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飛花漸欲迷人眼
羅蘭凄厲的驚呼聲劃破了紅樓的四周。
昏黃的燈光交錯晃動著混亂的光暈,人影簇動亂哄哄的聲音直沖進秦堯的大腦。他感覺有人在扳動著他,有人在哭喊著,有人在大聲斥責著。他感到自己身體輕飄飄的像浮在冰冷的水面上,他渾身在打顫,感覺五臟六腑都被寒冷鍍上冰層。他想努力地睜開眼,卻感覺眼皮似乎有千斤重,疲乏無比的身體軟綿無力的繼續下沉著,仿佛一直要沉浸到黑洞洞的漩渦里。
羅蘭紅腫著雙眼趴在秦堯的身旁,雙手拿著一條炙熱的毛巾對折起來,疊成一個小小的方塊,羅蘭拿著毛巾細心地擦拭著秦堯的額頭和手心,她耳邊充斥著父親憤怒的斥責聲。
窗戶射進的初陽映在秦堯的周身,仿佛被鍍了層金一般的安詳和寧靜。羅蘭凝視著秦堯的眼睛,長長的睫毛下一雙眼睛緊緊地閉著,就像他的心門從來未曾為她打開。
秦堯終于被當地的軍醫救活過來,軍醫們汗流浹背地擦拭著自己臉龐上的汗水。疲軟的雙腿,因為剛才被羅漢邦的恐嚇嚇得軟綿無力。他們這伙軍醫的領頭人諂媚地走到羅漢邦的面前。訕訕地說道:“羅司令,您放心,秦先生的子彈已經被取了出來,他能夠活下來了。只要在未來的24小時內,他的體溫不再急劇升高,傷口不再惡化,身體就會大好起來。您放心,我們軍醫隊一定日夜守護秦先生的安危。
羅漢邦一臉沉重地走近秦堯的床前,他一臉復雜的神情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緊緊地盯住秦堯,狠烈的雙眸中竟然閃過一絲柔和的目光。“他若能夠活下來了,以后自己一定會好好愛護他。”這種心思悄悄然地在羅漢邦堅硬的內心里開始生根發芽。
羅漢邦和羅蘭一天一夜都守護在秦堯的身邊,他看著羅蘭硬撐著精神,勸道:“蘭兒,這里有我守著,你去歇會兒吧。”羅蘭搖搖頭說什么也不肯離開秦堯,就這樣,這一對奇怪的父女誰也說服不了誰,他們圍著這張床上的年輕人,不時給他喂些米汁,不時為他試體溫……
樓下的起居室已經打掃干凈,燈火通明,秦堯故作隨意地走進羅漢邦的臥室,他今日穿了件寬松的休閑服,隨性的裝扮更加顯示出他青春濃郁的帥氣。他胸口處不時發出陣痛,自受傷起休整了將近一個月的身體逐漸好轉。
秦堯悄悄潛進羅漢邦的臥室,一面巨大的立式櫥柜迎面而置。他走上前去鎮靜地打開一個長方形的柜格,看到里面放著的一疊疊文件。然后下面的一個空格里放著一個黑油發亮鎢鋼材質的保險箱,他的心臟瞬間急劇地跳動著。他稍微鎮定了一下情緒,開始擺弄著保險柜上的密碼鎖,左三圈右三圈轉動著密碼鎖,但那鎖仍舊緊緊地紋絲不動。
秦堯陷入沉思,腦海中努力搜索著有用的信息。他忽然靈光一閃,把羅漢邦、羅蘭和自己的生日日期串在一起形成一串數字。他故作鎮靜地輸入了這串數字,結果密碼箱在最后一個數字輸入的同時,鎖扣“當”的一聲彈開了。
秦堯的胸口瞬間又劇疼起來。
夜幕已經降臨,羅蘭穿了一天那該死的鞋子,腳真是疼死了。她走上樓在洗漱間里洗掉了厚厚的化妝品,接著把頭給洗了。她甩著水淋淋的頭發下樓到壁爐旁烘干,這個地方最討厭的就是忽然停電,大概是外面隔離網的用電量又超負荷了,造成這一帶用電的不穩定。
羅蘭走在黑漆漆的樓梯上,借著月光忽然看到一個黑影閃了過去,把她嚇了一跳。她拍了拍咚咚亂跳的心臟,循著黑影消失的方向跟著過去。
她來到月光鋪散的室外,一片空曠的夜色中泛著夜來香的香氣。這里四周一個人影也沒有,剛才的一切仿佛就如幻覺般,羅蘭十分相信自己的眼力,剛才確實有一個黑影。
她疑惑地四處瞧瞧,疲倦慢慢席上四肢。她打了一個噴嚏,冷風吹得她渾身打了個冷戰。她緊了緊身上單薄的超短裙,趕緊走進樓內。
今天跟著父親去見了申田區業務主管和他的兒子。他那兒子討好她的嘴臉那叫一個惡心。
羅蘭躡手躡腳地走到了秦堯的房門前,她把耳朵緊貼在門上聽著門內的動靜。“什么動靜也沒有,難道他睡下了?哼,不等我回來就睡了?看我不把你給叫醒了!”羅蘭嘟著嘴心想道。
“嘟嘟嘟……”
羅蘭敲響了房門,過了好一會兒,房門終究被打開了。她看著秦堯穿著寬大的睡衣站在門口一臉的不耐煩……
羅蘭撇了撇嘴,笑道:“我還沒回來,你都已經睡下了,不想知道我今天去哪里了嗎?”
“去哪兒了?”秦堯問道。
“秦堯終究是那個秦堯,雖然不情愿,但是照顧別人的感受始終是他的習慣。”羅蘭心想著,綿綿的情意纏繞在心頭。
而秦堯此時此刻想得是如何把剛剛竊取到的重要情報轉交到綠藤市公安局刑警支隊支隊長霍政諺的手中。這份情報關系到整個綠藤市徹底摧毀販毒集團及其重要的證據。秦堯的內心十分忐忑和緊張。
羅蘭看著臉色微微發紅的秦堯以為自己暴露的著裝引起了他男性荷爾蒙的沖動,內心正洋洋自得,挑逗道:“親愛的,你看這夜黑風高的夜晚,我們孤男寡女就是彼此相偎的依靠。”
羅蘭在男女之情上一直處于強勢的主導地位,她輕輕地揚起手指循循地向前去推秦堯,秦堯緩緩后退,兩個人走進了房間內。秦堯一直向后退著,他的腿不小心被旁邊的椅子絆了一下,身子一踉蹌,羅蘭見勢趕忙搶上前去抱住了秦堯的腰部,兩人站立不穩,正巧不巧地摔在了秦堯的床上。夜色更加濃厚,迷霧般的氣息透過窗簾徐徐吹進室內。窗簾的尾邊隨著夜風的吹拂有節奏的起伏著……
羅蘭玲瓏有致的身姿緊緊地貼在秦堯的胸前,秦堯呼吸急促地想推開羅蘭的身體,但是羅蘭整個身體壓在他身上,一邊吐露著夜露般的芬芳,一點一滴一方一寸地親吻著秦堯的每一寸肌膚。
秦堯胸前的傷疤仿佛形成了一朵花蕊似的形狀,在羅蘭的親吻下,緩緩注入了生機。室內一雙男女時而舒緩,時而急促的呼吸聲回蕩在這一片寂靜充斥著夜來香氣味的夜色里。
季瀟瀟側身蜷縮在地上,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怔怔地看著投射在水泥地上的陽光。自從她踏上翼鹿這座邊遠的地界上,曲折離奇的事情接踵而來。先是剛到第一天就碰到這座城鎮上一年一度的競技游戲,她被意外選入參加野外求生項目。經過一番摸爬滾打,餐風飲露,終于她所在的隊伍取得了勝利。
當她剛剛慶幸獲得游戲獎金時,卻被游戲對手方劫持到這里。在這個處處潛伏著危機的地界,她被關在一間陰暗憋悶的石屋里,這間石屋門戶緊閉,只有房頂角落處開一口小小的窗戶,空氣就從那里徐徐灌入,以至于自己不會窒息而死。
季瀟瀟雖然人困在這里,但是她的思緒一時一刻都沒停止。她始終沒有忘記自己來到翼鹿的目的,自己肩負的職責——調查翼鹿販毒總部所在。
作為一名久經戰績的知名編輯,季瀟瀟絕不允許自己的職業有絲毫的懈怠和麻木。堅持正義與真相是她從業多年堅守的信仰,新聞界“一枝花”的美譽從來不是浪得虛名。
而今日她被關在這樣一間偏僻的石屋內,她竭盡所能地思索著逃脫的方法。正想著,門外響起了開鎖的聲音。
一股強光照射進來晃得季瀟瀟的眼睛有些睜不開,她用手俯遮著眼睛,看清了來人是兩個身著藍色套服的男人。其中一個客氣而又充滿命令語氣說道:“季小姐,我們少管主要見你,請!”說完兩個男人讓出過道,不容季瀟瀟理解過話語的意思,就被他們扯著衣袖帶離了這間石屋。
他們三人經過一片面積寬闊,種滿綠色植物的草坪,穿過大理石板鋪就的路徑,路徑兩旁種植著長勢很好、品種繁多的海棠花。
他們來到了一座氣宇軒昂、金碧輝煌的樓面前。兩個藍衣人推開沉重奢華的大門,帶著季瀟瀟走進樓內。寬敞明亮的大廳怎一個奢華了得,水晶大型吊燈在一樓的正上方閃著五彩繽紛的光線,地面上鋪著大紅色金絲絨的地毯沿著地面一直鋪就到石階以上,腳踏在金絲絨地毯上面感覺軟軟的香香的。
季瀟瀟有些懸惑地看著這里的一切,正中間的臺階上有一個男人拾階而下,季瀟瀟看到了他笑意盈盈地走了過來。
“季小姐,久仰久仰,在下豐田區岑白楊。”這男人熱情地一把握住了季瀟瀟的右手。
季瀟瀟有些反感面前男人過于主動的行為,敷衍道:“你好。”說完趕緊把手給抽了回來。
岑白楊像是毫無察覺般的仍舊熱情洋溢地引著話題,一邊引領著他們走上了二樓,岑白楊在一間房門緊閉的會議室前停下了,他一擺手,季瀟瀟身邊的兩個藍衣人畢恭畢敬地走開了。
此下這空蕩的走廊里就剩下他和季瀟瀟兩人,一股莫名的心驚充斥著季瀟瀟的內心。
會議室大門被推開了,里面桌明幾凈,陳設擺放井然有序,一些高端設備在碩大的落地窗映照下閃著金光。
岑白楊突然一把抱住季瀟瀟,激動道:“季小姐,自從上次在競技場見到你,我就被你的風姿和美貌深深吸引了,你答應我,我一定為你赴湯蹈火……”季瀟瀟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花容失色,大聲尖叫著,奮力掙脫他的懷抱。
岑白楊在季瀟瀟驚叫掙脫中更點燃了他□□的激情……
突然銀光一閃,岑白楊感到自己腹部劇痛難忍。他推開了自己懷抱的女人,手中竟然染滿鮮血。他捂住腹部,無比震驚地看著手握一把鮮血淋淋匕首的季瀟瀟,那女人面容驚懼,渾身顫抖著身子。岑白楊剛想撲上去抓住她,季瀟瀟一聲尖叫,丟下匕首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季瀟瀟一路奔馳在這座寬大的庭院里,岑白楊和他的手下對季瀟瀟開始了圍追堵截。季瀟瀟扭頭一看一片人群沖她圍追過來,她慌張不已的,四下找尋出口。忽然她看見庭院西南方向有一道河渠,她心一橫,直奔那道河渠而去。眼看著后面的人即將追了上來,季瀟瀟眼一閉,心一橫,直直地沖著前面的河渠飛奔而下。只聽撲通一聲,水花四濺,追趕的人飛奔到水邊。早已不見季瀟瀟的身影,只留下水面上緩緩涌動的水紋……
夜霧迷離時刻,羅蘭又潛入秦堯的臥室,她總能想到辦法搞到秦堯臥室的鑰匙。今晚羅蘭上身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白紗襯衣,內面的肌膚隱約可現,襯衣下擺剛好遮住微翹玲瓏的臀部,她下面只穿了一條內褲。羅蘭赤著腳走上了秦堯的床上,誘惑的手指輕觸在秦堯的胸口,秦堯厭惡地翻了個身,一下子把依靠在他身側的羅蘭摔在床沿邊。羅蘭生氣地搬動著秦堯的肩膀,使勁一把摟住秦堯堅硬的上身。秦堯只感覺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一樣喘不上氣來,此時的羅蘭仿佛化作一團烈火,已呈焚身之狀緊緊地癡纏著秦堯。
窒息之感愈加濃烈,秦堯如墜入萬丈深淵般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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