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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燕鷗


弟頔的四人小團隊每天就在小林子里采集、捕魚。
  摘回來的果子吃不完就切成片,放在通風的地方,一晚上直接風干。
  林子里的樹豆,黃豆,芫荽和生姜,四個人也都分批,分時間給采集回來。
  晚上睡覺之前,弟頔還教他們有用藤條編織漁網和藤筐。
  這天,弟頔他們剛把生姜收完,山就急匆匆趕過來告訴他們,飛鳥族獸人來了,正在部落的山谷廣場上,問弟頔他們幾個有沒有什么東西要換的。
  話音剛落,狼、風、冰也來了,分別載著自家的亞獸人朝著部落里的山谷廣場走去。
  飛鳥族看獸形像北極燕鷗一類的鳥族。
  據說他們每年夏天會在北部冰原生活,秋天則開始向南飛,一直飛到南大陸最南端,等春天又重新飛回北方。
  偶爾還會往西大陸或者東大陸兩端飛。
  因此,要說對整個獸人大陸地形氣候最熟悉的獸人,非他們莫屬。
  他們本身是遷徙類族群,常年在天上飛,遷徙途中為了安全會選擇一些友好獸人部落落腳休息。
  這些部落一般都是有巫的部落。
  而對于他們的到來,各部落也很是歡迎,畢竟他們能為很多部落提供鹽或者一些其他地方的食物。
  這一群飛鳥族數量著實不少,目測只成年獸人數量就大概有五百以上。直接將狼族的山谷占據了三分之一。
  都是多年老友了,飛鳥族如往常一樣,被狼王安排在山谷南邊的一排山洞里。
  那邊基本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提前打掃清空,用來給飛鳥族歇腳。
  弟頔到達廣場時,飛鳥族中一個高大的獸人走出來,將三袋鹽放在巫的面前,躬身行禮,語氣有些許急躁道:“尊敬的巫,我的伴侶今年夏天身體不適,沒有生下幼崽。原本以為今年我家沒有幼崽出生了,沒想到就在昨天,我的妻子發現她懷崽了。”
  巫皺巴著臉,笑著說道:“那祝福你們了,行、歐。獸神庇佑,狼族的朋友!
  聽巫說完,那個叫行的飛鳥族獸人一點也沒有展顏歡喜,他蹙眉繼續說道:“巫,您不知道,我們冰原燕鷗一族是一定要在夏季的時候,在冰原繁衍的。如今遷徙途中懷孕,不僅幼崽會保不住,可能連我的伴侶都會有性命之憂。還希望巫您想想辦法,救救我的伴侶和幼崽!
  行說完話,再次對巫行了一禮,指著旁邊的三袋鹽對巫道:“這是我的誠意,如果您能保住我的伴侶和幼崽,來年我將還會奉上一樣多的鹽給您!
  弟頔瞅了一眼,大手筆啊。
  三獸皮袋鹽,每一袋得有二三十斤的樣子。
  巫見狀,滿是皺紋的臉上頓時樂開了花。
  他讓行、歐夫婦跟著他一起離開,去了他的山洞。
  其他燕鷗族獸人則繼續在廣場上擺攤,跟狼族交易。
  弟頔和狼幾個也開始在飛鳥族的攤位前轉悠。
  燕鷗族帶來的東西里,最多的還是鹽,其次就是些海蝦干和魚干。
  狼族這邊大多是拿獸肉和獸皮跟他們換鹽,也有拿果子跟他們換海貨的。
  燕鷗族最需要的就是溫軟上等的獸皮,之后才是去他東西。
  過了一會兒,黑狼族的獸人們也趕過來了。
  弟頔和狼挨著攤位走,弟頔還用自己袋子里的果干換了一些蝦干和魚干。
  其實狼族部落臨河,不缺魚蝦,但都是淡水魚蝦,遇到海貨,弟頔總不免想嘗嘗。
  石他們幾個還在興奮的逛著,他們是沒有見過這些東西的。
  弟頔這一世沒見過海蝦海魚,但上一世他成長的地方就在沿海,獸世的東西最多就是比他見過的大點,其他都差不了多少。
  逛了一圈后,沒有發現新奇物資,弟頔正準備和狼回去的時候,一只燕鷗幼崽飛到了他的面前,一雙圓溜溜,明亮亮的小眼睛使勁盯著弟頔裝果干的袋子。
  小家伙應該還沒有長開,全身羽毛灰撲撲的,頭上一撮黑毛特別顯眼,呆頭呆腦的看著弟頔,很是可愛。
  弟頔頓時被萌化了心扉,蹲下來將手中還剩一點的桑葚果子遞給他,“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俊
  那知,這膽大包天的小家伙絲毫不理會弟頔的提問,毫無戒心的埋頭在弟頔手心干飯,整個身子一個勁兒的朝弟頔懷里鉆,那小屁股恨不得直接坐在弟頔的手掌上。
  “他叫灰!闭f話的是一個成年燕鷗獸人,“謝謝你的果子,這些果子算是我跟你換的。我叫箜,是灰的父獸。這是我的愛人,辛!
  說罷,箜將五只巴掌大的透明蝦干遞給弟頔。
  弟頔連忙搖頭,拒絕道:“不用,不用,小灰灰很可愛,我很喜歡,這些果子就當是我請他吃的。您不介意我摸摸他吧?”
  雖然小家伙已經霸占了弟頔的雙手,但出于禮貌,弟頔還是問了一聲。
  沒有父母不喜歡別人夸獎自己的孩子,獸人也一樣。
  箜笑道:“當然可以。這小家伙從小就很討人喜歡。不過,他這種性格也很讓我和辛惆悵,我們也沒餓著他,怎么就看見吃的都走不動路!

  說是這么說,箜仍舊一臉慈愛看著自家崽子。
  這幼崽一看就是出生沒多久的,愛吃是天性。
  弟頔一只手將灰捧在手心,一只手捧著果子給他吃。
  等他快吃完的時候,狼會及時給弟頔手心里補充一些果干。
  沒過一會兒,小灰灰就吃的肚子滾圓,然后就賴在弟頔手上不走了,也不是不想走,而是撐的飛不動了。
  擼狗狗,不是,擼狼的毛茸茸和擼鳥的毛絨絨手感還是不一樣的。
  但都能讓人上癮。
  弟頔小心翼翼托著他,將小家伙湊在自己眼前,一會兒摸摸他的小腦袋,一會兒又捏捏他那帶著璞的小腳腳。
  箜覺得自己的幼崽吃了人家那么多果干不好意思,他也看出來,眼前這個小亞獸人和旁邊的狼應該是一對,便撿著好聽的話說道:“你這么喜歡幼崽,聽說你們走獸族都是冬天懷崽,春天生。那我就先祝愿你們明年生下一窩乖巧的幼崽了。”
  一窩幼崽?弟頔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他什么也沒有說,因為不知道該說什么。
  只能傻傻的看著箜笑了一下,而后偷偷去看狼。
  弟頔見狼也在看自己,頓時臉上更燒了。
  他想走,但手里捧著圓溜溜的小灰鳥,乖乖巧巧的任他蹂躪,不是,任他撫摸還不抗拒,弟頔就不舍得這么快將幼崽還給人家。
  這時,不知道是哪個狼族幼崽的聲音傳入了弟頔耳中:“父獸,我長大了也想要飛。他們飛起來好高哦?那樣是不是出去巡獵都不怕被獸群追了?”
  “哈哈,小家伙,你是狼,沒有翅膀是不能飛的哦!绷硪粋燕鷗族獸人對他說道:“天上也不是絕對安全的,天上也有大鷹獸和隼獸群,很兇的。”
  聽著他們的對話,弟頔似乎想到了什么,雖然不舍,但還是把小灰灰還給了箜,而后問道:“箜,我想問一下,你們是不是大多時候,都在獸人大陸的最北和最南端之間飛行。俊
  箜接過自家崽子,遞給辛,回答道:“是的。一般秋天到,我們會沿著幾條相對安全的路線,由北向南飛。等到來年春天,我們依然會隨機選擇一條安全路線,從南向北飛!
  弟頔雙眼放光,十分羨慕,“好羨慕你們會飛啊。這樣就可以去到任何想要去的地方了。還可以俯瞰整個獸人大陸!
  箜笑了笑,“其實獸人大陸都一樣的,無非就是山、水、湖、河、森林和草原。我們天天飛都看習慣了。”
  發現箜是個健談的獸人,弟頔將方才小灰鳥吃剩下的大半袋果干遞給箜,“這個送給小灰灰路上當零嘴吃吧。作為交換,您可以給我多講講關于獸人大陸的事嗎?”
  “我想知道獸人大陸長什么樣。嗯,我家里還有很多好吃的,如果您不介意,可以來我家里做客。晚上我請你們吃飯。我做飯很好吃的。”
  箜還沒有回答,小灰灰先叫嚷了起來,“好吃的,好吃的。父獸,好吃的。亞父,好吃的!
  抱著小灰灰的辛一臉不好意思,笑著對小灰鳥罵道:“看你一副沒吃過飽飯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和你父獸餓著你了!
  “好吃的,好吃的!毙』一以谛恋恼菩睦锉嫩Q著。
  弟頔看出來兩人對這個小幼崽寵愛至極,故意用引誘的語氣對小灰灰說道:“好吃的哦,我做的都是獨家首創,別無分號的。魚頭湯,大骨湯,大花果,樹豆面,炒黃豆,煮魚丸,汆蝦滑,好多好多,香噴噴的呢!
  看著懷中幼崽鬧騰,又見這個狼族的小亞獸人是真心邀請,箜和辛盛情難卻,只得答應下來。
  不過因為這邊的攤子還要等會,弟頔就和狼先回去準備著。
  臨走,辛遞了一袋足有手臂一般長的海蝦干給弟頔,一定要弟頔收下不然就不去了。
  蝦干很大,所以一袋其實也就五只。
  弟頔也是第一次見這么大的蝦,想著收就收了,等會剛好給做到湯里提鮮。
  告別箜和辛,弟頔跟石他們打了聲招呼,邀請他們今晚一起來吃飯,就跟狼回山洞去了。
  狼全程沉默,只是在弟頔跟小灰灰玩鬧的時候,看向弟頔的眼神越發溫柔。
  回到山洞,弟頔開始著手做飯。
  因為弟頔手藝好,石他們幾個這些天基本天天和弟頔一起吃飯,因此狼又專門在原本的山洞旁邊挖了一個山洞作為廚房和餐廳。
  弟頔喜歡吃魚、河蝦之類的水生食物,還有要養在水里的大花果,所以在廚房外不遠處,狼挖了一個小池塘,最深的地方也就半人高,淺一點的不過一尺深,專門用來養這些。
  每日狩獵回來,狼都會捉些活的、不同種類的魚、蝦、蚌給弟頔養著,方便隨時可以撈來吃。
  有山、風和冰的幫忙,廚房、餐廳和池塘僅用一天就配置好了。
  按照弟頔的設計,廚房的灶臺直接變成了四個,左右兩邊各兩個。
  在山洞正中間,一個圓圓的、蘑菇狀的石桌擺放在其中,周圍放置了八個木墩充當凳子。

  偶爾晚上山、風和冰也會沾自家愛人的光,留下來蹭飯。
  所以這個石桌足夠同時容納八人吃飯還綽綽有余。
  有狼幫忙打下手,食材準備的很快。
  因為天氣漸冷,有一個鍋里一直熱的有獸骨湯,將火加大,放入新鮮的鹿肉和牛肉煮上。
  等煮的差不多了,弟頔就將肉撈上來控水,放涼,然后切成兩指寬肉片,放在旁邊備著做回鍋肉。
  海蝦干單獨起鍋開煮。
  狼去小池塘,將全部的十條大丑魚、河蝦和河蚌全部撈了上來。
  原本滿滿的小池塘直接被清空了。
  他拿著鹿角刀飛快的處理著河鮮。
  而后,狼用石臼分別將魚、蝦全部搗碎。
  之前,因為魚丸太受歡迎,石、木、川幾個每次過來吃飯都要吃魚丸,有四個獸人幫忙打肉泥的時候還好,只有他們幾個亞獸人在的時候,弟頔就覺得費時費力,于是就讓狼他們幫忙做了這個石臼,專門用來打魚糜。
  沒成想,石臼做好后,不僅亞獸人們喜歡,獸人們也同樣喜歡。
  畢竟他們外出狩獵也累了一天了,伴侶要吃好吃的,他們肯定會不遺余力的支持,但能讓他們省些力氣,又有誰會不歡喜。
  石臼作出來后,就不僅僅是用來打魚糜了,河蝦,獸肉,全部都打過,做出來的蝦滑,肉丸,一時間風靡全部落。
  也不知道是怎么傳出去的,甚至連黑狼部落里都有人開始試著做這些丸子吃。
  弟頔開始和樹豆面的時候,石跟山回來了,還帶了一只驢。
  常在一處吃飯,大家都養成了默契。
  山負責將驢肉處理、分割,石負責將驢肉剁碎,加姜末、花椒炙炒,等炒的差不多了就開始燉。
  直到肉燉的軟爛,加入鹽和蘑菇粉,就成了哨子。
  這些都是跟弟頔學來的。
  第一次吃樹豆粉做的面條加驢肉哨子時,幾個人差點沒把舌頭一起吞肚子里。
  可惜,調料還是欠缺的,沒有蒜、沒有辣椒、沒有蔥,對弟弟來說這些美食還是缺了點靈魂。
  海蝦湯鍋底已經開了,石幫著弟頔一起往里面下入魚丸、蝦丸和肉丸。
  鍋底只用了三只大海蝦,其他的,弟頔讓狼磨成了粉末,等會可以撒一些在菜或者面里,充當調料提鮮。
  木他們幾個和箜一家人一起來的。
  遠遠的弟頔就聽見了小肥啾的聲音,“香香,亞父,香香,父獸,香香。”
  可是的,這里幾個鍋同時燉煮肉湯,能不香嗎?
  弟頔走出山洞迎接客人。
  小肥啾一看見弟頔,圓溜溜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來,也不認生,撲騰著小小的翅膀,艱難帶動他那圓滾滾的身子飛向弟頔,一頭扎進弟頔懷里。
  箜見此情景笑罵道:“你個小沒良心的,也沒見你對我這么熱情過。”
  弟頔一邊擼著小肥啾,一邊笑著將他們迎進餐廳,“來的正是時候,馬上就可以開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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