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凹陷河岸!淤泥!
熊貝貝和許心一,也看過案件卷宗。
自然知道,那處池塘,當年被作為重點排查區(qū)域,反復查了好幾遍。
所以,沈庭要返回池塘,他們才不理解。
聽到沈庭說,那里可能是拋車地,兩人也才會失態(tài)。
那池塘,不是已經(jīng)被徹底排除嫌疑了嗎?
怎么可能是拋車地?
當年的調(diào)查組,以及之后的專案組,結(jié)論不都是,罪犯將悍馬,從隱秘小路,開出可疑區(qū)域了嗎?
這也是為什么,兩人覺得,沈庭這幾天,完全在浪費時間。
在這個區(qū)域,再次探查,還是這么仔細地探查,完全沒有必要。
沈庭知道他們不理解的點在哪里,但現(xiàn)在,他其實也不敢100%的說,池塘就是拋車地。
不是懷疑吉良吉影等人的眼力,而是懷疑罪犯真的能完成,這堪稱懸崖走鋼絲的驚險操作?
“只是推測而已!”
沈庭簡單敷衍。
兩人的眉頭,也皺得更緊了。
如同兩人的心情,轎車返回池塘的路上,似乎都比之前更加顛簸。
半個多小時后,停在池塘邊!
沈庭下車,一股不太正常的氣味,立刻沖入鼻腔。
具體什么味道,說不太好,有點類似稀釋的農(nóng)藥。
雖然將近二十年前,上游的工業(yè)區(qū)就搬到隔壁了,但排污遺留,顯然并沒能完全代謝掉。
池塘邊緣,很多地方都能看到不正常的白色泡沫。
陽光照射下,水面不是波光粼粼,而是片狀油污反射的彩虹色。
美麗但也危險!
許心一站在池塘邊,水非常淺的地方,都看不清池底,池水呈現(xiàn)烏色:
“自然環(huán)境的代謝能力是很強的。
這么多年過去,按說池塘怎么也該清了。
不該還是這么臟才對!”
熊貝貝道:“你不是大京本地的,可能不知道。
這邊水質(zhì)差,可不僅僅是因為工業(yè)區(qū)排污。
主要是因為,發(fā)生過污水泄漏事故。
好像是個煉銅廠,還是煉鋼廠來著,高溫金屬液體泄漏,熔坍了污水儲存罐。
污水全都流進了上游河里!
當年這事鬧得挺大!
不過我那時還小,記不太清了。”
原來是這樣啊!
這事沈庭倒真不知道,他從原身那里繼承的記憶,非常有限。
許心一和熊貝貝,全都看向沈庭:
“那……現(xiàn)在怎么辦?
聯(lián)系局里,派蛙人過來打撈?”
“局里能同意嗎?”
不管是找蛙人,還是普通警員,總得有個理由吧!
只說懷疑這里是洛水綁架案的拋車地,熊貝貝和許心一覺得,自己絕對會被罵沒腦子。
沈庭也在遲疑。
因為他知道,自己這個顧問,本來就有很多人不服。
這次要是搞不好,被人“拉下馬”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時!
手機顫動一下,破案群有新消息。
沈詡:“群主,去池塘對面看看,那邊的水岸,有點問題。”
對岸?
沈庭遠遠看向那邊,只看到一片纖長、枯黃的草葉,在西風下微微拂動。
kiko:“(,,???? . ????,,)
大畫家,什么問題啊?”
唐仁:“不就是普通的水岸啦~~~”
沈詡:“不,那處河岸,貌似稍微低了一點。
比十多年前,調(diào)查組在這邊搜查的時候,低!”
嗯?
這都能看出來?
沈庭看著對面密密麻麻的野草,有些驚訝。
如果是裸露的泥土,看出高低差別,很正常。
可那里長滿了野草,而且現(xiàn)在是冬季。
而案發(fā)是在春季!
野草的生長狀態(tài),明顯不一樣。
這怎么看出差別的?
沈詡直接在群里,上傳了兩張手繪圖。
畫的,自然都是對面河岸。
沈詡:“這是去除植物的裸露河岸。
12年前的河岸,比如今,明顯要凹進去一點。”
關(guān)宏宇:“這也很正常吧!
畢竟相擱了12年啊,雨水沖刷、河岸坍塌等等,都可能造成差異。
說明不了什么吧?”
沈詡:“這些可能,確實有!
問題是,那處凹陷,太突兀了。
就好像被狗咬了一口的饅頭。
自然原因?qū)е碌陌枷荩^渡區(qū)域應該更平滑。”
唐探秦風:“你的意思是,有人對那處河岸,動……動過手腳?
結(jié)合案子,也許,罪犯沉沒悍馬后,還用挖掘機,或其它設備,挖岸邊的土,掩……掩蓋悍馬?”
沈詡:“沒錯,我的猜測是這樣。”
唐仁:“不會啦,這未免也太小心啦~~
而且當時,這片區(qū)域,那么多警察。
他們敢開挖掘機過來?”
關(guān)宏峰(哥):“那就不是在警方大范圍排查的時候,挖土掩蓋的。
也許,警方排除這池塘嫌疑后,罪犯就把悍馬沉沒在這里。
等調(diào)查組解散,這片區(qū)域解控后,再開挖掘機過來,進一步掩埋。”
吉良吉影:“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這罪犯,簡直謹慎到了極致。
將車沉沒在已經(jīng)排除危險的區(qū)域,就算了。
竟然還不放心,事后過來掩埋轎車。
怪不得,十二年,都抓不到他們。”
沈庭明顯看出了吉良吉影的贊賞和興奮。
似乎遇到了同類一樣!
但他更加遲疑!
這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的,罪犯真的會想這么多,并做得這么周全?
他踩在枯草上,快速來到對岸,沈詡發(fā)現(xiàn)的凹陷處。
熊貝貝和許心一,都不明白沈庭又發(fā)什么癲,連忙跟上他。
這邊,倒真的比對面,更加隱蔽一點。
漢尼拔:“從整個池塘來看,這里更適合沉車。”
豎鋸:“我也會選在這個位置。”
沈庭蹲下,抓了一把地面的土壤,仔細查看:
“咦,這泥土,好像帶著一點……淤泥啊!”
淤泥和河岸的泥土,從氣味、顏色、質(zhì)地等方面,都有很大差別。
沈庭之前兌換的‘法庭地質(zhì)學’,有很多這方面的知識。
即便十二年過去,他也很輕松就能分辨!
“兇手不但挖泥埋車,甚至先將池塘底部的淤泥挖出,挖了坑洞,再把悍馬推進坑里,然后埋土?”
沈庭推測著,從岸邊站起身。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正午,陽光燦爛。
波光蕩漾的水面,反射陽光,五彩斑斕。
沈庭享受著陽光的溫暖,臉上也露出意味莫明的笑容。
有意思!
就跟吉良吉影說的一樣,這案子,還有這案子的兇手,都太有意思了。
“怪不得那些大偵探,會癡迷偵破案件。”
遇到洛河綁架這樣的案子,沈庭真有種欲罷不能的感覺。
即便三天之后,超出了破案時限,他都不想放棄這案子。
想了想,他看向熊貝貝和許心一,指著身前的池塘:
“咱們局,能安排挖掘機和吊車嗎?
我懷疑,當年劉富仁的悍馬,確實藏在這里。”
這……
熊貝貝和許心一,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里,充斥著不解。
是他們之前說得不夠清楚?
還是沈庭沒有看到相關(guān)資料?
這里,當年明明排查了好幾遍啊!
如果悍馬真的沉在這里,那么大的轎車,不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
沈庭看出兩人的疑惑:
“解釋起來,稍微有些復雜。
這次綁架案的罪犯,在謹慎方面,可能超出了大家的認知。
如果找挖掘機和吊車比較麻煩,先派幾個有經(jīng)驗的蛙人過來也可以。
別忘了,讓他們帶挖掘工具過來。”
“行吧!”
許心一看沈庭這么堅持,拿出手機,撥通鄭遠橋的手機號:
“鄭隊,我是小許啊!”
“小許,什么事?
聽說你們最近一直跟沈庭在外面跑?”
鄭遠橋的聲音,沉穩(wěn)有力。
“是這樣,我想申請調(diào)幾名蛙人。
沈庭懷疑,洛河綁架案里,劉富仁的悍馬,就藏在三牙坡的池塘里……”
嗯?
電話那頭,鄭遠橋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
“小許,你們還在查富豪劉富仁被綁架那案子?
池塘,是三牙坡那被污染的池塘?
你不知道嗎,那里當年可是搜查了好幾遍?
確認轎車不在里面!”
“鄭隊,我說過了啊!
可是,可是沈顧問堅持,要派人過來打撈。”
這樣啊……
鄭遠橋眉頭緊皺。
三牙坡那池塘,他可太熟悉了。
因為他也是參與調(diào)查洛河綁架案的警員之一。
當年,他還不是大隊長,剛升中隊長沒多久。
和其他四五個中隊一起,參與了三牙坡池塘的打撈。
也因此,他知道,那池塘當年被打撈得有多么仔細。
“沒有必要再在那池塘,浪費時間了吧!”
但鄭遠橋想起上起案件,大概率是沈庭舉報的拋尸地。
還是他舉報的兇手!
也許,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貓膩?
“派幾個人過去,倒也無妨。
就當是死馬當活馬醫(yī)了。
反正,找不到悍馬,也不損失什么。
可要是找到了……”
鄭遠橋搖搖頭,有些不敢想了,因為他不喜歡白日做夢。
“你們稍等,我馬上聯(lián)系蛙人過去。”
……
三牙坡池塘邊!
許心一掛斷電話,看向沈庭:
“成了,鄭隊安排了蛙人。
估計半個小時能過來。”
“那就等等。”
沈庭點頭。
旁邊的熊貝貝倒是抓耳撓腮,急得不行:
“沈庭,悍馬真的在這池塘?”
“這種事,誰也不敢說百分之百。
只能說至少八成可能吧!”
這邊的嫌疑,太多了。
比原先稍低的河岸!
岸上的淤泥!
以及豎鋸等三大罪犯的全體認證等等。
至于剩下的兩成可能,更多是沈庭對罪犯能力的懷疑,以及他們是從神秘小路,將悍馬開出封鎖區(qū)域。
沈庭思索間,驚訝發(fā)現(xiàn),旁邊的熊貝貝,快速脫掉外面的警服:
“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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