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司莫蒂始終還記得,她們接受社交禮儀的第一堂課——就是如何在甜言蜜語地掩飾下守住自己的心。
“交際場上最重要,也是最基本的一條守則,”白發蒼蒼的家庭教師語重心長地告誡著姐妹兩個人,“不要輕易地付出感情,你可以和他們調情,接吻甚至發生關系,但是永遠要保持清醒。”
司莫蒂一直都是個好學生,準確的說——是大家都是個好學生。
德拉科和潘西互相愛慕,但是在確定了無法成為彼此的伴侶之后,他們也清醒地把自己的感情抽離。
德拉科會紳士地替他的小未婚妻拉開禮堂的門,并且看似深情款款地落下一個早安吻。
而潘西也可以在片刻的落寞之后,轉過頭拉著自己未婚夫的手臂輕聲細語地哄他開心。
紳士風度和淑女禮儀下掩藏的那顆被凍結的心,讓他們看起來可笑又可悲。
司莫蒂垂頭看著床上睡得安穩的兄弟二人,眼神中卻帶著些許愧疚。
她早就習慣了那些浮于表面的社交辭令,而和她完全不同的雙胞胎總是能輕易地被她哄得眉開眼笑,轉頭攤開給她兩顆赤誠又灼熱的真心。
司莫蒂的手放在胸口,那顆冰涼許久的心臟不安的蠢蠢欲動著,這么多年來,她逐漸分不清自己說出口的話哪句是真情,而哪句是假意。
但是現在她看著他們。
她能聽見自己的心在輕聲絮語:“我愛他們,愛他們的開朗與熱情,也愛他們的魯莽和自大,從發絲到腳尖,愛他們的所有。”
司莫蒂笑了笑,只覺得胸膛中的心臟砰砰跳動著,給她帶來了生的訊息,也帶來勇敢與渴望。
她悄無聲息的拂開了病床前方遮擋著布簾,龐弗雷夫人在昏暗的燈光下,帶著眼鏡寫著病歷。
她看到從簾子后走出來的司莫蒂之后,沖她點了點頭,語氣溫和地說:“鄧布利多校長說,如果你晚上睡不著,可以去校長室找他。”
“謝謝您的提醒,我出去轉轉,很快就回來。”司莫蒂禮貌地微笑。
龐弗雷夫人看著司莫蒂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醫療室門口,才放下眼鏡,嘟囔了一聲:“但愿你能早點回來休息,但你可從來都不是個省心的病人啊。”
司莫蒂一路穿過霍格沃茲夜間有些昏暗的走廊來到了校長室的門口,巡夜的費爾奇看見她也只是十分不悅地瞪了她一眼,看起來應該是有人和他提前打了招呼。
司莫蒂站定在門口,正想要敲門的時候,門已經自己打開了。
她走進去,發現里面除了鄧布利多以外,哈利和西里斯也在里面,而更角落一些的地方則站著永遠一身黑袍的斯內普教授。
現場的氛圍顯得有些凝固,看起來在她到來之前,這里應該已經進行了一場不太愉快的談話。
哈利和西里斯看到司莫蒂有點艱難地擠出了一個笑容,揚起的弧度驚人的一致,也不知道是誰學了誰的。
“司莫蒂,坐,”鄧布利多倒是完全不受影響,依舊笑容溫和地招呼司莫蒂在沙發上坐下,蹲在桌子上的鳳凰沖著她長吟一聲,算是打了招呼。
斯內普教授則依然是一副看她礙眼的表情,又或許是因為這小小的空間里塞進了整整三個他討厭的人,讓他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變得越發陰沉。
于是斯內普教授在校長熱情地詢問司莫蒂想要喝什么種類的茶葉的時候,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
他黑著臉,冷冷地說:“容我提醒,校長大人,”他的語氣嘲諷,“我的爐子上還煮著一鍋重要的魔藥,我不希望我寶貴的時間浪費在這種毫無意義的寒暄上。”
白胡子的校長尷尬地揉了揉鼻子:“西弗勒斯,你總是這么心急。”
斯內普冷笑一聲:“恕我直言,在充斥著格蘭芬多魯莽獅子的空間里,我是萬萬擔當不起這句夸贊的。”
原本總是要和他嗆上幾句的西里斯卻罕見地沉默了下來,只是面色不善地警告地看了斯內普一眼。
但是很顯然,他只當他不存在。
校長室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個扭曲著的冠冕,上面鑲嵌著的細碎鉆石散落在桌子上,萬幸的是那顆藍色的寶石還完整地置于最顯眼的位置,彰顯著它曾經的華貴。
“雖然就這樣毀掉了拉文克勞的冠冕非常可惜,”鄧布利多注意到司莫蒂的視線,用略帶遺憾的語氣說,“但是我們卻不得不這樣做,因為這是一個——魂器。”
鄧布利多看向司莫蒂淡淡地說:“我假設,你曾經接觸到過魂器這一概念?”
司莫蒂瞥了一眼有些惴惴不安的哈利,點點頭:“哈利和我說過一些,就像是密室里的日記本?”
“沒錯,”鄧布利多點點頭,“湯姆分割了自己的靈魂,把它們放入了不同的物品之中作為魂器,他認為這樣就可以讓自己變成永生的存在。”
“但是看起來,他失敗了?”司莫蒂搖搖頭。
“只能說,他介于生與死的交界處,只要魂器還在,他就有再度復活的希望。”
坐在司莫蒂旁邊的哈利吸了口冷氣,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額頭上那閃電形狀的傷疤,西里斯摟著哈利十分擔心的看著他。
鄧布利多掃過哈利,神色不變地繼續說道:“但是我們卻始終無法確定湯姆的魂器數量,可能是一個,也可能是十個,百個。”
“只是理論上的數量,”西里斯插嘴道,“分割靈魂是一件非常危險的行為,我不認為他會冒著這么大的風險把自己切成一堆碎末。”
斯內普冷哼一聲,但是并沒有出聲反對。
“確實,湯姆是個很謹慎的人,所以我一直認為這個數量可能介于十位和個位之間。”鄧布利多推了推眼鏡,有點疲憊地說,“但是這種不確定性對于我們來說是十分致命的,我們很有可能在消滅了自認為是所有的魂器之后又被預料之外的存在將了一軍。”
“可以理解,”司莫蒂冷靜地附和道,“但是這又和我有什么關系呢?”
“關系很大,”鄧布利多無奈地笑了笑,“在你昏迷之后,我曾經設法喚醒你,但是卻被一股力量排斥了出來。”
“而那股力量對于我來說十分熟悉,”鄧布利多的十指交叉放在下巴處,藍色的眼睛意味深長地看向司莫蒂:“我是否可以認為,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你和魂器中的靈魂碎片有了進一步的接觸?”
“如果我說不,”司莫蒂淡定地回答道,“您也應該是不會相信的吧。”
鄧布利多淡淡地笑了:“我相信你一定會作出最正確的決定,我的孩子”
“交易不成立,校長先生。”司莫蒂冷靜地搖頭,“我要承擔的風險太大,您該往天平上加籌碼了。”
相比于已經被坑過一次的西里斯,第一次見到司莫蒂這一面的哈利有點吃驚地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一直以為的溫柔善良的姑娘熟練地和鄧布利多討價還價。
“我以為是你應該向我提出條件?”鄧布利多挑了挑眉。
“當然不是了,”司莫蒂語氣輕快地說,“現在是您有求于我,當然是您開出條件,我來考慮是否足夠合算了。”
“羅齊爾小姐,”斯內普教授語氣輕柔地嘲諷道,“在不能證明自己確實有值得加價的能力之前就滿天要價的行為,是非常愚蠢的。”
“是么,感謝您的提醒,西弗勒斯教授。”司莫蒂不卑不亢地笑了笑,轉頭又沖著鄧布利多說,“校長先生,我希望能有一個足夠安全的談話空間,是否能夠請西弗勒斯教授暫時離開一下?”
“你很有勇氣,羅齊爾小姐。”斯內普怒極轉笑,目光冰冷地注視著這個冒犯了他的學生。
“我不信任您,西弗勒斯教授。”司莫蒂淡淡地說,“畢竟我想,您一定也是無法信任一個曾經想要謀害你的人,不是么?”
“什么?”西里斯皺起了眉,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這個蝙蝠精曾經想要殺了你?”
哈利也吃驚地看了看對峙中的兩人,畢竟盡管他這幾年被斯內普百般針對,但是他也從來沒有想要殺了自己。
鄧布利多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聲,打斷了正擼胳膊挽袖子準備上前替司莫蒂和斯內普打上一架的西里斯。
他看向西里斯和斯內普,笑瞇瞇地說:“看到你們的樣子,我真是回憶起了許多過往,或許你們愿意先出去單獨敘敘舊?”
“我沒有那種興趣,”斯內普哼了一聲,斜視了一眼彬彬有禮地沖他微笑著的司莫蒂,又嫌棄地瞥了一眼想要上來和他肉搏的西里斯,毫不猶豫地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而西里斯摸了摸自己腰間插著的魔杖,給哈利丟下一句等我回來之后就緊隨在斯內普身后離開了校長室,看起來是打算替司莫蒂和他好好地算上一賬。
被留下的哈利猶豫地看了看司莫蒂,又擔憂地看了看被大力關上以后還在顫動著校長室的門,到底還是不放心的跟著小天狼星離開了。
“非常精彩的一箭雙雕,”鄧布利多淺笑著看著消失在門口的哈利的身影,“你是故意提起西弗勒斯好讓西里斯生氣的么?”
“我非常記仇,校長先生。”司莫蒂輕笑了一聲,“我也沒有必要為一個謀害我的人遮掩他的罪行,對么?”
“確實如此,”鄧布利多認同地點了點頭,“但是你們接下來可能依舊需要共事一段時間,我希望你能對西弗勒斯保持一定的容忍。”
司莫蒂莞爾一笑道:“我的容忍度是隨著您的條件而變化的。”
“快要入冬了,想來霍格沃茲肯定沒有羅齊爾家的別墅舒服。”鄧布利多點了點頭深以為然地說。
司莫蒂輕聲附和道:“是啊,巴爾自小嬌生慣養,想來也是住不習慣的。”
鄧布利多道:“小孩子總是嬌氣的。”
兩個人輕描淡寫地定下了巴爾的去處,然后又像是閑話家常一般地聊著。
司莫蒂像是不經意地提起:“韋斯萊先生和韋斯萊夫人和您的關系似乎很不錯。”
“韋斯萊和大部分人的關系都很不錯,”鄧布利多揉了揉眉心,“他們總是那么熱情開朗,我想,你應該深有體會才對。”
“是啊,但是他們也總是太過輕易的交付信任。”司莫蒂低低地嘆息,又抬起頭直視著鄧布利多的眼睛道,“校長先生,我不希望在拼死拼活地努力之后,作為一名寡婦孤苦地度過余生,您能答應我么?”
“為什么會這樣想?我的孩子?”鄧布利多訝異地睜大了眼睛。
司莫蒂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忽略掉了門口淺淺打開的一條縫隙。
她看向鄧布利多的眼神中透露著了然:“我之前就已經說過了,您對于棋子的使用方式太過粗暴。”她看著那雙深不可測的藍色眼睛,臉上有一閃而過的哀傷和同情:“甚至對于您自己的安排都是一樣可怕,這讓我開始有些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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