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我們走吧”
顧青蘿看不懂現在的情況。
她不明白,白淺月那張、錦帕有什么重要的?
竟能讓他這樣神色緊張。
還是說,其實厲玄琰心里一直都記掛著誰?那個人就是白淺月?
所以在過去,在上一世的時候,厲玄琰才會待白淺月那樣好?
可是……
顧青蘿的雙手不由地握緊。
她現在心里情緒莫名,只覺得像是打飯了油鹽醬醋茶,什么滋味一時間全都翻涌了上來。
叫她仿佛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她甚至不想讓白淺月繼續說下去了。
因為,她心里暗暗有個聲音不停地提醒她,不能讓她繼續說下去,無論白淺月現在說出什么,都一定一定是她不愿意聽到的!
鬼使神差間,顧青蘿難得的,在厲玄琰還沒有開口之前,就吩咐道:“蔣德,快快將白姑娘帶出去,趕緊送太醫院。這樣一直流著血,可不是回事。”
蔣德點點頭,走上前就想將白淺月扶起來。
但是,白淺月一瞧見蔣德過來,就立馬往厲玄琰身后躲,一雙眼睛看上去委屈可憐極了,抓住厲玄琰的衣袖,哭道:
“琰哥哥,淺月不想離開。”
厲玄琰沒有問出自己長久以來一直想問的事情,自然也是不想白淺月離開的。
他眸光往蔣德身上一掃。
不用說一句話,就足以叫蔣德定在原地,不敢往前多走一步。
白淺月心里高興。
她的琰哥哥終于護著她了。
這種感覺真是太好了!
想著,白淺月就大膽地將頭也靠在了厲玄琰的手臂上,小鳥依人一樣,滿足地沉浸在現在的場景中。
厲玄琰下意識地想推開她。
白淺月卻像是狗皮膏藥一樣,死死地纏在他身上。
可是在旁人看來。
確實就是厲玄琰像是接納了白淺月一樣。
好幾個人忍不住看了顧青蘿幾眼。
雖說里來帝王都有三宮六院,皇上現在的后宮中也有許多嬪妃。
但一直以來,他們都知道,皇上非常非常寵愛皇后娘娘。
而且,還只是寵愛她一個人。
但是現在……
眾人看戲一般,有人替皇后不值,有的又覺得皇上忽然間喜歡上這樣柔弱的白淺月也不是不能理解之事。
畢竟男人嘛。
總歸是喜歡多一點女人的。
更何況是大權在握的皇帝。
想要什么樣的女子,自然會有大把的人將人送過來。
可是……
顧青蘿看著眼前的一切。
心口一緊,就連手指都感覺使不上勁一般,一股酸楚猛地就襲向了她。
她慢慢將目光對上厲玄琰的眼睛。
她原本澄澈清明的眼睛,此時染上了一層本不該有的酸楚。
厲玄琰看到她眼底的情緒。
自己心里也是猛然間像是被狠狠地握住了心臟。
那種感覺,甚至比當初舒裕隆起兵造反,更讓他難受。
下意識間,他差點就想不在去管過去的那些記憶。
什么博望峰。
什么木芙蓉。
他都不再管了。
但是,白淺月再次“恰到好處”地,嬌柔出聲說:“琰哥哥,淺月過去一直都帶著這張、錦帕,就是希望琰哥哥有一條能想起淺月來呢~”
白淺月又圈了圈厲玄琰的手臂,不肯放開他:“琰哥哥,你真的不記得了么?”
厲玄琰沒辦法,轉過頭看向她。
他認真地看著眼前的白淺月,腦海里又浮現出當時那個臟兮兮的小姑娘。
他覺得好像有幾分相似。
但是又好像有哪里不一樣。
可是,他找了這么久,從他從瓊州回來就一直派人在找她,這么多年了,白淺月忽然說她就是當年那個小姑娘,他……
厲玄琰心頭思緒翻涌。
顧青蘿站在旁邊,心里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生氣還是該怎樣?
她本以為,或許事情會不一樣了。
可是。
好像是她錯了。
命中注定的,就是注定的。
他過去就是喜歡白淺月的,是她自己看不清現實,傻傻地奢望。
她……
顧青蘿已經不敢再繼續想,心頭的疼痛,激得她雙手都在不停地發抖。
這個地方她是待不下去了。
“斐文。”
顧青蘿輕輕叫了一聲。
蹲在白淺月身邊,一直仇視著白淺月,覺得她怎么能這樣不要臉的斐文,聽到顧青蘿叫她,立馬就起身到顧青蘿的身邊。
“娘娘。”斐文扶著顧青蘿的手。
可是,這一扶,她只感覺到一片冰涼。
斐文心頭猛地一跳。
明明這大殿之上起了火爐,娘娘的手怎么這樣涼啊?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
顧青蘿現在,不僅僅是手涼了。
便是心。
都是涼的。
“我們走吧。”
顧青蘿用盡所有的力氣,吐出這幾個字。
不給厲玄琰任何說話的機會。
頂著眾人的目光,快步地就走了。
厲玄琰心口上仿若被人用針狠狠地扎了幾下。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做究竟是對是錯。
“青蘿。”
厲玄琰出聲喚她的名字。
可是,他只看到她孤傲的背影,連片刻的停留都沒有。
瞬間,他便覺得,他和她之間之前所有的進展,都在瞬間化為的灰燼。
心頭一動,厲玄琰本能地就想上前去追她。
可是。
“琰哥哥,我的腳好痛,你帶淺月去看太醫好不好。淺月流了這么多血,都快暈過去了。”
蔣德站在旁邊,聽到白淺月說的這話,簡直忍不住想翻白眼。
蔣德心里簡直巴不得沖上去將這個挑弄是非的女人給掐死。
心里暗道:那你就快點暈過去啊!沒事在這里亂說什么啊!都是你,看把皇后娘娘煩得心情都不好了!
厲玄琰被她纏著,根本就脫不了身。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顧青蘿越走越遠。
那一刻。
真的。
他真的不愿意去弄清楚,過去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那個小女孩究竟是不是白淺月,現在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他看不到她眼底又浮現出那樣的情緒。
他更看不到她如今這樣強行豎起自己身上的尖刺,將所有人都抵擋在外面的樣子。
十三王爺看到皇兄眼底的情緒。
下意識間,就往人群里退了幾步,將自己的身影隱匿其中,然后趁大家都不注意,從側面出了正陽宮,就去追顧青蘿。
可是,卻有一雙眼睛,發現了他的離開。
——
厲玄墨追出來的時候,顧青蘿和斐文已經走得很遠了。
厲玄墨見她走得這樣急,心里下意識地就替皇兄感到有些不妙,看樣子,皇嫂似乎是很生氣了。
厲玄墨也不拖延,幾大步就追了上去。
“皇嫂。”
顧青蘿聽到是十三弟的聲音。
本來她是不想理他的。
但是厲玄墨接連在后面喊了她好幾聲“皇嫂”。
如果說之前她這個十三弟這樣叫她,讓她心底里有多高興,那她現在心里就有多難過。
顧青蘿牙齒打著顫,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氣,才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你別這樣叫我。”
厲玄墨一聽,心里又是忍不住搖了搖頭,他這個皇兄以后怕是有的受了,皇嫂氣成這樣,皇兄怕是一時半會兒間不能將皇嫂哄回來了。
但是即便如此,厲玄墨還是再次喚道:“皇嫂,剛剛的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或許皇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發展會是這樣,皇嫂可不要生皇兄的氣啊。”
剛剛厲玄墨來追她,顧青蘿就知道他肯定是來替厲玄琰說好話的。
可是,越是她現在這樣心煩意亂的時候,需要人來和她將事情講清楚的時候。
來的確不是厲玄琰……
只是他這個,她只見過幾面的十三弟。
顧青蘿握緊了雙手。
語氣不好:“是他讓你來的?他自己怎么不來。”
“這個……”厲玄墨頓了頓。
顧青蘿立馬就懂了。
怎么可能是厲玄琰讓十三弟來的。
他現在正忙得不得了呢!
哪里還有心思來管她呢!
顧青蘿心里又是一陣煩躁,只覺得再不離開這里,她都快要支撐不住了!
“斐文,我們回長樂宮。”待在這里,她只會覺得難受。
“皇嫂。”
厲玄墨感覺到事情變得有些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本以為皇嫂只是和尋常女子一樣,對于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有了一些親密接觸,心里難免膈應。
但其實說實話,他真不覺得皇兄和白淺月之間有多大不了的。
皇兄只是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并沒有做其他的什么。
可是,越是他們都覺得沒什么,而顧青蘿卻心里極度在意。
他才意識到。
可能皇兄和皇嫂之間的情誼,是他現在還不理解的。
他不理解,但是他卻對皇兄的選擇有信任。
不管他明白明白,但是,他感覺得到,從剛才他看到皇兄的眼神里,他清楚地讀到,皇兄是非常在乎皇嫂的。
既然如此。
他是不會讓皇嫂心里有這樣大的芥蒂,獨自離開的。
厲玄墨擋在顧青蘿的面前,攔住她的去路。
難得認真地說:“皇嫂,你,你能不能先別生氣了。是,皇兄今天的所作所為怕是皇嫂不能接受。但是,十三弟也只是想請皇嫂能不能,先別忙著下決定,等皇兄抽出身來,再好好的和皇嫂將事情說清楚呢?”
顧青蘿嘴角勾起一抹自嘲。
“先別忙著下決定”?
多么熟悉的一句話啊。
爺爺也這樣跟她說過,她也這樣跟自己說過。
可是……
結果呢?
每一次自欺欺人之后,她都好像是心境重新安穩下來。
但是。
她在意白淺月。
她一直都在意白淺月。
無論她怎么讓自己保持一顆平常心,但是,她不經意間想到過去的點點滴滴。
她都會想起,那個時候,白淺月在厲玄琰的心里有著那樣重的地位。
她不論做什么,他都覺得好。
便是其他任何人說白淺月有什么不對的,厲玄琰依舊覺得,只有白淺月才是對的。
這輩子經歷了這么多。
顧青蘿真的以為事情會不一樣了。
她和他一起渡過了舒裕隆這樣的大劫,她第一次全身心地想要被他占有。
她真的以為……
可是呢!
顧青蘿雙手死死地攥緊。
逃不過的!
她再怎么努力,還是逃不過的!
顧青蘿咬著牙。
不肯讓自己心里的脆弱暴露出來,她轉過身不肯看厲玄墨,她怕他再多說幾句,她又會像之前那樣傻傻的去相信。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十三弟,你先回去吧。”
厲玄墨眉心微微一蹙,“皇嫂……”
“回去吧。”顧青蘿再次開口,已是不容辯解的決絕。
說罷,顧青蘿扶著斐文的手,慢慢地就離開了。
厲玄墨站在原地,看著顧青蘿的背影越來越遠。
天地之大,皇嫂的身影看上去是那樣的虛弱和渺小,這樣冷的的冬天,她沒有披披風,依舊穿著那件鵝黃色的衣裙,纖弱得仿佛風一吹就會消失一般。
然后,他看到。
皇嫂的手往頭上一伸,像是將什么東西一扯。
然后,他只能看見有一戳什么白白的東西,被皇嫂丟到了路旁。
厲玄墨鬼使神差地走到那里。
一看。
是皇兄方才給皇嫂折的那枝白梅……
北風呼呼打著璇兒,越吹越緊,像是要將天地間所有的一切都吹得干干凈凈,只留下一片凈白。
可是,它卻吹不走,人心頭的道道傷痕。
——
厲玄墨回到正陽宮。
剛從側門進去,有一道身影就擋在門口。
“皇后娘娘怎么樣了?”
厲玄墨有些一愣。
顯然是沒有想到王詩韻竟會主動問皇嫂的情況。
其實,就是因為之前顧青蘿替她解了圍,而且,在提到她父親的時候,皇后娘娘說的那些話句句真切。
她雖然和顧青蘿只今日見過。
但,心里不自覺地就覺得皇后娘娘很好。
王詩韻見厲玄墨呆呆的,又問:“十三王爺,臣女問你話呢?”
厲玄墨這才回過神來。
瞧了王詩韻一眼。
你問就問唄,這什么態度?
而且,他是王爺!
他身份地位比她高多了,她就這么無狀?
想著,就想端起王爺的架子來。
但,王詩韻卻先他一步,又說:“問王爺正事呢?王爺能不能先說說皇后娘娘的情況,而且,王爺不用擺架子了,臣女對王爺沒有敬重之意。”
說真的,她真把他當做紈绔子弟的看待。
有什么好敬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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