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周五, 裴思渡蒞臨策劃部,開了個簡短的會。關于某知名珠寶的廣告策劃,做了幾版都不是她想要的風格。
宋尹銳被甲方的brief折磨得精神渙散, 最新一版的方案被頭腦風暴討論出來, 部門連加幾天班才修改好。
以為裴總該滿意了, 誰知道裴思渡根本不,百忙之中還抽時間來當面指導。
裴思渡一針見血地指出策劃部貪圖安逸,最近幾個項目的方案都困在舒適區內, 專業有余, 但新意不足。
桑絮工作時的表情通常淡到極點,當被裴思渡單獨cue到時, 不卑不亢地承認錯誤。
作為一個對工作不夠熱愛, 入職一年多的人,這種道歉張口就來, 連腹稿都無需打。
裴思渡的目光掃過她, 再轉向眾人:“我只看行動, 道歉在我這兒不起作用。周末休息之余操心構思,下周三之前,我要看到你們的誠意。”
宋尹銳被劈頭蓋臉罵完, 待裴思渡走出辦公室后, 才癱下, 后悔前幾天對她的揣測。什么談戀愛,還是那個辣手摧花的裴總啊。
桑絮將手里的筆往會議室桌上一扔,沒表露出生氣, 但也為之頭疼。
衛涵涵這兩天沒少往外跑去見客戶, 滿臉苦色地往桌上一趴, “桑桑, 我現在知道你當初說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了。”
“哪句?”
“初來乍到,小恩小惠,不要放松警惕。”衛涵涵復述出連她本人都已經忘記的原話。
桑絮想起來,自嘲一笑:“可不是嘛。”自己說的話,自己卻忘了,什么也沒防住。
策劃部一下午夾起尾巴,不斷地在會上堆創意,連下午茶時間都沒摸魚。
然而五點一到,準時開溜。美名其曰聽裴總的話,回家放松腦子有利于奮戰。
前任總監在時,節假日加班很正常,但裴總監不喜歡狼性企業文化那一套,更注重效率。所以非必要不加班,是被允許的。
桑絮今天喝了三杯咖啡,眼睛酸疼,嘆著氣翻看大魔頭給她發的定位。
裴思渡說到做到,下午與客戶約見完后沒返回公司,回家換了身休閑的衣服。將家里準時運來的摩托開上,去公司附近接桑絮。
桑絮到達指定位置時懵了,長卷發披散在肩上的女人,坐在亮黑色的機車上,懷里抱著頭盔。酷到讓人不敢直視,目光卻溫柔地放在便利店拿糖走出來的兒童身上。
“不是說騎電瓶車?”
她剛才都不敢認,偏愛裙子跟高跟鞋的裴總,居然穿了件軍綠的立領沖鋒衣,黑色長褲,白色球鞋。有點小帥。
裴思渡替她拿出頭盔,輕描淡寫:“家里沒現成的,為了省事,把這個開來了。”
桑絮接過頭盔,不太敢坐,反復確認:“你真的會開嗎?安全嗎?”
她的不信任跟猶疑讓裴思渡強調說:“我會開的時候,你還在上小學呢。”
桑絮微愣,算了下,“你一定要把年齡差說得這么清楚嗎?”
二十四歲的她,跟三十三歲的裴思渡差九歲,好像不是特別明顯。
可是一想到,裴思渡二十歲時,她才十一歲,小學都沒畢業,那就真的很要命。
如果她是淮城人,就算擦肩而過,裴思渡應該也完全不會看她一眼吧。
但現在的她卻能面不改色地將人脫得花容失色。
“清楚不好嗎,你喜歡不清不楚?”她故意彎了眼睛喊桑絮:“姐姐。”
越是這么喊,桑絮就越是聽得出她的調侃。
桑絮在裴思渡的幫忙下戴好頭盔,跨坐上去,又在她的提醒下摟住身前人的腰肢。細到讓她懷疑,能不能抗住夜里的風。
“站在你的角度,你不覺得我是無聊幼稚的小孩子嗎?”
換位思考,現在一個十五歲又擰巴的女生天天給她找事,無論這人是天仙、富二代還是愛因斯坦轉世,桑絮都會敬而遠之。
怎么裴思渡還不跑。
開這種車,分明是有心陪她胡鬧。
裴思渡撫摸桑絮搭在她腹上的手,心里滿足地想,騎車果然比開車更親近。
“你又在糾結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我從來都認為你招人喜歡,哪有功夫想你的幼稚與無聊呢。”
“哦。”她的話真嚴謹,她沒功夫想,但不代表自己沒有。
裴思渡在她手背上不輕不重地擰了下,“干嘛自比為小孩,你在暗諷我是老女人嗎?”
“當然沒有啊!”桑絮高聲申辯,太難聽了!
“現在嫌棄我年紀大也沒有辦法,你只能委屈委屈,誰讓五年前,我風華正茂的時候你不追我。”裴思渡用驕傲的口吻說自貶的話,不贊成又不高興的反而是桑絮。
桑絮:“……”她沉默,五年前,她拿什么追裴思渡,追她就是自取其辱。
裴思渡不再繼續逗她,發動機車,箭矢一般沖向夜色里。風聲被車線割裂,與引擎聲混雜,桑絮緊張地抱緊了裴思渡,恨不得貼在她身上。
她想她真是被裴思渡迷暈了,這么危險的事都干。
裴思渡的腰不僅抗住高速下的風,還抗住了桑絮雙臂難以自控收緊的力道,她實在是很怕。
到了地方,在周圍人的側目下,裴思渡停好車,與桑絮走進店里。周五晚上,客人很多,喧囂嘈雜,但裴思渡完全不在意。
選完餐,拿了小票找了處角落坐下,裴思渡觀察桑絮的表情,主動開口:“你想問什么嗎?”
桑絮先說沒,等裴思渡配好蘸碟回來,矛盾地開口:“五年前,你是單身嗎?”
裴思渡將小碗跟餐具給她,莞爾一笑,“其實你是想問,在你之前,我談過多少次吧。”
桑絮被戳破心事,抿緊了唇,頓時有些下不來臺,可也不能否認。
裴思渡自然不放過這個好機會,面色如常地對她坦誠:“工作之前有幾個喜歡的人,校園戀愛,都很單純。工作后比較拼,也遇不到合適的,起碼這五年都是單身狀態。”
所以,她是裴思渡空窗期這么久以來,唯一撩的那一個。明明應該懷疑真假的,可是她就是無條件地想信任裴思渡。
桑絮壓抑內心的竊喜,“為什么現在不拼了?”
裴思渡驚訝她的關注點,笑道:“何出此言,我讓你們餓肚子了嗎?”
“不是,但你陪我浪費了很多時間。”
比如周五晚上,裴思渡通常會在公司多留一會,現在卻陪她出來談戀愛。
“怎么叫浪費,只是重新分配了比重。前幾年專心忙于工作,現在一切穩定,挪些時間在私人問題上,不是理所應當嗎?就連董事長,也得抽出時間陪家人。”
桑絮只見過一次董事長,印象里是個瘦高斯文的中年男人,長相普通,但是氣質還不錯。在裴思渡被調來之前,關于她的八卦,就有提到她跟董事長有一腿,所以才升得快。
但裴思渡鎮住場子之后,這種話就再也沒出現過,連從哪里傳出的謠言,都沒人敢探究。
桑絮被她說服,卻又暗想裴思渡之前沒有合適的人,現在仍舊如此,她又不算良人。
但她沒提,因為裴思渡會以為她在試探,給她好聽的答案。
桑絮心里有數,裴思渡這樣好的人,值得更好的伴侶。虞瞳那種有錢的花花公子應該是她追求者里最差勁的。
至于她,只是一個意外。
桑絮跟她說明天十七重要集體去劇本殺展會,周邊幾個城市的劇本殺愛好者都會過來。
“你忙,我要跟虞眠逛街。”裴思渡自然地交代自己的安排。
兩人不知何時有的默契,習慣這種相處模式。
夜色無邊,風凌厲起來,秋日早晚溫差大,行人晚上出門穿的已經有初冬的感覺。
裴思然與新談的男友在外吃飯,凍得瑟瑟發抖,決定不再逗留,打的回學校。
某個路口處,出租車停下等紅燈,裴思然的目光在窗外一停,“那個女人特別像我姐。”
男友牽住她的手,“也許就是啊。”
“應該不會。我姐特別忙,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請我吃飯了,怎么會閑得慌出來騎摩托,而且……”
裴思然看見她身后的女人摟住她的腰,手還不老實,前面騎車的人也全然縱容。“我姐不會在大街上跟人這么親密。”
“那就不是你姐。”
“但我覺得她后面那人,我也似曾相識。”
可惜戴著頭盔,又是晚上,裴思然視線有限,不敢確認是誰。
男生直接笑了,司機將車開進另一條街,“你直接問你姐姐唄。”
裴思然忍不住好奇心,給裴思渡發了一條:“姐,你今晚騎摩托了?”
沒有人回,直到裴思渡躺到床上,裴思渡才回了一個字:“嗯。”
居然真的是她!
裴思然趁機追問:“后面坐的是誰啊?”
“同事。”
裴思渡輕飄飄地回了兩個字。
裴思然沒再問下去,說了晚安,越想越不對勁。同事?那么晚了,她開著摩托帶同事滿城兜風?
有貓膩!她嗅到后異常興奮。
裴思渡應付完裴思然,在入睡前,回味剛才與桑絮的分別。桑小姐漸入佳境了。
她問桑絮白天被她罵的時候在想什么,會不會覺得她刻薄又討厭。
桑絮很誠實:“嗯。”
裴思渡與她站在背光又隱秘的地方,親了親她的唇畔,溫聲哄她:“我對事不對人,如果你方案修改得好,我下周照樣夸你。”
一路騎車,她的唇冰冰涼涼,卻柔軟依舊。
桑絮故意道:“才不需要。”
“果然生氣了啊。”
“我當時在想,”桑絮把她拉進懷里,壓著聲音挑釁:“我要報仇,把你欺負哭才好,看你還要不要那么兇。”
話音剛落,裴思渡呼吸就被奪走,唇舌交纏,勾著,繞著,撩撥她每一根神經。
桑絮吻出了讓她難堪的聲音,畢竟不在私密空間,裴思渡難為情地推開她。
停下后還不忘說:“那我說的你有聽進去嗎,你明明能做得更好。”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唇與唇重新相遇,在夜幕里放起煙花,桑絮手從她沖鋒衣下隔著底衫往上摸。
曖昧地在耳邊感慨:“好久沒吃了。”
裴思渡不敢置信,紅著臉喊:“桑絮。”她這是徹底釋放天性了嗎?
最后裴思渡沒敢上樓去,走前詢問:“明天你去展會,有很多志同道合的人吧?”
“當然,封憬期待了幾個月。”桑絮盯著她被啃的水津津的雙唇。
“如果有人問你要聯系方式,不許給,不許搭理居心叵測的人。”她很不高興地說:“我聽人說,你的桃花運很好,到哪都有人搭訕。”
“謠傳。”被她這么管制,桑絮頗為受用,低頭,親親她的耳尖,乖巧地招認:“我只搭理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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