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殿下出征
第433章 殿下出征
當(dāng)晚，朱楨便出了宮。
然后拿著太子的手令，叫開金川門，來到龍江寶船廠。
在船廠提舉衙門睡了半宿，三更天，大表哥便叫他起床。
朱楨用罷早飯穿戴整齊，在護衛(wèi)的簇?fù)硐�，來到了船廠外的碼頭。
此時，還不到四更，天地間漆黑一片，碼頭上卻燈火通明，市舶船隊十艘新入列的戰(zhàn)艦已經(jīng)整裝待發(fā)了。
俞通源則和廖定國率領(lǐng)眾將領(lǐng)早就守候在碼頭上，仲秋的江風(fēng)已經(jīng)很有些涼意了，但他們的心頭卻火熱一片。
將士們?nèi)张我古�，終于盼到了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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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們收到了�？軅兊膩硇牛笠粋�月內(nèi)支付巨額贖金，否則就要一天殺一個人。
但一個月的時間顯然太緊，刨除趕路的時間，根本來不及對寶船廠的十條戰(zhàn)船進行保養(yǎng)維修，入列海試了，更別說還要鑄炮安裝，訓(xùn)練磨合。
但這難不倒楚王殿下，殿下是有操作的。
朱楨便讓羅先生給�？芑匦牛堑硎驹敢庵Ц囤H金，而且還主動提出，只要他們不虐待被俘的船員，保證他們都能全須全尾平安歸來，本王可以支付雙倍的贖金！
主打就是一個豪氣。反正有一票鐵窗土豪買單……
同時朱楨又提出五百萬貫銅錢過于沉重，用牛車至少要拉七百車，所以建議改用黃金支付。
海寇收到信什么反應(yīng)不知道，反正先把俞通源、廖定國那幫人驚呆了。他們行伍半生，自覺早就看透了軍中那點事兒。都說主帥要愛兵如子，可哪個又真把手下性命當(dāng)回事兒呢？
一個個感動的稀里嘩啦，私底下都說當(dāng)初走投無路，無奈投靠了個小孩子。沒想到父兄在天之靈保佑，居然讓他們遭逢明主。遂暗暗下定決定，不管營救是否成功，這輩子就跟著殿下走了。
一個月后，他們收到海寇的回信，�？芄缓芨吲d。甚至因為殿下的慷慨，連語氣都變得謙卑了許多。
他們表示收到信的第一時間，就停止了他們所有船員的‘強制勞動’，并對傷病人員進行了救治，但之前死掉的幾十個就只能歸還尸骸了。
另外，�？軐Φ钕乱越鸫~的提議深表同意，并為自己沒有見識而感到抱歉。所以原先的一月之期取消，改為兩個月后，在杭州灣北部的花鳥島附近交貨。
朱楨回信表示同意。
一來二去，便多爭取到了一個月的時間。所有人夜以繼日、緊趕慢趕，終于趕在中秋節(jié)之前完成了出征全部準(zhǔn)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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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俞通源等人整齊向騎牛的王爺行禮。
朱楨一撐牛背，從‘林寶堅尼’上跳下來。
轟的一聲，楚王殿下忘記身上穿了沉重的甲胄，一個沒留神，差點給部下磕一個。
還好大表哥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殿下，這才沒出丑。
朱楨扶正了頭上的燕翅金盔，咳嗽一聲問道：“都準(zhǔn)備好了嗎？”
“回稟殿下，都準(zhǔn)備好了！”俞通源裝作沒看到殿下的閃失，昂首高聲道。
“那好，出發(fā)吧�！敝鞓E淡淡說完，便手扶著腰間的七星寶劍，邁步走向舷梯。
“殿下，恁就不用去了吧�！庇嵬ㄔ蹿s忙跟上勸道：“槍炮無眼啊，而且海戰(zhàn)比步戰(zhàn)還兇險！殿下萬金之軀，豈能以身犯險？！”
“海寇一共才幾門炮？”朱楨其實也有過思想斗爭，到底要不要親自上陣。
以他原先的性格，肯定是安全第一的。但許是受到兄長們潛移默化的影響，他開始覺得不能總縮在后頭了。該上陣時就得上陣，不然怎么獲得將士們的效忠？
此外，還有一個說出來嚇?biāo)廊说脑颍屗仨氃诖稀２贿^因為會嚇?biāo)廊耍詴簳r不能說。
“他們確實沒幾門炮，可總得防個萬一啊。”俞通源苦勸道。
“萬一萬一，本王喝水還萬一會嗆死呢�！敝鞓E沒好氣道：“怕這怕那，我干脆直接抹脖子得了�！�
“可是戰(zhàn)場……它確實很危險啊�！庇嵬ㄔ礋o奈道。
“南安侯，你聽著。”朱楨站住腳，正色道：“本王不是為了逞英雄，而是因為新戰(zhàn)法是我提出來的。而且之前也沒有用過，我要是不上船，將士們肯定會心里嘀咕，這戰(zhàn)法到底能不能行，楚王不會是紙上談兵吧？”
“……”俞通源說不出話來了，因為讓殿下說著了。
時間太緊了，他們攏共才演練了十天，只操練了隊形，根本沒在船上開過一炮……
因為一是要保密，二是倉促間搞不到足夠的炮彈和火藥，只能節(jié)省著留到戰(zhàn)場上用。所以炮手們都是靠干比劃，模擬訓(xùn)練，無聲打炮。
所以上上下下，難免信心不足，若不是為了營救同袍，將士們甚至可能會拒絕開拔的。
“所以這次本王必須上船，將士們知道我在，才會有信心。而信心是贏得任何一場戰(zhàn)爭的關(guān)鍵！”朱楨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上舷梯。
“殿下……”身后又傳來南安侯猶猶豫豫的聲音。
“又怎么了？！”朱楨徹底不耐煩了。
“恁上錯船了。旗艦是那一艘。”俞通源追上他小聲道。
“呃……”老六鬧了個大紅臉，咳嗽一聲道：“本王先上這條船，看望一下弟兄們，你有意見嗎？”
“沒，沒有�！庇嵬ㄔ蹿s緊搖頭道：“屬下陪殿下視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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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士們對殿下的到來都很驚喜。
聽說楚王還跟他們一同出征，就更加高興了。原本心中的疑慮瞬間拋到了九霄云外，士氣肉眼可見的高漲了許多。
將士們的認(rèn)知很樸素，堂堂親王的命可比他們貴太多，他們這一船人加起來，也不如殿下一個人值錢。
所以殿下敢上船，就說明他對自己的新戰(zhàn)法有絕對的信心，而不是心血來潮，紙上談兵。這樣大家自然就放心多了。
來都來了，朱楨又視察了他的信心源泉——他耗費巨資安裝的那些青銅炮。
為了保密，也為了保護昂貴的大炮，寶船廠的木匠們還為每門大炮都打造了套匣。此時一具具火炮靜靜臥在木匣中，任誰也猜不出里面裝的是什么。
看了個寂寞的朱楨，又跟炮手進行了交流。因為火炮太多，炮手不足，所以沒法像他預(yù)想的那樣，為每門火炮都配置一個炮組。而是一個炮組負(fù)責(zé)左右兩門火炮。
“好在，兩門炮同時開的時候還在少數(shù)�！绷味▏樣樀溃骸罢嬉心欠N時候，就讓水手過來幫忙搬炮彈就是了�！�
“好家伙�！敝鞓E聞言心說，這老廖還真是天生資本家呢。便對眾炮手笑道：“他要是回家當(dāng)?shù)刂鳎銈兛汕f別去他家扛活，不然會累死�！�
“王爺說的是，我們記下了�！迸谑謧児笮Α�
談笑聲中，十艘戰(zhàn)艦陸續(xù)拔錨揚帆，在微微明亮的晨曦中，順著滾滾長江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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