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劉瑛忘了阿淵第一次說“永遠不和阿姊分離”是什么時候,只知道,后來他再這么說的時候,她的心是歡喜而沉醉的。
為了不按期出嫁,她總是故意生病,攪黃了兩次婚事,只希望離開他的日子,晚一點,再晚一點。
十八歲那年的七夕夜,不知是月色太美還是美酒太烈。
他們在佇云閣的畫室里擁吻,然后被母妃撞見了。
母妃急火攻心,直接昏倒了。
這事沒有瞞過父王,他將劉淵關了起來,火速定下了婚事,要將她嫁去千里之外的褚國,并下令終身不許她歸寧,不論母妃如何哭求,父王都不為所動。
出嫁前,病床上的母妃恍惚地摸著她的臉,淚流滿面:
“早知如此,我當初就該把他掐死在襁褓里。我的瑛兒,他又毀了你。”
“不,”她用力握了握母妃的手,“我不后悔,他會來找我的。”
有淚水從母妃眼角滾落,她的眼神變得無比凄涼而哀婉:“男人都不可信,瑛兒,你不能指望他們。”
那時她不信,阿淵是她一手帶大的,他不一樣。
她嫁到了褚國,很快死了夫君,開始了漫長而無望的等待。
三年的喪期里,她聽到了關于阿淵的風言風語,他的風流,他的荒唐,他的墮落,他對她的不聞不問,一顆心,一點點死去。
終究,還是要靠自己,靠獻祭第二段婚姻,她終于回到了闊別近四年的王府。
然后她驚喜地發(fā)現(xiàn),那個人,那個被稱作世子的家伙,根本就是個贗品。
死去的心在一瞬間活了過來。
她要救回阿淵,她的阿淵。
可遣散后宅的時候,看著那些擁有著她一部分的女子,她第一次慌了神,難道傳聞里那么不堪的人,真是她的阿淵?
她的阿淵,短短三年,就爛掉了?
他果然爛掉了,變成了一個沉溺溫柔鄉(xiāng)的懦夫,一個德不配位的廢物。
不過終究還是不甘心啊,她的造物,就算是毀掉,也要自己動手。
和慧翁主劉瑛,果然是個徹徹底底的瘋子。
我回過頭,看著在屋中沉睡的劉淵,心中涌起微妙的快意。
他曾巧取豪奪了那么多姑娘,將她們囚困在后院充做玩物和替身,終歸是有報應了。
一行三人回到王府時,祁王已經(jīng)在門口嚴陣以待。
看到趕車的祁昊,他的臉色難看極了,看到掀簾而出的翁主,他眼里幾乎燃起狂怒的火光。
“兩個孽障,還不……”直到我也探出頭去,他猛地閉嘴,臉色幾番變化,定格成一張慈藹笑臉,“嚴姑娘也在?”
我跳下馬車,乖巧地行禮:“見過王爺。”
祁王的眼神在我們幾個身上一個打轉(zhuǎn),笑意加深:“快快免禮,一道進府坐坐?”
我搖搖頭,紅著臉:“與翁主秉燭夜游了一晚,叔父怕是要怪罪,還是早些回去為好。”
祁王點頭,招呼衛(wèi)隊一路護送我回澄碧山莊。
我坐上馬車,從車窗中探出腦袋,揮手與他們作別。
一月時間倏忽過去,八月初十的婚期已至。
祁國首府緇城因為世子的婚禮而沸騰了,沿街張燈結(jié)彩,滿樹紅綢飄帶,堪比年節(jié)。
親迎的隊伍逶迤綿延,繞城一周,隊首連著隊尾,遠遠看去,如同一尾游動的艷麗銜尾蛇。
笙歌鼎沸,鼓吹喧闐,觀者如云。
到了婚禮吉時,燈火次第亮起,孔明燈紛紛升空,照徹夜空,花轎也終于抬到了王府門前。
禮炮和歡呼聲中,祁昊一箭射中花球,掀開轎簾,將我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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