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何必當初
這句發(fā)泄的狠話,像是把六嬸肺腑內(nèi)的怨氣掏空。轉而變得低沉道:“在王家娶親回府的路上,不知是巧合還是早有預謀,王家的娶親隊伍遇見了土匪。
這伙土匪騎著馬端著槍,裝備精良。心狠手辣對娶親隊伍一通開槍,面對如此強大的土匪,王家家奴手中的刀槍就顯得弱不禁風。一番一邊倒的屠殺后,王家娶親隊伍死傷殆盡。
土匪見新娘生的標致,就和陪嫁品一起擄掠而去。并留下一名王家家奴,讓其回去報信,拿一千銀元來贖回新娘。結果可想而知,王家怎會花這筆錢。”
說到這里,六嬸忽然朝李云抱歉道:“小李,你還記得你走時留下的幾百兩銀票嗎?”
“嗯!約莫五六百兩吧!”李云想了想回道。
“六嬸對不起你,我原本一直保留著等你回來給你?墒,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小妮受苦不去營救,于是我便拿著那筆銀票在張屠夫父子的幫忙下,去盤古山贖回小妮。
哪知道土匪竟然要求王家親自來贖回,并把張屠夫的兒子張揚留下做為威脅,讓我們務必讓王家?guī)еy錢來贖。我和張屠夫無奈只能去請求王家?guī)兔H回小妮和張揚。
而王家更加毫無人性,見我和張屠夫攜帶的銀票,竟然二話不說霸為己有,并把我兩人毆打一頓趕出王府!闭f到這里,六嬸已經(jīng)再次哭泣起來。
“六嬸,不必如此,那筆錢本來就是我留給您和小妮!崩钤普f著,腦海中泛起一張痩峭黝黑帶著些許斑點的臉龐,他的童年好友張揚。
“這些土匪不是一般的無腦魯莽之徒,他們懂得利益取舍!彼{馨兒俏眉一挑道。
“馨兒說的沒有錯,他們在放長線釣大魚!蹦律偃A趁機恭維藍馨兒道。
“如此說來,盤古山上的那幫土匪定會突襲王家,才會有恃無恐的讓六嬸把銀票交給王家!绷智蹇侦`的聲音響起。
“這位姑娘說的沒有錯,年后初五凌晨,那伙土匪在大霧之中突襲了我們青店鎮(zhèn)。大戶人家無一幸免,王家更是首當其沖。就連些許普通人家都不放過,列如王嬸家!绷鶍饓櫰馈
“事已至此,前因后果我已經(jīng)知曉,六嬸不必擔憂,我這就去救回小妮和和張揚。”李云說完就要起身離開。
“小李,你要量力而為,如實在不行不要勉強,那伙土匪槍支甚多,且兇殘之極!绷鶍鹱ブ钤频氖謸鷳n道。
“六嬸,放心,一切有我!崩钤埔蛔忠痪,簡短的幾個字仿佛帶著魔力,使六嬸默默點了點頭。
“走了!蹦律偃A眼中有種掩飾不住的野性,渴望道。
待李云等人離開,六嬸看著林清的背影,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不知道的是,當初就是林清帶李云離開的青店鎮(zhèn)。
青店鎮(zhèn)大地主王家,坐落在鎮(zhèn)子西頭盡端一處地勢平坦寬闊之處,不像普通百姓的三間瓦房,而是占地十幾畝,一眼望去高門大院氣勢不凡。
青墻綠瓦,朱門緊閉,寒冬里不見一絲動靜,仿佛與世隔絕。
“嗯!”穆少華朝李云點了一下頭。
緊了緊西裝領口,邁著霸氣無比的步伐,上前對著兩扇朱紅大門一腳踹去,隨著一聲“嘭”響聲,兩扇大門轟然倒塌。
掀起一陣塵煙。
“誰?”
“找死。”
“敢來這里撒野!
一陣腳步聲中,一陣怒喝響起。
待塵煙散盡,穆少華取出一塊白布擦了擦黑色皮鞋,起身對著一群手持刀槍棒棍的王家家仆微微一笑道:“你們好。
“閣下是誰?為何到我王家撒野!比巳褐幸粋約莫四十的灰袍中年人喝道,看其青筋暴露的雙臂,及滿是老繭的雙手,應該是一個練家子。
“六嬸家小哥回來了!蹦律偃A側開身子,一指遠處目光寒冷的李云。
灰袍中年人看著遠處那個藍色道袍少年人,一股無形的寒意使自己都忍不住打顫。他知道自己遇上麻煩了,從來沒想到一個普通的婦人,真有一個外出修仙的侄兒。
想起那老婦人,苦苦哀求少爺?shù)臅r候,所有人都當她說的話是笑話,如今恐怕這座宅院里所有人才是一個可憐的笑話。
作為一名有所修為的武者,他知道這個世界有仙人,只是可遇不可求。
望著眼前這幾人,他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硬著頭皮低聲道:“不知幾位今日到此有何……何事?”
灰袍中年人前后的態(tài)度之變,讓其他家仆甚是不解,一個看著兇惡的粗壯家仆,揮了揮手中的大刀道:“武教頭,你這是怎么了?幾個小娃娃就把你嚇成這樣了!
“王彪,你給閉嘴,你懂什么!被遗壑心耆寺勓,頓時冷汗直流,朝出言不遜的那名家仆怒道。
“我觀你有些見識,想必也是師出俗世名門,報上名頭。如果今日做的好,我可以考慮放過你的師門!崩钤评淠穆曇簦谶@數(shù)九寒天格外冷冽。
“我叫……叫武大,師出……師出汝南飛雁門,見過各位仙人。”武大被李云的氣勢壓得舌頭打轉,躬身一禮道。
“武大,去把王家之人都給我攆出來,我在這里等你!崩钤齐p手背在身后,像是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去你媽的。你個小崽子太囂張了,兄弟們給我打死他!辈淮浯笮袆,剛剛那個嘲諷武大的粗漢,嗷叫著朝揮著大刀要朝李云砍去。
“還真有不知死活的,活著都是浪費糧食!蹦律偃A不經(jīng)意的一掌扇去,一座山影閃現(xiàn)。
伴隨著一凄厲“啊”的喊叫,揮刀的粗壯之人被砸成齏粉消散無影無蹤,這一幕嚇得原本跟著粗壯之人要往前沖的家仆,立馬尖叫一聲“媽呀。”
紛紛丟掉兵器,抱頭鼠竄。
“想活命的給我回來,”穆少華一聲大吼,如虎嘯龍吟鎮(zhèn)住盲目逃竄四散的家仆。
于是原本逃竄所有家仆皆老老實實擠在穆少華面前,顫顫巍巍的不敢大氣出一聲。
“武大,帶著他們把王家人給我一個不少揪出來,少一個,胖爺要了你們的命!蹦律偃A老氣橫秋的朝武大命令道。
“是……是,定完成仙人的吩咐!蔽浯蟮皖^討好道。
“走!彪S即帶著一群家仆朝后院撲去,剛剛諾諾膽怯的一群人,瞬間變成一群猛虎沖去。
一陣雞飛狗跳中,夾雜著呼喊聲、尖叫聲、呵斥聲,不消片刻功夫,武大帶著一群人押著一行人來到王家大門外。
“都給我跪下!蔽浯鬄橛懞美钤茙兹,一腳踢在一個老頭的腿彎處,老頭“噗蹬”一聲跪在李云面前。
其他家仆見狀,皆是有模學樣紛紛出腳橫踢,使王家一行人男女老少紛紛跪地。
“不知老朽哪里得罪了上仙,還望上仙海涵!弊钕裙虻氐睦项^,身著黑色馬褂,一頭白發(fā)打理的整齊明亮,戴著一副銀邊眼鏡顯得斯文儒雅。
“你就是王家之主了吧!聽聞王家也是飽讀詩書世家,為何如此魚肉鄉(xiāng)鄰?”李云緩緩走到老頭面前冷聲道。
“回稟上仙,老朽王芳一直恪守讀書人之行,怎么會欺負鄉(xiāng)鄰。這其中是不是有誤會!蓖醴荚噲D狡辯道。
“鎮(zhèn)子東頭有一婦人之家名為六嬸,靠賣餅為生。六嬸有一女,名為趙燕年芳十四。你可認識?”李云緩緩道。
“知……知道,她……她是我王家的親……親家!蓖醴悸勓悦靼滓磺校荒芡掏掏峦碌霓q解。
“親家,哈……哈,親家。”李云怒極而笑,滾滾笑聲如同天雷炸響,嚇得王芳一屁股倒在地上,一群王家婦孺不停驚駭哭泣。
笑閉,靠著依稀的記憶,李云來到一個穿著藍色長衫的年輕人面前“你是王章吧!”
年輕人眉粗大眼,高挺鼻梁,臉色白皙,典型一個好皮囊的世家公子哥。
“回稟上仙,正是在下!蓖跽滦÷暤,大氣也不敢喘,他知道自己闖大禍了。
“你不好奇,我怎么識得你嗎?”李云慢慢道。
“還望上仙賜教。”王章繼續(xù)低聲道。
“還記得你的五年前,鎮(zhèn)子上鬧鬼嗎?”
“記得,記得,那是我的前妻趙青兒不守婦道。我早已經(jīng)和她和離了。”王章顫聲道。
“我真是后悔當初救了你,如果當初我沒有救你,也許就不會有今日的種種!崩钤普Z氣充滿自責。
“昨日因,今日果,善惡不定,一切皆有可能!本迫夂蜕心畹。
“大師說的是,或許還有善果沒有出現(xiàn)。”藍馨兒安慰道。
“李兄,別給他們這么些廢話了,一掌下去,送他們?nèi)サ馗畧蟮馈!蹦律偃A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聽道穆少華如此說,未待李云開口,便見王家一行人立馬哭聲一片,不停給李云磕頭求饒。
“上仙,都是逆子肆意妄為惹得禍,罪不在老朽啊!”王芳先是大呼道。
“上仙,都是大哥和父親造成的一切,與我等無關。 币粋年輕人大喊道。
“上……上仙,這些……這些都是男人惹得禍,與我等婦人何干呢?”一個著翠綠華服的年輕婦人哭泣道。
“不……不是這樣,上仙,這一切都是我爹指示。”王章也推脫道。
“媽的,真是一家子奇葩,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穆少華被惡心的忍不住爆粗口。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當初六嬸求你們的時候,你們是如何的冷血以對!崩钤撇挥梢粐@。
“王家之人,除去孩童。所有成年人我只留一人性命,你們自己選擇!崩钤圃捖淅淅涞目粗恍型跫胰。
隨著李云話落,王家人頓時亂做一盤,所有人都爭搶著活命的機會。
“爹,你都老了。把機會留給兒子吧!”
“畜生,我是你爹,我是王家之主,應該我活命。”
“夫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為了為夫,你就認命吧!”
“你們男人犯的錯,為何要我們婦人承擔。”
隨著一聲凄厲的“啊”慘叫聲,一個年輕王家人搶過旁邊家仆的手中利劍,刺在一名婦人體內(nèi)。
由這名婦人的鮮血開始,王家之人紛紛搶過武器,開啟了一場血腥之旅。
這一刻,為了那一個活命的機會,他們不再是父子,不再是兄弟,不再是夫妻。仿佛都成了積怨多年的仇人。
李云望著一幕,沒有憐憫,沒有悲傷,沒有同情,仿佛成了一個沒有感情的石頭人。寂靜的站在那里看著一切。
“阿彌陀佛,”酒肉和尚有些不忍,想要說些什么,但見李云如此決絕的表情,便空嘆一聲佛號。
半炷香之后,一聲瘋狂的大呼“我贏了,我贏了,你們誰也不能跟我搶。”
望著王章站在滿地王家人的尸首中間,滿臉鮮血一身傷痕,瘋狂舞著一柄大刀,裝似瘋了一樣。
李云留下一句“有些東西,對于我而言,誰也不能碰,包括神佛。”
“武大,帶著他們跟上!蹦律偃A朝武大吩咐道。
“是……是!蔽浯簏c頭哈腰,招呼一眾家仆趕緊跟著李云幾人。
只留下一個瘋了的王家最后一個成年人王章,和幾個王家嚇呆了的孩童。
這一天開始,盤踞青店鎮(zhèn)多年的王家,一個危害鄉(xiāng)里的惡勢力從此煙消云散。
一行人來到盤古山時,天色已經(jīng)昏暗,冬天天短夜長,黑夜即將開始。
望著這個曾經(jīng)是自己的童年玩耍之地,也是與小花的相識之地,李云感慨萬千。
而小花也鉆出李云的懷抱,貼在李云的臉上給予安慰。
看了看山頂?shù)囊黄t明亮的山寨,李云朝身后一眾王家家仆道:“我給你們一個機會,沖進土匪的山寨能夠不死者,我便饒了他!
“啊!”王家家仆一片嘩然,前一段時間土匪搶劫王家的景象還歷歷在目。
土匪的兇悍,使他們小腿肚不斷顫抖,可又不敢違背李云的命令。相比較土匪,李云讓他們更加害怕,面對土匪或許運氣好還能活命。
但面對李云,他們連運氣都沒有。
一群王家家仆懷著忐忑的心情,顫悠悠的走在前面。
他們不知道今夜命運會怎么樣?不知道是否還能看到明日的太陽?他們只恨為何要做王家仆人,為虎作倀。
李云幾人緩緩走在后面,像督軍一樣逼迫前面的王家仆人。
“給我打起精神,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蹦律偃A在后暴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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