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意料之外的那人
不一會兒,白熾墟的人就呈了那三顆寶石上來。
蒲菁鋮漫不經心地捏起那巴掌大的眼睛,那瞳仁目不轉睛地盯著蒲菁鋮,他過于專注,因此沒有注意到二樓對面的隔間里,有一人披著黑色輕鎧,落座于對面,抬眼朝對面蒲菁鋮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揚起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招了招手,喚來一個帶了兔面具的小姑娘,讓她傳了張紙給臺上的拍賣師。
小姑娘蹦蹦跳跳,跑到臺上把上一個展品拿下去,同時把紙條偷偷遞給拍賣師。
拍賣師看完莞爾,向著那人所在的方向眨眨眼,隨后清了清嗓子:
“最后,接下來是本場唯一一件活物拍品,”
幾個同樣帶了兔面具的人推著個巨大的籠子走上來。
拍賣人高聲吆喝,一把撤下帷幕。
全場驚呼。那籠子里的不是奇珍異獸,而是一個女人,她只披了一件粗布麻衣,脖子上和四肢都被牢牢地套上鎖鏈,四肢滿是大大小小的淤青。她墨發如瀑,從微微凌亂的額前發間,可以看見她灰蒙蒙的眸子,似乎是被白熾商會的人折磨狠了,臉上是恍惚的神情。
蒲菁鋮眉頭一皺,什么?活人?
“她是我們白熾商會意外獲得的上等爐鼎!”拍賣人口若懸河,介紹著這件商品的功能。
“與其他爐鼎不同,她體內至陰之氣被我們宗師渡成至陽之氣,給各位客官精進修為再好不過,只是······”拍賣人不懷好意地笑,“因為她的這種體質,每月固定的時間,她全身會有如火燒火燎般燙熱,有如萬蟻噬咬般癢痛,唯一緩解之法,便是雙/修之法。”
又是修煉的爐鼎,又是情/趣的玩物,臺下已經有人吞了吞口水,一時間屋內彌漫著一種詭異的亢奮氣息。
拍賣人適當地停了一陣兒時間,似乎是再給大家時間考慮,好像也是在吊足大家胃口。看著臺下人渴望的眼神,拍賣人知道時機到了,于是拿起小錘,攤開雙手:“好——拍賣開始,起拍價5000兩銀。”
這價格起拍已是虛高了,但臺下的人不管不顧,紛紛高舉拍賣簽。
“5500兩!”
“我出6000兩!”
“8000!!”
價格愈發高得嚇人,蒲菁鋮的眉頭越皺越深,這些人都在干什么!爐鼎是助人修為精進的存在,有的會因為自己自身的特殊屬性而有額外增強,利用爐鼎精進的唯一辦法就是雙修,這明明是一種淫/亂的取巧方法,可是因為沒有副作用,且爐鼎大多俊美,獵鬼界自然同意這種交易,所以盡管爐鼎交易沒有被拿到明面上,但是如果出現,所有人也會假裝看不見,甚至支持。
他哪里能認可這種齷齪的交易,怒意橫生,玉白的手指緊緊抓住扶手,幾乎要將扶手握碎。
他剛剛的錢全部都買了這三顆寶石,已經沒有多余的錢贖下這個爐鼎,而在他思考的間隔,臺下一個長得肥頭大耳的獵鬼師舉起拍賣簽:“我出一萬兩。”
有人還要跟拍,那獵鬼師冷笑一聲:“黃金。”
全場靜默下來,即使再不甘心,他們也出不起萬兩黃金,傾家蕩產也不可能。
拍賣師興奮地砰砰直拍案臺:“成交!成交!快給這位客官送去。”
看著那獵鬼師搓著短胖的手指,一臉淫/笑,蒲菁鋮陰沉地盯了他許久,戴上斗笠起身離開。
二樓那人饒有興趣地看蒲菁鋮陰沉的臉,見他要離開,打了個響指,“跟上他。”
再說那胖子獵鬼師,從白熾商會取得了爐鼎的鑰匙,離開了拍賣的房間,開心地要奔去籠子旁邊抱得美人歸。
白熾墟是一條幽長的回廊,廊外山清水秀,卻不聞人聲,似乎不存在于那喧鬧的城鎮中,回廊蜿蜒曲折,通往四面八方各個拍賣房間。
“小美人,我帶你回家。”他美滋滋地想著,已經開始臆想和爐鼎顛鸞倒鳳,突然脖頸后一痛,兩眼一黑,撲通一聲倒了下去。
原來是蒲菁鋮,先他一步出來等著,待他取了鑰匙,便追上去給了他一個肘擊。
“失敬。”
蒲菁鋮摸索著這人腰間,奪過鑰匙,向地牢的方向走去。
地牢陰暗潮濕,還散發著一股發霉的臭氣,那爐鼎正癱坐在牢內,雙眼無神,茫然的視角里突然出現一個清瘦的身影,她抬頭看去,看見蒲菁鋮戴了斗笠披了深紫斗篷站在牢門前。
“咔噠。”門鎖開了,她以為這人也是來強/上自己的,不禁閉了閉眼,放棄抵抗。
但是卻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手上腳上忽然一輕,她再度睜開眼,卻看見蒲菁鋮正在幫她打開脖子上的鎖,眼前的人近在咫尺,鼻尖縈繞著一股清冷的竹葉清香,這人蹙著眉頭,臉型周正,盡管戴著面具,但單看眉眼間,她相信此人長得比她見過的人都要好看。
她許久未喝水了,喉嚨如火燒火燎,嘶啞地問:“你是誰······為什么救我?”
“沒有為什么。”說話間,蒲菁鋮解了鎖鏈。
“快走,從他們把你運進來的地方出去,貨物運進來的方向定是這白熾墟通往外界的第二出口。”
爐鼎這時候眼中恢復了清明,真的是來救她的!她踉踉蹌蹌地站起來,四肢因為長期掛著重物,有些無力,剛站起來腿便一軟,要倒下去。
蒲菁鋮眼疾手快扶住她,爐鼎感激地看著他:“感謝仙君,感謝仙君!”
“不必謝我,畢竟我不是用能放在臺面上的手段救你離開,”蒲菁鋮背起她,給她披了自己的紫色斗篷,捂住面目和身體,向牢外沖去。
回廊蜿蜒,很容易亂了方向,蒲菁鋮背了個人,卻身輕如燕,穿梭于回廊中,窗外的山水快速后撤。
根據爐鼎的指揮,兩人成功抵達門口,蒲菁鋮輕輕放下她:“我登記了身份和宗門,不能貿然從這里離開,你快走,用這件斗篷蒙住面目,不要再回來了。”
爐鼎滿眼感激:“小女還不知道仙君姓名。”
蒲菁鋮抬手點了點面具:“白熾墟不論姓名,你且知道這世間,還會有人救你便好。”
爐鼎失望地點頭,裹緊斗篷要去觸碰她許久未見的光明,臨走前,爐鼎還是回頭,沖蒲菁鋮招招手:“小女子叫芝鶴,若有機會,小女子定會報答!”
蒲菁鋮揮揮手,叫她快走。
芝鶴的身影漸漸隱沒在出口,蒲菁鋮由衷地希望她能逃出去,他只身面對著那扇門,心想她一人生活也好,嫁個好郎君也好,芝鶴姑娘,你一定要幸福。
芝鶴前腳剛走,蒲菁鋮的背后卻響起一個聲音:“這位客官,我們主人想要見你。”
蒲菁鋮警惕回頭,那拍賣師領著兩個穿了黑色輕鎧,用黑布遮臉,帶了銀色兔子面具的人,一臉微笑。
“你主人人是誰?”
“您去了就會知道。”話音剛落那兩個人黑衣人向他肩膀一左一右抓來。蒲菁鋮猛地一打,將兩人的手拍開,這兩個人極高大,肌肉僵硬。拍賣人見軟的不行,沉下臉喝道:“抓住他。”
兩人得到命令,飛速向蒲菁鋮襲來,蒲菁鋮閃身,手掌重劈,想砍暈這兩人,不曾想手掌一陣痛麻,根本劈不動!這兩個到底是什么怪物?
三□□打腳踢,蒲菁鋮抬腳踹向兩人穴道,絲毫沒有影響兩人的動作,他們到底是誰?對付常人的辦法對他們根本無效。兩個黑衣人力大無窮,拳頭堅硬如鐵,其中一拳被蒲菁鋮躲開,“嘭”地一聲砸在墻面,竟砸出一個破洞。
白熾墟,究竟有多少自己想不到的秘密,蒲菁鋮化攻為守,若是他想,用清河劍就可以掃滅他們,但為了不被發現身份,他始終不肯亮出清河劍,只掏出兩把匕首,刺向兩人,這兩人很是棘手!他調動靈流從匕首中釋放,兩人被匕首劃傷的部位迅速結冰,速度也隨之減慢僵硬。
蒲菁鋮看準時機,持刀閃到拍賣師身后,這兩個傀儡聽他的話,見拍賣師被挾持,便不敢輕舉妄動。
蒲菁鋮挾持著拍賣師一步一步向后挪動,拍賣師見他要跑,扯開嗓門喊道:“別管我,攔住他!”兩個傀儡聞言靠近兩人,蒲菁鋮見挾持無效,便放了拍賣師,飛身一撤,消失在轉角處,拍賣師被推了個踉蹌,咳嗽兩聲怒道:“追上他!”
兩個傀儡默不作聲,像鬼影一樣跟上蒲菁鋮。蒲菁鋮在白熾墟的廳廊中穿梭,跑到了轉彎處暫時甩掉傀儡,轉彎的盡頭有一扇木門,看來是房間,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沖了進去。
他躲在這房間,剛退后一步,屋內卻亮起光亮,一人正坐在正中央,旁邊放著顆夜明珠,笑著迎接他:“你還是來了,蒲宗師。”
蒲菁鋮眼神一暗,他與這人在此世雖不曾相遇,但是他上一世,卻見過這人數次。
陸錚蕭。
比武大會喧鬧的現場,陸藏瞇著眼在參賽人員的大榜上找他大哥的名字,然而貼在墻上整整三張大榜,也不見陸錚蕭的名字,他又反反復復找了兩遍,最終失望地確認了,陸錚蕭真的沒有前來參會。
沈懿和重華剛打完上一場下了臺,勾肩搭背來找陸藏,卻看見他一個人站在大榜前面,沈懿偷偷溜到他背后嚇唬他:“喂!發什么呆呢,下一場快到你了!”
陸藏搖了搖頭,對他們倆說:“我知道,你們倆這是,打完了?”
“打完了,大會前幾天的選手素質良莠不齊,還算好打。”
此時其中一場的裁判向臺下喊道:“上林門弟子陸藏,下一場對瑾瑜門弟子戚墨杉。”
沈懿推了推陸藏:“到你了,快去吧。”
陸藏點點頭,快步走向擂臺。快走到的時候,突然聽到背后兩聲吶喊,回頭一看:
他的兩個倒霉師兄比了個大愛心給他,不顧旁人訝異的眼神,一起笑瞇瞇喊道:“陸藏加油!!師哥愛你!!”霎時間,陸藏臉漲得通紅,旁人都轉過來看這個所謂的“陸藏師弟”。陸藏惱怒地扔了兩塊石子,打得他兩個師兄落荒而逃:“等我打完的,你們倆給我等著!!!”
此時擂臺上正在閉目養神的戚墨杉聽到陸藏的名字,驀地睜開眼,橙金的眼睛盯著正走上擂臺的這人。戚墨杉是女修,但身披黑色勁鎧,墨發高束,腰側佩戴著自己的劍,體態輕盈纖瘦,樣貌偏中性化,一雙杏眼望向對面走上來的陸藏,陸藏還是一身墨綠弟子服,額間綁著墨綠的抹額,頭發用發帶束起來了。
戚墨杉垂眼,微微屈身向陸藏行禮:“失禮了,三公子。”
陸藏聞言震驚地看著她,臺下重華問沈懿:“她剛剛嘟囔什么?”
“沒聽清,大概是問好吧。”
陸藏心想,這戚墨杉應該也是陸錚蕭身邊人,要不然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份。他沉聲說道:“既然你知道我是誰,那就請你全力以赴,陸錚蕭沒來參加的遺憾,就請你為他補上吧。”
戚墨杉欣然答應,“在下定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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