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芰荷
“妹妹你可算醒了,可是擔心死我了。”箬竹摟著未晞一直在給她使眼色,她陷害未晞的事情要是被祖母知道了,那她就慘了,于是她聽到未晞醒了于是十萬火急趕了過來。
未晞被她這么摟住像是身上爬了一只竹葉青,呲溜溜的背后冒冷汗,一旁的老媽子見了笑道:“到底是一家子姐妹,平日里打打鬧鬧,危難關頭才能見真情呀!”
祖母點點頭便起身打算離開了,她守了一夜現在已經撐不住了,正好讓她們兩個姐妹聊天,緩和一下平日里緊張的關系。
眼瞧著祖母走了,未晞連忙用兩雙纏滿繃帶的手把箬竹的手給捧到一旁,箬竹不死心依舊抱著她的胳膊:“未晞妹妹,你我雖然并非同胞,但是卻都是庶出的姊妹,我們應該是更加親近的。”
“姐姐嚴重了,我們一向不都是很親近的么!”未晞再次掙脫開來。
箬竹怒了,索性站到一旁,恢復了往日的嬌蠻:“我特地來問候你,沒想到你這么不識好歹。”
未晞舒了一口氣:“見到你這么說話我就放心了,你不過是因為做賊心虛,怕我把你誆我跟桑落關在一起的事情透露出去,否則你才不會這么殷勤地來巴結我呢!”
“既然如此,那剛剛當著祖母的面你為何不說?”
未晞垂下眼:“罷了,我不想難為你,只希望你以后安分守己不要來找我麻煩就可以,昨天的事情我不會說出去半個字。”
“此話當真?”箬竹想再次確認一遍。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難得我們達成共識,要不是我手上有傷我定要跟你舉杯慶祝一下!”
“既然這樣我就再多問一句,你跟松吹殿下可還有糾纏?”
“并未!”未晞斬釘截鐵,但立馬又看出了端倪,“你原來一直因為這個跟我作對?”
“哼!我昨天在驛站還看見你們倆,還說沒有糾纏!”
“昨天是我去后院看桂花剛好碰見他,我跟他早就沒瓜葛了……”未晞現在才突然明白,“所以你是因為這個才把我跟桑落關在一起的?”
原來她的這位四姐姐一直跟她作對是有由頭的,怪她以前太愣了沒看出來。
“既然這樣那我就放心了。”箬竹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在私塾讀書的時候松吹經常會跟箬竹討教書法,并且夸她的書法樸茂工穩、瘦勁清峻,那時候箬竹就開始對松吹情根深種了,只可惜她并不知道松吹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未晞也!
桑落就這樣背了黑鍋,但想到箬竹冷冰冰靠在她身上的時候就不寒而栗,立馬覺得桑落這個黑鍋背得值了。
據說桑落那一日的房梁掉下來并沒有壓斷他的骨頭,身上都是被火焰燎到的燙傷,桑家既然世代行醫,想來不會有什么大礙,只是這一次的事情未晞覺得事有蹊蹺,明明她并未將那根屋頂上掉下的那根大木起死回生,但是大火卻被熄滅了,實在是不明所以。
次日未晞在茶館里喝了一杯茶,不出來才不知道坊間關于她的傳聞從先前的“她為情所傷瘋瘋癲癲”,到現在的“她一個會妖術的巫女,能召喚來噴火的大鳥”……這些人說得津津有味,連臺上說書先生講的人妖戀的故事都不香了。
聲音啞然而止,未晞轉睛發現所有人都被定住了,連唾沫星子也懸浮在空中,走路的人停在了半道上,她疑惑著將手里的茶杯放下,四處瞭望著,只見一個戴著白紗斗笠的女人從過道走過來。
“緣機仙子?”未晞不確定道。
緣機仙子摘下斗笠,微微笑道:“這是我作為命運之神施展的頓筆之術。”
“頓筆之術?”
緣機仙子望向遠處:“我雖然能撰寫世事命理但實際上總會發生變化,這些變化是天神、地縛、各種精靈和妖物造成的,比如襲擊松吹殿下的花魁,又比如說在寺院里面噴火的畢方……正是有了這些變化才會用到頓筆之術,命理改正過后都會變得合規合矩。”
“我還是沒明白。”
“比如這里的人正在討論你是一個妖女的事情,經過我改動以后他們可能就會改成討論你的姐姐箬竹,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未晞眨了一會眼,恍然大悟拍了下桌子:“也就是說他們能忘了我,所有人都可以忘了我?”
“正解!”
“太好了,那就算我離開大家也不會傷心了……”未晞開心之余,又不免疑惑,“那既然如此為什么不一開始就施展這個法術,還要特地放畢方鳥出來燒我,我本來是甘心赴火的,只是沒想到會把桑落也牽扯進來。”
“這都是羲和的主意,目的就是為了讓你重新學會御水。”
“御水?我是一個花神,又怎么會御水之術?”
“那天若不是你施展御水之術又豈能熄滅寺廟里的大火?你的真身是你母親荏菽天神身上掉下的一滴未晞的露珠,所以才給你取名未晞,這些都在你失憶之后忘記了。”
未晞一時半會還接受不了,原本她以為自己是一朵花,還是一朵不知名的花,沒想到她現在知道了自己是一滴水……
“這次來還想告訴你,你既恢復了記憶凡間七苦對你來說也就失去了意義,你依舊可以在凡間多玩幾天,但高天原上現在很不太平,你回到玖瓊山或許才是最安全的。”緣機仙子說完便遁入空塵。
未晞被紫薇給叫醒:“小姐,快起床了,今天不是要去看望桑落公子嗎?”
原來又是一場夢。
也對,祖母早早跟桑家達成了共識,那天寺廟著火的事情只字不提,怕的就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會惹人非議,到時候壞了女兒家的名聲,所以坊間也不會有什么關于她的傳聞了。
雖然祖母勒令未晞以后不要和桑落來往,但是未晞執意要去看看桑落,祖母微閉了一會眼最后還是答應了:“我們做得禮貌些,倒也不會失了風范。”
紫薇提出要帶一堆好吃的過去,她把想要帶的東西一一列出來,最后流口水的竟然是她自己,未晞覺得這些都不實用,對于桑落來說一劑不尋常的藥方比什么都要強,她的手上有傷遂讓別人代寫了出來。
桑落看到了藥方以后立馬就在床上研究了起來:“當歸、大黃、玉金、生地、白芷、龍骨……這足足有二十幾位藥,這副藥比尋常的燙傷藥多了十位藥,藥價恐怕也要翻上一倍,尋常的百姓恐怕用不起。”
“你還是自求多福吧,我都聽說了,你的燙傷若是化膿怕是無力回天了。”未晞說。
桑落苦撐著一副笑顏:“我這些天躺在床上實在是太無聊了,還好有醫書跟我作伴,正巧未晞妹妹你來了,我這里有個問題……”說話間未晞已經默默退到了門口……
“未晞妹妹別走,我忍著不問便是了……”
未晞被攔了回來,先是在屋里坐了一會,她總覺得這屋里有些不尋常的氣息,這些氣息不是屬于人的,但又不同于妖氣,未晞也是第一次嗅到這種氣味,于是便在屋子里尋覓起來,一直到房梁下邊停下。
“未晞妹妹你也能看見房梁上的那個東西嗎?”
未晞瞅了瞅,她并不能看見,只是這里的氣味最濃郁,桑落放下醫書說:“那是一個發著白光的小蟲子,從早上就一直在那里了。”
“發著白光的?”未晞仔細想了想,忍冬曾經跟她說過有些福澤之地孕育出來的精靈就是發著白光的,它們通常會被純粹的靈氣所吸引,大概是桑落身上沒有斂去的靈氣吸引了它們。
“這些東西我之前并不能看得清楚,但自從上次寺廟大火后我就能看得清楚了,甚至它們皮膚的紋理,眼睛的顏色,腿上的毛發……”
“據你所說那應該是一個剛剛出生的精靈,是這世上不可多得的靈藥,包治百病。”
“當真?那該怎么做?”
未晞渡步到他床前,惟妙惟肖的說:“只要你能捉到它,把它圈養起來,需要時就從它身上剜下一塊肉當藥引……”
“太兇殘了,我是萬萬做不到的。”桑落被嚇得直搖頭。
“逗你玩的,憑我們現在的力量根本就抓不到它。”未晞說話間那只精靈就從房梁上飛了下來,縈繞在窗戶邊上,最后往窗外飛了出去。
桑落突然泄了一口氣,愣愣地望著頭上的蚊帳,突然說道:“其實我見過那天那個女人,她來過我的書房。”
“誰?”未晞奇怪了一會,突然反應過來,“你是說那個花魁?你看到我們了?”
“我知道她是妖怪,只是她好像是認識我的,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那天墨才剛剛研好,桑落提筆的時候窗外鼓進來一陣風,生生將鎮尺下的白紙鼓了起來,白紙慢慢落下后案前卻突然多了一位紫衣女子。
桑落嚇得往后退撞到了椅子:“你……你是誰……”
“殿下,我是芰荷啊!”她趕忙摘下面紗,但桑落依舊是一臉茫然的看著她,她又重復了一遍,“殿下,我是芰荷……”
桑落用筆指著她:“你別過來!”
“你不記得了……”洗柿覺得奇怪,“你和公主殿下大婚之夜究竟發生了什么?為什么你突然消失了?”
“我尚未娶親,何時有大婚?”桑落顫顫巍巍的說。
“哥兒?發生什么事了?”屋外有在打掃的老媽媽的聞聲趕了過來,邊走邊喊道。
洗柿看著桑落那一雙澄澈的眼睛像是一個不經世事的少年,門被打開的時候屋內又掀起了一陣風,屋內又安靜的像什么都沒發生過。
“發生什么事了?”老媽媽走過去先把窗戶給關上了。
“剛剛……”桑落看著案前的人影又憑空消失了,“沒什么……是我的錯覺吧……”桑落慢慢坐下。
“哥兒是不是又見到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要不要明兒請個道士到家里來看看?”老媽媽說。
“不必了,我一個行醫之人卻相信鬼怪之說傳出去豈不可笑!剛剛只是有一只野貓竄了進來,沒什么大驚小怪的。”
“原來是這樣,等會便要用晚飯了,哥兒你放下筆便過來吧!”
“是了,你先去吧!”桑落微顫著手放下筆,墨跡已經污了一手。
他自記事起便經常能看到旁人看不到的東西,那時候父親把脈說是因為他天生不足,因為氣虛而引起的臆想之癥,長大以后他學習了醫術更加明白了醫者說話做事便是要更加的嚴謹,倘若你無端相信怪力亂神之說那是置病患于水火之中。
但那天他卻是第一次和看到的東西說話,她仿佛是認識他,但他卻一點也憶不起在哪里見過她,心情平復以后回憶起剛剛的事端卻像夢一般。
未晞沉默了,說到那個花魁,她現在被松吹給抓到了,還不知道現狀如何,她被蓖麻子所傷就算她是妖怪恐怕也沒這么容易恢復。
“那天我看到她被拖在地上帶走了,鮮血淋了一地,我在心里面聽到了她在跟我求救。”桑落有些于心不忍,“有辦法能救她嗎?她既然被抓住了會不會也被當成藥引?”
“為了讓你安心養傷,這件事交給我吧。”未晞拍了拍胸脯,那樣貌美的女妖怪如果被做成了藥引難道不可惜?只是她并不知道那個花魁現在被關在哪里,要想救她還得去找松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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