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生第一件事,先跟弟子打個架
幾人來到練功場,熟悉的配置令蒲菁鋮神色一凝,旋即放松,上一世,早已沒了這練功場,在弟子們收拾著做準備的時候,蒲菁鋮靜心凝望著練功場和他們的一舉一動,上一世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練功場和記憶里的一些人早已被時間斑駁得不成樣子,他哪里還會詳細記得這個臺階通往哪里,沈懿4年前究竟是什么模樣。
他想的入神,一時間又開始懷疑這一切是不是自己死后做的一場走馬燈似的夢,這時陸藏遲疑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師尊?”
“來。”蒲菁鋮回過神來,點點頭,左腳一挪,等待陸藏出招,陸藏則慢吞吞地掏出一個彈丸,“失禮了師尊。”蒲菁鋮也想了起來,在4年前,陸藏最擅長的,還是暗器啊。
彈丸落地,炸出一陣濃密的煙霧,足足彌漫整個場地。
蒲菁閉著眼,沒有任何動作,在他的感知里,斜前方帶動了一小股風,他連眼睛也沒睜,抬手就接住了突如其來的飛刀。
又是幾聲細若蚊蟲的金屬碰撞的聲音,蒲菁鋮單手轉劍彈飛了從霧中射出的匕首。
見匕首偷襲無效,陸藏又飛速甩出幾十把飛鏢,個個小巧鋒利,破霧射向蒲菁鋮,蒲菁鋮此時才將將睜開眼,舞劍的動作愈發地快,沒有讓任何一個飛鏢漏掉,場外重華和沈懿聽著叮叮當當的聲音,慌忙閃躲著被彈飛的飛鏢,看著一個個飛鏢釘入木頭,重華驚訝道:“哇,小藏藏發力了!使這么大的勁。”
“不,”沈懿瞇著眼看霧中的情形,“是師尊把飛鏢彈飛了。”現在看似陸藏火力全開,投擲著密密麻麻的暗器壓制蒲菁鋮,但實際蒲菁鋮冷面相對,寸步未挪,只幾劍便將陸藏的暗器盡數彈開,蒲菁鋮憑著虎口的震感,明確地意識到這絕不是陸藏當時的水平,越是彈飛暗器,蒲菁鋮越是感受到這一世的真實,看來,他真的穿越回來了。很快陸藏暗器沒了,他開始近身戰,盡管陸藏平時說話慢吞吞,動作卻是三個弟子中最快的,綿密的拳法干凈利索,一拳接一拳轟向蒲菁鋮,蒲菁鋮卻仍沒有出手,只是不斷的閃躲,一次次躲開陸藏的掃堂腿、飛踢,紫衣翩躚,如鬼影般在濃霧中閃躲,陸藏一拳未中。
大霧散盡,兩人仍站在臺上,只有陸藏累得大口喘氣,蒲菁鋮卻連手都沒出。
“完事兒了?”蒲菁嫻熟地收起清河劍,深紫色的身影下一秒消失在原地,陸藏一驚,慌忙后撤,果然蒲菁一拳出現在離他面門一寸的位置,陸藏一腳踢開蒲菁鋮的拳頭,剛準備還擊,卻被蒲菁鋮抓住腳腕,一把甩飛,陸藏在空中調整身形,勉強穩定落地,咬牙從身后掏出五六個彈丸,那可是填充了火藥的,他一邊繞著場地飛奔,一邊沖蒲菁鋮投擲炸彈,誰知蒲菁鋮非但不躲,還順勢攬過彈丸,不讓它被撞擊引爆,然后直接追上陸藏,突然沖上前來的師尊嚇得他腳下一絆,重重摔倒在地。
蒲菁鋮站到陸藏身邊,居高面下,對著陸藏趴在地上的姿勢,將彈丸還給他,淡淡道:“化了一招,還行,把你的彈丸收好,不必在我身上浪費,反正,也炸不到。”
旁觀的沈懿和重華已經驚訝到嘴里塞了個雞蛋了,不是吧不是吧,這也太狂了吧,救命啊這怎么過啊。
蒲菁鋮劍眉一挑,看著滿地的暗器突然想起了什么,轉身指著重華說“你,不準用暗器。”重華登時慘叫,“啊?那我還能活嗎?”蒲菁陰沉著臉:“要是讓你用暗器,那整個練功地都廢了,也不知道是誰上次炸藥給沙地炸了個大坑,凈給上林門添亂。”還好他及時想起來,重華原來差點炸平了整個練功場這件事。
重華聞言噴出一口老血,是他是他是他,一舉炸了沙地的人就是他,別罵了別罵了人快傻了。
重華哭喪著臉上來,剛剛站定,蒲菁鋮便一劍飛來,不是吧?剛剛對陸藏開始都還沒用劍!憑什么這會兒懟我就用了!重華來不及罵娘,趕緊后撤,同時用盾牌掩護,抓來自己的佩刀抵擋,娘的,師尊發力了,勁也忒大了。
重華被清河劍逼得節節后退,腳下都給沙地蹬出了劃痕,他師尊正在遠處站著,氣定神閑地用氣操控著清河劍加重力道。
重華明白必須打斷蒲菁鋮控制,才能讓自己脫離這種被動的處境,因此甩手將盾牌飛向沒有武器的蒲菁鋮,蒲菁鋮為了抵擋沉重的盾牌果然暫時松懈了力道。
重華趁機一刀撥開清河劍,飛身上前直砍蒲菁鋮底盤,蒲菁鋮神色絲毫未變,只是一抬腳就把重華橫著的刀刃踩在地上,接著一腳快要抵達他的下巴,重華慌忙剎車,放棄手中的刀,一個后空翻翻出蒲菁鋮攻擊范圍以外,一掌拍向地面,蒲菁鋮腳下的土地逐漸拔高崛起,重華隨后扔出一瓶藥劑,直奔蒲菁鋮而去,后者則本能地要用清河劍劈開,看清里面的內容卻生生住手,躲開了藥劑,藥劑直奔地面,“砰”的一聲碎裂開來,撒了一地的藥劑腐蝕了地面,蒸騰起陣陣白煙。
“重華!”蒲菁鋮面色鐵青,厲聲吼道,“媽呀拿錯藥劑了。”重華急了,他想扔的是粘稠的藥劑,粘住師尊的腳困住他,結果扔成了腐蝕藥劑,要是清河劍碰上它,即使是神兵也會受到一定影響。
蒲菁鋮撿起重華的刀,一刀飛去,釘住了重華□□的衣服,突如其來的拉扯,叫他疼得齜牙咧嘴,蒲菁鋮劍指被藥劑腐蝕的那處沙地,怒道:“你,不把那兒處理掉,今天你就別想吃飯了!”重華聞言快哭出來了,不行啊會餓死人的,但看見蒲菁鋮幾乎戳死他的噴火目光,把哭聲咽了回去。
“師尊他……為什么發這么大火啊……”陸藏站在場外有些意外地問沈懿,沈懿苦笑道:“大概是因為,上林門各師尊需要對自己弟子造成的財物損失負全責的緣故吧。”
“啊……師尊是上林門的少主也不行嗎……”
“不行啊,畢竟,他也是當師尊的人了,再說師尊他常常把財物散給受災的百姓,已經被門主揚言再敗家就沒收每月給他的俸祿不是嗎。”
陸藏遠遠望向像貓炸毛一樣的蒲菁鋮和哭唧唧的重華,捂頭嘆氣。師尊他還真是······人冷心善啊。
“到你了。”蒲菁鋮收起了剛剛青筋暴起的生氣模樣,換上一副淡淡的神色看著沈懿。
“是。”沈懿應聲欣然上場,只左手執了一只劍,“弟子受教了。”這聲熟悉的稱呼,倒是讓蒲菁鋮又回憶回來一點,他向來是這般彬彬有禮。沈懿先禮后兵,話音未落便如風般貼身而來,蒲菁鋮只一側身,佩劍的劍鋒擦過他深紫的披帛,卻連披帛的一角都沒有碰到。
沈懿不語,立即側身揮劍劈向蒲菁鋮,蒲菁鋮只拿清河劍的劍鞘格擋,只用四兩撥千斤的力道便化解了沈懿的攻擊,轉手就要給沈懿腰間一個肘擊。
沈懿警惕,立刻彈起遠離他,剛一抬頭,豈料蒲菁鋮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清河劍也到了腹部前方,沈懿大驚,趕忙用劍尖挑起清河劍,蒲菁鋮絲毫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幾乎在被撥開的瞬間,再次刺向沈懿要害,沈懿不得不跟著蒲菁鋮的節奏擋了一次又一次攻擊,銀光乍射,場外的重華與陸藏簡直看花了眼。
不消一會兒,沈懿便大汗淋漓,站得越來越矮,蒲菁鋮仍是氣定神閑,甚至有點貓逗耗子的意思。
最后,沈懿一個不注意,手一軟,手中的劍被蒲菁鋮挑飛,插在了遠處的地上。
“力氣太小,只會格擋,不會進攻,不擅長近身,耐力也不行!沈懿,你干什么吃的?”蒲菁鋮似乎真的動怒了,沈懿跪在蒲菁面前,閉嘴不敢吭聲。實際上蒲菁鋮卻犯了疑,沈懿的觀察力,從開始就這么好嗎?
“晚飯之后,在朱雀樓旁邊的竹林里修習劍法和呼吸法。”他提點了沈懿幾句,心懷不安地離開了。
傍晚,修習后的弟子們紛紛下山去食堂吃晚飯,上林門的食堂是弟子們與師尊們分開使用的,左面大食堂是弟子們的,右面的小食堂是師尊們的,一般的菜譜都是食亦山人負責,食亦山人是個很可愛的小老頭,窮其一生收集五湖四海的菜譜,最后受到上林門的邀請,在上林門養老,“順便”負責了上林門人的伙食。
重華和陸藏相對而坐,重華嚼著軟糯的紅燒排骨,含糊不清地問陸藏:“唔······小藏藏,小懿懿哪去了。”
陸藏在吃飯的時候仍是一副慢吞吞、睡不醒的樣子,他吮了一口云吞湯,回答:“沈師兄自從被師尊訓了以后,就沒下山,可能在朱雀樓旁邊吧。”
隨后,他拿起湯匙,對著重華上下搖了搖:“另外,不要叫我小藏藏,對沈師兄要叫師兄。”
重華“嘖”了一聲,接著抓起醬肘子開啃,繼續含糊道:“你明明···比我入門要晚···真好吃。”陸藏看著重華油光锃亮的手,嘆了口氣,心想自己怎么會比這個白癡入門要晚。
朱雀樓內燈火通明,蒲菁鋮站在床榻邊寬衣,他沒有去吃飯,而是為自己重生的事憂心忡忡,經過一天的適應,自己確確實實重生了,并且回到了五年前,沈懿才剛剛來到上林門,還沒有變壞,雖然來不及改變他悲慘的童年,但是金溪鎮的事變仍然可以被改變,昆侖山也是······
總的來說,蒲菁鋮上輩子收的倒霉徒弟沈懿在被上林門作為封印昆侖山的鑰匙時,發現了上林門的意圖,直接暴走開大,本就實力不俗的沈懿還掌握了操控昆侖山萬鬼的方法,直接導致天下生靈涂炭,橫尸遍野,上輩子的蒲菁鋮為了挽救天下和沈懿,用獻祭法陣企圖用自己代替沈懿,封印昆侖萬鬼,只是沒想到,自己居然回來了。
如果,他預先知道一切,并且規避所有的事變,把沈懿這個臭小子引上正途,阻止他再去學禁術,那么五年后的浩劫,或許就不會發生了吧。
蒲菁鋮皺眉咬了咬指甲,他一心煩就愿意咬指甲,還有,那個獻祭法陣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會重生?自己當年學習這個法陣的時候,明明沒有說到這種事情的發生?
這種離奇的事兒藏書閣應該會有答案,不行,一定要去找找。蒲菁鋮披上那件深紫色披帛,墨發半垂,匆匆下樓趕去藏書閣。下樓時,他看見不遠處的竹林里,一少年正在與月光共舞,鋒利的長劍削葉如泥,將被風吹落的片片竹葉刺穿刺碎。
蒲菁鋮停下來,倚著木扶手,靜靜看了一會兒,想來上一世他墮落成了魔頭,哪有這一身月光為裳的光潔模樣?他握緊扶手,眼神黯淡,只嘆了一口極輕的氣,匆匆離開了。沈懿聽見風聲為他傳遞來的那聲嘆息,再回頭,能看見的不過是一角飛過的深紫色衣袂,他停下步伐,微微喘息著,看向燈火通明的朱雀樓內。
這邊蒲菁鋮匆匆來到藏書閣,上林門藏書閣收集的古籍、卷軸過萬,因此被上林門格外保護著,不僅設置了機關保護,還給入侵者留了兩座能活過來攻擊他們的石俑。
蒲菁鋮是上林門的少主宗師,當然知道通過機甲的方式,不消一會兒,他便走到了放有卷軸的格子面前。
他在拉開抽屜的時候,猛地想起來,本來自己想起來去看獻祭法陣的時間,應該是金溪事變之后,那時的自己懊悔因為知識淺薄沒能保護百姓周全,來到了藏書閣給以后的自己留了一條舍生取義的道路。
隨著陳舊的格子被抽取,幾十年的灰塵“撲簌簌”直落,他打開了這本卷軸。
沒問題,和上次看的一樣,步驟也一樣,嗯?蒲菁鋮看到最后瞳孔驟縮,這卷軸······末尾竟被撕去了!
這不可能!他上輩子比這晚的時間來看還是完好無損的!而且按這灰塵的沉積程度來看,不可能有人動過,更何況···何況···又有誰能悄無聲息地進入藏書閣,并且全身而退!
劇烈的驚嚇使蒲菁鋮手一抖,卷軸墜落在地,激起塵土,他強行鎮靜,在撿起卷軸的同時,大腦飛速思考,能進來這里的只有上林門人的師尊們,也不排除獵鬼界那些比自己修為更高的人,但此時卷軸已損壞,自己那時看的又是?難道說···自己上輩子看的卷軸是假的?
此時,另一個更可怕的念頭浮現他的腦海中,不對,還有可能,還有人,跟他一樣,重生到這輩子來了······
那那個人,極有可能經歷了上輩子的所有事情,所以才會想來到這里撕毀卷軸!
蒲菁鋮落下一滴冷汗,臉色鐵青,手逐漸冰涼,等將卷軸重新放好。他靠在格子邊發愣,那人到底,是敵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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