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呀？我才不在幾天，怎么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不知何時，王睿也眉頭緊鎖地出現在我身旁。

　　下一個合唱節目，王睿也需要登臺，作為合唱指揮手。

　　我已經沒有說話的力氣了，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



　　在失誤頻出中，健身操也完成了表演。臺下就幾十個觀眾，但他們的竊竊私語，也匯聚成了嘈雜的聲音，就連兩個專業評審，都開始和坐在身邊的警官說著什么。

　　可能是在說，戒毒所怎么會讓這樣的節目，登上明天的舞臺；也可能是在問，這是誰組織的節目，也太過于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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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是在說什么，都不會是好話。

　　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是丟我的臉，丟一大隊的臉那么簡單了。以這樣的成績，我怎么對得起一大隊王東、楊光濤兩位領導對我的信任和支持？

　　他們無條件的滿足我們提出來的排練要求，給我們創造了足夠多的時間和空間，甚至在工作任務上，也將原本屬于我和王睿的管教業務，分擔到了其他民警身上。

　　而現在，得到的卻是這樣的結果。

　　當一眾戒毒人員重新來到候場區，等著表演最后一個節目的時候，我看到很多人額頭上滲出了密密的汗珠，臉色蒼白。

　　寒冬臘月，當然不會是因為熱，經過那么久的訓練，也不會是因為體力不支。

　　王睿嘆了口氣，組織大家集合，也不提剛才的事情，只安排接下來的合唱表演。



　　“一會大家就看我手勢，跟著指揮手勢來，我們平時配合都很默契……”

　　“王警官，要不算了不？”戒毒人員中突然有人出聲打斷了王睿的話。

　　這要是放在平時，那還不得讓他自己給自己掌嘴。

　　“我們真的不行，王警官，已經丟過一次人了，就不要再丟第二次了吧？”

　　“真是太丟人了……”

　　幾個戒毒人員紛紛出言附和，一個個都一副死了老娘的嘴臉。

　　王睿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原本就被這群人糟糕的臨場表現，搞得十分郁悶的我，這個時候更是到了火山噴發的邊緣。

　　“鬧什么鬧！你們這就打算放棄了？”我朝著隊伍里嘰嘰歪歪，不停傳播負能量的幾個人吼道。

　　“你以為這是你一個人的事情嗎？你說算了就算了？”



　　“我和王警官，還有楊大隊，甚至是宋所長，為了你們的節目排練，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心血，做了多少努力。”

　　我皺著眉頭，目光從每一個人的身上掃過。“你們難道忘記了，你們參加節目表演的初心是什么了嗎？”

　　“你們難道不想讓千里迢迢趕來的家人，看到你們的改變，看到你們的付出嗎？”

　　“這個時候你們覺得丟臉？如果完不成這次任務，一大隊其他戒毒人員會怎么看你們？民警和領導又會怎么看你們？”

　　之前做錯動作，還叫囂著說要放棄的那幾個人，默默垂下了頭。

　　我也清楚地知道，這些人并不是有意要搗亂。這種人，就屬于是那種三分鐘熱度，沒有一點恒心毅力的人，淺嘗輒止，做不好就放棄。

　　生活里這樣的人到處都是，所以才會有“能成功的人只占少數”的二八定律。

　　這樣的人，如果不改變自己的秉性，無論我們民警再怎么苦口婆心，采用多么先進的戒毒技術和理念，都阻止不了他復吸的可能。

　　他們不可能因為我的三兩句話，就能有所改變。但是現在想要放棄，不可能！

　　“你們都奔著參加節目排練的獎勵來，倒是忘記告訴你們，完不成任務的懲罰了！”



　　我陰沉著臉，瞇著眼睛看著眾人，“臨門一腳，誰給我掉鏈子，就以故意擾亂戒治秩序為由，直接給予記過，扣除考評分，列為嚴格管理人員！”

　　“《從頭再來》節目組，該上臺了。”我這邊還沒有訓完話，舞臺上報完幕的主持人，已經直接拿著話筒催促起來。

　　現在的態度，和我們第一個節目上臺時，已經截然不同。很顯然，我們的前兩個節目，已經讓他們大失所望，對我們接下來要出場的節目，不報什么希望了。

　　我還想繼續威脅兩句，可王睿擺擺手打斷了我，“楊警官話丑理不糙，大家拿出態度來。再說了，海選時候，就你們那才藝，都敢站出來表演，現在又有什么好緊張的。”

　　“看我指揮！”

　　說著，王睿一揮手，帶著“表演小分隊”走上了舞臺。

　　張建國紳士地在鋼琴前坐下，轉頭對著王睿點點頭，王睿點頭回應，然后將目光轉向了眾人。

　　王睿對著眾人做了一個深呼吸的動作，將手高高抬起，見時機合適，王睿的手揮動起來，鋼琴聲隨即響起。

　　這一刻，我的心又懸到了嗓子眼。

　　這是我們最后的希望了……



　　“一大隊節目負責人？”正當我屏息凝神，祈禱著不要再出岔子時，一個女聲突然出現，著實把我嚇了一跳。

　　“是……是我”我慌張地回答著，四下環顧，尋找著聲音的主人。

　　在我身后不遠處，是身著正裝，主持人之一的林夕。

　　“夕……林警官。”我生生將“夕姐”兩個字吞了回去，不敢學著王睿那么輕薄，畢竟這才算是第二次見面。

　　林夕對著我點點頭，面色說不上太好，“你們的節目，可能被砍掉……”

　　“砍掉？”我一下子慌了神，無暇再顧及臺上還在進行的合唱表演，仿佛那聲音都被我自動屏蔽了一般。

　　“除了那個魔術，其他的……”林夕嘆了口氣，看著我說道，“其他的節目都不夠成熟，達不到我們舞臺的要求。”

　　不夠成熟？林夕表達的已經是足夠委婉了，她想說的，應該是爛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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