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74章裴思渡上當了
外面街景乏味, 休息室的窗簾總是拉上,暖『色』光線都來自室內燈光。
搭腿坐在沙發上的女人,絲質襯衫外穿著深『色』西裝外套, 西裝褲將腿修得纖長筆直, 腳踝細骨感, 踩一雙尖頭高跟鞋。
氣場生生將充滿娛樂氣息的休閑場所變成了會議室。
聽見她話, 裴思渡眉間乍一跳, 胸口微微起伏, 將一口氣吐勻了, 才緩緩將紙杯擱在寶藍『色』的玻璃桌上。
抬頭, 桑絮已換上一副老實相, 不存心尋釁, 拘謹站在原。
好像下一秒就要喊出一句“裴總”。
她沉了沉眸, 清晰次申明:“一個月是我給你的思考時間,不是我跟你的約定,對我沒有任何束縛。”
“你不想見我?”
桑絮不假思索搖頭, 連猶豫都沒有, 為裴思渡放紙杯的那只手, 腕上戴了她送的表。簡約的圓盤, 金屬表帶。
如愿以償。
穿正裝的裴思渡戴上塊表, 讓她很難不想入非非,臆想了些難以啟齒的。
本以為一個月的時間是懲罰, 裴思渡存心折騰她。無論她怎么撲騰, 都不會理她,誰料裴思渡竟么一聲不吭出在她面前。
下意識說出那句蠢話,一分的原,是她還沒想好, 怕裴思渡催她給回復。
但問出之后,她竟豁想通一些,像討到了糖,甜絲絲看著裴思渡。
期待著,忐忑著。
裴思渡看她不動,眼睛黑亮水汪眨著,心里一軟,好笑喊:“過來啊。”
桑絮終于有反應,安靜走近。還沒說話,低頭看見桌上的一次『性』紙杯,杯口沾了點口紅,但顯沒喝兩口。
她說:“你不要用個喝水了。”
紙杯是訂做款,印有十七重的logo,是桑絮跟封憬一起設計的作品,平時顧客來都用個。
但在她印象里,裴思渡從沒用過紙杯喝水,于是不想她用。
雖不渴,但見著面,情話跟瘋話還沒聊上兩句,倒突兀研究起喝水用具。
她存心逗桑絮:“那我用什么?”
桑絮認真跟她說:“樓上的休息室里有玻璃杯,我給你泡點茶吧。花茶?”
裴思渡喜歡喝些,她買了一些放在家里跟店里,閑暇時也會泡上一杯。
裴思渡從沙發上站起來,優雅理平衣褲上的褶皺,“不用麻煩了。我出差路過,進來看看。時間不多,領我參觀你的店就好。”
原來只是出差路過,不是特來找她。也對,她穿成樣,不像來旅游,應該是忙完工作就趕來了。
連喝茶的時間都沒有,樣匆忙的會面讓桑絮心底說不出的蕭索。
她后悔剛才問的那句話,裴思渡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正合了她的意。她不說句討人喜歡的話,還上來就掃興。
還好,今天裴思渡很大方,沒跟她計較。
桑絮艱難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上樓參觀吧,樓下就么大。”
姜蕊正在前臺游戲,見她們從休息室里出來,朝裴思渡點頭笑笑。
裴思渡不動聲『色』將目光落在她未碰到肩的發梢上,量罷長度,簡單觀察她的身材,約莫能確定后,回以一個溫柔的微笑。
她剛走進店時,臉上沒有多少表情,冷淡盯著姜蕊,問了句:“桑絮在不在?”
姜蕊心嘆女人模樣標致,身量高挑,但穿著扮跟劇本殺店格格不入,不大好接近的樣。于是客客氣氣讓她進休息室等一會。
此刻被她溫柔的眼神籠罩,她又么嫣一笑,姜蕊都有些緊張和害羞了。
故作淡定朝桑絮問:“你朋友啊?”
美女的朋友也是美女,真是人以群分了。
桑絮點頭,“嗯,從淮城來出差,順便看看新店。”
“里上樓。”
后面一句話是對裴思渡說的,她帶人往樓梯處去。
裴思渡眼波盈盈對她說,“樓梯有些陡。”
姜蕊:“?”
她不由自主看了一眼樓梯,心想足夠寬,足夠緩了。裝修那陣,她跟桑絮搬東西上去還說幸虧樓梯不陡,不真要累死。
又不是容易跌倒的小孩,個坡度都不能走?
本來看她穿衣扮以為是高不可攀的女精英,下又像個花瓶了。
她看桑絮的表情平淡,心想桑絮肯定也在心里吐槽。
桑絮掃了眼她的鞋跟,對比自己高了幾分的裴思渡說:“是你鞋跟太細。”
裴思渡所到之處都有電梯,平時走不了幾步路,可能沒想到需要爬樓梯。雖只是爬層樓,桑絮也覺得她來受了委屈。
想到,她伸手,聲音放輕,“我扶你走吧,不會摔著。”
裴思渡直接牽住她的手,笑著說:“桑老板人真好。”
桑絮被調侃,眼里的光一顫,反手將她溫熱的手牽牢。
留下一臉震驚,游戲不下去的姜蕊。
什么情況?
桑老板平時人有么好嗎?
往上走了幾步,桑絮看她腳步利落,好像自己牽她反成了拖油瓶,提醒說:“小心一點,你崴著腳,我不背你的。”
裴思渡纖眉微跳,看著她:“怎么?”
“很多人啊。”
“云城景區那么多人,你都背。”
桑絮較真:“里都是熟人。”
陌生人面前誰在乎。
裴思渡踩上最后一階臺階,“我很欣慰,你剛才跟你的熟人說我是你朋友,真是客氣。”
桑絮不解:“不呢?”
輕笑:“我怕你說只是前同,或者……”
她壓低聲音,微『露』諷意,“前女友。”
桑絮頓時抿住唇,不還口。上個月去她家,她強調自己“甩”了她。
肯定又要一直耿耿于懷了。
本來分就分了,隨便裴思渡怎么想,橫豎她不用管。可是在桑絮有了別的心思,就很怕裴思渡舊重提,跟她計較了。
樓上比樓下熱鬧一些,但工作日,晚上約本的還沒到齊,大家都只在聊天。看見桑老板牽著個成熟漂亮的女人,都愣住了。
只有風隙歡喜迎過來,“裴小姐,您怎么來里了?”
“知你們開了分店,今天有機會來安城,順看看。”裴思渡客氣回答,卻沒算放開桑絮的手。
風隙帶她往里走,順手推開沒有玩家的房間,“成,您看吧。樓上比淮城稍小,但是整體面積大。裝修風格還是老樣,都是桑姐定的基調。”
桑絮眼皮垂下,她最受不了個稱呼,每回聽到都嫌肉麻,懇求他們不要喊。
但人總有惡趣味,看見她臉上的苦『色』,風隙跟姜蕊喊得帶勁了。
裴思渡忍了一會,還是笑了出聲,桑絮知她在笑什么,猛將她手用握緊。
“我帶她看,你去忙吧。”
風隙被支開,裴思渡靠近她耳邊,曖昧不清嗔了句:“弄疼我了。”
暗『潮』涌過心間,仿佛不久前『潮』濕的天氣。桑絮將她手松開,她拉開距離。
裴思渡今天很不一樣,跟她記憶里的那個妖精重疊,好似從來沒有變過。
她比她自己想象中還要喜歡。
風隙轉身竄下樓找姜蕊,興致勃勃說:“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桑姐之前玩過阿羽那個角『色』,一點沒留面,把錦娘坑得夠慘。錦娘來了!”
姜蕊之前還擔心桑絮有沒有得罪人家,在看來不僅沒得罪,還不不相識了。
“她們倆是不是?”姜蕊使使眼『色』,問得含蓄。
無論大學四年,還是安城幾個月,她就沒看過桑絮跟別人有親密的肢體接觸。上次擺拍都僵硬得厲害。
也是那次,姜蕊懷疑桑絮喜歡的人可能是個女人。
但不敢確定,也不敢問,今天似乎能確定了。
風隙抓抓臉頰,“我不清楚。”
姜蕊忙發消息給封憬,開門見山:“桑絮是不是喜歡女孩?”
封憬:“我沒跟你說過嗎?”
“……沒有。”
“突問個干什么,她在追你?你們倆孤女寡女,別沖動啊。”封憬發來語音,聲音里憋笑,滿是不正經。
“……”姜蕊眼翻到天上,什么人啊。
過了一會,桑絮牽著人下樓,好像不牽真能摔一樣。
那女人朝姜蕊頷首后走出店,桑絮則不好意思到她面前說:“我晚上想陪她吃飯,可能要辛苦你一個人了。”
“沒關系啊。”姜蕊不想壞人好:“你都很久沒完整休息了,兩天又不忙,你去吧,我反正沒。”
桑絮過招呼,出門問裴思渡:“你車停在哪里?”
“出差,別人開車送我過來的。”裴思渡說話時站在街邊,微微抬頭,正視對面。
桑絮猜到留她吃飯一定會『亂』她的工作計劃,但自私了一回。既裴思渡答應了,就一定有能處理的辦法,不用她假客氣。
“沒,附近吃的很多,步行就行了。”
見她一直看著街對面的火鍋店,桑絮主動問:“你想吃火鍋嗎,那家味還不錯。”
她跟姜蕊請店里員工到對面吃過兩次。
“不想。”裴思渡站在冬天時,桑絮在店外站的位置。原來就算時桑絮抬頭,也看不清店里的情況。叫她期待了兩分鐘。
轉身問桑絮,“你家里有菜嗎,我想吃你做的。”
桑絮從見她開始就神魂顛倒,努矜持禮貌,好不讓裴思渡趟對她印象不好。
但聽到“家”兩個字,好像被直接戳破某種不堪的心思,『揉』了『揉』鼻,結結巴巴說:“我做菜不好吃,不做了吧,安城有很多好吃的。”
“你不想做。”裴思渡觀察她的表情,“我來做也可以。”
桑絮她對上視線,看見她眸里的柔光和笑意,腦海里閃過很多東西。
不想裝了,“我做就好。”
聽見裴思渡輕笑一聲,她也跟著高興,試探問:“你急著走嗎?如果不急,我可以給你燉點湯,家里有排骨。”
肩走在梧桐樹下,晚風送來花粉的味。天『色』已經暗下了大半,西邊紅銹般的霞光殘留了幾抹,月亮顯出了一個輪廓。
“如果有排骨湯喝,那就不急。”
她又變得好說話了。
條回家的路,桑絮獨自走了無數遍,頭一次覺得風景如此的好。
她需要十分克制,才能壓住想要上翹的嘴角,如果笑出聲來,豈不是太丟臉了。
裴思渡邊走邊四周觀望,未置評價,只是問:“平時你都是一個人回來嗎?”
“對啊。”
“夜里下班那么晚,會不會不安全?”
“不會。片治安很好,住了么久,沒看見過不法件。”
城中村的確魚龍混雜,但到處都是攝像頭,附近還算繁華,桑絮住在巷口的位置,不太擔心。
裴思渡眼里的笑意溢出了些許,“沒帶過別人回來?”
桑絮瞪大眼睛。猜到裴思渡肯定在介意那條朋友圈,知她介意就好,她不想給裴思渡留下壞印象。“沒有,你是一個。”
說完覺得不嚴謹,問:“姜蕊跟封憬算嗎?”
聽到“姜蕊”的名字,裴思渡想起那張照片和自己的判斷,“不算。”
上了樓,桑絮掏出鑰匙開鎖,裴思渡忽開口:“備用鑰匙沒瞎放吧?”
“沒,房東住得近,沒帶找他就可以了。”
裴思渡不放心:“房東可靠嗎?”
“姜蕊認識,人很好的,而且全家人都住在附近,也不止我一個租客。”桑絮知她擔心,一一跟她說明。
她心里有異樣的感覺,好像覺得暖,又好像不大適應。無論在淮城還是安城,擔心她住房安全的,不是家人,不是朋友,永遠都是裴思渡。
只有裴思渡才會在些瑣上記掛她,怕她出,替她思慮周全。
家里桑絮下午才收拾過,干凈清爽,臥房的門敞開著透氣。
桑絮找出備用拖鞋,扶裴思渡換鞋間,忽想到什么,臉『色』一變。在她站穩后,迅速朝臥房走去,緊張把書桌前的紙都撕下來。
紙上是她一個人的世界。
她不習慣對人說,在意的情只好寫下來──裴思渡說過的話,裴思渡的反應,裴思渡的『性』格,以及一些雜七雜八的攻略和技巧。
她沒想過有人能進她房間,所以坦『蕩』『蕩』貼在那里,差點忘了它們。
她手忙腳『亂』把紙張疊起,門被敲響,跟過來的裴思渡倚在門邊,神情淡淡問:“有客人不能看的東西是嗎?”
“你出來把臥房的門鎖上,我在外面活動就好。”
話說得生疏,桑絮心里發『毛』,無措回頭看她眼。
把紙塞進抽屜里,嘴上說:“沒有不能看的,你進來坐。”
裴思渡走到她身邊,看她把抽屜的鑰匙裝進褲口袋,沉聲問:“叫‘沒有’嗎?”
她脫下高跟鞋后是讓桑絮舒服的身高,見她眼神里的不悅和審視,桑絮很擔心她不想喝排骨湯了。
只好找了個借口:“我新劇本的一些靈感碎片,還不成熟,不好意思讓你看。”
“哦。”裴思渡點頭,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在桌前的椅上坐下。
她仔細看床頭柜和桌上的物品,桑絮問:“你需要什么嗎,我幫你拿。”
“煙盒和火機,放在哪里?”裴思渡抬眸問她。
桑絮被她看得不自在,站直了些回:“沒有那些,真的戒了。”
裴思渡是一個厲害的人,想哄你時,眼神能溫柔將你融化。但稍稍冷下一點,哪怕還在笑,聲音柔柔的,那雙眼睛卻讓人不敢直視了。
桑絮估計自己剛才把紙藏起來,心虛,所以看裴思渡都沒底氣。
裴思渡輕柔問:“句話是真是假?”
“真的。”
即便知她在核驗那張照片的真實『性』,心里微慌,知『露』餡了,還是不想騙她。
裴思渡坐在椅上,明明矮些,氣勢卻強。
她牽起桑絮的手,“好,相信你乖了。”
“乖”字太怪了,讓人不堪忍受,桑絮想反抗,汗『毛』都立起了,言行上卻偏偏沒有任何動作。
好像撒了一層薄紗下來,蓋在頭上,明明沒有重量,卻壓得她站不起來。
她就勢躺在里頭。
裴思渡此刻閑適坐在臥房里,她開始時說沒時間喝茶的那套說辭,矛盾了。
桑絮清醒過來,她今天根本不是路過,她就是來看自己的,想好了要來她家里“搜查”。
裴思渡上了。
桑絮為自己的勝利而高興,她高興的不是贏本身,而是裴思渡會看見她,接受她的心機。
以前在家里時,她想引起關注,往往很難。小時候不懂,桑城剛出生時,她還想著爭寵,被罵了幾次才知原來不可以的。
可在裴思渡里不難,她只是聽了點餿主意,就把裴思渡從淮城騙來了。
穿正裝坐在面前的人,端莊又風情,美得像幅畫,桑絮有低頭吻她的沖動,但怕被拒絕。
上回裴思渡就不許她回吻。
她也怪會欺負人的,把自己帶回家,哄著自己抱她,又『摸』又咬,還說那些冷情的話。
桑絮介意她說的話,可是裴思渡今天出在她面前,望著她笑的時候,她就篤信裴思渡眼里只裝著自己。
哪怕是她的錯覺,也夠她歡樂。
裴思渡的指尖在她掌心輕輕撓了撓,桑絮回過神,莫名朝她笑起來。
她想起回家的目的,有了動:“我去廚房做飯,除了排骨湯,你還想吃什么,可以網上訂菜送來。”
裴思渡晃著她的手臂,輕聲細語說:“不急,我還不餓,你餓嗎?”
桑絮呼吸都艱難起來:“我也不餓。”
紅唇彎出漂亮的弧度,裴思渡抬起下頜,朝她挑了下眉,輕佻的,勾人的。
桑絮終于得了赦令,俯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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