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干癟褶皺的手,摸著布滿溝壑的臉,不用鏡子,陳竹知道自己老了,她剛筑基沒多久,壽元還沒到。
陳竹滿腦子困惑。
卜志飛叫她:“那個,妖、婆婆……”
“還不出來。”陳竹頭向后輕撇。
“啊?”卜志飛疑惑。
在他們斜后方,對于陳竹來說不是很遠(yuǎn)的大樹后面,一直有一股靈氣波動,她手抬起向后輕描淡寫地輕甩,食指勾一下,一個人形被捆住,摔在卜志飛旁邊。
陳竹看到它的長相就開始皺眉:“什么東西。”真的只能用東西來形容,身體像人,它的頭,綠豆小眼睛,尖尖的鼻子,長長的胡須,毛發(fā)還是棕色,“老鼠、人?”
看到這玩意,卜志飛就知道他們追錯妖了,激動地對屠陽喊:“師兄,是鼠妖,我看到它實(shí)體了。”
屠陽:“實(shí)體?”
沒給他們考慮時間,鼠妖尖銳叫喊:“為什么對我窮追不舍,我只是想活下去,借點(diǎn)他們的氣而已。”
“什么叫而已?”卜志飛懟回去,“你吸完他的氣,他就得死。”
“憑什么是我死!”
“那你就要讓別人死?”
屠陽:“閉嘴,阿飛。”歉意地對陳竹低低頭,“這位婆婆,對不住,是我們搞錯了,這個鼠妖才是我們要抓的。”
陳竹沉默不語一會兒,拿出一把椅子,手里的燈放在地上,悠閑地坐下,攤開手,想收回兩根繩子。捆妖的是收回了,可卜志飛和屠陽身上的繩子卻像之前陣盤一樣,化作塵土消失。
陳竹皺眉納悶。
鼠妖得到自由,跳起就跑。
“師兄!”卜志飛拔起地上的劍,攔住妖的去路。
“阿飛,讓。”屠陽控制符紙,對著妖就是猛攻。
鼠妖的手指變成利爪,阻擋他們的攻擊:“想殺我,沒那么容易。”
周圍打鬧聲絲毫沒有影響陳竹,她拿出背面是繁花雕刻樣式,正面是現(xiàn)代樣式的鏡子,這是她自己做的,照著面部很清晰。
鏡子里的自己,溝壑縱橫,看不出年輕時的樣子,頭發(fā)灰蒙蒙,只有那雙眼睛,還能看出點(diǎn)精神。
變老,忘事,都是身體不堪重負(fù)的表現(xiàn),也就是說,她的壽元將近。
陳竹思考著,手指捏捏鼻梁:“為什么”想到自己煉制的那些東西雖然能用,但是時間不長就會變成塵土,她猛然摸著自己脖子,碰到一條紅線,拽出來,上面系著小小玉墜,圖案是上山長著竹子,松了口氣,“還在。”
這是陳山的生命牌,微微熒光,說明陳山也在這里,距離不是很遠(yuǎn)。
這個‘不遠(yuǎn)’是對于以前靈氣充足地方來說的,現(xiàn)在沒有靈氣,為了活著,陳竹不能隨意亂用靈力。
陳竹可以施法,用命石找到陳山,可想到剛才消失的陣盤和繩子,只能暫時先等等。
手摸著命牌,感受比以前沉重很多身體,心理有點(diǎn)擔(dān)憂:“你是我一樣,還是,變成了其他人。”
打斗的聲音在后面?zhèn)鱽恚沂窃絹碓竭h(yuǎn),陳竹起身收起椅子,轉(zhuǎn)身望過去的時候,三人只剩模糊的影子,妖的呼吸聲非常急促,落敗是注定的,只是那兩個,游刃有余,顯然是想跑。
陳竹慢悠悠地跟上去。
卜志飛轉(zhuǎn)頭悄悄摸摸看了一眼,沒看到陳竹,按耐住激動,把劍直接戳穿鼠妖爪子掌心,“啊啊”,鼠妖痛苦的被定在前面的一棵樹上。
屠陽很默契地把符紙打在鼠妖身上,它都沒來得及叫喊,就斷了氣,人身變成大老鼠。卜志飛抽出包里的布袋,一刻不停,拔劍,裝鼠,跑。
“師兄,往哪邊跑。”卜志飛邊跑邊把袋子放在后面的背包里。
屠陽從懷里拿出羊皮地圖,嘴里叼著火折,抬頭看看天,再比劃著地圖,收起東西,指著方向:“左邊。”
遠(yuǎn)離了陳竹,樹林里黑的看不清前方的路,速度根本快不起來。卜志飛跑一段距離,就會回頭看:“師兄,我們能跑的了嗎?我怎么看到后面有點(diǎn)亮光。”
屠陽沒有說話,只是抓緊他的手,忽然拐彎向右,一張符紙貼在路徑的樹上,跑了一段距離,再次向左,再次貼著符紙,連續(xù)向左幾次,形成一個圈,屠陽帶著卜志飛橫穿過去,跳進(jìn)圈外草叢里躲起來。
安靜樹林里,夏日的風(fēng)微微吹過,樹葉沙沙作響。
等了一會兒,沒有看見陳竹過來,卜志飛的嘴開始閑不住,虛著嗓子:“師兄,我們還是跑吧,我覺得不可能打過她。”注意到周圍沒有動靜,他的聚眉,猶豫著,又說,“確定是妖嗎?她剛剛都沒阻止我們殺鼠妖。”
屠陽盯著前面,小聲道:“放心,我們跑不了。”瞥他一眼,“妖的行為不能做為判斷標(biāo)準(zhǔn),那些規(guī)定你忘了?”
卜志飛:“沒忘。所有普通百姓在太陽下山后,不得外出。”他停頓一下,手摸在腰帶上扣著的很小玉環(huán),像個裝飾品,“她沒有這個,也不是捉妖人。”
前方隱隱約約出現(xiàn)光亮,屠陽趕緊把卜志飛的頭往下壓:“這些符紙可是我?guī)煾到o的壓箱底,保命的,正適合現(xiàn)在。”
“師伯給的,那我們現(xiàn)在怕什么。”卜志飛囂張的話被屠陽捂住,前面的亮光出現(xiàn)了。
琉璃燈籠慢悠悠向前,出現(xiàn)在兩人的視野里,它沒有絲毫停頓,搖搖晃晃就進(jìn)了屠陽布置好的陣?yán)铩?
兩人心中一喜,待他們露頭查看,卻發(fā)現(xiàn),燈籠是剛才那個燈籠,挑著燈籠的桿子也在,但,它后面的人不在。
進(jìn)了陣?yán)铮瑹艋\好像失去了方向,一直圍繞著樹上的符紙痕跡打轉(zhuǎn),就像有人提著它漫步一樣,很悠閑。
卜志飛茫然地看著它:“人呢,怎么回事?”
屠陽皺眉。
“等我?”
陳竹的聲音忽然出現(xiàn)在他們身后。
兩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寒戰(zhàn)從尾椎骨一路到頭頂,屠陽的手不自覺地把卜志飛拉到身后,向后退。
陳竹注意到前面的燈在轉(zhuǎn)圈,心里明鏡,凝視著戒備的兩人:“既然這樣,我拿你們點(diǎn)東西不過分。”
后面的卜志飛憋不住氣,就想提劍上前,被前面的屠陽死命壓著:“婆婆想要什么,只要能給”
陳竹沒等他說完,手對著他胸前一勾,一塊羊皮飛到她手里,打開瞅了瞅,范圍還挺大:“這是完整地圖?”
“只是簡易的標(biāo)注城池、村落、大型山脈的方位。”屠陽解釋。
地圖是簡易,陳竹卻能看懂,現(xiàn)在他們處在地圖最南角,最大的城池,霧雨城范圍內(nèi)。她滿意點(diǎn)點(diǎn)頭,繼續(xù)勾手指,屠陽身上的包裹凌空飛過來,自動攤開,手指在空中滑動,挑開衣服和一些吃食。
衣服散開不成樣子,屠陽看不下去:“婆婆要什么直接說便是。”
陳竹甩手,把衣服和包裹打在屠陽身上:“留下錢,你們可以走了。”
屠陽慌忙接住東西,向身后的卜志飛示意一下,卜志飛憋著氣,拿出包里的錢袋,扔過去。
陳竹看到卜志飛手摸進(jìn)包里,眉頭微皺,眼睛瞇起,很是嫌棄,如果她剛剛沒看錯,那個包里還裝著一只老鼠的尸體。卜志飛把錢袋扔過來的時候,陳竹定住錢袋,隔空把銀錢倒出來,袋子扔回去。
屠陽帶著卜志飛趕緊跑。
陳竹:“等一下。”
兩人回身警惕。
陳竹看著轉(zhuǎn)圈的燈:“保命的東西收好。”
屠陽嘴里邊念叨邊做繁雜的手勢,把符紙收起,她手虛抬,燈飛到手里:“還有。”屠陽和卜志飛站住,望向她,“我是人。”轉(zhuǎn)身,消失。
夜已深,霧雨城門早已關(guān)閉。
門前沒有守衛(wèi),城墻上每隔幾米站一個士兵,神色威嚴(yán)。
“師兄,你說她是不是妖?”卜志飛在樹干上稍微側(cè)身,問對面的屠陽,“人就那么消失了,不是大妖說不過去。”臉上露出糾結(jié)神色,“但我?guī)煾嫡f過,一般大妖最不稀罕說自己是人,她又那么解釋,為什么?”疑惑望天,“人當(dāng)中,我見過最強(qiáng)捉妖師是我?guī)煾担矣X得吧,她比我?guī)煾祬柡Α!?
屠陽仰躺著,盯著頭上樹葉若有所思:“我聽師傅講過,很久之前,我們先輩是修仙道,現(xiàn)在的妖比先輩那是差遠(yuǎn)了。”
卜志飛:“嗯?!我?guī)煾翟趺礇]和我講過。”
屠陽繼續(xù)說:“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人慢慢不能修行,妖也必須吸收人的氣修煉,所以人和妖對立。”
“沒有例外嗎?”
“目前沒有。”
卜志飛疑惑:“所以,這個婆婆有可能是修仙的?與世隔絕?”
屠陽眼神放空,搖頭:“不知道,如果”頓住。
說了一半的話又停住,卜志飛支起身,想問明白,就看到城門前站著一個人,仔細(xì)一瞅,不就是剛剛那個婆婆嘛。
“師兄,嘿。”卜志飛推推他,嘴對著前面努努,“是那個婆婆,她這是要進(jìn)城?”仔細(xì)看看,“她手里的燈籠怎么沒了?”
屠陽兩手撐起,注意到門前站著的人頭向后側(cè)了側(cè):“不用那么小聲,她早發(fā)現(xiàn)我們了。”
“發(fā)現(xiàn)了?”卜志飛抬眉小吃驚,然后眉頭皺眉,“從后面看,不在意頭發(fā),看穿著和身材,我會以為是小姑娘。”
屠陽注視著她:“這么晚了,城門不可能開,更何況城門上還有朝廷發(fā)下來的符陣,就算是特別厲害的大妖,也不敢在晚上進(jìn)城。”
兩人正等著陳竹知難而退,前面的城門無聲息地打開,陳竹慢悠悠進(jìn)去,城門關(guān)上,整個過程一點(diǎn)聲音沒有,城墻上的守衛(wèi)更是動也沒動,眼瞎耳聾一樣。
屠陽:“”
卜志飛:“怎么回事,她進(jìn)去了?”
屠陽直接跳下去,往城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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