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
我曾經有一個愛笑的母親,會時時刻刻照顧我的姐姐,好脾氣的父親。
我有一個溫暖的家。
禮儀,才藝,交際,學識這些都不是我需要關心的事情,我所需要的只是在姐姐上課的時候保持安靜,在課后去適時向來來往往的人群表達問候。
我曾經坐在庭院正中的大樹上晃晃悠悠的度過了一個又一個難耐的酷暑,窩在樓下的壁爐前等著課業結束之后的姐姐下來拉著我的手和我聊聊今天她都做了些什么。
我就像是一陣無拘無束的風肆意的在高臺樓閣的院林深處里野蠻的橫沖直撞。
沒有人會責備我,他們都很愛我。
“不。”冰冷又清晰的聲音伴隨著不遠處傳來的費爾奇的腳步聲與怒罵聲一同回響在司莫蒂的腦海里。
“沒有人愛你,誰會把精力分給一個工具呢。”
像是被層層堆疊在一起的劣質奶油塑造的甜蜜城堡,在理智與現實的映射下泛起陣陣令人作嘔的酸臭味道。
司莫蒂的雙手被雙胞胎拉住,只是機械的跟隨著他們的腳步在暗無光線的長廊里迷茫的奔跑起來。
“我有一個愛笑的母親,只是每次她笑起來眼神里總是氤氳著化不開的哀傷,我有一個時時刻刻照顧我的姐姐,可是我們卻只能斷斷續續的見面,我有一個好脾氣的父親,只不過他從來都不肯對我笑一笑。”
我躲藏在樹林深處,藏匿于房間角落。
沒有人愛我,他們一點都不在乎我。
司莫蒂順著雙胞胎拉扯的力度爬上了一層又一層的臺階,她纖細的脖頸微微抬起眼神無助又失神,呆呆的看著那高處正中掛著的仿若星辰垂落的燈華,腳下一個踉蹌跌坐在了三樓的臺階上,厚重的毛毯阻止淤青卻在她摩擦過的傷口上留下了一片緩慢的滲出血珠的擦傷。
她的手從弗雷德和喬治的手里滑落,坐在樓梯上,神色恍然像是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司莫蒂跌跌撞撞的爬了起來甚至不在意自己起身時扭到的腳踝,她伸長了手臂去觸碰前面人的手指,仿佛在無聲的說。
“請別丟下我。”
弗雷德和喬治的反應十分迅速,喬治蹲下身想要查看一下司莫蒂膝蓋處的擦傷卻被她固執的隱藏起來,而弗雷德則干脆利落的蹲下了身子,兩兄弟對視了一眼之后,喬治主動把司莫蒂扶到了弗雷德的背上,就又向著樓上走去。
雙胞胎的呼吸急促又溫熱的盤旋在司莫蒂的耳畔,盡管身后追趕的人帶來的威脅不值一提,卻讓三個人緊密的貼合在了一起。
是一場只屬于他們的大逃亡。
在星光之下,在古堡之中。
在烈焰之間,與死亡為鄰。
“為什么,是我呢?”
阿底提在冠上了司莫蒂之名之后,在無數個輾轉反側的難以入眠的深夜里,她無數次的想。
為什么她會是羅齊爾家族營救的最優先級。
哪怕在冰冷又絕望的手術室里看著那顆鮮血淋漓的腺體同樣放在了她脖頸處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中時,她也始終沒有想明白。
“她從來都不是不可替代的。”
“即便羅齊爾家的工具只能由b來繼承,她也不是這一代獨一無二的人選。”
“所以為什么?”
司莫蒂趴在弗雷德的肩頭感受著他在奔跑時帶來的顛簸,以及那順著小腿滴滴墜入猩紅地毯消失不見的血液。
曾經她以為她是代替了司莫蒂而活下去的延續者,
“你的母親的家族是被譽為守密人的古老血統。”鄧布利多的聲音平靜的響起:“或許羅齊爾家已經開始著手對于一些缺陷進行改良了。”
司莫蒂的眼淚無聲無息的滑入了地面,像她隱沒其間的血液一樣消失不見。
流淚比流血要痛的劇烈,恨的綿長。
司莫蒂的頭貼在男孩寬闊的背上,仿佛世間只剩下了這一塊小小的島嶼供她棲息。
“原來,我才是那個掠奪者。姐姐,是我剝奪了你活下去的希望。”
弗雷德背著司莫蒂看著喬治在一段空空的墻邊來回轉了三次,原本光滑無物的墻壁突然吐出了一扇門,雙胞胎倒是很是習以為常的拉開門鉆了進去后,又貼在墻壁上仔仔細細聽了一會兒外面的動靜才有時間來處理一下他們可憐兮兮的小姑娘。
“司莫蒂,我先幫你擦一下你腿上的血,你先把手松開讓我看看好么?”
門后的房間就像是一間大型的垃圾堆積場,只不過灰塵倒是算不上太多看起來是被人打掃過的樣子,旁邊一張缺了一條腿的桌子用破敗的身軀支撐著自己身上那兩個又沉又重還在咕嘟嘟的冒著泡的坩堝,坩堝旁邊丟著幾小瓶看起來品相不是太好的增齡劑的成品,攤開了一半的高級魔藥課課本被隨隨便便的丟棄在地上,斜對個的一扇看起來有些年頭的鏡子清晰的映照出了這一副雜亂無章的場面。
“你看,我們現在都被關在一個房間了,”在又一次被拒絕之后,喬治手里沾著白鮮的棉球顯得有些無助,他嘆了口氣又放輕了語氣又哄著:“我們現在都被關在一起,沒有人會因為你受傷了就丟下你的。”
然而在喬治溫言勸慰的時候,弗雷德鬼鬼祟祟的繞到了司莫蒂看不見的角落眼疾手快的潑了小半瓶之前鄧布利多留在布萊克老宅里加了鳳凰眼淚的白鮮藥水,小腿連著膝蓋的那一片本來就不是很嚴重的擦傷在雙重愈合藥劑的作用下很快恢復了光滑。
“看我干什么?”弗雷德攤了攤手,蓋上了手里瓶子的蓋子順手丟到了一邊,也盤腿在司莫蒂的身邊坐了下來:“上次她手傷你說的話她聽了么?”
“不,你誤會了,”喬治沖著弗雷德豎起了一根大拇指:“我的意思是,做的不錯。我怎么沒早點想到這個辦法。”
喬治像是被弗雷德的簡單粗暴的解決辦法點醒了一樣,繞著司莫蒂開始轉起了圈,似乎在觀察她身上有沒有其他多余的傷口,而弗雷德在把眼前的小姑娘的傷員身份解除之后,正擼胳膊挽袖子的默默運氣,想要和她徹底來一場促膝長談。
不過處于兩人十分關注下的姑娘倒是絲毫沒有這個打算,她抱著膝蓋手指輕輕在附近的皮膚上敲擊,呆愣了許久。
就在弗雷德準備先開口的時候,司莫蒂卻突然毫無征兆的抬起了頭指了指破爛桌子上的破爛藥劑,淡淡的問:“那是什么?你們研究的秘密武器么?”
“別一到這種時候就轉移話題呀。”弗雷德不滿意的嘟囔了一句,但是還是站起了身從桌子上挑了個成色不錯的藥劑遞給了司莫蒂。
“謝謝,”司莫蒂接過增齡劑沖著弗雷德淺淺的笑了笑,蹲在一邊的喬治用一根手指撩開了司莫蒂掖在耳后的長發想要看看她身上還有沒有什么隱藏的傷口。
“百分之六十純度的增齡劑。”司莫蒂璇開蓋子湊在了瓶口用手掌輕輕扇了扇:“穩定藥效的藥草劑量放的少了點,不過到是也夠用了。”
“不要對著別人還在研發中的產品挑三揀四啊,”弗雷德涼涼的看了正在檢查女孩脖領的兄弟,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勉勉強強的又認可道:“雖然你說的沒什么問題。”
“我沒有挑剔的意思,”司莫蒂蒼白到顯得有些透明的手指輕輕捏著那瓶開了蓋子的增齡劑勾唇搖了搖頭:“我是在夸你的。”
語音剛落,司莫蒂便仰頭飲盡了手里那一小管藥劑,事情發展如此突然和不合常理,哪怕就半蹲在司莫蒂頸側的喬治都沒來及阻止她把那半瓶試驗品完完整整的吞咽進肚子里。
弗雷德則長腿挪動,幾步并做一步恨不得把司莫蒂拎起來晃出她胃里的藥水和腦袋里的水。
也許是之前他們在一起時,司莫蒂的表現太穩重和成熟了,他們誰也沒有想到她會就這樣把還沒徹底完成的藥水灌進嘴里。
不同于雙胞胎的態度,喝掉了藥水此時聽著自己周身的骨骼發出咯吱咯吱的拉扯聲,伴隨著骨骼生長和皮肉撕扯著的疼痛。
她卻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樣,心情很好像是剛剛得到了心愛禮物的小孩子一樣雀躍的走到了那扇鏡子面前,在她的擦拭下,鏡面逐漸清晰,也倒映出了現在的她。
鏡子里的人大約三十左右的年紀,銀色的長發像是月華一般灑落在身后直直的垂落在纖細腳踝附近,身形較之前要高挑了不少,只是還是一如既往的瘦弱,巍巍深海一般的眼眸成為了最明亮的寶石,她身上的襯衫撐開了一些,領口的兩顆紐扣滾落在地上,脖頸處已經徹底成熟的腺體氤氳著淡淡的粉色,像是一片不經意飄落在雪原上的桃花瓣,突兀又顯眼。
司莫蒂的手指輕輕劃過鏡子里人的眉眼唇齒,用力拉扯下了剩下的幾個扣子,伴隨著崩落聲,她轉過身攔住了喬治,她的個頭比之前高了一些但是依然需要用力的踮起腳尖才能吻上他的唇。
司莫蒂拉扯住了喬治的領帶,逼迫著他彎下身子,她的牙齒啃咬在喬治的唇瓣上,輾轉摩擦之間兩人都吞咽下了混合著對方鮮血的唾液。
“好了,好了,停一下。”弗雷德不太爽的分開了這對干茶烈火的情侶,扯了扯司莫蒂凌亂的襯衫吹了聲口哨:“你是不是忘了你今年才剛上了霍格沃茲四年級啊,小姑娘。”
“可我現在三十歲了。”司莫蒂不甚在意的笑了笑甚至想要抬起腳給弗雷德一個吻,卻被他推開了。
“在沒收到你確定的答復之前,我拒絕和你有進一步的親密行為,要親你去親喬治。”
弗雷德咬咬牙不太愉快的嘶了一聲:“誰讓現在有正式名分的那個人是他呢。”
“親我可以,其他暫時不行。”喬治擦了擦嘴邊被司莫蒂咬破的傷口,一臉無辜的說。
“是么,真可惜。”司莫蒂攤了攤手甩掉了高跟鞋赤腳走到了鏡子面前看著鏡子里那個成熟卻依舊年輕的婦人,留戀的摸了摸她的樣子。
“真的不再多看看了么?”司莫蒂的手指劃過自己的腺體,:“我覺得這可能是你們能看到我年歲最長的一次了。”
“只不過還是個四不像罷了。”司莫蒂沖鏡子露出一個稍顯溫婉的笑卻被眼底的冷意破壞了氣質,她露出了一絲厭煩的神情在雙胞胎震驚的目光下推到了那扇鏡子。
鏡子伴隨著架子重重的跌落在地,一瞬之間摔碎成了片片尖銳的兇器,司莫蒂不緊不慢的自其中取了一塊,將鋒利的邊緣抵在自己的腺體處。
“?別開這種玩笑?”
“是啊,這種事情一點都不好玩。”
雙胞胎雖然表現的冷靜但是語氣里依然透露出了些許慌張,畢竟這么多年憑他們對彼此的了解,司莫蒂從來不和人開無畏的玩笑。
“你們還不知道吧,”司莫蒂踩著腳下的玻璃碎片緩步向兩人靠近,眉眼溫柔又繾綣。
她的語氣柔柔像是在說一件和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我生來就是個b,一個b怎么會有腺體呢?是不是好奇怪的事情啊。”
“其實一點也不奇怪,因為我還有一個雙胞胎姐姐。”司莫蒂唇邊的笑容微收,語氣越發和緩像是怕接下來訴說的污穢驚擾了她的暖陽:“我的雙胞胎姐姐是個o,一生下來就為羅齊爾家定了婚約。”
“她是個很溫柔,很好,很好的o,可惜,她死了。她死在我面前,我親眼看著她的氣息寸寸斷絕,又看著他們從她冰冷的身體取出了她的腺體放到了我這里。”
司莫蒂握著鏡子碎片的手微微用力,尖銳的一頭已經沒入了皮膚,雙胞胎沉默的站在原地看著他們踩著碎片逆光起舞的小姑娘。
“我很討厭羅齊爾家,我討厭他們的一切。”司莫蒂勾起輕蔑的微笑:“只不過我唯一感謝他們的就是,他們讓司莫蒂的一部分留在了我身邊。”
“只不過,原來……”
“原來我們都不過是,棋子?又或者說是維護家族的工具?”
“而我這個工具因為比她要好用一些,而終結了她的性命。”
司莫蒂輕輕閉了閉眼,火焰中那雙無力被推開的雙手無力的垂落,最終被黑暗吞噬。
“我又有什么資格讓她的東西再留在我身上呢,她一定很惡心吧。”司莫蒂沖著雙胞胎釋然的笑了笑手中的碎片毫不猶豫的滑落,血液伴隨著鏡子碎片墜落,司莫蒂的身體撲在了上前想要接住她的弗雷德胸前,她的手掌浸透了自己的鮮血在弗雷德蒼白的臉色上留下了一道血色的劃痕,她溫柔又依戀的用指尖撥開了他遮擋在眼前的發絲,淺藍色的眼睛滿滿溢出的留戀纏繞在他的眼角發梢。
她捧起了弗雷德的臉頰,在傾注的粘稠血液中,虔誠的和他交換了一個充滿了鐵銹與甜膩的血色之吻。
“月亮比星星寂寞,眼淚比鮮血滾燙。”
“但是愛上你這件事情卻無法和任何事情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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