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馬夫
“陛下!楚王殿下到了……”洪三作為多年以來捉拿楚王的老手,他當(dāng)然知道這位爺在聽到馮智戴的這番話后,已經(jīng)打算開溜了。
“喲?”此時越來越火大的李二陛下聽到洪三的大聲稟告,他又如何不知道對方的用意:“怎么,楚王殿下這剛來,就打算跑啊?”
“誰……誰要跑了?!”正所謂,出來混,做錯就得……本來還抱著如此光棍想法的楚王殿下,邁著豪橫的四方步進(jìn)入了大殿,他沒去看地上的馮智戴,只是抬頭望了一眼怒火中燒的李二陛下。
然后 ,楚王殿下他就悟了。
這回……為了自己那幫巨能搞事的家臣們……自己挨打光立正肯定是不行了……
于是,做人向來桀驁不馴的楚王殿下, 當(dāng)即“啪”地一下,就給自己的昏君父親跪那兒了:“爹,你找我來干嘛?你知不知道兒子最近很忙……”
“哼!”李二陛下考慮到待會兒指定要動手,所以他為了節(jié)省一些氣力,干脆抬了抬下巴,示意苦主馮智戴繼續(xù)。
但馮智戴還沒開口,河間郡王李孝恭先繃不住了:“陛下,您容臣先確認(rèn)一件事。”
“你問。”李二陛下也很好奇,怎么他李孝恭的宅子,如今成了阿史那社爾的了,而后者,今日還在城外軍營值守。
“馮智戴,老夫問你,”李孝恭見李二陛下同意了自己的請求,于是他轉(zhuǎn)頭看向馮智戴:“是誰告訴你,老夫的宅子成了阿史那社爾的了?!”
“是楚王家臣中一個叫王玄策的年輕人,對我們父子宣稱,那宅子如今隸屬阿史那社爾的,他還向我們展示了契約文書。只不過當(dāng)時情況危急,我和父親也無法細(xì)看……”馮智戴這話說得很謹(jǐn)慎,但謹(jǐn)慎中,又帶著一股意有所指。
“所以那文書的真假,你也不清楚?!”李孝恭現(xiàn)在覺得自己當(dāng)真是他娘的冤大頭,好心好意借宅子給人家,可卻出了這檔子事。
“我不敢確定。”馮智戴見狀也只能實(shí)話實(shí)說。
“宅子的事情,稍后討論。馮智戴,你先說說在你們被扣押后之后發(fā)生的事情。”房玄齡也看出了事有蹊蹺,但他更想知道馮智戴是怎么在今早出現(xiàn)在宮中的。
畢竟……這事關(guān)楚王殿下的“清譽(yù)”啊……
而此時的楚王殿下……他還在乎他那虛無縹緲的“清譽(yù)”嗎?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當(dāng)王玄策的名字出現(xiàn)在馮智戴那個狗東西的口中的時候,楚王殿下就知道,那個向來只有別人給他背黑鍋的楚王,今日……終于迎來了那如同宿命般的清算……
王玄策……你個%……&*%¥%……你看本王回頭怎么修理你!
雖然楚王殿下此時的內(nèi)心活動跟他臉上的表情一樣豐富 ,但是不管是李二陛下還是群臣,幾乎都沒空去管他。
因?yàn)轳T智戴接下來講的故事,那可真是太精彩了!
“——當(dāng)時我和父親被帶到隔壁的阿史那社爾的府邸上之后,我被單獨(dú)安排進(jìn)了一間小院,那王玄策在外面派了不少人把守,我?guī)状卧噲D逃離,都被他們發(fā)現(xiàn)之后將我毆打一頓,再重新丟進(jìn)了院內(nèi)。最后一次毆打時,我清楚地聽見那個楚王的部曲說,天一亮,就要送我們父子上路!”馮智戴此刻的神情滿是悲憤。
而李二陛下和群臣的神情,現(xiàn)在……則是變得相當(dāng)遲疑。蓋因……馮智戴的這番話如果屬實(shí)的話……那這的確就是某位楚大王的是行事風(fēng)格啊……
難道說?馮智戴能脫逃,只是個意外?事情真是楚王指使家臣們干的?!
那可真就……出大樂子了!
“干嘛?你們干嘛都這樣看著本王?!”正在思考自己頂不頂?shù)米。灰獙⒒首娓赴岢錾降某醯钕拢蝗痪陀瓉砹舜蠹业募w注目禮,這讓他感到有些不自在。
“楚王殿下啊……”程咬金此時一臉痛心疾首的模樣:“您怎么能這么做呢?!”——您就算真要下黑手,也該趁早啊……還等什么天亮?夜長夢多的道理,難道您就不懂嗎?!
“唉……粗糙!粗糙!”作為資深響馬的尉遲敬德,顯然是聽得出自家的老兄弟程咬金這番話里有話的,所以他也開始從專業(yè)的角度開始了對楚王殿下那拙劣的作案手法的批判。
“……”被兩個夯貨這么教育的楚王殿下,可謂是一下子就受盡了委屈。
可偏偏這份委屈,他還得生生受著……
王玄策……你他娘的……你給本王等著哈!
“所以,你是怎么逃出來的?!”竇師綸作為楚王殿下的家臣頭子,他也很憤怒,他沒想到,自己讓王玄策留守玉山,看著點(diǎn)宇文擎,結(jié)果這貨就是這么看著的……雖然馮智戴壓根就沒提宇文擎的名字,但竇師綸哪怕是用楚王的小腳指頭去想,都能想到——家臣之中,對馮盎父子喊打喊殺的,宇文擎絕對是主力。
“……”此時已然扭轉(zhuǎn)了局面,讓所有人相信楚王殿下的確是那個真兇的馮智戴……這會兒面對竇師綸的追問,他居然沉默了。
這可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你怎么逃出來的?”竇師綸依舊皺著眉頭,在他看來,手底下的這幫人能讓馮智戴從阿史那社爾的宅院里逃出來,這才是最大的問題:楚王殿下的家臣里,可不能有廢物!
“……”馮智戴知道,自己不說是不行了:“我居住的那條小院臨街……角落里剛好又有個狗洞……我在破曉之前,趁守備松懈之際,便……嗯……”他的聲音里,甚至出現(xiàn)了淡淡地哭腔。這倒霉孩子,也算是被人給逼急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作為楚王殿下的恩師,虞世南永遠(yuǎn)知道在什么時候替徒兒輸出火力。而他這番陰陽怪氣的安慰,的確是讓殿內(nèi)原本緊張的氣氛一下子就松懈了下來。
“那宅子是陛下新賜,阿史那社爾等人不知道那個院子里有狗洞……也正常……”魏征為了將大家的注意力引到正題,也算是不遺余力了:“可你這樣僅僅只是逃出了阿史那社爾的宅院,可常樂坊內(nèi),恐怕也有他們的人手吧?”
“我逃出來后不久,便遇到了一個好心的馬夫,我與他說自己遭遇了賊人,他便好心將我藏身在馬車中,坊市一開門,他便將我送了出來,因?yàn)楹ε卤蝗俗粉櫍杂衷陂L安東市繞了一圈,這才來到了皇宮外……”馮智戴說到這,忍不住感恩地看向宇文士及和獨(dú)孤彥云:“說起來……智戴還要感謝郢國公和歷陽郡公啊——那馬夫之所以愿意幫我,除了他對我的遭遇感到同情以外,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在他極為欽佩兩位的為人,他說,如今還敢對……”馮智戴突然意識到,某位蠻王他在這太極殿上也是敢動手的,所以他只是微微側(cè)頭示意了一下:“……直言不諱……不多了……”
“……”宇文士及現(xiàn)在也不知道自己該說啥好了,反正……楚王是已經(jīng)得罪了……那能在民間博得幾分賢名,似乎也不錯啊……
而獨(dú)孤彥云,現(xiàn)在掐死馮智戴的心都有:你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吧?!
還有那個什么混賬馬夫……老夫等人需要你來欽佩啊? !你他娘的知不知道楚王這人有多記仇?!
“馬夫?”李績是最先意識到事情哪里不對勁的,他看著馮智戴:“那馬夫現(xiàn)在何處?”
“不知道,”馮智戴聞言搖搖頭:“可能因?yàn)榕抡腥巧稀傊麑⑽宜偷街烊搁T下車后,便打馬離開了。不過想來此人應(yīng)該是在常安坊內(nèi)的某位大人的府邸內(nèi)做事。對了——”此時的馮智戴,一邊說著一邊開始仔細(xì)回憶起這位駕車技術(shù)不太愛好的恩人的模樣,隨后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趕忙對李績道:“我記得,他說他姓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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