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當(dāng)代還宗的贅婿九
“東家、少東家，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犯了懶、瞎了眼，發(fā)錯了貨，但我對商家忠心耿耿，絕沒有勾結(jié)外人！”
吳安不肯就范，仍要抵賴。
塵影看他拼命作戲：“照你說來，你和陸良并無一點私交？”
吳安一時拿不準(zhǔn)她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但這么多人看著，吳安不能表現(xiàn)得猶豫：“少東家，我只負(fù)責(zé)給他發(fā)貨，出了這道門就不來往，絕無半點交情。”
陸良和吳安做的勾當(dāng)，平日裝不熟還來不及，怎會表現(xiàn)得親密？
塵影瞧向陸良：“他說的，你可認(rèn)？”
陸良奸滑得多，笑道：“我和他本就不熟，少東家，我今兒還有事，要不是咱們之后還有生意往來，我早走了�！�
塵影微笑一下，算是回應(yīng)，又對著吳安：“在本地倒是沒見你們來往過，但若你們私下勾結(jié)，在外地有什么來往……”
吳安指天發(fā)誓：“少東家，倉庫忙，我日日走不開，哪里去過外地，我從沒告過假，掌柜的都可以為我證明�！�
映玉齋掌柜朝塵影點頭致意。吳安悄悄松了一口氣。
這少東家，看著是個雷厲風(fēng)行寸步不讓的，但到底沒經(jīng)驗，他和陸良辦這事兒忌諱的就是大費周折，怎可能特意車馬去外地談？所以，吳安這話說得大聲又肯定。
連唐言都忍不住心喜，看來商家還是需要一個能“幫扶”他們撐起家業(yè)的男人。
哪知，塵影沒有一點慌亂，反而對一旁的小廝耳語幾句。
小廝們眼珠一轉(zhuǎn)，分別按住陸良和吳安，眾目睽睽下，陸良袖里的銀票被掏出來，吳安袖子里只摸出一點碎銀。但小廝們經(jīng)驗老練，從吳安的鞋底掏出幾張銀票。
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住所有人，陸良憤怒道：“少東家！看在生意的面上我敬你三分，但你怎敢行此事？！”
唐言則故意“勸”道：“影影，你太沖動了，事未查清，咱們又不是官府盜匪，你不能如此做�！彼桃獗憩F(xiàn)自己的沉穩(wěn)可靠，那股要踩著塵影為商家“力挽狂瀾”的心幾乎快抑制不住。
塵影淡淡瞥他一眼：“你知道我此舉是何意？”
唐言一愣，他怎么知道忽然掏人銀票做什么：“不知……”
“既然不知，你著急忙慌叱責(zé)我沖動做什么？沒見這么多東家都在靜觀其變？他們哪一個不比你經(jīng)驗豐富，沉穩(wěn)老練？”塵影冷冷道，“遇事不知仔細(xì)，只會當(dāng)著眾人的面一味貶損自家的處理方式，你生怕我們的生意好做？”
其余各業(yè)的東家都暗中點頭。商鋪上出了事兒，最忌諱的就是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先來叱責(zé)自己鋪子不當(dāng)。
眾口爍黃金，做生意來攪事的人可不堂堂正正，他這樣也不怕被訛死。
當(dāng)即，這些人在心中對唐言的評價又降了一個度，看著是個讀書人，原來是死讀書，將來可萬不能和他合伙做生意。
其實唐言只是太著急，想證明自己比塵影強，這才亂了陣腳。
此時，塵影分別展開手中的銀票：“吳安、陸良，你們還不肯認(rèn)？你們的銀票都出自日升昌票號，我們本地的票號卻是寶豐隆。”
這話一出，老辣的東家們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商父臉上不禁露出一個笑，陸良和吳安的面色也一變。
“陸良所做的玉器生意在源城，當(dāng)?shù)厥侨丈碧�。吳安，你身為我們家的伙計，我們就近從不用日升昌，你口口聲聲說你和陸良沒有私交，你也沒去過外地，那你為什么會有日升昌的大額銀票？咱們市面上可不太流通這么大額的銀票�！�
壞了。陸良心想，百密一疏。
本城的玉器生意幾乎被商家玉行壟斷，陸良的玉器生意只能去鄰兩城的源城做。
源城的票號正好是日升昌，陸良和日升昌有合作，幾乎沒用寶豐隆的銀票。他和吳安的合作已經(jīng)很小心，什么都是口頭囑咐，連字據(jù)都沒留下，但不可能不留下銀票……
玉原石昂貴，總不可能揣著重重的銀子到處跑！誰能想到塵影會想到銀票上來，還敢當(dāng)眾翻兩人的衣兜。
吳安已經(jīng)面色煞白，陸良兩次來得太密，他沒來得及處理銀票，只放在了靴子里求穩(wěn)，他死鴨子嘴硬：“這，這是我購置東西時，別人找給我的�！�
塵影微笑：“我姑且不問按你的月銀，你怎么會有這么大額的銀票，就問你，是誰找給你的？這個數(shù)額的銀票，無論哪家的掌柜都會有印象。商家不才，在諸店略有薄面，你說出一個名字，我立即帶你去求證。再不然，我把本城所有能給出這么大額銀票的店鋪掌柜全請來問一遍�！�
吳安渾身癱軟，知道完了。
他這副膽戰(zhàn)心驚的模樣，誰都知道他心里定然有鬼。
人群中發(fā)出噓聲，唐言的一顆心也跟著沉下去，此事居然真被商塵影給解決了？
他一直堅稱做東吃飯，在席間解決此事。若是商塵影沒解決此事，倒顯得他知曉輕重，處事圓滑。若被解決，就顯得他無能，只知和稀泥了。
唐言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塵影則道：“來人，去報官�！�
吳安沒想到真會報官，大多數(shù)人對官府都有種天然的畏懼，吳安一邊磕頭求饒：“少東家，不要��！”
他涕泗橫流，想到唐母之前說的：“你怕什么？我兒子是姑爺，未來商家的頂梁柱，有他給你撐著，你底氣足得很�！�
吳安便將所有希望放到唐言身上：“姑爺！姑爺救命！”
唐言被點到，他此時根本不想插手此事，但看著吳安異樣的神情，再想著他莫名的膽大，和母親多了的私房錢……唐言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不能讓吳安進(jìn)官府！若是他供出了母親……
唐言管不得許多，忙道：“影影，得饒人處且饒人，吳安為商家兢兢業(yè)業(yè)效忠這么多年，如今一時糊涂，沒必要大費周章，攆出去就是了�！�
“陸良畢竟是客人，他來買咱們的玉原石，也是一個進(jìn)項！他雖然滑頭，但是水至清則無魚，以后對他的生意檢查仔細(xì)些，沒必要把人送進(jìn)大牢�！�
塵影冷笑：“唐言，剛才事情沒解決時，不見你拿出一個可行的主意查真相，現(xiàn)在水落石出后，你的話反倒不合時宜地多起來，剛才該出力時你除了說請客吃飯，你還做什么了？”
唐言一陣尷尬，這話不就是說他沒有能力？
他剛才說請客吃飯，是想展示他比女子的優(yōu)勢多，能更快和生意人打成一片，更好說話。當(dāng)然，他還有點小私心。
陸良是客人，卻被塵影得罪，被他安撫，那以后陸良就會成為他的朋友……只能說，唐言太會利用古代男女不平牟利，卻低估了塵影。
塵影道：“商場如戰(zhàn)場，吳安和陸良內(nèi)外勾結(jié)，戕害商家謀利，此等歪風(fēng)邪氣若不重懲，將來我商家如何做生意？我們玉商以玉比德，深知以德報德，以直報怨。你一口一個水至清則無魚，但他們偷的是商家的東西，你有什么資格勸商家不要追究？”
“你是讀書人，若是你的策論被偷，你也能說水至清則無魚放過他？”
唐言不敢說放，天下士子、官場明面上都最恨舞弊之風(fēng)，唐言今日要是說一句放，明日他的臭名就會遠(yuǎn)揚，讀書人最重清譽。
唐言回答不出來，他只覺自己被塵影將得說什么都是錯。
塵影撂下一句：“既然你不放，就別再慷人之慨。”
她走到抖如篩糠的吳安和強做鎮(zhèn)定的陸良面前，“吳安，你膽子不算大，是誰鼓動你做這樣的事，你背后還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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