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看完那篇被詳細介紹的故事,尤清陷入了沉默,好半晌,她又進了學校的貼吧,來回找過那幾個粉絲較多的博主。
她這個截圖就是她從這幾個人那四處找來的。
其中一個粉絲量還不少。
除卻那些日常記錄還有一些自拍之外,就是聞時朝這個事了,也就這個點贊和評論量是最多的。
她點開。
評論區留言遠遠大于點贊量。
阿花要減肥:喔——這么說來,我覺得聞時朝也有點瘋批哦,怪嚇人的。雖然那張臉真的很帥,但我怕死,保命第一。【笑哭】【笑哭】
下面有人回復她。
不是你的:人家又沒瘋批在你身上,看你一天天事多的,再說你看看人家歷屆女朋友,你比得上嗎?還是說你比人家現屆女友才藝多?比人家學習還好?你還保命呢你,人家都懶得搭理你,行嗎。【雙手合十】【雙手合十】
還有其他評論。
77和奈醬:現在都流行這種瘋批帥哥了嗎?不覺得他像是隨時要自殺的那種人嗎?我不理解。【狗頭】【狗頭】
有人回復道。
重回18歲:我也這么覺得,他女朋友也不怕他哪天突然沒了嗎?或者把她掐死一起走?家暴的幾率我覺得也很大喔。
你是不是個笑話:成為當代帥哥新增必要條件:是個精神病。
大哥是你得不到的女人:請問去哪個精神病院能和他住一個屋?
炫炫不能吃:就我關心被他打過的那些人嘛?比他小的都打?還見血了。這可以叫做暴力了吧。
尤清劃著看完這些評論,秀氣的眉頭緊蹙起來,對于這么多的調侃和玩笑。
她更在意。
為什么沒人在意他在最初的時候也是個受害者?當初那些施暴者他們會對聞時朝懺悔嗎?
而如今旁觀者痛恨傷害,她們笑他,諷刺他,這為什么不能說是對他的一種傷害?她們本身不也就是個施暴者嗎?
她很少看這些,更不愿意在這個可能因為一個標點符號都能吵起來的網絡中留下自己的話。
然而,她忍不住了。
氣上心頭。
挨個去回了那些玩笑和罵他的話。
最后留下一句。
清清:為什么不知道別人受到過什么,就要隨便說話?
她關了手機睡覺,再醒來看這條時,罵她和挺她的都有。
有人問她,那你知道嗎?
她不知道。
但她經歷過。
江舒苑中考發揮超常,遭人嫉妒,暗里罵江舒苑其實就是個廢物。
她沒能理解的。
嗆了回去。
江舒苑那么多努力的時候她見過沒見過?憑什么這么講?
如今呢,聞時朝不就是一樣的?
她沒在看,她從不受這個影響。
手機剛放下。
尤媽媽叫她出來吃飯。
尤媽媽知道她最近很辛苦,臨近期末,她時常見她有時候半夜還亮著燈,更是心疼她不少。
“清清,今天不僅有包子和粥,還有三明治和煎蛋喲!”
她媽媽太麻煩啦。
專門為她做兩份。
尤清坐在凳子上,笑了笑,“我都可以的,不用這樣啦,媽媽。”
尤媽坐到她旁邊,把粥盛好了遞給她,“我也沒什么事情,就為你做做飯,也不累。”
兩人挨得近,細看過去,母女倆不僅長得相似,就連身上某種氣質都極為相像。
“最近很忙嗎?學習是很重要,但是也要注意休息,沒事了和苑苑出去玩玩,也是挺好的。”
尤清點了點頭,答應道,“好。”
“作業很多嗎?”
尤清搖了下頭,也算不上多,她只是最近在自己學習下半年的課程,可能就花費時間多了些。
“我在看下半年的課。”
尤媽媽遞給她一個湯勺,這個女兒哪哪都好,就是太聽話了,“不用這么著急。慢慢來。”
“快學完了。我要是現在不學,不然我高三只一年的話教不會江舒苑。”
尤媽媽知道他倆關系好,也沒在說什么,“好吧。媽媽給你裝了草莓和車厘子,你和苑苑一人一份,帶去吃。”
“好。”
出門前,尤媽擦著桌子叫住她,“你姨說回來找你有事,到時候和她吃個飯。”
“好。”
一月份的天,陰灰晦澀,已經冷的讓人發怵,尤其吐出一口氣都變成白霧的時候,穿再厚,總感覺還是冷的。
大概一月底放假,尤清一直在備戰期末考,忙的一天天都分不清白天黑夜似的。江舒苑仍舊過著那一天天能過去就行的狀態,尤清也通知她了,寒假開始給她每天補補課,她就更珍惜她這寶貴的娛樂時間了。
兩天的考試。
考最后一科的時候,外面突然下起了雪,試考完了,整個學校也白了一小片,地上像是鋪上了一層白色的小薄毯似的。
滿天的雪,讓這個世界霎時溫柔了不少。
周圍激動的歡呼。
這個世界突然變得熱鬧了起來。
尤清卻無暇顧及,忙著考完試,緊接著就被她媽媽接回了家,這學校的雪景也無幸消遣了。
她坐在書桌旁收拾著書包里的東西,發現下冊的數學練習冊,怎么也找不到。
她仔細想了想,大概是被她當做上冊不用的扔在了教室里。
今天是最后一天,如果今天不拿,學校以后都會關門了。
她和尤媽媽說完之后,尤媽媽開著車拉著她又去了趟學校。
她自己一個人回教室去拿。
人已經幾乎都走完了,如果不是在教學樓后下面看到聞時朝的話,她是這么想的。
天空陰晦而暗淡,空曠的地方,一眼望去盡是無瑕的白色,空氣中是安靜的,只剩下雪花落下時的細微聲響。
她覺得他現在孤身而立,有種無盡的孤獨。
不知道他在這里站了多久。
他旁邊的木椅上已經鋪滿了厚厚一層雪,只剩下模糊的輪廓,他的頭上和肩膀上也已經落了一層薄薄的雪花,天氣冷的讓她發抖,他卻仍舊單薄的一身,像是那些刺骨的寒氣都不曾吹到他身上一樣。
他身子終于動了動,隨即他抬起手來,凍得白里透紅的手,緩緩拂掉那木箱上的雪花,他取出那一架小提琴,架好姿勢。
不似那天在舞臺上時,眾人歡呼,喧嘩熱鬧,這是雪地里他一個人的曲子。
她有幸,成了他這首曲子里唯一的聽眾。
他肆意的拉著弦,又像是在發泄,跟他這曲子的調子一樣宣揚又狂野。
她以前學過一段時間的鋼琴,淺識幾個曲子,又被一個對教學極度嚴謹的鋼琴老師教過,到最后只有這首,她記得最清楚。
克羅地亞狂想曲。
尤清記得,對它的介紹時寫道:音樂用明快的節奏描述了飽受戰火洗禮后克羅地亞灰燼中的殘垣斷壁,夕陽倒映在血泊和塵埃之中的悲慘的畫面。
她不覺得明快,只覺得悲傷。
像現在一樣。
聲音久久未歇。
直到收尾,本是完美一曲。
聲音緩緩消散后,他卻仍舊保持著姿勢,片刻后他攢動力氣,猛然落下,用力拉弦。
弦斷。
聲碎。
他是故意的。
尤清一動不動,靜看著他的背影。
半晌。
他把小提琴隨手扔回了箱子里,臉頰側過來時,她看到他冷漠的眼眸,那里看不到一絲溫度,好似融入冰雪。
他踩著雪,腳下發出咔吱咔吱的聲音,離開了這里。
尤清待他走后,這才挪動腳步去他待過的地方,他沒帶走那把壞掉的琴。
每次放假最后一天,學校里都會有收垃圾的來,他是把它丟掉了嗎?
尤清覺得可惜,伸手拂掉上面的雪花,把它拿起來抱在了懷里,雪花落到她的臉上,有些涼意。
她這才回神想了起來尤媽媽還在等她,拿了練習冊后,匆匆跑了回去。
她抱著那把小提琴上了車,這把龐大的琴突然出現在車里,顯得格外突兀,尤媽媽好奇問道,“怎么有架小提琴?”
尤清斂眸看那斷了的弦,“弦斷了,被人扔掉了。我覺得可惜,就把它抱了回來。”
尤媽媽看了眼,卡普斯的小提琴,外國進口至少小幾萬,說扔就扔,也是大手筆。
但看尤清這么寶貝,尤媽媽提起建議,“我帶你去修修它?”
用不著修。
尤清搖了搖頭,“不用了。”
“好吧。”尤媽媽發動車子,又道,“你小姨和我說她回不來了,說要去國外寫生。”
“她讓我告訴你,五月有個國際美術大賽的活動,想參加嗎?”
她學畫畫也是受到的她小姨的影響。
小姨是個極有藝術細胞的人,愛好一切自由的東西,有時候連手機都不帶,說不定去哪,瀟瀟灑灑,來無影去無蹤,一年一年都找不到人。
尤清沉默小會。
尤媽媽笑著又補了一句,“不能老學習的。”
尤清笑了笑。
她媽媽總勸她不要老學習。
不應該勸她要一直學習嗎。
至于比賽,以前不是沒參加過,但這次比賽,值不值得參加,是個問題。
“你小姨特地給我發的信息,我覺得可以去哦。”看她在猶豫,尤媽媽看了她一眼,“時間也有,四月份的。”
小姨在的話肯定會皺著眉說她,好無聊啊你這生活,去畫畫啊。
你這貧瘠的土地上不能只有糧食還得有風景啊。
什么比得上畫畫有趣呢。
這是她的想法。
尤清笑笑,點了點頭,答應下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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