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凌柒。
  沒錯，這就是個很奇怪的名字，奇怪到小時候學認字，總會和老大的染字混在一起。
  我本以為這是主子賜給我的名字，畢竟當時是他救下我，免去我被人販子賣進皇宮當太監的命。
  可我后來才知道，這是老大特地為我求的。
  “凌染，從今日起，你負責帶他。”
  主子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把我送到暗閣，當然，這也是我自己選的路。
  畢竟我想為主子做點事，所以吃什么苦都行。
  OK，Fine。
  我收回剛才的那句話。
  我好像根本就沒吃什么苦，反而還過得挺爽的。
  凌染在暗閣的地位很高，別人都要尊稱他，可是自己只要喊聲老大，完全沒個正行。
  老大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啊呸，繼主子之后第二好的人。
  “折騰”過我的暗衛都說我是天生吃這碗飯的，他們時常在老大面前夸我，說我本事學得快，再長幾年都能超過他們了。
  嘻嘻，我就是很開心，我還特地去找老大要獎勵，伸出手問他要糖吃。
  “多大的年紀，還喜歡這些。”
  老大總是這樣調侃我，不過那又怎么樣，他還不是得給我縫衣服，收拾床鋪。
  隨著年歲漸長，暗閣里的暗衛沒幾個能打敗我的，我喜不自勝，立馬斗志昂揚地去找老大挑戰。
  “小柒，你要跟我打？”
  “嗯！”
  “如果輸了呢？”
  我有點不太明白老大的意思，畢竟平日里暗衛切磋是件很正常的事情，怎么到他這還要賭上點什么。
  “都聽老大的。”
  我信心滿滿地說出這句話。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小柒，驕兵必敗。”
  屁股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用膝蓋頂住我的腰，低聲訓斥。
  我被他壓制住無法動彈，一時間羞恥無比，根本沒臉見人。
  “小柒。”
  “你要耍賴嗎？”
  老大就是個木頭，大木頭！
  他沒看到自己難為情嗎？還非要湊上來羞辱自己兩句。
  “哭了。”
  我猛地遮住自己的眼睛，站起身就想跑。
  嘴里突然被塞了一塊糖球，我咬了幾下，可憐巴巴地看向比自己高半頭的凌染。
  “以后叫哥。”
  “哦。”
  “小柒不哭。”
  “輸給哥很正常。”
  我真服了，老大要是不會安慰還不如趕緊閉上嘴，他要是不說話還好，這一開口直接就把我搞破防了。
  “嗚啊啊啊啊啊啊——”
  “小柒，哥沒耐心，再哭沒糖吃。”
  “嗚嗚嗝——”
  從那以后，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就變了。
  凌染很有意思，他說是沒耐心，但其實對我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他很疼我，總會帶我出去開小灶，結果害得我胖了好幾斤，天天想辦法減肥。
  那天是我第一次接任務，是主子要殺一個官員，還要求偽裝成畏罪暴斃的模樣。
  這還不簡單，簡直是易如反掌。
  可惜老大不放心，非要跟著我一起去。
  那好吧，這一次，我必要一雪前恥，好好在他面前表現。
  我呸，表現個屁，下次再也不立flag了。
  鬼知道這個貪官會養私兵，他們追著我不放，所幸有老大在，不然我這條小命絕對不保。
  凌染獨自收拾著我弄出的爛攤子，他手起刀落，把人處理干凈后就帶著我離開。
  一路上很安靜，說實話，我知道是我的錯，畢竟是我性子太浮躁，差點害了正事。
  “哥……”
  “閉嘴。”
  死定了，老大生氣了，有點恐怖。
  我還沒見過凌染發火的樣子，不過現在可好，倒是見到了……
  我唯唯諾諾地跟著他走，低著頭像個小媳婦。
  直到發現自己越走越偏，才反應過來凌染已經把我帶進一個陰森的地方。
  兩邊守著的暗衛紛紛退下，凌染突然用力扯過我的手腕，將我拖到刑房里去。
  血腥味很重，我嚇得臉色蒼白，無措地看向神色不明的凌染。
  “自己趴上去。”
  他表情很冷，又從墻上挑了條鞭子，用鞭柄敲打著自己的掌心。
  一下又一下，我心肝都在顫。
  “小柒，衣服脫了，趴上去。”
  我從沒有這樣害怕過，暗閣里規矩多，不會故意折磨人，再加上我嘴甜功夫好，沒人會這樣罰我。
  “別讓我親自綁你上去。”
  我眼見躲不過，抖著手脫掉衣服，隨后露著背趴在刑架上。
  老大騙我，明明我都聽他的話了，他還拿繩子捆我，而且又往我嘴里塞了塊厚布。
  我喊不出聲，掙扎著想回頭看他。
  反正就是想求饒。
  我知道我錯了，下次絕對不那么浮躁。
  “啪——”
  鞭子倏地咬上我的背，我渾身一抖，冷汗直流。
  “啪——”
  不行了，太疼了，我有點受不住。
  我紅著眼扭過頭去看他，卻只能看見他隱在暗處的冷臉。

  三下，四下，五下。
  我感覺自己快被疼死了。
  我臉色慘白，可繩子束住我的手腳，令我無法下滑，只能像個牲口般被人抽打。
  凌染下手真重啊，完全不顧及往日的情分，硬生生把我的倔脾氣打出來了。
  好啊，打死我吧，無所謂，反正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他。
  應該是十幾鞭，因為我第一次被罰，所以根本扛不住這樣的苦，被松綁后就軟趴趴地暈在凌染的肩上。
  要不是因為我已經痛到脫力，不然我才不想跟他有任何接觸。
  “小柒，上藥。”
  我在床上醒過來后就沒再搭理過他，任由他自言自語，替我處理傷勢。
  藥粉撒在我滲血的傷處，我慘叫一聲想往后躲，卻又被他用膝蓋壓住雙腿，強制性地把藥上完。
  “小柒，這幾日不用去訓練，養傷。”
  他沒得到我的回應，微頓幾秒后便自顧自地離開。
  這個心狠手辣的壞蛋，我一定要去求主子恩典，再也不想跟著凌染了。
  后來的那幾天里，我沒見過凌染的身影。
  許是因為對方心虛，所以才不敢來找自己，沒錯，肯定是這樣。
  結果一連大半個月，那個壞蛋都不曾來過我的廂房，甚至連換藥也是吩咐別的暗衛來幫忙。
  他什么意思？
  哦，我就得永遠供著他是吧？任打任罵是吧？
  也是，我算什么東西，不過是他手上眾多暗衛中的一員罷了，哪里配給他甩臉子看。
  我越想越窩火，便氣勢洶洶地踹開他的房門，打算跟他徹底撕破臉皮。
  凌染已經昏過去三天了。
  聽別的暗衛說，因為那晚的事，第二天凌染就跪在主子跟前自請領罰，愿意擔下所有責任。
  本來主子還想追究下去的，奈何罪魁禍首已經被凌染親自動過刑，他才沉默著讓人自己看著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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