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燈光瞬間填滿了整個房間，驅散了原本的黑暗。

他緊接著走到窗前，伸手將窗簾緩緩拉開。

窗外，落日的余暉如同一幅絢麗的畫卷展現在眼前。

金色的光線如同箭雨一般灑了進來，刺目的光芒讓人幾乎無法直視。

“二爸，您不能這樣下去了，以前是我跟黎黎需要您，林家需要您，現在，我想，落落堂妹，更需要你。”

“那孩子，真的會需要我嗎？”

“會的。但您需要振作起來，難道您不想查清楚當年是誰調換落落堂妹嗎？不想掃平障礙后，與落落堂妹相認嗎？”

言盡于此，林向北放下食盒，離開房間前，留下一句：

“二爸，只有懦夫才會困于過去，我心中的二爸不是懦夫。”

是香江上一代，最出色的存在。

.....

錢菊花想了好幾天了，琢磨來，琢磨去，覺著自家外甥女有知情的權利。

怎么選擇是外甥女的事，但不能瞞著她。

“我明天去鎮上探望蓉蓉，讓蓉蓉給落落寫封信，中午就不回來做飯了。”

“隨便你。”

蘇大江最近心情都不大好，肝火茂盛，嘴巴起了泡，喝菊花泡的水都沒轍。

他一睡著，夢見的就是他妹子淚眼婆娑地望著他......

明珠是怪他嗎？

他不知道，只能麻木自己，不去多想。

“我去老宅看看六姨婆，你先睡吧，不用等我了。”

“等會兒，把我改的厚外套送過去吧。”

“嗯。”

目送自家男人沉默的背影，錢菊花幽幽嘆氣。

她不是小氣的人，既然答應了公婆要照顧好六姨婆，她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至于那個姓林的，只能說是造化弄人。

蘇大江來到老宅，站在門口良久，追憶往昔，沉浸在回憶中。

也許是心有靈犀，轉頭就看到了提著籃子的二弟......

兄弟二人默契地點頭，敲門——

“叩叩叩~”

“六姨，是我們，我們來看看您老。”

“哎，是大江大河嗎？來了來了~”

六姨婆在打井水，聽到喊聲連忙放下繩索，面露慈愛地走去開門。

“吱呀~”

大門開了，兩兄弟一前一后，進了老宅。

“這么晚了，六姨怎么還打水？”

“沒什么，就是想著閑著也是閑著，打點水把秋日的褂子洗一洗。”

“這是我婆娘給您改的褂子，挺厚實的，天涼了，您注意保暖。”

“哎，我一切都好，秋收，你們倒是要注意身體，別太勞累了。”

“嗯，我們會注意身體的。”

“六姨，我家媳婦做了梅干菜餅，讓我送些過來。”

“好好好，虎妞賢惠，以后大河有人照顧，錦繡姐跟姐夫能安心了。”

六姨婆笑中帶淚，連忙擦了擦眼淚，讓兩人坐下說話。

“好懷念小時候，我們兄妹三個，每次闖禍，都是六姨想辦法求情.....”

“是啊，那時候明珠就喜歡跟大河屁股后面玩，惹得你這個當大哥的吃味，哭著跟我說妹妹不喜歡你怎么辦？”

“六姨教我將好東西留給妹妹，結果我偷偷給妹妹投喂了好多糖，導致妹妹得了蟲牙。”

“噗嗤，是啊，那次你爹氣的啊，拿著雞毛撣子追著你打。”

“嗯，那時候真好啊。”

“大哥。”

“沒什么，有感而發，最近做夢，夢見妹妹了。”

“妹妹還是念著你的，這么多年了，很少入我的夢，倒是記掛你這個大哥。”

六姨婆看出來兩兄弟心情不好，不約而同地提到了明珠，恐怕是跟明珠有關。

于是寬慰道：

“你們兄弟都是當爹的人了，怎么還斗嘴？

這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我們活著的人啊，要活在當下，明珠那丫頭心地善良，但也愛憎分明，她是不會希望看到我們難過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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