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早上裴思渡先起做早餐,  在桑絮給自己定的規則里，今天理當輪她。

        是當仁不讓地早起，在冰箱里物『色』食材,  煎雞蛋,  培根,  蝦仁炒秋葵,  配上土司芝士。

        平時她自己吃,  懶得弄多樣,  但人就不一樣了。

        將食物擺好盤,  端給已經化完妝的裴思渡,  客道：“慢用。”

        裴思渡看見早餐的豐盛程度,  滿足地笑：“謝謝。”

        她從醒來看見桑絮的臉開始,  就止不住地害羞,  雖然沒表『露』出來，但比平時話更少了。說完一句謝謝后，就安靜地吃著桑絮給她準備的早餐。

        雖然桑絮有給她做餅干蛋糕,  但是早飯卻是第一次,  還是用的她家的廚房。

        裴思渡懷里被揣了一簇暖,  覺得桑絮的廚藝很不錯,  竟能將這些已經吃膩了的食材做出誘人的味道。

        “膝蓋好多了。”桑絮找了話題與她分享：“今天的疼不影響走路了,  買的『藥』真好用。”

        裴思渡是笑，本想自夸說那是她上『藥』的手法很好,  但經歷昨晚,  她反而羞表現自己。

        桑絮安安靜靜地用餐，看上食欲不錯，比她淡定得多。

        她今天穿了件高領內襯，外搭藏藍『色』的風衣,  顯得脖頸修長，質內斂。清早的困還未完全消下，眼神懶懶地頹廢著，很像被霧靄籠罩著的湖泊。

        此刻的桑小姐，看上斯文、干凈含著點兒憂郁。

        正如五年前的她，身上的學生息濃郁，卻跟尋常的學生不一樣。

        但昨晚將她剝得一件衣服不剩，行浪『蕩』之事的也是她，除了沒真做那一步，桑絮可真沒虧著她自己。

        裴思渡昨晚用了多少句話逗弄她，她就用了多少份熱情回敬。

        后來她盯著最隱私的那處地方看，啞聲跟她說：“說得不對，不難看。”

        裴思渡難以忍受她一臉正經地說調情的話，捂住眼睛，“別說了。”

        “不信的話嗎？自己都沒有好好看吧。”桑絮約莫是揣著明白裝糊涂，越是看她害羞，越是膽大，煞有介事地想了下，“可以拍下來給看。”

        裴思渡著實被她的尺度驚著，將腿的人往上撈，連喊了遍“桑絮”。

        看出她很緊張，桑絮心軟地上來，將她抱在懷里安撫了會。

        裴思渡不著寸縷，她雖沒有趁人之危，但是不懷好地商量道：“上次沒穿衣服，抱著睡了一晚，今晚也要這樣。”

        她特別追求“禮尚往來”。

        裴思渡軟著聲因同她講道理：“上次自己貪睡，不想把弄醒，才讓睡。現在不讓穿，萬一感冒了呢。”

        十月底的晚上，『裸』睡有風險。

        但裴思渡拒絕的目的卻是單純地怕桑絮欺負她。

        那今晚不要睡了。

        桑絮懂事地聽了進，“好吧。”

        早晨起來，她主動做了早飯，給了洗漱完畢的裴思渡一早安吻，像一合格的女朋友。

        晨的霧消散，視野遼闊起來，裴思渡開車，桑絮玩手機。

        門小群里，衛涵涵發：“醒來第一愿望，今天不被大魔折磨。”

        是大家借著祈禱，一堆求保佑的表情包發出來。

        桑絮也跟風發了“雙手合十”。

        瞥了眼大魔，人家正戴著墨鏡優雅地轉方向盤。

        香水味傳入她鼻端，桑絮心里砰地狂跳。

        屬她的上班方式是一大早出門，跟所有奔波的年輕人一樣擠地鐵，有足夠的空就看手機，有座位就補覺。

        而坐在舒適的真皮座椅上，自在地看街上來往的人群，是屬裴思渡這類人的生活。

        裴思渡接起電話，用流利的英文說著一堆專業名稱，桑絮雖然能聽懂，卻明白她說不這水平。她學的啞巴英語，能考漂亮的分數，等大學才知道，她的發音有多離譜。

        沒有人能理解她現在的感受，就連封憬也不能。

        一跟她相隔萬里的人，會與她相擁而眠，隔載她來上班。

        桑絮打算協約期之后就離職，不一定會在劇本殺店幫忙，或許單純歇一段時。

        她不想再做裴思渡的下屬。

        今天時充裕，保險起見，裴思渡沒有直接將她帶公司。

        桑絮在指定地方下車，店里提事前點好的咖啡，還幫經常請客的衛涵涵買了一杯。

        至裴思渡，有助理給她沖咖啡，無需管她。

        或許昨晚她沖動，把裴思渡給嚇著了，今天早上安分許多，再不敢像昨天晚上一樣，什么話都敢講給她聽。

        桑絮走進電梯時，忽地低嗅了下衣袖，疑心裴思渡的香水沾了她身上。一時有些緊張，萬一被人聞出來怎么辦，她哪用得起這牌子。

        出了電梯，她特地窗邊吹了會風，保證身上沒有別的香味。

        腦海里卻是昨晚的影像。

        媚眼如絲勾引她的裴思渡，與她接吻時仰喘息的裴思渡，被她親遍上身就開始求饒的裴思渡，被她脫底褲時遮掩的裴思渡……

        桑絮回辦公室后，坐立難安，從前碰見這種情況，她都毫不客地把責任賴在裴思渡上。但今天她終公正一回，怨不得紅顏禍水，她本來就挺『色』的。

        昨晚要不是裴思渡緊張發顫，桑絮情緒不是特別高，她甚至想一親芳澤。

        這想法如果讓裴思渡知道，哪怕她再大膽，也是會拒絕的吧。

        桑絮想她想得后背微微出了汗，觸感難受，趕忙將邪念驅趕出。

        裴思渡終做了回人，通了她們的策劃案，并慰勞般地給他們點了下午茶。

        衛涵涵左手楊枝甘『露』，右手提拉米蘇，美滋滋地說：“小恩小惠可真香。”

        桑絮工作壓力減輕，心情亦不錯，逗她：“上午還罵人家魔呢。”

        “那是上午的，與此刻的沒有關系。”衛涵涵理直壯地進行詭辯論。

        因為膝蓋的傷沒那么嚴重，桑絮自己上『藥』，衛涵涵再聞那股味道，證實了她昨天的想法。

        十七重在劇本殺展會后，訂了新本，都還沒店，但廣告打得響亮，封憬的朋友圈里都是宣傳視頻。

        桑絮平時不幫忙發這些，她的朋友圈也沒人能看，發了無用。但是這次劇本確實好玩，有宣傳的必要，也發了下視頻，文案說是朋友的店。

        宋尹銳興沖沖地在辦公室里說：“們下次團建打劇本殺好了，玩人多的本，實在不行就開車。”

        這也不難，劇本殺并不貴，辦公室里一半的人完全沒接觸，興致寥寥。

        宋尹銳聊著聊著想起來：“咱們秋天有一次團建的啊，有空打聽打聽，什么安排。”

        大家擺手嘆，表示沒興趣，團建還真不如放假來得實在。

        桑絮撐想，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趕上團建了。

        忽地想，離職需要提前一月申請，她下月八號未必能立時走掉。

        這些事情需要考慮，她把想法初步跟封憬說的時候，封憬道：“真的想好了？”

        問得好像桑絮現在神志不清一樣，她不悅，也不想跟封憬再說。

        封憬感覺出來，跟她說：“無條件支持桑老板一切決定。”

        下了班，裴思渡將她連帶著她的行李箱一齊送回家。桑絮已經點好外賣，回洗澡，吃外賣追劇的痛快，不是裴思渡這種“一寸光陰一寸金”的人能領悟的。

        “虞眠月底要出長差，今晚喊她家吃飯。”等紅燈時，她看了眼手機跟桑絮說。

        桑絮：“啊。”

        裴思渡抿唇輕笑，語帶著無奈：“假如虞瞳在怎么辦呢？”

        “在就在啊，反正也不會理他。”

        桑絮心想就算理他也沒有關系，反正下月初也要走。

        裴思渡聽了這話卻很高興，要不是因為在開車，簡直要抱著桑絮親上一口，“真聰明。”

        桑絮終對她有信心了。

        說明她對她們的感情也慢慢有了信心。

        “明天要陪淮大，還記得吧。”

        “記得，按的話跟宋尹銳鋪墊，他沒有細問。”用了見客戶的理由，就算宋尹銳察覺她有別的事，也不會計較。

        方案通，后面相對清閑，他會睜眼閉眼。

        桑絮下車前，裴思渡本『性』難改地問：“今晚不跟一起睡，會想嗎？”

        “想。”桑絮配合地給出正確答案。

        實際情況是，人睡有快樂的地方，但一人有一人的快樂。桑絮悠哉地躺著翹起二郎腿，為自己的獨立空而歡歌。

        是可惜，睡著之后一夜春夢，擾得她不得安寧。

        她想起第一次做類似的夢，還特地圈下期，隔懷疑是她心齷齪，將裴思渡夢成了那樣子。現在她有了發言權，真實的裴思渡比她夢得還要有韻味。

        隔裴思渡帶著桑絮出現在裴思然面前，桑絮恰好穿著那天坐摩托車時穿的衣服，與裴思然的記憶立即重合。

        原來她姐說的“同事”是桑老師啊，這也奇怪了，直接說是她唄。

        今天人還一起來學校，這是什么情況？

        平時她們倆看上關系很冷淡啊，除了那一次，姐姐觀看她們玩劇本殺，結束后說有些事跟桑絮談。裴思然一直天真地以為是談工作，還同情了桑絮很久，但其實是？

        她忍不住胡思『亂』想，卻不敢想得多。

        畢竟這件事不尋常了，那天她們倆在摩托車上也摟得緊了吧。

        桑絮壓根不知道裴思然看見她跟裴思渡在一起，還一本正經地說：“很久沒回學校，今天熱鬧，跟裴總來看看。”

        裴思然點嘿嘿傻笑，被裴思渡剜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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