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求他能夠超常發揮，只要這般平穩發揮便是好的。

        “孫兒記下了，絕不會辜負祖父的囑托。”

        再過七日便是科考之日，說不擔心也是假的，但見祖父對他這么關懷，這心中滿是感動，更加是下定決心一定要高中，光耀凌家門楣，也讓世人看看，他也不是那無用之人。

        “起風了，也涼了，回去吧別再著了風寒。”

        “是，孫兒扶祖父一塊回去。”

        凌暮竹正要去攙扶凌老太爺卻被他攔下：“你先回去，我在轉轉……”

        “是，那孫兒先回了，祖父寒風傷身，祖父也得早些回去才是。”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凌老太爺點了點頭，催促著凌墨寒離開，這臉上的笑意瞬間就淡了下去，握著拐杖的手猛然間收緊。

        “你去將大小姐帶回院里去。”

        “是老太爺，老奴這就去。”

        管家忙的點頭答到，匆忙離去。

        ……

        凌常儀在廳堂內一臉慌張之色，視線左右打量著，步子頓了頓，卻又不敢走出去。

        “太太，我們這都等了一個時辰了，也沒瞧見人，要不然我們就回去吧。”

        “閉嘴父親既然讓我來了，那便是有事情要說，盡管等著便是，不許在說回去的話。”

        惠春低著頭，臉上一閃而過的厭倦，她真是后悔與太太一塊來京城。

        也不知道太太是怎么想的，在家中過的多暢快啊，非要來著受窩囊氣，這幾天發生的事，她都要忍不下去了。

        一向心氣最高的太太，倒是能夠全部忍了下午，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廳堂外響起拐杖敲打地面的聲音，凌常儀忙的起身往外迎了上去，看見凌老太爺的身影后，上前攙扶著。

        “父親你慢些座，父親今日外面風大，出門的時候還是得多穿件衣服……”

        凌常儀一臉的關懷備至，口中所說的話也盡是關心，一時間凌老太爺也難分辨出來，她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若是假的，那她這偽裝的未免是太好了，真是細思極恐。

        但這些年他都對凌常儀漠不關心，選擇無視，如今他所剩的日子也不長了，也沒那個必要改變些什么，畢竟凌常儀的母親可是心思歹毒之人，誰知道她現在表現出來的仁善溫和是真是假。

        “暮竹的婚事，已經凌家眾兒郎的婚事，都輪不到你做主，你也不必在忙著牽紅線！”

        凌老太爺不容置喙道，冷峻的視線落在凌常儀身上，似乎又像是在警告些什么，凌常儀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怔。

        ‘撲通’一聲，凌常儀直接跪下：“父親恕罪，是女兒一時糊涂口不擇言，也是瞧著暮竹與我那女兒年齡相仿，便想著親上加親豈不是件好事，不曾知道暮竹的婚事是由父親做主的……”

        “女兒一時沖動，差點鑄成錯事，請父親責罰，女兒絕無任何怨言。”

        凌老太爺居高臨下地瞧著跪在他面前的凌常儀時，原本預料著她會爭辯一二，沒想到會如此……頓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先讓人起來，在敲打幾句。

        “先去吧，別讓下人瞧見了，在看了笑話去，我叫你來這也不是為了責罰你，只是暮竹的婚事我早就有決斷，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至于你的女兒，若是還未曾婚配，也沒有合適的人選，老夫倒是能為她安排一二。”

        之前在凌常儀的婚事上的確是委屈了她，也是擔心她在與其生母一樣，這才草草選了個人家便將她嫁了出去，說起來也是委屈。

        正好可以將這份歉疚彌補在她的女兒深山，他心中也安了。

        “父親……您……”

        凌常儀萬不敢想，父親能提出此事來，激動之余竟忘了回話。

        “怎么，你是不愿意？”

        “不……不……父親，女兒愿意，由父親做主，女兒便可放心了。”

        凌老太爺瞧著凌常儀一副恭敬的樣子，臉色也好看了許多。

        “父親，我想將孩子接到凌家小住兩日，她總是與我念叨著想見見外祖父……只可惜一向沒機會，這次我回來，答應過孩子，等我到了京城安頓好之后，便接她一道回凌家拜見外祖父。”

        凌常儀這次聰明了許多，開始打起了感情牌，的確是將凌老太爺給說動了。

        “讓她來吧……我去派人去接她。”

        也是出于心中對凌常儀的愧疚，也沒有拒絕她，一個小丫頭也不能鬧出什么風浪來。

        “女兒叩謝父親！”

        凌常儀感謝的嗑頭，在彎腰低下頭的瞬間，臉上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抬頭時又是一臉的恭敬。

        從凌老太爺處離開，凌常儀臉上的溫順恭謹全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乃是得逞的笑意。

        “太太，難不成真要讓凌家太爺隨意給小姐指門親事，咱家小姐生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資，若是咱家無全無勢的，咱家小姐別說是誥命夫人，就算是王妃和皇妃也當得。”

        惠春一臉討好道，卻是說的凌常儀心花怒放：“你說的對，咱們家小姐比京城內的豪門貴女要強上百倍，只可惜投錯了太，偏偏認了我做母親，家中有無一人為官，商賈之家的女兒，前途茫然，若是這凌家嫡出的小姐，王妃、皇妃也是做的。”

        “我既然來了凌家，受了屈辱，就定然要為我的女兒殺出一條出路來，必須要讓她留在京城。”

        她原先也沒有這些打算，只是這些日子上門提前的不是些商賈之家，就是些個打秋風的窮酸秀才，這樣的人家，實在不是良配。

        這才將目光鎖在了凌家，憑什么凌家如日中天，錦衣玉食、高官厚祿的，她也是凌家的女兒，這些榮耀富貴本就因有一份是屬于她的。

        既然來了，豁出去一切，也要將女兒留在凌家、留在京城，后半生才能無憂。

        “惠春，你快馬加鞭送信回去，讓小姐收拾行當，盡快趕到京城。”

        晚到一天，她這心就要跟著懸上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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