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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本仙師失策了


夜半。

        三個徒弟早早上樓入眠,管事兒的小廝也禁不住困意,抱著掃帚靠在門邊打起了瞌睡。蒲菁鋮卻還坐在一樓的桌邊,細(xì)長的手指中捏著一盞酒,他閉著眼睛,等待風(fēng)起,才慢慢睜開,夾雜在其中的,不止竹葉摩擦的沙沙聲,還有幾聲蛇的嘶鳴。

        月光穿過層層疊疊的竹林,透出高大的竹影,照到二樓歇息的地方,沈懿的房間靠著竹林,他早早入眠修習(xí)呼吸,一股淡淡的靈力自周身運(yùn)轉(zhuǎn),隨著呼吸,靈力的流動忽淺忽淡。

        此時,面前的竹林傳出衣物摩擦的“沙沙”聲,一個黑影來到了沈懿窗底的那片空地,沈懿睡眠極淺,在聽到聲音的時候瞬間睜眼,眼眸中流轉(zhuǎn)著猜疑,手中轉(zhuǎn)出幾把飛矢,待眼前這人慢慢伸出手,似乎要在窗外干些什么時,他猛地刺出飛矢,將那人強(qiáng)行釘入地面,那人受驚放聲尖叫,聽聲音是個女子,沈懿趕忙飛身上前捂住女子的嘴,“閉嘴。”

        女子連忙點(diǎn)頭,表示自己不會再尖叫,待沈懿放開手,女子趕忙跪下來,伏首哭訴:“小女求求小道長,救救江老爺,救救九鵲鎮(zhèn)!”

        沈懿擺手,“快請起,你是誰?怎么知道江老爺?shù)氖拢俊?

        那披著斗篷戴著兜帽的女子坐正,擦干淚痕說道:“小女子叫蘇霧,也是九鵲鎮(zhèn)的人,事情是這樣的。。。”

        從蘇霧口中,沈懿慢慢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九鵲鎮(zhèn)多年來的祭祀,竟是活人祭祀!但誰會真的愿意把自己的兒女送出去當(dāng)貢品?鎮(zhèn)民因此達(dá)成了默契,都幫助祭祀的人員抓孤兒或流浪漢來交貢,蘇霧是九鵲鎮(zhèn)的孤兒之一,沒人愿意接濟(jì)她,因此被九鵲鎮(zhèn)鎮(zhèn)民當(dāng)做貢品給九鵲神進(jìn)貢,江老爺子卻秘密將貢品換成死牛,幫她偷渡出來,給了她些碎銀,叫她快些離開,千萬不要再回到九鵲鎮(zhèn),到了清晨,蘇霧在來到渡口要離開時,實(shí)在是于心不忍,如果自己逃了,那江老爺怎么辦?九鵲鎮(zhèn)又怎么辦?自己已了無牽掛,江老爺子何必如此?

        雖是孤兒,蘇霧卻有善良仁慈之心,也許沒有人容下她,也許她已心如死灰,但她仍是不忍看身邊的人因?yàn)樽约荷硐蓦U境。但當(dāng)她悄悄回來的時候,卻聽說江老爺子的女兒江翠失蹤了,蘇霧有個很可怕的想法,該不會,是小翠代替了她被抓去當(dāng)了祭品吧!可是蘇霧想不到是誰能干出這件事兒?江翠是江老爺子的親生骨肉!就算九鵲鎮(zhèn)的人再疏遠(yuǎn)江家,也沒有理由拿江翠換一個什么都沒有的孤兒。

        “你們到底,為什么那么信奉九鵲神,為什么那么相信它?還一定要拿活人祭祀?”沈懿點(diǎn)燃了房間里的暖爐,九鵲鎮(zhèn)陰冷潮濕,如果沒有暖爐,晚上的房間會異常陰冷。

        蘇霧低頭,“九鵲神佑護(hù)我們,也統(tǒng)治我們。當(dāng)我們受災(zāi)的時候,他能保佑我們渡過難關(guān),但是我們不信奉他的時候,他也會降下神罰,比如大旱、洪水、森林大火之類的,與其說他是個神,不如說他是個殘暴的君主。”

        與此同時,一身著深紫披帛的男子潛入九鵲神廟,正是蒲菁鋮。他隱約記得上一世在解決九鵲鎮(zhèn)事件的時候,并沒有花大力氣,既然已經(jīng)知道對方實(shí)力強(qiáng)弱,與其在這里磨磨蹭蹭浪費(fèi)時間,不如早些收拾掉他,畢竟于他來講,調(diào)查同樣與他穿越回來的那人是誰,以及自己究竟為什么會穿越回來更為重要。

        月色流動在破碎的青石磚上,寬闊的廟內(nèi)香火連綿,中央坐著一尊一手執(zhí)劍,一手托著九首蛇身獸的仙君神像,該仙君衣著與凡人并無差別,細(xì)長的狐貍眼中滿帶著笑意,笑盈盈地看向來客。

        蒲菁鋮閃身進(jìn)入神廟,沿著兩側(cè)的香火壇走來,雙指一捻,搓斷了一根香,零星的火星濺落,蒲菁鋮沒有理會,繼續(xù)向著神像走近,高大的神像居高面下,頭部隱沒在房梁間,隱隱約約有些陰森可怖。

        蒲菁鋮從腰間的口袋中掏出一把狍菇粉,這是上林門種植在門派草藥園里的一種普通蘑菇,但是它的孢子和蘑菇曬干磨成粉后,卻有另外的作用。

        他輕輕攤開掌心,一邊俯身轉(zhuǎn)圈,一邊將狍菇粉吹到周圍,大量的狍菇粉彌漫在黑暗的廟堂里,不一會兒,卻有細(xì)細(xì)的靈流在空中浮現(xiàn),散發(fā)著瑩瑩綠光,大量的靈流都流向了神像。

        “果然和上一世一樣,”蒲菁鋮探入袖中,抓出一把貼著符咒的木釘,一呼一吸間一揮手,將木釘釘入廟堂周圍的地面。

        “藏了這么久,還不快快現(xiàn)形!”蒲菁鋮厲聲呵斥,他祭出清河劍,清河現(xiàn)世,霜白的劍身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著寒氣,蒲菁鋮周身的溫度也急劇下降,周邊的空氣都仿佛凍住了一般,呵氣即冰。畢竟清河是冰屬性的兵器,之前和徒弟對戰(zhàn),蒲菁鋮壓根沒發(fā)力,因此也沒有展現(xiàn)出清河劍真正的實(shí)力。

        清河劍身被一層薄冰包裹,散發(fā)著森森寒氣,剛剛陰綠的靈流流動得趨向停滯,神像的嘴角揚(yáng)起詭異的弧度,石粉簌簌落下,異常嘶啞的聲音像是鳥鳴和蛇類的嘶叫,“道士?你掐了我香火,闖我神廟,現(xiàn)在還要我現(xiàn)形?”

        蒲菁鋮頗有些嫌惡地吸了吸鼻子,這香火味難聞得很。“我還沒嫌棄你香火沾我一手灰,袍子都臟了,你知道這布料多貴嗎?”他還拉起自己深紫的衣袖,果真如他所言,深色的衣服沾了一大片灰色粉末。

        神像放聲大笑。頓時刺耳的野獸吼叫充斥著整個神廟,九鵲神慢慢邁動雙足,走下神壇,石粉碎片從他的全身斷裂、剝落,露出光潔蒼白的皮膚,手中托著的鳥首蛇身獸也活了過來,扭動著細(xì)長的身軀,布滿著紫色的鱗片,泛著金屬的光澤。獸眼中冒著貪婪的目光,它要將面前的人類撕咬成碎片,然后大快朵頤。

        九鵲徹徹底底走下了神壇,他人不高,頭戴羽冠,發(fā)絲凈是漆黑的羽毛,身著玄色衣衫,雙腳離地,虛虛地浮在空中,地上卻沒有影子,他一雙吊梢細(xì)長的狐貍眼,豎瞳竦立,輕蔑地盯著這個不自量力的人類,“唯錢是圖的蠕蟲。”雙唇一碰,難聽的詞信手拈來。

        蒲菁鋮皮笑肉不笑回敬道:“彼此彼此,畢竟我不會真的托著一團(tuán)蠕蟲。”那野獸聽懂了蒲菁語言里滿滿的不屑,暴怒著沖蒲菁吼叫。

        九鵲聞言也變了臉色,手中的劍泛著幽幽綠光,像是淬了毒,“上一個敢對我大不敬的人,他家族直系最小的孩子墳頭草也長到半米高了。”他露出尖牙,雙眼瞳仁豎成一條豎線。

        蒲菁鋮不語,只擰緊眉頭刺出幾道劍芒,在空氣中劃出尖銳的冰刺,九鵲淺淺閃身,被冰刺斬斷了些許羽毛,他反手握劍刺向蒲菁胸口,被清河劍飛速擋了下來。雙劍相撞,蒲菁鋮立刻感受到虎口發(fā)麻,在清河劍的悲鳴中,他意識到九鵲的劍涂了毒。

        九鵲清楚地看到清河劍劍芒的變化,得意道:“這是我的佩劍——鱗痕,是不是很厲害,嘻嘻~”他在蒲菁鋮后退的時候,踱步到一邊,“我們鬼神的力量,可比人類道士的力量強(qiáng)悍得多,我看你是我見過的道士里面算是出類拔萃的,皮囊也是不錯,不如——”他舔了舔雙唇,露出尖牙,狡黠地笑道:“乖乖讓我吃了你,把你的一副皮囊套在外面,讓別人看見你多美,好不好?”

        蒲菁鋮笑了,“很高興得到一只鬼神的賞識,不過你還是去死吧。”即使劍涂了毒又怎樣?最終結(jié)果并不會因此改變。話音未落,一張笑臉虛晃著消失在九鵲面前。

        九鵲磨了磨尖銳的指甲,舔了舔唇角,饒有興趣道:“真有意思,居然會有修士挑在夜晚來攻擊我。”

        蒲菁鋮想起九鵲鎮(zhèn)的這尊野神,也知道九鵲的弱點(diǎn),當(dāng)時尚是白日,他們師徒包圍九鵲廟,而蒲菁鋮本人只一劍就把九鵲一擊斃命了,畢竟這只鬼徒有其表,實(shí)力則很普通,雖然下手陰狠,但只要擊中他護(hù)在手中的本體,九鵲必死無疑,只是當(dāng)時光天化日之下,九鵲鎮(zhèn)的鎮(zhèn)民為此大為不滿,善后工作極其麻煩,這一世他便選擇在半夜夜深人靜之時來暗殺他。

        他飛身逼近九鵲,瞬間刺出數(shù)道劍芒,刀刀直刺他手中的本體,九鵲兜起披風(fēng)護(hù)住本體,劍芒撕碎了披風(fēng),又被鱗痕格擋了回去。

        刀光劍影間,蒲菁鋮多次試圖刺中本體,都被九鵲巧妙擋開,甚至差點(diǎn)被鱗痕劃傷。蒲菁鋮不禁有些焦躁,甚至困惑,是自己變?nèi)趿藛幔繛槭裁此c當(dāng)時比好像變強(qiáng)了。九鵲一掀披風(fēng),陰冷的風(fēng)夾雜著毒,化作兇猛的巨蛇,游弋在空中,撲向蒲菁,蒲菁屏息凝神,當(dāng)胸一劍從中劈開巨蛇,隨后身影消失在香案之間。

        他隱沒在黑暗里,清河發(fā)出錚錚劍鳴,他準(zhǔn)備一劍刺向那只本體,卻不曾想九鵲歪著頭,嬉笑著問出了一句上輩子他沒說過的話:“你的靈魂為什么有兩個?”

        聞言,劍好似被什么打中,陡然一偏,只刺中九鵲的胸口,本體盤繞著清河,順著劍身咬上蒲菁鋮的手腕。

        “啊!”他被突如其來的疼痛疼得一抖,重重摔在地面,在甩掉那只野獸的同時,另只手拔掉清河。

        九鵲被刺中的不是本體,因此不會死,他笑著逼近被毒素逼得跪坐在地面的蒲菁,胸口的傷口慢慢愈合,他掩面獰笑:“蒲道長,你的靈魂真有趣,居然有兩個。”

        傳聞吃人的鬼有的有一雙能看透人靈魂的眼眸,因?yàn)檫@些吃人鬼往往以人靈魂及精氣為食,眼下九鵲睜著他那雙幽幽綠眼,離蒲菁鋮愈發(fā)的近。

        他輕嗅蒲菁鋮周身凜冽的寒氣,嘆道:“蒲道長,我都為你感到可悲,你想救的人,卻成了害了你的人。”

        “!!”

        自一旁的香案旁邊,走過來一個手持□□,極其眼熟的人——江浦。

        江浦換上了夜行衣,顯然剛剛蒲菁鋮的劍刺空,是因?yàn)榻稚涑龅摹酢踝矒舨艜x,再看江浦手上的□□,上面的標(biāo)志是上林門。上林門作為制作暗器的大型宗門,常常會發(fā)放弩機(jī)給附近的百姓來抵御下山的鬼怪,甚至這弩機(jī)極有可能出自蒲菁鋮之手,這可真是極為諷刺的一件事。

        蒲菁鋮身中劇毒,他勉強(qiáng)調(diào)整呼吸法一點(diǎn)點(diǎn)循環(huán)凈化,雖然他體內(nèi)的冰屬性靈流能有效抵御劇毒,但也只是拖延之計,希望對周邊感應(yīng)敏銳的沈懿能發(fā)現(xiàn)異常趕到這兒,最好他們有帶解蛇毒的草藥。

        他半跪在地上,難忍劇痛,雙眼猩紅,發(fā)絲凌亂,黏在臉側(cè),自己居然被一座鬼神打得如此狼狽!他咬著牙一字一頓地問江浦:“原來是你——江老爺子說的那個——幫兇。”

        九鵲站在一旁,嬉笑著看向呆站在原地的江浦,江浦的腳上露出若隱若現(xiàn)的一個青綠色的蛇的刺青,不由得瞇了瞇眼:“哎呀呀,看來,你是我的信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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