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得直皺眉頭，這都什么跟什么呀，李躍是不是真的瘋了。他現在說的話，簡直就是天方夜談！

　　在場的所有人，都和我一個表情。李躍所說的內容，好像一個三歲小孩編造出來的童話。

　　最頭疼的，應該要屬唐易軍了，他聽了兩句，就停下了手里打字的動作，求助般的看向王虎。他不知道該怎么做記錄了，李躍說的這些話，真的能記錄在筆錄上嗎？

　　王虎沉住一口氣，繼續問道：“你為什么會覺得是這東西在作怪？”

　　“不是我覺得，是大家都覺得。”李躍瞪著眼睛說道，“我們都體驗過那東西，然后第二天都會斷片，記不起來在VR里看到了什么，就是莫名地興奮。”

　　“我是小酒量，斷片很正常，但我們的團隊里，有人從來就喝不醉，更何況是那些普通的酒水。他說一定是這東西有問題，還說怕對身體有傷害。”

　　“后來呢？”王虎繼續追問道。

　　“甲方的老板招待過我們幾次，他希望我們能保護他的商業秘密，絕不能外傳整棟樓的雙消防通道設計。每一次招待的最后，他都會叫人拿來VR設備供我們體驗。”

　　“他還說這是最頂級的娛樂項目，國外的富豪，才有機會玩這個，一體驗，就需要高額的花費。他是真心把我們當朋友，才讓免費讓我們體驗的。”

　　王虎從鼻子里噴出熱氣，有一絲絲的不耐煩起來，“你最好回憶一下，在你的甲方那里，你有沒有吃過什么特殊的藥，抽過什么特殊的煙，又喝過什么特殊的酒！”



　　“沒有，沒有什么特別的，我不抽煙，酒量也差......一定是那個設備，我能感覺得到。”李躍說的斬釘截鐵。

　　“你耍我們？！”郝歡黑著臉插嘴道。

　　此時的李躍，不再像剛知道真相時那樣哭鬧了，他現在都有幾分豁出去的感覺了。

　　李躍嘴角掛著怪異的笑容，喃喃地說著什么，絲毫不在乎郝歡對他的恐嚇，估計就算被打上一頓，用上極刑，李躍也就這個樣子了。

　　一陣高根鞋叩擊地面的噔噔聲，打破了提訊室沉悶的氣氛，是林雨桐推門走了進來。

　　“他說的，應該是真的。”一身制服的林雨桐，冷艷干練，腳下一雙不算太高的帶根皮鞋，將她整個人的氣質，又襯托得多了幾分妖嬈。

　　女人終歸是女人，酷颯如林雨桐，也還是有這樣的小心機。我見過她幾次，從不曾見她穿這種款式的鞋子，今天肯定是因為比較正式的來訪，才特意打扮一番。

　　“林隊長？”王虎客氣地起身，跟林雨桐打招呼。

　　看得出來，雖然不是同一個部門，但林雨桐在市公安局的威望，還是挺有分量的。

　　林雨桐禮貌地微笑著點點頭，目光卻對上了楊光濤，“我們的人辦事急躁了些，楊大隊多多包涵。”



　　郝歡在一旁咬了咬牙齒，卻沒多說什么。

　　“他說的那個VR，可能真的有問題。”林雨桐看向了站著的王虎說道。

　　“王警官，刑偵你們是行家里手，但毒品的案子，我們卻也有敏銳的嗅覺。李躍血檢出來的結果，是麥角二乙酰胺成分，這東西，確實有他說的那種魔力。”

　　李雨桐的突然出現，讓我肯定了一開始的猜測。提訊室的監控，果然有很多人在盯著。林雨桐一定是旁聽了整個事情的經過，發現了不同尋常的東西，這才趕了過來。

　　“不久前我們緝毒大隊通過視頻會議參加了全國的毒情形式研判，正好聽專家介紹過這款物質，在一些城市，已經出現將含有麥角二乙酰胺的液體，浸染到親水紙上，偽裝成卡通圖片，含在舌下吸食的案例。”

　　“聽專家介紹，這種卡片，被黑市稱為‘郵票’，甚至可以附在人的皮膚上，就能完成吸毒過程。作用物質會隨著人的毛孔，毛細血管，進入人的體內，產生強烈的致幻作用。”

　　“李躍嘴里提到的VR設備，很有可能就是這種技術的變形，通過佩戴VR眼鏡，讓含有麥角二乙酰胺的物質，順著皮膚進入體內。”

　　林雨桐的一番分析，有理有據，也一下子打開了我們的視野。結合李躍嘴里說出的荒誕不羈的故事，讓我們更加接近真相。

　　李躍也聽到了林雨桐所說的話，痛苦地皺著眉頭，“精油！那個VR眼鏡需要涂抹精油......”

　　王虎等人對望一眼，顯然也開始相信李躍所說的話，唐易軍開始在筆記本電腦上噼里啪啦地記錄起來。



　　我在腦海里拼接著李躍跟我講述過的故事，他的工作，他的家庭。結合現在旁聽了李躍所涉及命案的全過程，我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經過。

　　那個所謂的高科技VR設備，很可能就算某種眼部按摩儀，而在按摩儀與皮膚接觸的某處，被涂抹了含有強烈致幻作用的藥物。那個所謂的幕后大老板，應該就是一個要打造“黃賭賭”黑色娛樂城的人。

　　能隨隨便便拿出在國內還很少出現的強致幻劑，作為招待李躍他們設計工作室娛樂用品的人，手里肯定不止有這一種毒品。

　　林雨桐的突然出現，一定也是抓住了這背后暗藏的線索，才匆匆趕來。

　　李躍在整個事件里，只不過是一只可憐的螞蟻。可能就連那個幕后的大老板，也沒有預料到，麥角二乙酰胺能對李躍起到這么大的作用，短短幾次，就讓他深陷在難以自控的幻覺中，殺死了自己深愛的妻子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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