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這是答應(yīng)了?
“我……”
顧青蘿抬起頭認(rèn)真地看了看厲玄琰,看到了他眼中的微微怒意。
想了想,這才伸出手,攀上了他的脖子。
好像,確實(shí)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里,他們兩個人少了機(jī)會,能夠像現(xiàn)在這樣好好的說說話了。
厲玄琰也好、太后也好,甚至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進(jìn)宮探望她的爺爺也好,每次見到她,掛在嘴邊的,都是讓她好好的休養(yǎng),保持平和的心態(tài),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腹中的龍裔之上。
可是……
顧青蘿,她,她的性子從來都不是那種能夠像尋常后宅女子一般,什么也不想,就只專注于自己的后宅生活的人。
或許她沒有王詩韻那樣心懷天下,繼承她父親留下的遺愿,在這朝堂里做出一番大事來。
但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和思考,她從來都不想自己成為只會依附于厲玄琰的菟絲花。
“我知道你擔(dān)心我,可是……”顧青蘿言語輕輕,眼睛里閃著光亮,“我也希望你能夠相信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不傻,也不笨。
更不是那些遇上一丁點(diǎn)事情就會失了方寸的人。
她知道他們都想要保護(hù)她,可是,她知道,自己并不是一碰即碎的瓷器,根本就沒有那樣的嬌弱。
因著上輩子的記憶。
所以,厲玄琰這一世這樣真心待她,她當(dāng)真是覺得心中暖暖的。
可是,也正是因?yàn)榻?jīng)歷過上一世的那些事情,她才愈發(fā)知道,一個人,決不能將自己的所有都傾注到另外一個人身上。
她必須先是她自己。
才能是其他的身份。
而對于她來說,她是大周皇后,就必須肩負(fù)起她該有的責(zé)任。
清和公主在京城生病暈倒,她沒有可以后退半步的理由。
她做這一切,并不僅僅是為了他,同時也是在做她自己。
“……所以,我去了南疆驛館,見了那個樓九爺,同他商議用什么東西能夠換他手中的纏云蟲。”顧青蘿心平氣和地說著。
但是。
厲玄琰卻一直都未說話,只是一雙眼睛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
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都看穿了一般。
看得越久,他仿佛越是有些看不透她。
明明經(jīng)歷過舒裕隆的事情,他就知道,她這脾氣撅起來,那就是講刀劍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會退縮半步。
可是,在她有了身孕之后,似乎漸漸地染上了一份為人母的柔軟與柔和。
時間久了,他便不知不覺間快要忘記她的倔脾氣了。
如今她再一次這般堅定地同他說著自己心中所想。
雖然十分的平和,但是,他還是一下子就想起了當(dāng)初大婚第二日,那個渾身上下每一絲毛孔都透露出來倔強(qiáng)氣息的她。
原來……
她至始至終都是這樣的……
她的倔強(qiáng)脾氣,還真是……
“呼……”
厲玄琰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眼底情緒有些難以捉摸。
“所以,皇上覺得意下如何呢?纏云蟲是熬制霽清湯必須的一味藥材,可是……”
顧青蘿偷偷地看了一眼他眼底的情緒,小聲地問:“樓九爺雖愿意換,卻要我們用君山獵場里的虎血之精來換,而且,他是想自己到那君山獵場里面……”
顧青蘿的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后,聲音都已經(jīng)輕到快要聽不見了。
她也知道,這個要求對于厲玄琰來說,是多么刁鉆的一個要求。
君山獵場。
虎血之精。
哪一個不是大周皇室的象征,一直以來,便是大周皇室中人,除了幾個身份特別顯貴之人,便是一般的親王都不允許進(jìn)入。
更別說,樓九爺還是南疆的人。
這個要求,實(shí)在是不可能答應(yīng)的。
顧青蘿自己說出來,心里都有些打鼓,她根本就猜不到厲玄琰究竟會不會答應(yīng)她。
可是……
“嗯。”厲玄琰輕輕應(yīng)聲。
顧青蘿一雙眼睛頓時瞪大,只覺得自己像是聽錯了一般。
他方才是不是“嗯”了一聲?
這么“嗯”了一聲,是答應(yīng)了的意思還是什么?
厲玄琰見她一雙眼睛不停地眨了又眨,伸手在她的眉心狠狠地戳了一下。
她啊。
厲玄琰微微抿著唇,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站直了身體,幾步就走到了案桌后面,拿起了奏折看了起來。
顧青蘿還坐在椅子上,顯然是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
這是答應(yīng)了?
顧青蘿還是有些不信的。
南疆驛館回宮的路上,她一直都在想,究竟要怎么樣才能說服他。
雖然是為了清和,但讓一個外人進(jìn)入君山獵場,實(shí)在是太不合祖制了。
大周極重孝義,君山獵場作為大周開國皇帝的象征,更是受到無上的尊重與敬意。
“你……”顧青蘿心里還是覺得有些不敢相信,想要問的話到了嘴邊,可是又有些不敢問出來。
厲玄琰坐在案桌后面,看了一眼她臉上的神情,唇角微微地就往上勾了勾。
方才他還說她性子倔得厲害,心中決定了什么事情,便是天塌下來,她也絕對會做到!
可這一個眨眼間,她怎么又不敢相信了起來?
難道說,她來建章宮找他的時候,不是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他不答應(yīng)她便會一直想辦法說服他么?
厲玄琰其實(shí)猜得一點(diǎn)也沒錯。
顧青蘿還真就是這樣想的。
只是……
她算好了他所有可能出現(xiàn)的反應(yīng),再想好了所有能夠應(yīng)對的話。
她卻算不到,他會這般輕易地就答應(yīng)了她。
這實(shí)在是……
厲玄琰勾唇,沒有說話,只是幽深的眼底,有些絲絲的光亮。
她猜不透為何。
他自己也有些捉摸不透自己為何會這樣。
或許……
厲玄琰抬眼看了她一眼。
或許,正是因著再一次感受到了她的倔強(qiáng)吧?
而且,她的那些倔脾氣,說到底,又有哪一件不是同他有關(guān)?
舒裕隆攻打北城門時,她不顧生死,也要留下來。
清和暈了,她便是懷有身孕,也要親自為大周往宮外走這樣一趟,向樓九爺求藥。
厲玄琰微微搖搖頭。
傻。
實(shí)在是傻。
但,除了傻,他看到了還有很多很多……
而那些,便足以讓他答應(yīng)了她所有的請求。
畢竟。
他又有什么理由能夠反對呢?
“可是——”
顧青蘿還想說什么,厲玄琰卻再次開口。
“朕親自下詔書,沒有人會知道,這是你的提議。”厲玄琰語氣淡淡,根本連眼皮也沒有抬一下,只是看著自己手中的奏折。
仿佛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所說的這一句話有多么重的分量!
顧青蘿心頭怦怦跳個不停。
一雙眼睛睜大再睜大,死死地看著他。
他親自下詔書,那不是所有的議論和非議,便都會沖著他去么?
那不是……
顧青蘿心頭有些亂,他就這般輕易地答應(yīng)了她,還這般為她將什么都考慮好了,她……
她實(shí)在是……
厲玄琰感覺到她的情緒漸漸地上涌,這才終于將手中的奏折放下,眼眸微轉(zhuǎn),望向了她的眼中。
“有朕在,不會出事的。”
他已經(jīng)想好了,畢竟,若是只是為了給清和求藥。便答應(yīng)讓樓九爺進(jìn)入君山獵場,實(shí)在是有損大周的風(fēng)范,但是,他只要想一個合情合理的由頭出來。
朝中那些迂腐不化的老臣們,雖會有一時的不滿和非議,但也沒有置喙的余地。
厲玄琰再看了顧青蘿一眼。
既然她都考慮好了,要為清和求藥。
那么,這其中的困難,他自然也是會幫她一一妥善處理的。
只是……
厲玄琰又說:“你記得方才朕同你說的,以后但凡有什么事,你要記得同朕說。”
他會擔(dān)心她。
他會在意她。
他會緊張她是不是會遇到什么危險。
所以,才會想辦法不讓她身陷險境。
但是,方才他再一次瞧見了,她有她自己的堅持,既然這樣,他也便選擇尊重她。
不會再將她像一個易碎珍寶一樣,完完全全地保護(hù)在長樂宮中。
而是,會放她去做她想要做的一切。
只是。
有一個前提。
那便是,她要做什么,都要事先同他說。
他知道了,便會安排好一切,讓她在做自己想做的一切時,也能平平安安、安安穩(wěn)穩(wěn)。
“我……”
顧青蘿都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厲玄琰站起來,走到她旁邊,輕輕伸手,將她給攬入了懷中。
夏日的艷陽,從窗戶透了進(jìn)來。
照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像是一層薄紗,又像是一片彩霞。
那畫面,實(shí)在是太過歲月靜好……
很快,厲玄琰就下了詔書,說八月初三那日,邀請幾國的使臣一同到君山獵場行獵。
消息一出,整個朝堂頓時就嘩然了。
“皇上這是怎么了?君山獵場啊!那可是大周開國皇帝命人守住的獵場啊!怎么能輕易讓其他人進(jìn)去呢!”
“就是啊!皇上這是不是太隨性了!這可不是冒犯了先祖的魂靈了么!”
“對啊!皇上這決定實(shí)在是太不理智了!”
“……”
非議和不滿,就像是洪水一般,一浪一浪地席卷過來。
不過,厲玄琰卻對這些議論一點(diǎn)也不放在心上。
他只說,大周建國這么多年以來,雖有使臣來京,卻從未有過三國使臣同時來京的盛況。
這樣空前的盛況,自然是要大肆慶祝一番。
而君山圍獵,便是最好的選擇!
厲玄琰態(tài)度這樣果斷,叫那些大臣們便再不敢多議論一句。
只是……他們心中,或多或少還是覺得皇上的這個決定實(shí)在是有些不妥帖。
真像是一時間被什么人給攛掇了一般,失去了平日的理智。
“呵呵,被人攛掇了,所以失去了理智么?”
樓九爺輕輕一笑,一雙好看的桃花眼里泛著無法言說的情緒。
宮中消息傳出來之后,他便一直是這樣。
像是心里藏著什么事一般,情緒復(fù)雜難猜。
樓九爺眸光閃閃,隨手就拿起了旁邊桌子上的一個青瓷酒壺。
這大周的朝臣或許都以為是厲玄琰做的這個決定,可是,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什么為了慶祝盛況,才第一次開放君山獵場,不過只是一個借口罷了。
是顧青蘿,是她回到宮中向厲玄琰說了用虎血之精換取纏云蟲的事。
而厲玄琰,為了保護(hù)顧青蘿也好,為了不讓眾人非議顧青蘿也好。
才想出了這樣一個簡單而拙劣的借口。
呵!
樓九爺唇角往上一勾,又是輕呵一聲,他的聲音,一點(diǎn)也聽不出究竟是喜是怒。
他依靠在窗邊,神情淡淡,將手中的青瓷酒壺送到唇邊,然后,他揚(yáng)起了他修長的脖子,露出好看的弧度,姿態(tài)極其慵懶地,一口一口地將這大周皇宮里送來的梨花釀吞入肚中。
內(nèi)務(wù)府的小太監(jiān)說,這梨花釀是大周皇后幾個月前就吩咐他們備下的,就是為了讓他們各國使臣在艷陽高照的夏日里,能夠品嘗到這樣清甜淡雅的小酒。
可是現(xiàn)在。
這清甜淡雅的小酒順著他的喉頭一點(diǎn)點(diǎn)地落入腹中。
不僅沒有讓他感覺到一丁點(diǎn)的清甜暢快,反而,像是一團(tuán)濃郁的迷霧,久久地積壓在他的胸口。
讓他的一雙桃花眼中,慢慢地就蒙上了一層烏云。
站在他身后的藍(lán)鳳凰,也不知究竟站了又多久,她從方才進(jìn)入樓九爺?shù)姆块g起,就感受到了空氣里彌漫著的冰冷氣息。
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濃郁烏云,只將心提了又提,才終于敢開口道:
“主子……大周皇后來了。”
“砰!”
藍(lán)鳳凰話音一落。
樓九爺手中的青瓷酒壺應(yīng)聲而碎。
里面裝著的梨花釀,也在瞬間稀稀拉拉地灑在了樓九爺?shù)囊路稀?
那清香的酒氣,彌漫在他的身上。
那透明的酒水,沾濕了他玉白的錦袍,形成的水漬,像是一朵朵一夜綻放的梨花,好看極了。
可是,好看雖是好看。
卻莫名就透出一股冷意與冰涼。
叫周圍的空氣,在剎那間,就變得低沉得叫人都要透不過氣來了一般。
“主子……”藍(lán)鳳凰從未見到過樓九爺發(fā)過這樣大的火,更是不敢多說話,站在原地,身子都有些不住地發(fā)抖。
樓九爺卻神情淡淡,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手,將那粉碎的青瓷碎片拂落。
開口道:“走吧,既然來了,怎么能不見呢。”
說罷,他連衣服也不打算換,便直接走出了房門。
只留下藍(lán)鳳凰站在原地,望著他漸漸遠(yuǎn)去的背影,猜不透樓九爺這到底是怎么了。
明明他們能夠去君山了,這不是他們來大周時最想要的么?
為何,如今達(dá)嘗所愿,樓九爺還會這般的暴怒?
他究竟在生氣什么?
藍(lán)鳳凰猜不透,只能命人來將房間打掃干凈,便跟著樓九爺?shù)搅梭A館門口。
而門口,顧青蘿他們早就到了。
有了上一次厲玄琰在建章宮門口的發(fā)怒,這一次跟著顧青蘿出宮的這些宮人,撐華蓋傘的撐華蓋傘,拿冰囊的拿冰囊,搖扇子的搖扇子。
雖然,顧青蘿這次出宮,已經(jīng)特地?fù)Q了普通的衣裙,不是宮服,但是,只在驛館門口站了這么一小會兒,就還是吸引了周圍百姓所有的注意力。
“呀!那是誰啊!這樣大的陣仗!這也太招搖了吧!”
“還真的是!一個人,有這么多人在旁邊伺候,便是天皇老子都沒有這樣大的架勢吧!”
“誒誒誒!你沒看到么?他們都穿著宮中里的衣服,還有那個大肚子的,衣服上面是不是繡的鳳凰啊?”
“好像還真的是鳳凰啊!”
“……”
看熱鬧的,你一言我一語的,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雖然使臣來京的時候,顧青蘿還有厲玄琰也在午門出現(xiàn)了,但百姓們畢竟隔得很遠(yuǎn),看不大真切。
根本也認(rèn)不出來,這個如同眾星拱月般的人兒,就是大周的皇后娘娘了。
還有的人忍不住酸道:“喲,這莫不是哪家的婦人,知道這里是南疆使臣的驛館,便過來想要巴結(jié)的吧?”
此話一出,眾人一時間便不由得笑了出來,“也不看看自己肚子都這么大了,難不成還想著能夠吸引南疆使臣的注意么?真是搞笑!”
污言穢語,落在了李長的耳中,李長面色頓時就一黑。
這些個嘴碎的人!
一個個都不長眼睛不成!
什么哪一家的婦人,明明是大周的皇后娘娘!
李長心中憤然,就想要過去呵斥幾聲。
顧青蘿卻朝著他搖了搖頭,他們這次過來,只是為了將君山行獵的消息告訴樓九爺?shù)模@件事情辦好之后,他們還要去一趟北燕驛館,將月漓這些天在宮中的情況告訴北燕的幾位皇子,也好讓他們都放心些。
也正是因?yàn)檫@樣,他們要在宮外待很長的時間。
顧青蘿為了自己的安全,也為了不叫厲玄琰擔(dān)憂,才特地沒有以皇后的依仗出行,為的就是盡量低調(diào)些。
可是還是……
顧青蘿側(cè)過頭看著身旁一個個精心服侍她的宮女太監(jiān),忍不住搖搖頭。
不管她怎么說,他們都始終堅持,一定要這樣才行。
反倒顯得有些格外打眼了起來,才會叫這些百姓忍不住想要議論幾句吧。
“不要多事。”
李長沒辦法,只能低頭,“是。”
說話間,南疆驛館厚厚的大門從里面被人推開了。
樓九爺、莫平生還有后面跟著的一些侍從,動作迅速地就走了出來。
“漂亮姐姐!”
前天漂亮姐姐才來了,今天漂亮姐姐又來了!
莫平生心里高興極了,一下子就蹦了過來,撲倒了顧青蘿的身邊。
樓九爺?shù)恍πΓZ氣有些許的責(zé)怪,“平生,你也不怕沖著撞著了。”但,聽上去,反倒有一絲說不出來的寵溺意味。
顧青蘿聞言眉頭微微一蹙。
抬眼,就對上了樓九爺那一雙桃花眼,像是江南的煙波縹緲,玉如如畫,好一個溫潤如玉的郎君模樣。
可是!
她卻無比清楚,樓九爺臉上的這神情,不過都是裝出來的罷了。
前天他們來求藥時,露出的冰冷神情,那才是他真正的模樣。
現(xiàn)在又這般帶著面具。
呵,真不知究竟是想要裝給誰看的。
樓九爺感受到顧青蘿有些不好的目光,唇角微微一勾,說話聲音好聽極了:“怎么?莫不是在下臉上有什么臟東西,叫你這樣盯得入了神?”
他的聲音很好聽,還帶著一股魅惑。
可顧青蘿聽著,只覺得越發(fā)的厭惡。
扭過頭,根本不想多看他一眼。
可是,她這一扭頭,就聽得身后的那些好事者,大聲道:“喲!這裝什么啊裝!好不容易都叫使臣注意到了,還這樣故作姿態(tài)地將頭給扭開,真是不要臉!”
“就是!就是!”
方才莫平生那樣叫了她一聲“漂亮姐姐”,當(dāng)真是讓他們嚇了一跳。
該不會是這個女人和他們認(rèn)識吧?
可是,當(dāng)他們,尤其是里面的一大批女子,瞧見那樣好看又有氣質(zhì)的樓九爺,那樣輕柔和緩地同她說話,當(dāng)真是讓她們嫉妒得不得了!
她們心里不爽極了,這樣好的機(jī)會,她都不好好珍惜,還這樣給樓九爺臉色看!
活該被人罵!
那些話越說越難聽,李長早就臉色鐵青了。
不過,顧青蘿卻發(fā)現(xiàn),當(dāng)那些人越說越難聽的時候,站在她面前的樓九爺,眼中竟然一閃而過一絲快意。
顧青蘿立馬蹙了一下眉頭,心里面下意識地就冒出了一個念頭來。
她對上他的眼睛,直直看著。
樓九爺也看著她。
四目相對,忽然地——
“你是故意的。”
顧青蘿語氣篤定,不是猜測,也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得不能在肯定的。
他知道她看穿了他的真面目,他知道她看穿了他是故意為之,他更知道,她心中十分厭惡他這樣的行為。
所以,他這般做,這般說,就是為了讓她對他不屑而厭惡。
然后,落在這些人眼中,自然是會激起一些狂熱女子的非議和責(zé)難。
而他,就是想要看到她臉上露出難堪的神情。
“呵。”樓九爺笑得坦然,然后,眼神一涼:“是又如何?”
顧青蘿眼底劃過一絲不解。
她有些不明白,她明明同他沒有任何的交集。
他為何總是這樣,像是刻意要為難她?
不過。
“不如何,隨你。”顧青蘿淡淡道。
她才沒有興趣去揣摩,他心里是如何想的。
“我來只是來拿纏云蟲的。”顧青蘿語氣十分疏離與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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