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寒性子本就冷些，但像是這般厭惡一人還是從未有過的，更何況這位可還是他的姑母，如此更是讓鳳錦心存疑慮。

        十分想要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是有什么隱情，是她所不知道的。

        “她不是個好相與的，你離她遠些便是。”

        凌墨寒沒有多做解釋，只是讓鳳錦離凌常儀遠些，剩下的事情，他自然會去安排好。

        見他不想說太多，鳳錦也識趣的把嘴閉上，沒有去問太多。

        此話題結束之后，兩人之間陷入沉默之中，都十分有默契的沒有再多問下去，過了半晌后，凌墨寒才尋了個理由離去。

        ……

        凌常儀瞧著破舊的院落，心中頓顯一陣悲涼，從她出嫁之后，整個凌家便沒有人在記得這個院子了，如此偏僻之地，恐怕連下人都不愿意駐足，又有誰會來打掃，不過是人走茶涼罷了。

        “太太這地方也太破舊了，里面更是雜草叢生，還是先讓人打掃干凈，太太你在進去吧。”

        跟在凌常儀身后的惠春瞧著這院子，都不免有些嫌棄，也不想入內瞧瞧。

        “混賬，我在這院子里生活些許年月，也不曾嫌棄，何時輪的到你嫌棄了！”

        “太太贖罪，奴婢一時胡言亂語……”

        凌常儀未曾與她多做計較，推開門直接邁步走了進去，里面的擺設如以往一樣，沒有絲毫的挪動，只是上面積滿了一層厚厚的灰土，也足以見得這院子已經很久沒有人進來過了。

        擺放在供桌上的貢品也不知道是何時放的，早已經腐爛風干，上面的擺放的靈位被灰塵埋住，已經看不清上面寫的是何字了。

        小心翼翼的將靈位拿起，用衣袖拂去上面的灰塵，露出字來。

        “阿娘，我回來了，女兒回來了。”

        凌常儀心中一陣酸澀，保養有加的臉上劃過一道道淚痕。

        將靈位擺放在供桌上，凌常儀跪在蒲團上磕了三個頭。

        “太太，這供香都受潮了已經不能用了。”

        在屋內尋了半天，惠春在找了些供香，全都是些發霉受潮的一根能用的都沒有。

        “拿來給我瞧瞧。”

        惠春將找到供香拿到凌常儀面前：“夫人你看，全都是受潮發霉的，根本就點不著。”

        凌常儀一眼就認出了，這些熏香都是她出嫁之前所做好，放在這屋內的，數量無一偏差。

        那就是說從她出嫁到至今，就沒有一人進這院內，給阿娘點上一柱清香。

        想到這里，凌常儀心中滿是怨恨，在凌家人的眼中根本就沒有將她們母女放在眼里過，要不然怎會在她出嫁二十年中，沒有一人打理過這院子，她阿娘的靈位前會連一柱清香都沒有。

        在她出嫁二十年中，她提過回家省親之事，卻一直被父親以其他的理由拒絕，整整二十余年，她未曾在踏入過京城一步，二十余年中父親一封家書都未曾給她寫過。

        就好似從來都未曾有過她這個女兒一般，凌常儀心中頓顯一陣悲涼，隨后就被滿腔的憤恨所代替。

        “太太，我們先走吧，這地方灰塵多待不得認。”

        惠春在這房中只待了一會，便被熏的難受，捂著嘴輕咳幾聲，忙的催促著凌常儀離去。

        “走吧，這地方的確是待不得人，你去尋人來將這院子打掃出來。”

        父親不許阿娘的靈位放在祠堂內，放在院落內讓她隨時祭拜便已經是父親莫大的恩賜，她即便是心中再如何憤怒，也是不敢有任何的意見，只能自己一人咽下去。

        但今日，她既然回來了，身為女兒她不能看著阿娘的靈位被放置此地，哪怕是父親怪罪下來，她也得將這院子收整干凈出來。

        “是，太太，奴婢這就去找人。”

        ……

        “老太爺，大小姐去祭拜了，還吩咐下人將院子收拾出來。”

        管家將所知道的事，一一告訴凌老太爺。

        凌老太爺悠閑的依靠在躺椅上，手中拿著一柄玉如意把玩著，將管家所稟告之事一一收入二中，膽卻未曾睜開假寐的眼眸。

        “行了……你繼續讓人去盯著，一舉一動都要匯報來，在送幾個丫鬟過去伺候著。”

        “老奴明白了。”

        管家應下之后，彎著腰退了出去，帶了幾個信得過的丫鬟，給凌常儀送了去。

        “老奴見過大小姐。”

        “吳叔你年紀大了，又是看著我長大的，我實在是受不起你的禮，快些起來吧。”

        凌常儀急忙起身將人扶起來，端的是一副大家做派。

        “老奴多謝大小姐體恤，這幾個丫鬟都是能干之人，是老太爺擔心大小姐身邊人手不夠伺候的，便讓老奴選了些好的送來伺候大小姐。”

        凌常儀視線掃向站在后面的四位丫鬟，瞬間就明白了這是怎么回事。

        沒想到過了二十年了，父親還是如此不信任她，就連她回娘家小住幾日，也不放心的讓丫鬟來盯著她。

        “那自然是好的，我正愁這人手不夠用的，這些散碎錢財就當請吳叔吃酒的，還得勞煩吳叔，在父親面前幫我多多美言幾句。”

        這么多年來，凌常儀早就練就了圓滑的性子，即便心中知曉一切，也裝出一副絲毫不知的樣子。

        管家掂量了下手中的錢袋子，約莫估算出有多少銀兩，笑意盎然的收下：“老奴也就只有卻之不恭了、多謝大小姐美意。”

        裝出樣子訓斥了宮女幾句，管家這才手中拿著錢財離去。

        “你們先去外院落候著，我有事情會喊你們的。”

        凌常儀擺了擺手，隨意找了個理由，便想著將這四個眼線給推的遠遠的。

        “奴婢菊青見過大小姐，奴婢等四大是奉了老太爺的命令貼身侍候大小姐，可大小姐這番將奴婢四人打發到外院，若是老太爺怪罪下來，奴婢等無法交待，還請大小姐將奴婢四人留在身邊侍候著。”

        “你們是聽不懂話嗎，我家太太說了不需要你們在身邊伺候，還不趕緊走你們到好連主子的話都不聽了是要欺壓主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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