的《神行百變》和我覺醒的一種天賦神通的結合，如今勉強能夠達到近距離空間穿梭。”小花解釋道。
  “小花能夠擁有天賦神通，那么足以證明其和傳說中的真龍天鳳血脈一樣高貴。”鐘玉華贊道。
  “小花，這督軍府可有異常嗎？”李云問道。
  “有點，但是動靜不大。就是昨晚凌晨有一男一女兩個修士曾闖進來，只是進來后就再也沒有出來。所以我也沒有通知你們。”小花回想道。
  “如此說來，已經有人按耐不住了。現在看來那兩個修士恐怕兇多吉少，那么今晚將會更加熱鬧了。”李云斷定道。
  “此話何解？”鐘玉華一臉迷茫。
  “俗話說打了小的，來了老的。”李云淡淡道。
  “這大白天的，想必他們不敢動作，一定會在晚上動手。小花不必監視了，我們現在就游游這蘇州河，在上海這么久一直奔波，都沒有機會好好觀賞眼前的美景。”李云伸了個懶腰道。
  “好嘞！”小花一閃鉆入李云懷中。
  寒冬臘月的蘇州河，河水碧綠清涼，冷冽的寒風擋不住人們游玩的激情。一條條小木舟坐滿了歡聲笑語的人們。
  李云三人單薄的衣服顯得格格不入，所以為了不必要的麻煩，三人獨自使用一條小船。
  小船穿梭于河面上，不時可以看到幾條魚兒快速游過，這一切讓李云有些恍惚，與腦海中清音谷的猛必河畫面漸漸重復，可惜缺少了伊人。
  “四師兄，你想什么呢？快點劃啊！”鐘玉華打斷李云的思緒。
  “師弟，是在想某個人吧！”一端的花容看破不說破。
  “什么人？”鐘玉華可算抓到一個興奮的話題，打破砂鍋問到底。

  “都在胡說什么呢！我在想接下來的行動好不好。”李云趕緊狡辯，轉移話題。
  “四師兄，那你臉紅什么？”鐘玉華不依不饒道。
  “我……我……我風吹的行不行。”李云一急，語塞道。
  “鐘師妹別問了，你四師兄面子薄。我們還是想想晚上怎么辦吧！”花容替李云解了圍。
  “哪有什么好想的，直接殺過去。”鐘玉華玉手在空中比劃兩下。
  “希望晚上來的人能夠把那個隱藏的神秘人物給引走，不然危險就大了。”李云惆悵道。
  “如果師門愿意派遣強者修士來，我們就不用這么為難了。”花容惋惜道。
  “如今在中劍峰帶領下，嶗山派都成了明哲保身的膽小鬼。”鐘玉華口無遮攔。
  “鐘師妹，這話可不要亂說。”花容嚴肅道。
  “我知道了。”
  不知不覺間，日頭已經正中。
  游玩的人們漸漸離場，李云三人也隨即離開，找了一處鹵味小飯館休息。
  “四師兄，你都已經法境中期了，怎么還這么喜歡這些凡間食物啊！”鐘玉華看著吃的津津有味的李云問道。
  “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未入師門前可是一個小乞丐，那時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天天吃飽飯。可惜確是遙不可及，所以經常餓肚子，如果不是六嬸和小妮……。”李云說的這里頓了一下，心中倏地一緊，一股難言的劇痛瞬間席卷全身，仿佛什么重要的東西離他而去。直到手中的筷子掉落桌面，才把他驚醒。
  劇痛又莫名消失的無影無蹤，剛剛就像一場幻覺，又像一場夢。可是額頭的汗水卻告訴他這是真實存在。
  “師弟，你怎么了？”花容察覺到李云的異常。
  “沒什么，就是出了會神。”李云搪塞道，然后目光朝南望去，繼續道：“如果不是六嬸和小妮時常接濟我燒餅，我恐怕早已餓死街頭，因此食物對我而言，已經是一種刻在骨子里的渴望。”
  “四師兄，沒想到你還有這么……這樣的童年。不過幸好有你的六嬸和小妮。”鐘玉華眼眶微紅道。
  “是啊！六嬸和小妮就是我的親人，一直忙于修煉和奔波，一轉眼已經五年沒有見到過她們了。這次事了了之后，一定回去看望她們。”李云收回目光認真道。
  “我們累得跟孫子一樣，找你們半天，你們倒是挺閑情雅致啊！”忽然穆少華的大嗓門傳來。
  把車停在一邊，穆少華三人下了車，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后，毫無紳士的用西裝袖口擦了擦額頭的汗道：“要不是道爺我心思縝密，恐怕真讓姜俊那小子給跑了。”
  “姜俊？”花容略驚。
  “不錯，昨天夜里襲擊警察局，就是那孫子帶頭。”穆少華咬牙道。
  “京玉前輩的一番苦心，恐怕終究是白費。有些人走出那一步，就會有第二步，永遠不會回頭。”李云嘆道。
  “那就是天生的壞種。”穆少華一錘定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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