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咸魚的第五十七天(三合一)
在發(fā)現投票的動態(tài)實時同步到自己的微博后, 顏若晴手忙腳亂將這條動態(tài)刪掉了。
但網友截圖的速度比她快多了。
在顏若晴將自己微博的動態(tài)刪掉后,貼吧里面就出現了她投票給自己的微博截圖。
起先,還有來控評的粉絲評論能搶占前排:
【晴晴這是真性情, 她就是很適合夙靈啊, 有什么好嘲諷的, 她就是表達一下觀點罷了, 這都不行嗎?】
【投票給自己挺可愛的】
【哈哈, 這操作也太可愛了】
但當看到帖子的路人多起來, 粉絲控評就被擠了下去:
【bushi, 《千山鶴影》的選角是原著作者親自選的,竊大也發(fā)微博轉發(fā)定妝照了, 作者和書粉覺得合適才是真的合適, 她自己覺得也不算啊】
【沒看出來可愛, 只看出來她在暗戳戳內涵角色被別人搶走了, 但是書粉對現在的選角滿意極了, 她出來跳什么勁兒】
【顏若晴是不是買通稿了?早上刷到好幾條說喬奚奚沒她合適的帖子, 完全是在硬夸,對方比她適合一百倍,非說自己合適, 看得我尬死了】
【哈哈哈哈,圍觀大型社死現場】
【粉絲別硬洗可愛了, 估計切錯號了,之后秒刪這不明擺著是發(fā)錯了心虛了,嘲諷不是嘲諷她覺得自己合適, 是嘲諷她暗地里給自己投票還不想讓人知道】
【emmmm這是在內涵別的演員啊, 這操作實在有點低情商敗好感,做演員的還是專注于自己的角色吧。角色無大小, 別總盯著別人搞小動作,看問題要抓主要矛盾,業(yè)務能力比什么都重要】
《千山鶴影》發(fā)布了定妝照后,喬奚奚按照梁宸發(fā)過來的文案,轉發(fā)了《千山鶴影》兩條官宣選角和定妝照的微博。
轉發(fā)完畢就退出了微博,給梁宸打報告。
[梁哥,微博轉發(fā)好了]
[你的手怎么樣了?]見梁宸一時半會沒回她消息,喬奚奚關切地問。
《千山鶴影》夙靈的角色最后定了喬奚奚,梁宸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驚訝到用本該泡咖啡的熱水泡了他自己的手。
因工負傷。
喬奚奚消息發(fā)出去過了有一會兒,傷員梁宸才慢吞吞地回復了兩條消息。
一句[OK]。
和一句[恢復得還行,打字快了]。
喬奚奚看了一下他回消息的間隔時間,對他說的“打字快了”不敢茍同。
不過她的經紀人脾氣確實有點意思,平時經常發(fā)語音條,越到了這種受傷的時候,越要通過打字來暗示別人他的手恢復狀態(tài)良好。
簡潔點說就是死要面子。
不過,見到梁宸因為她試鏡成功燙傷手,知道他心里其實對她試鏡成功完全沒報什么希望,喬奚奚立馬就明白了,試鏡那天上午,梁宸表現出來的淡然與豁達都是在強顏歡笑。
試鏡能成功,喬奚奚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首先能排除的就是系統,系統上沒有任何關于她試鏡的記錄,試鏡過程中她都沒有想起過系統。
她自己在這個被劇情爸爸控制的世界下被帶有主角光環(huán)的女主打壓得厲害,不會在這種實力比拼的時刻給自己加上系統這個的外掛,把別人也變成像她一樣的受害者。
后來,喬奚奚和梁宸復盤了一下她試鏡的全過程。
梁宸思索一番,用他那個裹著紗布裹成白色豬蹄的右手支著下巴,得出了結論,“彭英騏不會為了人情用你,那是個連自己親侄女都不用的人,一定是因為你和原著作者嗑了一樣的CP,導致原著作者覺得非你不可,喬奚奚,很不錯,繼續(xù)給我嗑,往死里嗑,嗑出更多的好機會。”
喬奚奚:“……”
別人搞事業(yè)都是拼實力,她搞事業(yè)嗑CP?
行叭。
既來之,則安之,有工作就做。
她不費那個精力去深究自己試鏡成功背后的原因了,反正是對她有利的好事,有了新的一筆入賬,倒是可以花時間花精力去盤算盤算租地的事了。
……
八月末。
饒臨山。
《千山鶴影》開機時間在八月末,取景地點就在饒臨山附近。
喬奚奚很早就進了組,雖然她在劇中的角色戲份并不重,但是一出場,很快就是一場打戲。彭英騏對打戲的要求高,不準演員用替身,必須得親身上陣,在開始拍攝之前,喬奚奚一直跟著武術指導老師揣摩她的那段打戲。
除此之外的時間,喬奚奚和劇組里幾個有登山愛好的工作人員一起,在空閑時候,爬了一邊饒臨山,拍了不少照片。
顏若晴最終還是舍不得《千山鶴影》這塊大餅,雖然因為她買通稿內涵劇組選角不合適的事,和《千山鶴影》的劇組之間產生了一些齟齬,但她畢竟是制片人罩著的人,拿下一個戲份不重的小角色,還是輕而易舉的。
她傍晚進組,正好遇上背著背山包從山上下來的喬奚奚,見喬奚奚和劇組的工作人員打成一片,一副人緣特別好的樣子,顏若晴墨鏡遮擋的臉上,滿臉的不快。
最近網上都在說,《千山鶴影》是神仙選角。
本該輕輕松松屬于她的角色被喬奚奚拿走了,網友還在說,幸虧劇組沒找她來演夙靈。
她投票給自己又秒刪微博的操作,被網友和一些營銷號拿出來當快樂源泉笑話了好幾天。
看到網上這些評論,顏若晴快氣死了。
她自己帶著化妝師和造型師進組,化妝師順著顏若晴的目光,見一身簡單運動服的喬奚奚混在工作人員當中,笑著對她身邊的人說著話,稍是猜測,大概就明白了為什么顏若晴的心情突然就變得惱火了。
爭奪過同一個角色的女明星相見,分外眼紅罷了。
化妝師心里什么都知道,卻裝作不懂,轉頭看向顏若晴,問她:“那個就是要演夙靈的喬奚奚嗎?”
顏若晴正緊咬紅唇。
喬奚奚只是一身簡簡單單的運動裝,都遮掩不住五官的明艷。而她今天化著濃妝做好了造型,都不知道一會兒合影的時候能不能艷壓她。
她語氣沉悶地“嗯”了一聲。
“原來那就是喬奚奚啊。”化妝師嗤笑了一聲,“我看網上那些評論,還以為她有多漂亮……”
她是顏若晴的化妝師,自然是要幫著顏若晴說話的。
喬奚奚好看歸好看,比不上顏若晴的資源,顏若晴在網上諷刺劇組不會選角,鬧得那么僵,最后還能在里面撈到個小角色,足見其背后的資本雄厚,討好她總沒錯。
化妝師盯著喬奚奚,從她專業(yè)人士的角度,很容易找出喬奚奚五官或者臉型的瑕疵,整體找不出毛病,但細節(jié)一定可以,她正想接著往下說,話卻突然在喉嚨間哽住了。
瑕疵不好找,至少她只是隔得遠遠地掃兩眼,根本找不到。
她咽了一下口水,對著喬奚奚,丑字怎么著都說不出口,話鋒一轉,說道:“她……她不適合演夙靈。”
五官輪廓都挑不出什么錯,化妝師只好從角色契合度下手。
“真的?”聽她這樣一說,顏若晴的眼睛還是亮了起來。
“是啊,你更適合。”化妝師又看了喬奚奚兩眼,心里對對方的化妝師有些羨慕,給她化妝不知道得多容易,心虛地將目光移回來,佯裝篤定道,“還是你更合適,你為這個角色做了太多的功課,更何況,你都拍過好幾部了,喬奚奚還是個新人,這是她第一部戲吧,到時候不知道該演成什么樣。”
“彭老師可不是個容易對付的。”彭英騏的嚴苛與不近人情在圈子里是人人皆知的事實,化妝師道,“光有一張漂亮面孔,沒有扎扎實實地走過幾部戲,想讓彭老師滿意,恐怕不容易。”
顏若晴這才心情好了許多。
次日。
開始拍攝前,劇組里來的化妝師被顏若晴趕走了,怕劇組里的化妝師把她化得太丑,她只想讓自己帶來的化妝師為她化妝。
彭英騏很看不慣顏若晴的這套作風,但礙于制片人的請求,便任由顏若晴用她自帶的化妝師化妝。
反正顏若晴要扮演的只是一個不太起眼的小配角,要是顏若晴不行,他隨便找個群演來都能給替上了。
彭英騏今天比較在意的是喬奚奚的拍攝結果。
他看了喬奚奚在幾年前拍戲的物料,這個女孩給他的感覺很驚喜,但是他在和梁宸溝通后得知,喬奚奚近兩年都在綜藝里打轉,也不知道之前的靈氣還在不在。
單看試鏡那三分鐘的試戲,應該是沒問題的,但試鏡的時候表現得好,實際拍戲的時候卻掉鏈子的演員,彭英騏也不是沒遇到過。
喬奚奚在劇組里起了個大早。
昨天和這里的工作人員一起去爬山,回來后有些疲憊,她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醒來待在院子里,收拾好了等著工作人員帶她去找化妝師和造型師做造型的時候,不停地和經過她院前的工作人員打著招呼。
彭英騏遠遠看到這畫面,和一旁助理說道:“她倒是個人緣好的。”
小助理也是昨天和喬奚奚一起爬山的一員,她猛地點頭,“我們都可喜歡她了。”
長得好看,性格還好玩,一起爬山的時候,帶上她就像帶上了行走的醫(yī)藥箱和小飯館,她的背包里簡直要什么有什么。
“哦?”彭英騏對自己侄女新交的好朋友有一點興趣,也想多了解一下,“是嗎?”
“本來以為她會是那種冷若冰霜的大美女,其實就是個小憨憨。”小助理笑了,“我們私底下都在傳,要是找不到喬奚奚了,支起火來煮飯就行了,她聞著味兒就來了。”
彭英騏沒說話。
小助理這時意識到自己說話說得有點多,忙噤了聲。
喬奚奚去做造型的時候,經過了顏若晴居住的院子。
顏若晴看著和工作人員相談甚歡的喬奚奚,心里悶悶的,對化妝師說道:“記得將我今天的妝化得更好看一點。”
化妝師一掀眼皮,正好看到了喬奚奚和人一起走過的身影。
有了昨天的經驗,她知道顏若晴喜歡聽什么不喜歡聽什么,看著鏡子里的顏若晴,有些惋惜地說道:“晴晴,要是你來演夙靈就好了。”
“我演酒館老板娘也能演的很好。”顏若晴說道。
“是啊。”化妝師奉承道,“你演戲的經驗多多啊,像喬奚奚這種沒多少經驗的,真正到了鏡頭前就垮了。”
喬奚奚做了兩個小時的造型。
劇本中,夙靈最初出場,是以水上劃船的漁婦的形象,臉上帶著易容,《千山鶴影》劇組沒有選擇找替身,直接給喬奚奚做了頭模,等到兩個小時的造型結束,出來時,喬奚奚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八月末的天氣,即使是在山里,依舊有些炎熱,頭模厚重,怕喬奚奚出汗影響妝容效果,立刻有工作人員將喬奚奚領著去風扇那兒。
顏若晴正占在風扇那兒扇風。
喬奚奚做了頭模出來,面容中只還有一兩分她之前的樣子,不熟悉的人很難辨認出她來,顏若晴一眼掃過去,只以為是哪個群演,半點沒有將風扇讓出來的意思。
“喬奚奚怎么還沒做好造型,讓一整個劇組等她嗎?”顏若晴有些不耐煩地說。
“興許是底子不夠好,做底妝用的時間久。”化妝師隨意編排著,想著喬奚奚那張水嫩的臉,心里雖然有點心虛,但再一想到喬奚奚本人不在這兒,她就沒什么好忌憚的了,“不然早該出來了。”
工作人員咳了咳,面對著如此尷尬的場面,她選擇扭頭和喬奚奚說話,“奚奚,你熱嗎?”
聽到工作人員說出喬奚奚的名字,顏若晴和化妝師詫異抬眸望過去。
她們又重新審視了一眼喬奚奚。
顏若晴難以置信地皺起眉來,喬奚奚現在的造型完全是在毀形象。皮膚蠟黃不說,五官精致程度也和她本人千差萬別。
而那個化妝師則是一臉羞愧地別開眼。
沒什么比在別人背后說她的壞話,還被她本人抓包更難堪的了。
等待的時候,喬奚奚全程沒和顏若晴說什么話。
等其他演員和工作人員陸續(xù)就位,拍攝也可以開始了。
喬奚奚今天的戲是和男主演的對手戲。
男主進山尋找夙靈,為了過河,搭上了擺渡的漁婦,也就是易容后的夙靈的漁船。
出演《千山鶴影》男主的男演員名叫梁禹行,是一個和彭英騏合作過許多次的青年演員,演技派,在喬奚奚的部分即將開拍時,好幾個工作人員來安撫她,告訴她不要緊張,不要害怕被梁禹行的演技壓制住,好好發(fā)揮。
喬奚奚朝著他們甜甜地笑,雖然做了頭模,容貌已經和之前的她不一樣了,但看上去依舊像之前那樣討人喜歡,看得那些來囑咐她的人都想摸摸她的腦袋,離開喬奚奚這,到了場外時,還止不住地操心。
全員老父親。
顏若晴聽著他們議論的那些,禁不住在心里冷笑。
喬奚奚第一場戲就撞上了梁禹行,算她倒霉。
梁禹行那人,光芒太盛了,一旦開始拍攝,能將其他和他對戲的演員都襯托成陪襯。再加上彭英騏是個要求高的,喬奚奚想過一條,不知道得NG多少次。
喬奚奚在眾人的注視下站到了小河中的竹筏上,跟著工作人員的指示,調整著她站立的位置。
等她找好位置,機位和鏡頭也都安排妥當,彭英騏:“action!”
夙靈抱著長桿,一身蓑衣,立在一川煙雨中,落入鏡頭里,背影佝僂,當男主喊她的時候,驀然回首。
認出男主是誰,夙靈覺得好玩,翹起唇角幾不可見地笑了笑,騙了男主多花三個銅板雇她,才肯劃船過去。
驀然回首的時候鏡頭給她了一個特寫。
故事里的夙靈長了一雙招魂眼,即使是以易容的丑面在外行走,也會讓人覺得她有一雙明亮的眼睛,而喬奚奚的眼睛誰見了都說蠱,就算盯著塊木頭也會讓人覺得她對木頭用情至深。即使現在戴著頭模,當鏡頭放大了她的面孔,讓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淺色的瞳仁上時,眼睛的優(yōu)點又發(fā)揮出來了。
她和男主角講價還價,等男主角上了她的賊船,又多訛走了男主角那一整袋銀子,整個過程十足的古靈精怪,與其說是飾演男主角的梁禹行在帶著她走戲,倒不如說是她在控場。
“卡!”
等到演到落水的戲份時。
彭英騏喊了卡,眸底隱隱激動。
“一條過!”他喊。
他冷冰冰的臉上見了笑意,就像陰了許久的天放了晴,顯得很高興。
喬奚奚浮出水游上岸,梁禹行在她身后上岸。
落水后喬奚奚要換新的造型,被造型師帶著離開。
“禹行。”彭英騏喊了梁禹行一聲,“你狀態(tài)稍微有點過,一會兒得控制控制。”
“老師。”梁禹行坐到彭英騏旁邊,用毛巾擦著頭發(fā)上的水,看著喬奚奚離開的方向,“這個小女孩演得是真的好,我剛才只顧著看她了。”
“沒開拍之前看著普普通通的,開始拍攝之后,她整個人的氣場都不一樣了,這點她和老師一樣啊,現在的新人都這么可怕嗎?”梁禹行感嘆。
彭英騏也覺得意外。
試鏡時只讓喬奚奚單獨演了一段,今天實際拍攝,他最怕的就是喬奚奚壓不住梁禹行的對手戲。
但又沒人能在外形上比她更適合夙靈,只能用她。
結果她交給了他一份滿分答卷。
“極有天分。”他言簡意賅地點評。
后面,顏若晴黯然低下了頭。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一直等到自己要進行拍攝了,都還一口氣堵在心里順不出來,等到正式開始拍攝,想著喬奚奚剛才演戲的模樣,神態(tài)與動作間,都帶了點照貓畫虎的意味。
一個是渡人過河的漁婦,一個是沽酒賣茶的老板娘,兩個角色勉強算得上有相通之處,顏若晴不知覺間代入了剛才喬奚奚在拍攝后的模樣,候在攝像機旁邊的彭英騏卻越看越惱火。
他在五次NG后,徹底失去耐性,不再給制片人面子,罵道:“你到底還能不能演好了?你之前拍戲的經驗呢?”
顏若晴被罵得眼眶紅了,眼里含上了淚水,彭英騏最不耐煩這種用眼淚解決問題的人,語氣越發(fā)苛責起來,“要是再不行,我直接換人!”
顏若晴在第八次NG中,勉勉強強通過了一條能保留的鏡頭。
但彭英騏顯然還沒有十分滿意,借題發(fā)揮,讓顏若晴調整一下狀態(tài),讓劇組里請來的化妝師給她重新化妝,打算一會兒再拍幾條。
顏若晴的心情跌落谷底。
而整個劇組的工作人員都在議論今天的拍攝。
“剛剛奚奚在拍攝的時候你們看了嗎?在水下的時候好漂亮啊。”
“我在旁邊拍照了,真的好看。”
“她都是一遍過,彭老師可開心了。”
“我也開心啊,要是都像她這樣一遍過,我們也就不用在山里受這么多的罪了,能早點下山了。”
“她能一遍過,是之前用得功夫深啊,她跟著武指學的時候多認真啊,得給她找點好吃的,走吧。”
有喬奚奚在,拍攝的進度飛快,整個劇組把喬奚奚當小吉祥物,都很高興。
唯獨顏若晴,心煩直接寫在了臉上。
喬奚奚在饒臨山待了十多天,學習的時間比拍攝的時間長的多,真到了拍攝,只花了兩天,就拍好了全部的鏡頭。
而顏若晴只拍一條不到一分鐘的戲,也在饒臨山里待了兩天。
雖然劇組里的工作人員在夸贊喬奚奚的時候并沒有拉踩顏若晴,但她本人一想到她當著他們的面NG那么多次,還被彭英騏罵了,誰都不想見,把自己關在屋子里,亂發(fā)脾氣。
兩天后,喬奚奚和顏若晴都可以下山了。
喬奚奚來時行李滿滿當當的,臨走前,把自己行李里一些有用的東西、花露水和一些小零食分給了工作人員,走時行李箱變得空空的。
工作人員挨個找她合照,顏若晴的車行駛出拍攝基地,特意停了停車。
她等著那些找完喬奚奚的人來找她合照,等來等去,那些人和喬奚奚合照完了就離開了,顏若晴本來還能保持著微笑的表情,笑意一點點垮了下去,臉色僵硬。
要不是她知道喬奚奚現在是多大的咖位,看這個架勢,她還以為她是多大咖的明星。
顏若晴瞇了瞇眼,坐回到車里,朝著喬奚奚舉起了自己的手機。
她將手機歪了歪,這角度,身材比例再好的人,都能被拍成五五分的身材。
到時候,把這些丑照發(fā)到網上去,就算有一部分網友覺得是她故意選的難看的拍攝角度,還是會有更多的網友被照片糊弄過去,有了這種照片流傳出去,喬奚奚之后很難再走營銷美貌或者身材的路。
顏若晴正想按快門,那頭喬奚奚若有所思往她這個方向望了一眼。
喬奚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雖然沒看見,但是感覺有人在拍她,就往那個方向望了一眼,正好撞上了舉著手機的顏若晴。
顏若晴嚇得手機差點從手中滑出去,她連忙抬起手來,攏了攏頭發(fā),做出一副她是在自拍的樣子。
但她那副手忙腳亂的樣子還是讓喬奚奚看出來了,她在拍的人好像是她。
喬奚奚扭開頭沒理。
要是每個偷拍她的都得理一理,那她可能很快就要患上被害妄想癥了。
顏若晴見喬奚奚移開目光,以為喬奚奚是沒看出來她在偷拍她,心里松了一口氣。
她再次舉起手機。
正要點下快門。
【叮~檢測到對手惡意偷拍,而宿主消極應對】
【懲罰:氣運值+1】
顏若晴在即將按下快門的時候手一抖,手機歪了歪,而她的手指點在了拍照的指令上,咔嚓一聲。
顏若晴看著相冊里多出來的那張照片,一臉嫌棄地皺起眉頭。
照片上的喬奚奚拉著行李箱,穿著黑色短褲,上身是一件白加綠的運動短衫,戴著個鴨舌帽,打扮很隨意,可是人把衣服襯得很好看,腰細腿長,青春靚麗,尤其短褲下的兩條腿,又長又直,細得勻稱,稱得上是真正的腿精。
這照片要是放出去,可能不少網友會喊運動漫畫的女主有了臉。
好煩啊!
為什么,她的手機拍出來的喬奚奚會那么好看,甚至連她給自己拍照的時候都沒那么好看過。
是她的問題還是手機的問題?
顏若晴不死心,借來經紀人的手機,又試了一次。
咔嚓咔嚓。
【叮~檢測到對手惡意拍攝,而宿主消極應對】
【懲罰:氣運值+1】
【叮~檢測到對手惡意拍攝,而宿主消極應對】
【懲罰:氣運值+1】
看著相冊里面出現了更多的、更加好看的照片。
顏若晴的五官要扭曲了。
為什么她在這種時候拍照技術這么好!
她將手機扔到了一旁,嚎啕大哭,“怎么能這樣啊!”
而另一邊。
喬奚奚意識到了她的系統在做什么。
她這陣子過得太充實,系統又很少冒泡,導致她都快把它給忘了。
“哦,我的人工小智障系統。”喬奚奚用浮夸的外國小說的語氣,語調像是拐過了山路十八彎,用只能系統聽到的心聲,對系統說道,“好久不見了。”
系統:【……】
她怕不是才是真的智障吧!
【請宿主說美麗的中國話】系統說。
“好的。”喬奚奚道,“統,汝能甚,可為吾友乎?”
系統:【……】
【現代話,人話】
系統現在覺得和它的宿主交流就仿佛在和一個熊孩子交流。
喬奚奚這次拍戲的片酬對她來說不少,她有錢賺,快樂得很,對系統也友好了許多。
系統讓她翻譯,她就耐心給翻譯了。
對于喬奚奚來說,她看系統也像看一個熊孩子,熊孩子嘛,鬧得不是特別厲害的時候就不需要用到拳頭鎮(zhèn)壓,和諧相處就行了。
喬奚奚給它做了一下翻譯,“我的意思是說,系統你真牛掰,你能和我當朋友嗎?”
以它這水平,以后再有什么想迫害她的人出現,只要對方是和娛樂圈沾邊的,她消極應對,以不變應萬變,就永遠能立于不敗之地。
爽了哦。
雖然后半生她很有可能不在娛樂圈混了,但合約還在身上這幾年,她的煩惱沒有了,她就是娛樂圈里沒人能迫害得了的崽,走在路上都像有金光護體。
系統,牛掰。
喬奚奚笑吟吟的。
她并不在意系統的回答,反正它回答說不,也沒法阻攔她薅它羊毛的腳步。
系統:【……】
宿主一夸它,它這心里就該死的沒底。
它覺得宿主可能又打起了它的主意。
“奚奚!”
一人一統在那心事各異的時候,前面?zhèn)鱽砹艘坏琅⑶鍧櫟纳ひ簟?br />
喬奚奚抬眸望去,看到了彭憶函的身影。
彭憶函飛快跑過來,喬奚奚有些驚訝,“你來干嘛啊?”
“探班啊。”彭憶函笑瞇瞇地看著喬奚奚,“我們大美女第一次拍戲,還是我叔叔導演的戲,怎么著我都得過來看看吧。”
“你不提彭老師還好,你一提他,我就覺得你不像來探班了,像來督工。”喬奚奚信誓旦旦。
彭憶函順著她的話開玩笑,“完了,我的真實目的被發(fā)現了。”
話雖然是這么說,但是喬奚奚知道彭憶函是來探班她的。
“你來晚了哦,我今天拍攝已經完成了,可以下山了。”
“啊?”彭憶函驚了驚,“你不是才剛上山沒多久嗎?”
“因為她都一條過了。”
彭英騏的聲音一傳過來,彭憶函的身子本能地一抖。
她回頭,看到緩步走過來的小叔,目光一觸及他鬢邊的白發(fā),立刻別開,僵硬著身體在原地站直了。
喬奚奚也跟她一起,腰板直直的。
彭英騏本人私底下面冷,一旦開始拍攝,整個人沉浸在拍攝中,表情會變得更冷。
喬奚奚這幾天和他接觸的時候基本基本限于在拍攝的幾段時間,見到的就是彭英騏最嚴厲的模樣。
對于彭憶函對她小叔的畏懼,她現在感同身受。
彭英騏的視線從她們兩人身上掃過一個來回,語氣很冷地對彭憶函說道:“你來得可不是時候,奚奚今天拍攝已經完成了。”
彭憶函眨了眨眼睛。
奚奚。
她小叔會這樣叫喬奚奚,那說明他對喬奚奚是滿意的。
他以后應該不會對她和喬奚奚在一起玩指手畫腳了。
彭憶函的心情忽然變得很好。
“我能和奚奚一起旁邊一下你拍戲嗎?”彭憶函輕聲問。
彭英騏緘默片刻,點了點頭。
他想了又想,沒什么好和這兩個小孩說的了,背著手走開了。
等到彭英騏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范圍內,彭憶函終是松了一口氣。
“嚇死我了。”
“我這輩子都沒法和我小叔合作,我看到他就害怕,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撐下來的。”彭憶函輕拍自己的胸口。
顏若晴的車子終于駛離了拍攝基地。
她回頭,最后看了一眼彭憶函和喬奚奚。
本來她以為彭英騏對喬奚奚那么贊不絕口,應該是對喬奚奚十分看重,沒想到剛剛來看彭英騏出來,一臉不快的樣子,哪有什么看重。
她果然是想多了。
想得到彭英騏的看重,哪是這么容易的。
汽車駛動的聲音讓彭憶函抬頭看了一眼顏若晴的車,問到離開的那個明星是顏若晴后,彭憶函小聲對喬奚奚說道:“我小叔不讓我和她往來,說她早晚會出事。”
背后有金主的,一開始的路,確實能走得比別人快很多順很多,但這本身也是一顆定時炸.彈,指不定什么時候被爆出來,名聲就毀了。
兩人一起來到彭英騏拍攝的地方。
“奚奚怎么還沒走啊。”
“嗨呀,奚奚怎么還沒走,是舍不得我們嗎?”
一路上,都有工作人員在和喬奚奚打招呼,女性工作人員還會停下來掐一掐她的臉。
彭英騏聽著身后的動靜,眉心稍微攏了攏。
這里隨便拉出來個工作人員都和喬奚奚搞好關系了,連他的小助理也是,就他,遇到喬奚奚,對方客客氣氣喊他老師,他點頭“嗯”一聲,就沒有別的什么話可以聊了。
戲也沒得聊,喬奚奚一條過,表現不僅挑不出錯,還有好幾個驚艷到他的地方。他想夸一夸,怕她年紀小,得到的贊譽太多,會驕傲,最后落得個傷仲永的悲劇,便將話吞回了肚子里。
但若是夸贊不能說,又無需要批評的地方,就沒話說了。
真的是年紀大了有代溝?和年輕人一點話題都沒有?
彭英騏和家里小輩的關系都比較遠,稍微有些苦惱。
要是有機會,他還想繼續(xù)和喬奚奚合作,還挺想多和喬奚奚聊一聊的。
等上午的拍攝結束后,彭英騏見彭憶函一個人在那,喬奚奚不見蹤影,過去問,“奚奚呢?”
彭憶函指了指西面的房間,“有人找她,她去廚房了。”
“哦。”彭英騏也想起來了,慢慢吞吞地說,“一到飯點就跑得格外快。”
他問彭憶函,“她是不是有點怕我?”
“不會吧。”
彭憶函表情變得微妙起來,要說怕,她才是最怕的那個。
喬奚奚的表現明顯很正常,對她小叔和對其他人沒什么兩樣。
“哦。”彭英騏又是慢慢吞吞一聲哦,他想了想,又道:“那她肯定是不怎么喜歡我的。”
彭憶函心道就你天天那副能把三歲小孩嚇哭的表情,誰敢喜歡啊。
但這種話她說是肯定不會說的,“不會啊,我們從小都是看著你的戲長大的。”
她忽然就閉嘴了。
仔細想一想,她小叔演過的能被她們這一代稱為童年陰影的角色可不少。
“這樣吧,你看看她喜歡什么,這次她來演夙靈幫了我的大忙,要的片酬也不高,我到時候以劇組的名義,送她個禮物,貴重一點也沒關系,你趕緊去問,我叫我助理買來,正好今天當面送給她。”
就喬奚奚現在看到別的工作人員朝人家笑還搶別人東西吃,看到他就恭恭敬敬鞠躬喊老師,以她的條件早晚是戲送到她手上選,而非劇組對她挑挑揀揀,他覺得他們下次的合作機會要涼了。
彭憶函答應了。
她給喬奚奚發(fā)消息。
一分鐘后抬頭說道:“她說她最想要雪糕。”
彭英騏:“?”
這怕不是在逗他?
“真的,沒騙你。”
一小時后,彭英騏讓自己的助理下山,買回了兩箱雪糕。
回來后,給劇組一人發(fā)了一支。
劇組的人都在感謝他,但彭英騏沒看到喬奚奚的身影,漸漸想明白了是他侄女在騙他。
小孩兒嘴里沒句實話,他拳頭擰緊,做出了一個要擰彭憶函耳朵的姿勢,嚇得彭憶函直往后躲。
忽見院落外噔噔噔跑出了一道身影。
抱著一盆水果的喬奚奚目光如炬地跑到他面前,接過一支雪糕后,笑著說道:“感謝彭老師。”
拍攝基地里沒有小賣部,她已經十幾天沒見雪糕了,還是這么熱的天。
喬奚奚看彭英騏,那就像是在看又一位慷慨善良的在世菩薩!
她邊拆包裝袋,邊好奇地問,“彭老師,這雪糕是哪里買的啊?我下山好多次,開著導航都沒能找到小賣部。”
彭英騏咳了咳,收回了要擰彭憶函耳朵的手,“張助去買的,我去幫你問問她。”
看著因為一根雪糕變得話多起來的喬奚奚,他心情復雜,一邊眉頭輕擰。
想讓她話多一點。
竟然只需要一根雪糕。
再想想其他那些和喬奚奚關系好的工作人員和她相處的場景。
他們一遇到喬奚奚,都在不停地投喂、投喂與投喂。
彭英騏,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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