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澈好笑：“我的錢你不是可以隨便花嗎？”

　　那怎么一樣？

　　“我要去工作了。”她起身去拿電腦，被韓澈拉了回來：“你也不窮了。這套房子不是你名下的了嗎，在錦臺有一套房子，你也算是身價千萬的人了。”

　　楚清有些驚訝：“這套房子是我名下的？”

　　韓澈恨恨的咬她的脖子：“早就是你的了。房產證跟那疊卡放在一起，早就給你了，你根本就不在意。”

　　“啊，可是……”房子過戶不是應該她去嗎，怎么她一點風聲都不知道？

　　韓澈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緊擁著她道：“你男人動動手指頭，就能讓錦原變天。送你個禮物，當然不用你親自去。”

　　他竟然把這套房子送給她了？

　　楚清心里突然掀起了波瀾。

　　有震撼，有唏噓，還有隱隱的不安與愧疚。

　　震撼是因為她真的很喜歡這套房子，她曾和喬姝說過，也和徐曼珊說過。那時徐曼珊還打趣她，嫁給房主，房子就是你的了。誰會料到她竟然一語成讖？韓澈竟悄無聲息就把房子送給她了。

　　而愧疚，是因為那段過往。

　　她想到顧長天吻她時的那道閃光燈，她可以給任何待她好的人機會，卻唯獨不愿意給他機會，其實心底也是因為這一段。她不知道，他如果知道了她的過去，是否還能對她心無芥蒂。

　　有時候，命運就是喜歡和人開玩笑。

　　想什么來什么，清晨的時候，楚清還在想那道閃光燈。

　　然后中午她就收到了那張照片。

　　她看著昏暗的光線中顧長天的臉，明明他們的頭發被江風吹得那么亂，明明兩人看起來那么狼狽，可是畫面卻讓看得人覺得深情。

　　她的心都涼透了。

　　她坐在沙發上抱著手機一動不動。韓澈坐在對面處理工作，他忽然問她：“看什么看得這么入神？”

　　她收起手機笑：“我出去一趟。”

　　“我陪你。”他要起身。

　　楚清緩慢的站起來，阻止了他：“我自己去。”

　　“好。有事給我電話。”

　　……

　　楚清來到blue的時候，周嫣正靠在露臺酒吧的欄桿上吸煙。這個女人，給人的感覺就是充滿了煙塵味。

　　才三點的光景，酒吧才剛開門，沒什么人。楚清走到她旁邊淡笑：“沒想到是你。”

　　周嫣扭頭上下打量她，她就算不施粉黛，光采也是這樣的照人。她看著她在陽光下能看清細小汗毛的光潔無暇的肌膚，嫉恨的恨不得在她臉上劃幾刀。不過，她現在也有了籌碼了，不是想怎么侮辱就怎么侮辱她嗎？

　　她舒暢的對著楚清吐了個煙圈兒，笑容款款：“你現在是不是春風得意？將韓先生玩弄于鼓掌之間、蘇文謙因為你被韓先生修理的差不多家破人亡了你知道吧？顧先生也迷上了你。你不錯嘛……”

　　楚清看看她拿出來放到吧臺上的照片，雖然心中確實奇怪于她說得韓澈修理蘇文謙的事，但是她半句話都不想跟她多說。所以懶得多問。只道：“你想怎么樣？”

　　周嫣得意的笑了起來，笑得十分痛快：“也不想怎么樣，你只要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我就把照片還給你。——你完全不用懷疑，我說話一向算數。”

　　楚清看著她。

　　周嫣毫不避諱的與她對視，楚清從前事事都被她壓一頭，她已經憋屈了太久，她等這一天也等了太久。到這一刻，她心中是激動的。她很想仰天大笑，但她身為演員的素養令得她表面上只是大方得體的展顏一笑。

　　她給楚清倒了杯酒，推到她面前：“我從前還是很佩服你的，你什么都能靠自己。不過現在我發現，你其實跟我是一樣的人。”

　　“都是要靠男人的女人。”

　　“我看過紅劇來了。若不是有韓先生，你現在一定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韓先生好像有打女人的特殊癖好。不知道你跟著他過得，到底幸福不幸福呢？”

　　“干了這杯吧？因為知道了我們是一樣的人，我不知多開心。”

　　楚清截住了她繼續往下說的話頭：“不，雖然我們都靠男人。但還是不一樣的。”

　　周嫣怔了一下，繼而捧腹笑了起來：“哦？那么是哪里不一樣呢？”

　　楚清端起高腳杯，眼睛盯著紅色的液體，輕輕晃動酒杯：“不一樣就在于，我的男人不需要我低聲下氣、不需要我低眉順眼，心甘情愿給我依靠。而你的男人，要你像妓女一樣委曲求全、出賣肉1體，才會給你你想要的。”

　　“周嫣，我從前沒有把你放在眼里，而現在，我看不起你。你為什么盯著我不放，因為你不如我，你嫉妒我。有這個時間與精力，你何不去做做面膜，收拾一下你這張長滿褶子的老臉？”

　　“韓先生并沒有打女人的癖好，他之所以打你呢，是因為他沒把你當女人，你可能在他眼里連人都算不上。”

　　“別把我和你相提并論。”

　　楚清端起酒杯直接潑在了她的臉上。

　　周嫣本能的閉上了眼睛，辛辣的酒水兜頭蓋臉的潑下來，她毫無防備。等她反應過來，楚清緊接著就一耳光打在了她的臉上。

　　她懵了一下，感到臉上火辣辣的痛，她瞬間就氣瘋了。甩手就想打回去。

　　“你敢打我？！”

　　楚清輕而易舉的扣住了她的手。

　　“哦，忘了告訴你。我以一挑五收拾那些欺負我弟的社會小混混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那里玩男人呢。——別跟我比武力，我沒有哪一點是你能比得上的。”

　　“楚清！”周嫣渾身都顫抖起來，她只想抓爛楚清微笑的臉。她沒想到楚清看起來柔弱，手上的力道卻是這樣蠻橫。她根本動都不能動。她氣得一雙眼猩紅。又悔又恨，悔的是自己沒有帶保鏢，恨得是楚清真的事事比她強。

　　楚清輕輕一扣，就將她的手臂反剪到了身后，這樣的姿勢想想都覺得恥辱。

　　明明她是來侮辱楚清的，明明她擁有讓她跌進地獄的籌碼，可是她卻被她侮辱了！

　　“無非就是把照片寄給韓先生嗎。那就試試，看他收到照片，是你先死，還是我先死。”

　　“對了，還有句話想告訴你，你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我可能都不稀罕。”

　　聽了這句話，周嫣想到了蘇文謙。蘇文謙是她唯一的驕傲，她說得沒錯，她為了得到想要的，永無休止的委曲求全。可是她究竟得到了什么？連唯一一個愛過她的男人，都被她弄丟了。她其實早就在楚清面前一敗涂地了。她再也沒忍住，一下子哭了起來。

　　楚清丟開她，她失衡跌倒在地。

　　遠處有侍者在看著這邊，但也許是酒吧里經常發生這樣的事，沒人敢過來。

　　楚清拿起吧臺上的照片，看了看，撕碎了扔在周嫣的臉上，蹲下來看她伏在地上哭泣的樣子。

　　“你是不是想告訴我，這樣的照片，你還有很多？”

　　“周嫣，是不是我的教養讓你誤以為我很好欺負？”

　　“大可以想怎樣就怎樣，不用威脅我。懂嗎？”

　　楚清起身離開了bule。

　　剛上出租車，手機忽然響起了短信提示音。她打開一看。是周嫣發過來的：“你不怕韓先生會看到那張照片，那你怕不怕顧先生收到這張照片呢？”

　　看到傅清雨和謝子矜擁在一起的鏡頭，楚清的臉都白了。

　　她跳下出租車，跑回酒吧。可是周嫣已經不在了。

　　她給傅清雨打了個電話，約了她在錦山茶樓喝茶。

　　依然是三樓的陽臺，外面下起了小雨。楚清和傅清雨對坐喝茶。兩人和過去一樣，相對而坐，大多時候只是坐著不講話。要說還有什么不一樣。那就是煮茶的人換成了楚清。

　　傅清雨看著她斟茶的姿勢，托腮贊揚：“手法不錯。”

　　楚清把茶遞給她，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良久，她突然說：“傅清雨，你們走吧。”

　　傅清雨沒有什么表情。

　　楚清將卡放到她面前：“給我哥。對他說，放過該放過的人。這筆錢夠你們出國安頓下來。”

　　傅清雨走后，楚清在茶樓聽韓晴講故事。

　　韓澈進門的時候，看到她和姑姑聊得相談甚歡的樣子，眉眼都不自覺的舒展開來。

　　他的手放在褲兜里，蹭到兩個女人面前，問：“在聊什么？”

　　楚清忙起身向韓晴介紹：“韓姨，我朋友。”

　　韓晴也剛想跟韓澈介紹她，沒想到她先開口說了這句話，她頓時驚訝到了。

　　韓澈板著臉問楚清：“我是你朋友嗎？”

　　他攬住楚清的腰，將她帶到韓晴面前，笑道：“姑姑，我女朋友。”

　　“啊！”韓晴原來還想把楚清介紹給韓澈呢，沒想到兩人居然是認識的。再一聽韓澈說楚清是他的女朋友。她頓時驚得嘴巴能塞下一顆雞蛋了。

　　而楚清聽到姑姑兩個字也驚訝萬分：“你姑姑？”

　　韓晴反應過來，忽然撫掌大笑：“哈哈，我之前還想把楚清介紹給你呢，沒想到你們已經……”她又驚喜又感慨，“你這個臭小子，交了女朋友，現在才帶給我看！……不錯不錯，我很喜歡清清呢，我跟她話多，哈哈，以后我就不寂寞了，有人陪我逛街陪我嘮嗑了……”

　　三個人都很意外都很驚喜。又寒暄了一番，三人一起去吃了頓飯。跟韓晴道別后，楚清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

　　韓澈邊開著車子邊征詢她的意見：“想不想看電影？要不帶你去逛街，餓不餓，要不然帶你去吃宵夜？”

　　楚清看看他的側臉。他的臉可真俊美。鼻梁，唇線，下頜，線條完美得像是刀削斧刻。

　　大概又是一段短暫的情緣。

　　“不想去。”

　　“那就回家了。”

　　看他笑得那么開懷，她突然很不忍心告訴他。

　　回到家，他拿出水管逗方便面。

　　“這水管是你下午不在的時候我裝的。”

　　方便面特別喜歡玩水。水管上裝了噴頭，噴出的水柱是一條一條的。方便面就像彈鋼琴一樣玩著水柱，開心得不得了。玩一會就樂得在地上翻一個滾。

　　韓澈揮動水管，引得方便面上躥下跳，笑道：“好不好玩？”他無意中看向她的臉，手上一頓，“你怎么了，好像不高興？”

　　“韓澈，你相不相信我？”

　　“……”他怔了怔，“相信。”

　　楚清默了一會，才慢吞吞的說：“顧長天喝醉了，親了我。也許會有人把照片送到你面前。”

　　她只說了這么多，低下頭不敢看他。

　　沒有聽到他的回答，但她看到水管掉在地上。水柱瞬間亂了方向，朝浴室外面的地毯上噴去。方便面對人類的情緒毫無知覺，立即一個箭步躥到水柱前面，繼續玩水。

　　楚清將水管拿起來，關掉了水龍頭。就在她起身要走的時候，她聽到韓澈問：“還有呢？”

　　她默了一瞬，一時沒明白他問的是什么。

　　“還做過什么？”

　　“沒有。”

　　“好，我出去買包煙。”他站起來。

　　楚清心里突然有點慌，她的目光追隨著他。他走了兩步，又回頭來沖她笑了笑。也許是她眼里有張惶，才使得他心里的風暴平息了一瞬。他轉身在她臉上親了親：“我馬上回來。”

　　他笑得很平靜。

　　他說馬上回來。

　　楚清才放下心來。

　　韓澈關上身后的門，臉上的笑容在一瞬間凝結成霜。他拿出手機撥了顧長天的號碼。一邊脫下了外套，卷起了衣袖：“在哪兒？”

　　“九重天。”

　　韓澈的車開進九重天，保安們立即列隊迎接，他有太久沒來了。門童機靈的上來為他泊車。經理通過保安的通知知道他來了，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趕下來迎接。

　　經理滿面笑容，看到他寒著臉。心里咯噔一下，趕快收起了笑容。恭敬的給他拉開玻璃大門，問到：“您來視察工作還是來消遣？”

　　“顧長天在哪兒？”

　　經理立即給他開電梯門：“顧先生在八樓的包房喝酒。”

　　“去忙你的。”

　　“好的，有什么事叫我。”經理退開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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