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090章
跟陸長明回家見父母開門后第一回合的這波操作屬實把池霽給整愣了。
為了更加了解娛樂圈的生態,池霽追了陸長明出演過的所有劇,也工作閑暇之余也看過別的劇,其中不乏這種霸道總裁愛上我的瑪麗蘇神劇。
但那些劇情池霽看的時候只覺得尷尬。
可當同樣的劇情在自己身邊真實的演繹時候,他才切實的感受到有多令人毛骨悚然。
池霽不太明白表面如此正經的王叔是如何做到無動于衷的說出這么羞恥的臺詞的。
在得知陸長明的父親是陸正騰之前池霽就已經知道王叔這個人了,目前已知關于池家的事情也是這位王叔幫忙查的。
一開始池霽以為王叔是陸長明家里的什么長輩。
打了個照面之后經過介紹池霽才知道,原來這位王叔是陸正騰從年輕時就一直帶著的助理,主要負責幫陸正騰處理工作以及生活上的瑣碎事宜,二十多年的感情不是虛的,某種程度上王叔的確算是陸長明長輩級別的人物。
池霽禮貌的打了個招呼,然后就被陸長明牽著走進了家門。
進門之后池霽發現,陸長明剛才說的外面粗糙里面精致確有其事,走進大門之后迎面就被一堵墻擋住去路。
墻面上峰巒林壑,內有樓閣人物,雕刻的十分精細。
池霽喜歡一個人待著并不是永遠在發呆,大部分時間都沉浸在音樂和書本中,可以稱得上博覽群書,一眼看出這堵墻是有說法的。
在中國古代建筑中,這種設在院內正對大門處的墻壁有一個專業的學名:照壁。
這是傳統建筑特有的部分,在大戶人家較為流行。
有照壁作為遮蔽,可以有效使外人無法窺見宅院內部,打聽消息。
風水上也有相關說法,認為氣直沖廳堂或者臥室為“不吉”,于是在大門前置一堵墻可以斷厄運的來路。
因有禍起蕭墻這一說,后世也有學者認為照壁便是所謂的“蕭墻”。
通過這堵墻池霽就可以看出陸正騰應該是一個對中國傳統文化頗有研究的人,如今大多數有院子的戶主已經不崇尚這種設定了,而面前的照壁屬于磚雕照壁,明代大量出現在民間建筑中,是傳統照壁的最主要形式。
如此精細的磚雕手法能做到的并不多,僅僅是人力估計就需要花費很多功夫。
繞過入門照壁之后腳下是花崗巖鋪成的路,因為沒有打磨過表面略微凹凸不平,正好起到防滑的效果。眼前便是一個十分寬敞的院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迎面坐落著一棟三層的中式小樓,白墻灰瓦,設計簡單大氣。
池霽從小樓上收回視線之后才留意到樹蔭下有一個中年男子坐在折疊小馬扎上面拿著魚竿,在人工挖出來的小池塘邊上釣里面的錦鯉。
課件上的照片相對來說比較年輕,面前的陸正騰明顯年紀更大一些。
但是能生出陸長明這樣的兒子,基因方面必然十分優秀。
年過五十的陸正騰臉上雖一些歲月的痕跡,依舊可以看出年輕時的外貌絕對不比陸長明差到哪里去,而且簡簡單單的坐在那里就不怒自威,帶著底氣十足的資本家的氣場。
知道陸長明走近,陸正騰坐在原地眼神都沒給一個,拖長語調。
“回來了,坐吧。”
話音落后,陸長明左右望了一圈連個馬扎都沒有瞅見,哭笑不得的說道:“坐……哪兒?”
陸正騰巍然不動,緩緩說道:“那就站著吧。”
陸長明忍不住,朝天翻了個白眼,回頭給王叔使了個眼色,無語的說道。
“爸,能不能別裝高手,你都釣了多少年了每年都是這一套,別糟蹋魚了。”
陸正騰冷哼一聲:“你小子懂什么,釣魚,要的就是一種凈化心靈的禪意。四大皆空,釣不到魚很正常,這是一位優秀的父親在教你做人的道理。”
陸長明嘆氣:“你這次又想教我什么。”
“這次想要教你的事情很簡單。”
說著,陸正騰放下手中的魚竿,從旁邊端起一個盤子放在旁邊的石桌上。
里面是一條煎過的鱈魚,表層帶著80%的焦褐感。
陸正騰抬手示意盤子里的魚,對陸長明說道:“你知道這條魚為什么糊了嗎?”
陸長明無奈道:“這不是你的問題嗎,你煎什么不糊?”
“錯。”陸正騰伸出食指左右搖晃表否定,然后篤定的說道,“這魚糊了,是因為它沒上春晚。”
池霽對天發誓,在陸正騰開口之前,他真的已經在心里準備好紙筆記錄商界大佬的成功秘訣了。
然而在“春晚”這個關鍵字出現之后,池霽沉默了。
“爸你沒必要這么記仇吧。”陸長明再次解釋道,“我沒上春晚不是因為我上不了,是因為我不想去。參加春晚真的很累的,要排練好幾個月。”
陸正騰正色道:“怕苦怕累,你永遠難以獲得真正的成功。”
陸長明徹底無語了。
此時王叔搬了兩把椅子過來,然后又倒了兩杯茶,陸長明牽著池霽在石桌邊坐下,端起一杯茶遞到他手里。
“小池是吧。”陸正騰突然道。
“啊,是的。”池霽打起精神坐好,對陸正騰點頭,“伯父您好。”
既然王叔對池家的情況了如指掌,陸正騰自然清楚池霽的身份,他沒有藏著掖著,就事論事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家的事我聽說了,確實麻煩,要做好最壞的準備。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聽到“做好最壞的準備”從陸正騰口中說出來,池霽明白了什么,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輕咳兩聲,如實回答:“我和家里本來就不怎么來往,該怎么樣就怎么樣吧。現在正在和長明一起做新公司,年后就開始著重推進了。”
陸正騰滿意的點頭:“能這么想最好,是個明事理的孩子。”
說著,陸正騰朝著王叔揮手示意了一下,王叔瞬間了然,走上前從兜里掏出一樣東西交到陸正騰手中。
池霽定睛一看,發現是一個紅包。
陸正騰完全可以讓王叔直接將紅包給池霽,但還是在自己手中過了一下再進行轉交。
陸正騰抬手將紅包遞過去,低頭用另一只手拿起魚竿,道:“見面禮,拿著吧。”
今天是除夕,陸正騰作為長輩完全可以說是壓歲錢,但還是專門聲稱這是見面禮。
雖說都是給錢,但這是池霽第一次見陸長明的家長,這錢背后代表的意義很重要。
壓歲錢是長輩給小輩的表示。
特地強調這是見面禮,就是在表達對池霽作為陸長明戀人身份的認可。
面對長輩給的錢,直接收下難免不好意思,情面上總歸要推拒一下,但這背后象征的意義太重要了,池霽又下意識覺得不能推開。
須臾之間,陸長明敏銳的察覺到池霽的為難之處,于是干脆利落的伸手把陸正騰的紅包接到手里,笑瞇瞇的塞給池霽。
“別不好意思,給你就拿著。”陸長明拍拍他的手,開玩笑道,“這是咱家傳統,沒見上次遲楓都要鬧著給你紅包呢,肯定是從咱爸這學的,予澤當年肯定也有。”
有了臺階下,池霽總算松了一口氣。
他將紅包謹慎的收好,禮貌道:“謝謝伯父。”
陸正騰嗯了一聲,慢悠悠的說道:“我這幾個兒子確實是不太行,生他們不如生三塊紅燒肉。但他們也算是走運,找的對象都是特別好的孩子。以后你也不要有顧慮,好好過日子,有什么需要幫襯的就和家里說,我一視同仁,不會虧待誰。”
經過這番話,池霽對陸正騰的印象算是真正迎來了一些改觀。
在此之前,陸正騰的身份雖然出現變化,但僅僅只是在池霽心中多了一個“商界大佬”的標簽罷了。
除了這個標簽之外,陸長明18歲之前確實被親爹坑得不輕,遲楓也確實是以私生子的身份出生。
但人非圣賢孰能無過,總會有些缺點。
陸正騰在處理感情方面確實有很大問題,也有男人的通病:花心。
可他終究不像于焱那樣欺上瞞下傷害發妻,也不像池振鴻那樣薄情寡義,藐視親情。
陸正騰這個輩分的人能說出這樣的話著實不易,池霽無法想象陸長明在這中間付出了多大努力。
在見家長這方面,陸長明其實完全可以隨便應付過去。
因為他一定很清楚自己完全不在意這個。
但是陸長明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在這上面用了很多心思,讓家人接受自己。
這件事情原本不那么重要,如今卻因為陸長明的努力被賦予了深刻的意義。
池霽深深為此動容。
兩人來得相對較早,陸長明的大哥大姐都是大忙人,此時還沒有回家,陸母早起去美容院做護理到現在都沒回來。
陸長明和池霽陪陸正騰聊了一會兒就因說話太吵嚇壞了池里的魚被打發走,一起回房間收拾行李了。
陸家內部中式風格裝修,一眼望去舒適養眼。
池霽在回房間的路上看到不少字畫,雖然不懂,但以陸正騰的審美和財力,不用想就知道背后的價格多么昂貴。
不說別的,紫檀木昂貴又少見,僅僅是邊角料做成的手串等飾品就已經不便宜了。
但陸家的客廳有整整一套紫檀木家具。
在來到陸長明的臥室之前,池霽生怕這人屋里有什么價值連城的東西。不過陸長明的房間應該是按照個人喜好裝修的,進門之后一目了然,就是最普通不過的現代簡約風。
陸長明顯然不怎么回家住,房間里剛打掃過,干干凈凈卻沒什么人氣。
池霽走進屋內,忽然發現角落里佇立著一個灰色的圓柱體,又高又長完全無法融入整個房間的畫風,跟沒來得及丟的毛坯房裝修廢料似的極其突兀。
池霽一步步走近,倏然感覺到莫名的熟悉。
可一時說不上來是在哪里。
好奇心驅使下,池霽伸手摸了摸,開口問:“這什么?”
陸長明輕笑一聲,從背后將池霽擁入懷中,湊到他耳邊低聲說道。
“小心桿。”
作者有話要說:
池霽:我本以為你弄走最離譜的東西是鋼琴
陸長明:區區一根電線桿,我單手就扛回家了
池霽:對不起,是我格局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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