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小笨魚
此時的阿渝是成年人的模樣,她的尾巴猶如大海中最柔美的綢帶,輕柔地搖曳著,每一片鱗片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藝術(shù)品,散發(fā)著迷人的光澤。那尾巴的顏色呈現(xiàn)出深淺不一的藍,從淺淺的天藍到深邃的海洋藍,宛如一幅漸變的畫卷。
只是她的手中捧著一個淌血的木盒,徹底撕碎了這唯美的畫面。
阿渝游走在猩紅的宮殿中,即使身上染了污漬也毫不在意。等手中的木盒被安穩(wěn)放在高臺的王座上后,她這才轉(zhuǎn)身收拾著殿里殘局,一邊清理著殘骸,一邊如往常一樣絮絮叨叨的念著:
“好好的宮殿給我整得血次呼啦的,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我在海底待的好好的,干嘛要來招惹我!”
“一見面就說交個朋友,我哪知道朋友是什么東西,當時就該直接咬死你的。”
“說什么人類的食物好吃,也不見你給我?guī)б豢凇!?br /> “還說要帶我去陸地看日出的,結(jié)果又食言了。”
“現(xiàn)在還大言不慚的讓我給你建個神像,我呸!”
“我就不給你建,你個騙子…騙子……”
阿渝手中的動作沒有停,聲音卻越說越小,淚水順著臉頰淌下,砸落在地時化為了一顆顆晶瑩的珍珠。
平日熱鬧非凡的宮殿在今日銷聲匿跡于海底,獨留下一條孤零零的小人魚,再沒有人能無奈地調(diào)侃她“小笨魚”。一切如鏡花水月般消散,就好像這段時光是她在海底孤寂太久而幻想出來的。
罹就看著這只人魚從泣不成聲到嚎啕大哭,再到后來的默然不語。她一下又一下,不辭辛苦地親手擦拭著宮殿的每一塊血跡,明明幾個清潔咒就能解決的事情她卻足足花了三天時間。
最后的最后嘴硬心軟的小笨魚,還是用盡了全身的靈力,為她這個“騙子朋友”在宮殿的中央建立了一座神像,而她選擇了在神像的懷中沉睡,就如同她還在世一般。
畫面至此定格。
罹看著神像手中的小木盒,問道:“看完了,然后呢?”
覆蓋在木盒上的神識似也被這話噎到了,沉默了一瞬才緩緩說道,“替我照顧好她。”
“誰造的孽誰自己還。”罹壓根不買賬,她長得很像大冤種嗎?
罹的確不討厭這條小人魚,如果她想離開的話,她也愿意帶她出去看看世界。但這也是基于這魚和她沒有利益沖突的前提上,照顧不照顧的那得看自己的心情。
還“替她照顧”,你誰啊,咱倆認識嗎?
神識:……
“行了廢話少說。”隨著罹話音落下,那放著足骨的木盒被冥色靈力緊緊裹挾住,這一次罹很輕松的就觸碰的了盒內(nèi)的足骨,那抹神識像是真的認可了她,沒有再釋放寒意來攻擊她。
罹迅速凝神聚氣,運用精神力狠狠包裹住足骨。煉化的過程是極為痛苦的,仿佛有無數(shù)的鋼針在刺入她的足底,每一次的刺痛都讓她忍不住顫抖。
罹緊緊地閉著眼睛,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身體上,用意志力去征服身體上的疼痛。 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漫長,每一秒對于此時的罹來說都極為煎熬。冥色靈力逐步變大,帶著兇勁狠狠襲向這對不知好歹的試圖抵抗的頑骨。
半空中,飄著個幾近透明的身影,滿意地看著下方的人兒。
在意識到自己到了消散之際時,女子緩緩開口道:
“幫我?guī)Ь湓挵伞!?br /> ————
“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罹面無表情的轉(zhuǎn)述著那人的話,阿渝卻還是痛哭出聲,她等著這句話等了上百年。
罹說完話就到一旁調(diào)息去了,壓根沒去管人哭不哭的,那足骨完美的融入自己體內(nèi),但足骨上的那一縷神力夠她消化好久了。
嚎了一會兒,卻沒得到絲毫安慰的阿渝,頓時覺得沒意思了,“你刻完傳送陣就快出去吧,你肉體還在外面飄著呢,萬一那口氣斷了,你就只能做個鬼修了。”
“好。”罹輕應(yīng)了聲,靈力劃過指尖,流暢的在地上布著傳送法陣。
“你這個陣法?”阿渝剛剛大哭過,聲音都跟著沙啞了許多,“怎么跟我印象里的傳送陣不一樣。”
“我自己稍稍做了點改良。”罹此時體內(nèi)靈力充沛,沒幾下的功夫陣法就畫好了。
阿渝驚訝地看著地上完成的陣法,左瞅瞅右看看,只覺得十分的稀奇,“你還是個陣法師?”
“就自己瞎研究的,和你們這些禁地門口的那個上古陣法根本比不了。”
罹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她這個陣法還是從冷宮禁地那個老東西那改良來的呢,畢竟那東西傳送了她好幾回,她看都看會了。
阿渝突然就不想說話了,她才多大啊。就照地上這個傳送陣法的質(zhì)量研究下去,千年后說不定她的陣法也會被后人稱為上古陣法。
“你不反駁?”罹輕挑了下眉,嘴邊含著一絲笑意。
“反駁什么?”阿渝歪著腦袋一臉不解。
“上古陣法。”罹點了點它的魚腦袋,“我用的措辭可是‘你們這些禁地’,所以說都城的迷陣和你這個幻陣,都是出于同一人之手吧。”
“我猜應(yīng)該還不止你們這兩處,那么他為何要來蠻荒大陸設(shè)置多個上古陣法呢?是想隱藏些什么嗎?設(shè)陣法那個人…不會就是你那個‘騙子朋友’吧?”
“不是,才不是。”阿渝著急忙慌的否認著。
“你這著急否認的態(tài)度,不就是反向證明了我猜得對嘛。”
阿渝都快急哭了,終于知道那個老東西為何要把人丟給她了,他不知道她的魚腦子轉(zhuǎn)不過彎嗎?
“別哭別哭。”罹可不做逗女孩子哭這種沒品的事。
罹輕輕揉著它的小卷毛,轉(zhuǎn)而說起另一事,“我可以帶你去外面,要出去看看嗎?”
“啊?”阿渝眼眶的淚水好懸沒掉下來,聽到罹要帶她出去后,眼睛都跟著亮了幾分,但片刻就又沮喪了起來,“我現(xiàn)在還不能出去。”
罹沒再說什么,調(diào)動靈力啟動著陣法。
阿渝撇了撇嘴,她就不該奢望她會安慰自己的。可下一瞬,陣法中的人兒就說話了,那熟悉的昵稱,熟悉的承諾,讓阿渝以為自己產(chǎn)生了幻覺。
“小笨魚,以后我?guī)愠鋈タ慈粘觯f話算話。”
阿渝抬頭看去,罹輕笑地看著她,轉(zhuǎn)眼就消失在了原地。
可憐的小魚兒又開始掉珍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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