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武袂帶著阮凌去即將開始運行的基金會轉了一圈后,就徑直去了約好的那家陶瓷店。
說是店,其實基本上可以稱作是一家小型博物館了,里面不僅有各色各樣的陶瓷品,還有店家私藏的收藏品,以及陶瓷古往今來的歷史。進去之后侍者問了姓名就帶他們去了他提前定好的屋子。
阮凌進去后才發現,這間手工室的主題居然是音樂主題,墻上掛滿了音樂符號,還放著動聽的鋼琴曲。
他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武袂,發覺武袂也一直在看著自己,對上視線后頗為不好意思地又轉移了視線。
“怎么樣?”武袂開口了,“這里喜歡嗎?”
他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武袂又試探著開口問道:“那你,有沒有點開心呢?”
“?”阮凌有些疑惑地看著他,像是不明白他在說什么的樣子。
武袂看他這副懵懂的樣子嘆了一口氣想,他應該是操之過急了。
不能急不能急。
阮凌淡定的轉回了視線,繼續看旁邊的陶瓷藝術品。武袂走上前帶他到diy工具前坐下,請待在一旁的侍者幫忙去拿一下簡單的模具和樣品來。
等那侍者走了以后,武袂笑著對阮凌說:“看我一會兒給你露一手。”
阮凌沖他點點頭,低下頭不再亂看。
其實他知道剛才武袂在問他什么,昨天見的第一面他就已經說過了,他是來讓他開心的。大概剛才他也是那個意思,在問他有沒有開心一點。他也很想回答對方,開心的,甚至想露出一個笑來表達自己沒有說謊。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往常跟隨父母參加那些大型宴會時他都能笑得很好的,也能很好地回答那些人或不屑或試探或討好的話。
但是為什么呢?他剛才對著武老師為什么沒有笑出來呢?
明明武老師是那么好的想讓他開心,明明自己很喜歡武老師,明明開心的。
武袂看著低著頭有些沉郁的阮凌,有些想不明白他怎么情緒突然低沉了。好在侍者很快拿來了模具,他有信心自己做出來的成果會被阮凌喜歡的。
阮凌在武袂的幫助下將泥坯覆放在轆轤車的利桶上,小心翼翼地轉動車盤。感受著圓形器物在手里慢慢成型,阮凌心中升起了一股滿滿的成就感。
他愈加認真地進行著手上的工作。
武袂坐在對面雖然手里動作一直沒停,但是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阮凌身上。看著他好像在處理什么國家大事的嚴肅樣子,武袂恨不得去捏捏他的臉。他著實是想不明白,世界上怎么會存在一個人這么和他的心意,初見就能產生滿滿的好感,越相處越是覺得他可愛。
他沒心沒肺慣了,想不明白他就不想了,反正總有明白的一天。一見鐘情或是見色起意什么的,他也不在乎,現在他只想好好好地陪陪這個小少爺。
他收回目光精心地制作著手上的半成品。
兩人默默無聲地各自做著手上的作品,雖沉默,卻也別有一番溫馨。
阮凌做完手里的圓盤之后發現武袂早已經做好了。正在對面雙手托腮看著他,阮凌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道:“武先生你看著我干什么呀?”
武袂笑意濃濃地把手指伸到他下巴上勾了一下,勾下來了一點泥巴。
阮凌臉紅了。
“我,我都不知道沾到臉上了,謝謝你。”
“不客氣。”武袂笑盈盈地回。
隨后阮凌看到了武袂已經完成的作品,是一個有著大肚子的杯子,矮墩墩的,很是可愛。
再看看自己的“大圓盤”,阮凌覺得,自己可真是太笨了。
武袂怎么會看不出他的想法呢。他笑著說道:“小少爺你可太厲害了,第一次就這么成功,我第一次的時候只能弄成一個大圓餅。”
阮凌聽了信以為真,覺得自己還是很不錯的。
于是就興致盎然地和武袂一起把“大圓盤”和“矮墩墩”一起放到陶瓷館專門曬制的地方,約好了一個星期后再一起來取走。
他們又回到了剛才的手工室去取自己的東西。
趁著侍者收拾工具沒有在意他們的時候,武袂悄悄地從桌子上的外套下面取出了一個小東西,并示意阮凌低頭看。
阮凌驚訝。
那是一枚音符。
因為還沒有經過曬制還很軟,被衣服壓得有些許的變形。
武袂彎腰湊到阮凌耳邊悄悄地說:“這是我用偷偷藏下來的泥坯做的,我們把它拿回去自己曬制,曬好了送給你,好不好?”
阮凌被他的語氣傳染,第一次做這種事的他覺得有些刺激,小小聲地回:“好哇。”
武袂看著他亮晶晶的眼睛,沒有忍住輕輕捏了一下他的臉。在阮凌疑問的眼神中輕聲說道:“小少爺,我們走啦!”他只將阮凌送到門口就走了,并沒有進去打擾,所以阮凌不知道武袂并沒有回家。而是又轉回了那家陶瓷店,回到了那間手工室又獨自地打開了機器。
如果阮凌在這里,他就會發現在武袂手中漸漸成形的,就是他之前做的那個“大圓盤”。
當時阮凌剛做完武袂就知道,這個“大圓盤”在曬制過程中很有可能是要裂開的,太不工整了。怕到時候阮凌會不開心,所以他回來做一個一模一樣的,就是為了防止這種意外。
等他做完再回到家已經天黑了,忙不迭地又去了書房處理基金會的相關事宜。這個時候阮凌已經接受完阮父阮母的審問了。
他剛到家,阮父阮母就讓他坐到沙發上,問他今天都去做了什么。
阮凌如實回答了。
“陶瓷店?”阮母皺起眉頭,“他帶你去陶瓷店玩了一下午的泥巴?就沒有教你一些音樂技巧嗎?”
阮凌沉默不語。
他再不知世事,也知道武袂不懂音樂的事是不能告訴父母的,所以他只能沉默。
看兒子呆頭呆腦地不說話,阮母轉頭對阮父說:“這小武老師是不是不靠譜啊,怎么凈帶我們小凌去一些玩樂的地方啊。”
阮父也很不滿。
“干脆以后不要讓他來了。”
阮母聽了阮父的話又有點猶豫。
“萬一他明天就會幫忙引薦了呢?”
他聽了父母的話有點著急,得讓武先生來啊,他們還要一起去拿“大圓盤”和“矮墩墩”呢。
他們的小音符還沒有曬制好呢。
他還沒和武先生一起玩過別的呢。
武先生,還沒有讓他開心呢。
于是阮凌做了長這么大來最出格的一件事。他打斷了父母的交談,并且撒了謊。
“武先生,武先生今天說過,下次再來找我就帶我去見史密斯先生。”
阮父阮母聽到這話都咧開了嘴。
“原來是這樣,那是我們誤會小武老師了,好好好,小凌你上樓吧,沒有別的事情了。”
阮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氣,起身上了樓。
他難得的有些發愁,不是后悔撒了謊,因為他真的不想以后再也見不到武先生了。他愁的是他要怎么去和史密斯先生見一面。
上次生日會史密斯先生很生氣地走了,他都不知道錯在哪里了。‘大不了自己再加緊練習一下,努力進步,就和父母說是史密斯先生教導的就好了。嗯,就這么辦’
自覺找到了解決辦法的阮凌安心地去洗漱了,并且在洗漱完到床上收到武袂的消息時也沒有和他提起這件事。
——“小少爺,你睡了嗎?”
——“沒有呢。”
——“那小少爺和我說說,對今天的活動滿意嗎?”
——“滿意的。{笑臉}”
——“既然這樣,那我有沒有獎勵呢?”
獎勵?
阮凌不知武袂想要什么獎勵,他不知道他喜歡什么,也不知道他缺些什么。
于是他據實以告。
——“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禮物呀。”
武袂再次為阮凌的直白可愛而開懷。
——“我想要你開心,下次見面,你給我一個開心的笑好不好?”
他知道自己有些得寸進尺了。但他真的很想知道,很想看到阮凌開心時笑起來是什么樣的,會不會如他所想那般震人心弦。
那邊的回復這次慢了些,大約過了五分鐘才回了一個字。
——“好。”
阮凌心想,這次他不只要努力練習鋼琴了,還要對著鏡子多練習笑才行。
這番想法如果讓武袂知曉,還不知要如何心疼又好笑。
——“那我便等著了。”
然后又對阮凌囑咐了好一通,告訴他玩泥巴傷手,今天是例外,以后就不去那家店了,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又聊了好長時間倆個人才各自放下手機睡覺。
基金會在武袂的操作下已經步入了正軌。只待正式開發布會后宣布成立以及為培訓班招生。史密斯先生也已經同意武袂用他的名頭吸引生源。細想一下就可以知道會有多少人前仆后繼地想進這個培訓班。
武袂玩得好一手招搖撞騙。他一分沒花,一文沒取,只在最初制造了“巧合”和詹姆斯相識,就空手套白狼地有了一個在他名下的培訓班和基金會,還得到了好名聲。最主要的是,他得到了機會,一個能把阮凌推到史密斯先生面前的機會。
他一直沒忘本來的世界線上阮凌是因為什么才有了后面的抑郁一生。雖說根本在他父母對他的態度上,但不得不說史密斯先生對阮凌的那句“空有其表”是一切的導火索。他必須得再一次讓史密斯先生能聽到阮凌的演奏,改變他的想法。當然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了,阮凌現在還處在懵懂階段呢。
武袂第二天發短信又約了他出來,至于為什么不去接他,他實在是疲于應付阮父阮母每次的試探和討好。
這次武袂沒有帶阮凌去一些他父母認為的“亂七八糟”的地方,而是直接帶他去了培訓班。
當然,并不是讓他去那里和一些還不足十歲的孩子們一起上課。而是直接帶阮凌去了一間空琴房,然后拉著阮凌一起坐在琴凳上,鄭重地對他說。
“阮老師,我能向你請教怎么彈鋼琴嗎?”
阮凌錯愕地看著他,好一會兒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武,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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