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通州縣志
可是……
厲玄墨想了想,還是想不出來究竟用什么辦法才能叫齊坤不要多嘴。
最后,沒辦法了,厲玄墨只能稍稍沉了一口氣,看著齊坤認真地說:“本王今日來太史閣是有要事,其中利害,不能與你細說,更不能被外人知曉——”
齊坤畢竟是個明白人,十三王爺究竟是不是有要事他不知道,但他這話里的意思卻很明白。
那就是:
別多嘴。
別亂說。
就當本王今日沒來過這太史閣!
明白了么?!
齊坤心領神會,立馬就對著厲玄墨抱拳做了個揖,然后接著就轉過身去對著空氣道:
“今日天朗氣清,臣到太史閣想要見一見家中小妹,無奈什么人也沒見到,看來還是得另外再找一天才行!”
說著,齊坤作勢就要離開。
厲玄墨看著齊坤的舉動,心里多少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的,眼睛又閃了閃,才再一次走到了齊坤的身邊。
這一次,厲玄墨沒有搬出王爺的架子,更沒有拿宮中的規矩壓人。
只是,將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處,那里正是厲玄墨藏著書籍的地方。
“本王今日來這太史閣,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這些東西本王必須帶回去!只是因著事情牽連甚廣,現在還不是能叫眾人都知曉的契機。
你……也是不要知道的為好。”
特別……
特別是,這事同王詩韻有關。
他好不容易查到在太史閣有過去幾點關于通州的記載,上一次,他們查到那支染了紅漆用來射殺王阜齡的箭矢,箭矢上的紅漆正是由通州產的。
而通州又不不是大周的官窯所在地,并且就連民間的私窯也沒有幾個。
所以,他和王詩韻都認為,這個通州肯定有什么他們現在還沒有知曉的秘密。
而那秘密很可能就同王阜齡的死有關。
他厲玄墨好歹也是堂堂男兒,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幫她,自然不愿意在這樣的小事上就栽了跟頭。
他不知怎么才能萬無一失地叫齊坤絕不向外人提及今日他來到太史閣的事情。
但,厲玄墨覺得,或許他的一番坦承才是最好的吧。
齊坤聽到了厲玄墨的這語氣,再扭過頭來,就看見了他眼底的鄭重神情。
那種擔憂和緊張的樣子,莫名就叫齊坤想起了,他這段時間里擔憂楚卿卿的時候,也是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這樣的神色來……
齊坤心中一動。
語氣也放平穩了許多,一雙眼睛凝了凝,才再次朝著厲玄墨抱了抱拳:
“十三王爺放心,縱使你我之間過去有些爭執和不解,但現在,我即為臣,自然是會為君分憂。其中厲害,臣心中已知,還請王爺放心,臣自然會守口如瓶!”
厲玄墨瞧見齊坤這模樣,不像是刻意做給他看的。
齊坤眼睛眉梢間,都是坦然的神情。
厲玄墨心頭這才放松下來。
他伸出手,在齊坤的肩頭上拍了幾下,由衷地說出一聲:“多謝!”
不過……
就在他在齊坤肩頭拍了這樣幾下。
不知怎么的,厲玄墨臉上的神情忽然間一變。
像是忽然間失神了一般。
齊坤感覺到了,趕緊就問:“十三王爺?十三王爺?”
可是,厲玄墨還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齊坤見狀,又是連連喚了幾聲,還伸出手輕輕地搖了搖他,厲玄墨才收回了神色:“本王……本王……好像……”
厲玄墨喃喃地說了幾句。
邊說,他的鼻子還邊用力地嗅了嗅。
齊坤有些不解。
但厲玄墨只是搖了搖頭:“好了,沒事了。只是方才忽然間有些慌神,鼻邊猛地出現了一道好像在哪里聞到過,卻又一時間想不起的氣息。”
氣息?
自打齊坤進到太史閣,就一直在這個地方,見到的人,也不過只有最初的那個小史吏,楚卿卿還有十三王爺而已。
而且,他一直在這兒也沒有聞到什么不一樣的氣味。
“本王一時間也說不上來……”
厲玄墨再次搖搖頭:“好了,本王還有其他事情要辦,先行告辭。”
齊坤點頭,十三王爺若是不想說,他也不會多問。
只是照著規矩,又朝厲玄墨抱拳作揖,恭敬道:“王爺慢走!”
直到厲玄墨走遠了。
齊坤也不由得眼眸凝了凝,看了看四周,嘴里喃喃地就道:”氣息……什么樣的氣息?“
********
京城王家
王詩韻才剛從宮中回來沒多久,府中管家就來稟告,說是十三王爺來了,有什么事要見她。
這段時間,厲玄墨一有空就會來王家找她,大多數時候都是同她一起討論關于她父親之死的事情。
久而久之的,厲玄墨再來,王詩韻心中一驚覺得很平常、很自然了。
于是,自然而然地,她就對管家說,讓他將厲玄墨請到書房去好了,再叫廚房備下一壺清茶,兩三疊糕點。
而王詩韻說出的那些糕點的名字,一個個的,正是厲玄墨平日里喜愛的。
她就這樣自然而然地說了出來,連自己也沒有意識到。
等她到了書房的時候,厲玄墨就已經在里面了。
而且,她才剛剛推開門進去,就瞧見厲玄墨的手中正拿著火折子,她的目光往屋子里一掃,書房里的燭臺都是剛剛才點亮的一般。
厲玄墨笑笑,將火折子給收起來,放回到書房中的原處,說:“我見書房里是黑的,就自己拿了火折子將房間里的燭臺都點亮了。”
因著他第一次來王府書房的時候,書房里也是一片黑。
王詩韻要去點亮燭臺,他不放心,跟在后面,最后卻是不小心將他們兩個人都絆倒了。
所以,再后來每一次他來,都是自己先一步就將房間點亮,以免他被磕著碰著,而且……
厲玄墨目光輕輕地落在王詩韻的身上。
他也不想讓她再像上次那般落入黑暗之中。
她就應該在明艷處,想一顆星子一般,熠熠生光。
王詩韻別過臉,不對上他的炙熱目光。
但她也沒有多說什么。
要知道,平時,她可是下了命令,這府中任何人在沒有她的允許之前,都不能進入這書房,更別說還要在里面走動了。
王詩韻坐在案桌后面,端起茶杯,飲了一口茶,好叫自己心情安定下來。
然后,她才看向厲玄墨問:“王爺今日前來,可是有什么發現么?”
王詩韻這段時間都在吏部任職,在宮中的時候,偶爾也會遇見厲玄墨。
但她穿的都是內務府縫制的錦衣朝服,雖然也好看,到到底不是自己的衣服。
如今,王詩韻回到家中,早早地就換下了朝服,重新穿上了自己備下的素色衣裙,長及腰間的青絲只簡單的挽了個小髻,只用一支碧玉發簪固定,臉上依舊是不施粉黛的樣子。
簡直就如同詩文中“清水出芙蓉”一般。
再加上這書房里燭火跳動,影影綽綽的光線調皮地打在王詩韻的臉上,叫此時此刻有一種說不出的美感。
厲玄墨只是聞聲向她所在的方向瞧了一眼,就不自覺地陷了進去。
一雙眼睛,直直地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王詩韻又連連喚了他好幾聲:“……十三王爺?十三王爺?”
“啊!啊?”
厲玄墨才終是回過神來。
厲玄墨這樣時時來找她,王詩韻便是再如同佛陀一般平靜的心,也會不自覺地就被掀起漣漪。
厲玄墨那眼神和目光實在是太過炙熱,灼得她整個人都有些受不住。
難得的,王詩韻臉上竟帶上了一抹羞赧之色。
不過,好在房間里燭火昏暗,厲玄墨瞧不真切,如若不然,只怕是她臉上的那絲絲羞意,更是會叫厲玄墨心頭都是忍不住一跳!
“咳咳!”
王詩韻輕咳兩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微微尷尬,才又問:“十三王爺今日來我府上找我,可是有了什么新的發現么?可是關于那紅漆的事有了進展了?”
“哦哦!正是。”厲玄墨也終于正常了起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作勢就要朝王詩韻所在的方向走過去。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心頭悸動的緣故,他才剛往她那邊走。
王詩韻就忍不住驚呼一聲,趕緊就說:“有什么事,十三王爺就在那兒說好了。不用……不用……”不用過來得這么近,叫她仿若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了。
厲玄墨腳步一頓,但稍稍沉吟一聲之后,努力叫自己的語氣變得鎮定和平穩:“本王今日從太史閣找來了過去幾年的《通州縣志》,覺得里面或許會有些線索也說不定。”
王詩韻聽了,抿了抿唇,心頭更是有些亂了。
十三王爺是君子,他一直都在幫她。
怎么,怎么,她最近心里卻像是慌得不得了一般……
莫不是她得了什么怪病不成?
不對不對不對!
王詩韻連連搖頭,現在可不是想自己有沒有得怪病的時候。
《通州縣志》……
那可是關于關于通州最詳盡的記載了。
之前,她也想過到太史閣里借閱這本書。
但是,因著這縣志中或多或少會有一些還不能叫外人知曉的事情,所以,她去太史閣問過了,太史閣的史吏卻是不愿意借給她的。
沒想到,厲玄墨竟然將這幾本《通州縣志》全都帶了過來。
厲玄墨將幾本縣志放在桌上,自己修長的手指一本一本地指著說:“這一本和通州商戶有關,或許能查查有沒有哪戶商戶,這幾年正好再買賣紅漆原料。”
“而這一本,是和通州的山川湖泊有關的。要制紅漆,一般的小作坊可不行。”
“而且,我問過官窯的人,制紅漆的過程中會散發出大量的刺鼻氣味,普通人聞到了,都是受不了的。”
“但這幾年又沒有通州上來的折子說起過這件事,我猜,那些人或許是找了個隱秘的山洞或者山林,才叫人沒有察覺。”
厲玄墨有條不紊地分析,王詩韻聽在耳中,覺得他說的這些其實都很有道理,便也沒有插嘴,只一邊聽,一邊拿了一張紙將這些內容和信息都記在了紙上。
“……而這一本,是關于通州的人員流動的。雖說,若是那些人有心為之,是不會讓人輕易察覺的,但說不定還是會有些蛛絲馬跡也說不定。”厲玄墨繼續說。
王詩韻點點頭,看著案桌上這一本本攤開來的《通州縣志》,心里頭莫名就生出一種感覺。
那感覺,仿佛只要她將這些書全都認認真真地看了,就肯定能查到了什么一樣。
王詩韻稍稍捏緊了拳頭,想起自己的父親,心里便更是打定了主意。
不論前路有多兇險,不管那些人究竟是誰,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她都一定一定,會為自己的父親查明事情的真相!
決不叫父親就這樣死了!
厲玄墨看到了王詩韻眼底堅定的眸光,一只手稍稍抬了抬,就想要放在她肩頭上,安慰安慰她。
但他的手抬起,剛要落在王詩韻的肩頭,手卻在空氣中猛然地就僵住了。
厲玄墨眉頭微微蹙了蹙,像是有什么地方不對一般。
剛好,王詩韻扭過頭想要認真地謝謝他幫她這樣多。
就瞧見了厲玄墨稍稍有些詭異的姿勢,還有緊緊蹙在一起的眉頭:“十三王爺你又是怎么了?”
怎么今日好像奇怪得厲害?
可是,厲玄墨卻問:“什么味道?”
王詩韻一愣,什么什么味道?沒有什么味道啊?
“不對!我肯定是聞到了什么味道,若有似無,但又說不上來……”厲玄墨眉頭越蹙越深。
王詩韻又愣了愣,然后,忽然地,她眼睛忽然一亮,抬起自己的衣袖在空氣中稍稍蕩了蕩。
“是這個么?是我房中的熏香之氣。”
在外人面前,王詩韻一直都是堅強的形象,但其實在她內心深處,父親的死對她打擊卻是一點不小。
尤其是王阜齡才死的那幾日,加上舒裕隆反叛,京城夜夜都是戰火通明,一片凄厲慘叫,她整日整日的睡不好。
管家瞧見了,怕她這樣長此以往下去,生出些病來,特地命人在她的房間里日日都點上凝神靜氣的香料,王詩韻這才漸漸好眠。
但日子久了,她也便習慣了。
房間里的熏香便一直沒有撤掉,久而久之,她房中的衣物也都帶上了這樣的味道。
王詩韻下意識地就覺得,厲玄墨說的味道莫不是就是這個?
只是因著她日日都聞著,所以才感覺不到。
厲玄墨聞聲,又加重了幾分力氣,朝著王詩韻身上嗅了嗅。
“是這個味道沒錯……只是……”
厲玄墨緊緊蹙著的眉頭,沒有絲毫的舒展跡象,反而,更是蹙緊了好幾分。
不知道為什么,他今日從太史閣回來,就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兒,但一時半會的,他又想不起來。
但總歸是和一種他說不上來的氣味有關系。
*********
又過了幾日
便正式進入了七月,各國使臣來大周的時間也是眼瞧著就近了。
宮中里里外外那都都是忙成了一團亂麻一般。
顧青蘿的長樂宮已經是整個皇宮中最清閑的一處了,但由于人手的問題,蔣德還有內務府總管太監,還是從她這長樂宮抽走了好些人,所以,便是長樂宮里的宮人們,也是忽然間忙了起來。
這日,顧青蘿正在清涼殿中休息。
這酷暑之日,清涼殿中卻是涼風陣陣,冰爽宜人。
云錦在顧青蘿身邊伺候,還時不時得提醒上幾句,叫顧青蘿若是稍稍覺得有些涼了,便加一件衣服。
這事從長樂宮傳了出去,可是叫其他的嬪妃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又是恨的!
“憑什么啊!我們這一個個的天天忙得要死不說,盛夏烈日,內務府就送來一些冰塊就打發了么?那清涼殿,可是里里外外都通透得很啊!”
幾個嬪妃好不容易才將晚宴的相關事情給處理妥當了,便聚在一起閑聊幾句。
說到那清涼殿的事情,一個比一個眼紅,一個比一個酸溜溜的!
“哎!算了吧!誰叫我們不爭氣呢,進宮這么久了,連個動靜都沒有,怎么叫皇上和太后將我們放在心上。”
“可不是么!皇后肚子爭氣,懷的這可是皇上第一個孩子,又是嫡子、又是長子,怎么能不放在心尖尖上疼愛!”
“要怪啊!就只能怪我們命不好!沒有像首輔大人那樣權勢通天的爺爺,不然,皇上可不敢像不搭理我們一樣,不搭理皇后娘娘……”
“噓!你可小點聲吧!這種話你也敢講?!就不怕皇上龍顏大怒么!”一個位份較低的嬪妃立刻就叫她們別說了。
這段時間也不知怎么了。
宮中竟傳起了關于皇后娘娘還有皇上的謠言。
說什么,皇上其實一開始的時候,一點也不喜歡皇后娘娘的,不過是因為看在顧家勢力的份上,才不得不待皇后娘娘好的。
但有人就覺得不對了。
皇上是什么樣的人,她們怎么不清楚,皇上可是向來都不愿意受制于人的。
若當真是因為首輔大人的緣故,那皇上只怕是從心底里覺得皇后娘娘越發討厭才對,怎么可能像現在這樣,宮里宮外都說著皇上待皇后娘娘的各種好。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皇上啊,這叫做忍辱負重!別看著皇后娘娘如今多風光,到時候啊,肯定會有她凄慘的一日——”
“你們在這里胡說八道些什么!”
幾個嬪妃說得有板有眼的,可是忽然間,卻傳來了一聲渾厚而憤怒的男聲。
她們在背后議論皇上皇后已是不對了,而且,說的那些話,也足以算是大逆不道,搬弄是非了。
但,她們也卻是是心中長久不爽,這皇上眼中就只有皇后娘娘一人,從來都沒有旁人的位子,她們心中怎么能不怨懟!
所以,聽到了這樣的謠言。
不管是真是假,她們便想也不想,就直接當成了是真的。
畢竟,她們在這宮中過得不順心。
自然是看不慣別人過得順心的。
所以,皇后娘娘如今被皇上捧在手心里寵,她們便信了那謠言,只覺得這一切都是假的!
皇上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歡皇后娘娘!
對!
肯定就是這樣的!
可是!
這些話,她們說是說出來了,卻不能被外人知曉。
如今,忽然傳來了這樣一道渾厚而發怒的聲音,她們一個個的,頓時就被嚇了一跳,只覺得自己的魂魄都頓時飛出去了一般!
“啊!啊!啊!你都聽到什么了!”
為首的王嬪最是討厭顧青蘿,這些非議,就數她說得最多。
但是,她心里卻是怕的。
這些話若是叫皇上知曉了,那她便肯定會吃不了兜著走了!
她還沒有被皇上看中呢!
她還沒有讓皇上對她神魂顛倒呢!
她不能就這樣死了!
王嬪轉過頭,就對上了一雙有些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眼睛。
“你……你是……”
秦峰才剛剛由神武門入宮,連衣服也來不及換就行色匆匆地想要見到皇上和皇后,將南疆的事情親自一一稟告。
所以,他特地選了一條近路,誰曾想,他路過這近路,卻聽到這樣污穢不堪的言語!
秦峰神色一睨:“幾位娘娘閑來無事,就可以這樣隨意非議皇上和皇后娘娘了么?!還是,臣離宮這段時日,這宮中的規矩竟然已經寬松到了這樣的地步了?!”
“你你你!你往后退開!別過來!”
秦峰是厲玄琰身邊最得力的貼身侍衛,一身武藝,長得高大。
再加之這段時間在南疆探查葉言秋的下落,身形變得愈發魁梧起來,就連膚色也變得黝黑了不少。
這樣怒目圓瞪地看著她們,她們這些后宮中嬌滴滴的嬪妃哪里不是心肝脾肺腎都要被嚇出來了!
王嬪煞白著一張臉,聲音哆哆嗦嗦:“你你你……你胡說什么……我們哪里說了什么了……你聽錯了!肯定是你聽錯了!你可別在皇上面前胡言亂語!我們……我們好歹也是嬪妃,是皇上的妃子……你……你一個侍衛……還不快快退下!”
可是,王嬪一番話說完,秦峰一步也沒有動。
反倒是她們,卻是馬上就灰溜溜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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