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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轉眼到了月底。

        每個月25號是盛譽的發薪日,這次恰好趕上周六,就延遲了兩天。

        楊雪和方遠都顯得很焦灼,時不時的查看手機,直到下午三點多,伴隨著方遠一聲歡呼,會議室里此起彼伏的響起信息提示。

        空氣中都彌漫著快活的氣息。

        方遠眼淚汪汪看著信息里的數字:“我們一季度的績效竟然發了,雖然少,但我今天起碼能加根火腿腸了!”

        楊雪:“就你們項目虧成那德行,小鐘總還能批你們的績效申請,他是真菩薩,我都替你們感動。”

        方遠:“誰說不是啊,蔣總都壓了我們幾個月了,要不是小鐘總來,估計還得壓著。”

        季清識看過短信,照常把一部分轉進余額寶,留著日常開銷,然后把剩下的都轉給堂舅季開源,請他代為還給老家的親戚。

        季開源沒有立即收款,她又打開備忘錄,里面是一長串的數字,頂頭是十八萬九千,一層層往下減,到這個月,還剩下六萬八。

        她是應屆校招進的盛譽。盛譽是她能拿到的offer里,給錢最多的。有基礎工資,有季度績效,偏遠地區還有補助。但績效一般是伴隨著項目的盈利情況,數額不定。

        她運氣比較好,在的g67項目一直處于盈利狀態。

        在西北待了一年,收入還算可觀,再加上她自己平常開銷也少。再過半年,她能把債還清,就可以輕松一點了。

        微信響了一聲,季開源沒收款,而是回:【杏杏,不用這么著急,你自己在外面上班,身邊多留點錢開銷,家里叔伯嬸子都知道你在外面不容易,都沒催過,不用月月打錢。】

        季清識:【我留了錢的,夠花,謝謝舅舅。】

        季開源知道她的脾氣,就收了款,又問:【你上次回來還是五一,國慶回來嗎?我上周去養老院看你外公,他老念叨你。】

        季清識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她如果還在項目上當然能,可是現在換到寧川,申請資料十一月份就要交工,她心里也沒底,想想回:【我看看情況,最近工作比較忙。】

        季開源:【知道了】

        季清識退出微信,又給外公打了個電話。

        她是外公外婆帶大的,去年外婆病逝,家里為此欠了不少外債。

        季清識為了還債跑到西北工作,擔心季亭山沒人照顧,老爺子就自己收拾收拾住進了養老院。

        季亭山這輩子就只有季晨一個不孝女,十七八歲就懷孕生女,孩子爹是誰都弄不明白。生下季清識不久,季晨就自己跑到外地打工,把季清識扔給季亭山老兩口,幾年也不回一趟家。

        這幾年更是一點消息也沒有了。

        季亭山老兩口清清白白幾十年,在小鎮上當了一輩子教書匠,臨老卻因獨女的糊涂事被街坊四鄰指指點點。

        老兩口省吃儉用的把小外孫女拉扯大,三個人相依為命二十多年。

        直到季清識大學畢業,外婆病逝,就只剩爺孫倆了。

        好在季亭山身體還行,退休金雖然不多,也夠他自己花,在養老院跟一幫老頭下棋斗地主,樂樂呵呵的。

        季亭山很快接了電話。

        聲音聽起來中氣十足:“杏杏,外公剛剛跟李老頭說起你呢,你就給外公打電話了!”

        季清識站在走廊上,彎著唇角:“說我什么了?”

        季亭山:“說我杏杏又漂亮又能干,還孝順!李老頭說他有個孫子,比你大兩歲,今年剛考上公務員,他想讓你倆認識認識。但是外公看照片了,他們爺倆長的一樣丑,外公覺得不太行。”

        季清識無奈道:“李爺爺在你旁邊嗎?不要當著別人的面說壞話。”

        季亭山:“他不在,外公又不傻。”

        季清識笑:“那就好,不然你們兩個老頭一把年紀了還打架,要被別人看笑話。”

        季亭山笑了兩聲:“最近生活工作順利嗎?吃的睡的好不好?小姑娘不要總想著減肥,每頓飯都要吃。外公每天都看蘭城的天氣,比我們這里冷,你多穿點。”

        季清識乖巧道:“我知道了。你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就跟我說。”

        爺倆每次打電話都高高興興的,彼此都不想對方操心,都撿好事說。

        季亭山和她扯了幾句閑篇,就問:“你畢業的時候說,公司派你去西北一年,外公算著日子差不多滿了,是不是快要回來了?”

        季清識當時和他說一年,也不過是安慰老人家的借口,這哪里是她能決定的事情,就含糊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得看公司安排。”

        季亭山沉默片刻:“那好吧,要是公司說話不算,你就辭職回來,你自己待在那么遠的地方,外公不放心。”

        季清識:“我挺好的,你不用操心,多跟李爺爺他們玩,過段時間我放假就回去看你。”

        季亭山:“好,那外公等著。”

        掛了電話回到會議室,楊雪他們正在商議晚上出去聚餐團建,問起季清識,她也點頭。

        她在這邊沒什么朋友,同事間的邀約,她大多不會拒絕。

        因為發工資,會議室里激情昂揚了半小時,很快又恢復工作狀態。

        晚上下班后,一行人打車去了附近一家挺有名的當地特色餐廳。

        他們項目組總共十個人,外面桌子坐不下,包廂得等一會。

        “那不是小鐘總嗎?”一行人剛在等位區坐下,方遠忽然出聲,話音將落,季清識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

        有間包廂的門開著,鐘然側身對著門,坐姿閑適,指尖夾著煙,隨意搭在桌子上。

        隔著很遠,也能一眼在吵鬧的店里發現他。

        極為惹眼。

        自從上次她放出豪言之后,季清識已經十來天沒見過他了。

        就住一間酒店,分公司大樓也就在隔壁,也很少能遇見。

        其他人都看見了,楊雪猶豫道:“咱們是不是得去打個招呼?”

        方遠撓撓頭:“可是小鐘總也不一定認識咱們,看這樣子像是在談事情。”

        黃樂樂語氣躊躇:“那萬一他認識,咱們假裝沒看見,這不就讓領導印象不好了?”

        他們說了半晌,最終扭過頭,齊刷刷的看向跟在后面默不作聲的季清識。

        他們之中,似乎也就季清識和鐘然有過交集。

        楊雪:“清識,要不……”

        季清識也為難,貿貿然去打招呼似乎很突兀。但她扛著另外五個人的眼神,又不好意思說不去。

        正這時候,鐘然往門外偏了下頭,但店里人多,他沒看見什么,抬手示意了下,就有人站起來關上包廂門。

        季清識語氣里帶著小小的慶幸:“那就不用打招呼了吧?”

        楊雪:“不管了。”

        包廂里,高承圣和施旭一左一右的坐在鐘然旁邊。

        桌對面的男人和鐘然差不多年紀,頭發捯飭的油光水亮,身上最顯眼的是各大品牌的logo,翹著二郎腿,叼著煙道:“你來寧川也好幾個月了,咱哥倆愣是現在才見著面,還是托我小叔的福。你也是真行,咱這打小一塊光屁股的情分,還比不上一個破項目?”

        這人名叫楊世杭,是鐘然發小。

        鐘然外公齊老爺子當年還在寧川市委任職時,楊家是老爺子副手,后來老爺子調去南邊,楊家還留在寧川,兩代從政,如今在寧川也是響當當的門第。

        “什么項目。”鐘然咬著煙,十分沒正形的歪在椅子上:“你鐘哥哥想你想的好幾天沒吃下去飯,這不一有空趕著就來了,哪是為什么項目。”

        楊世杭一陣惡寒,罵道:“你他媽的專門騰個空惡心我來了?”

        鐘然笑了笑,沒繼續跟他貧。高承圣在旁邊搭腔,繞回正題:“這哪能是破項目,二十來億呢,西北三省咱們這行的,誰不眼巴巴盯著這塊肥肉。”

        楊世杭:“我問過我小叔了,這條線是省內這幾年路政建設的核心項目,上面盯得嚴,市委那幫人還靠它攢政績,都是公開招標。”

        鐘然正色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沒讓你給我開后門,只不過盛譽進寧川市場時間不長,根基不穩,這不是怕招標單位覺得我資歷淺,看不上嗎。”

        楊世杭聽了半晌,覺得他說話著實有點兒虛偽了,嗤道:“盛譽雖然一直在南邊發展,但在國內建筑行業誰沒聽過?再說還有你家老爺子的面子。看不上你?你能說點兒人話嗎?你前段時間和市委那幫人應酬,誰給你甩臉子了?”

        “嗷。”鐘然吊兒郎當的一翹腿,“那倒是沒人敢。”

        楊世杭:“……”

        “那你他媽在這放的什么西洋屁?”

        鐘然嘖了聲:“楊兒,聽哥一句話,你這人別的還好,就是有點兒輕狂了。”

        “……”

        操。

        楊世杭指著自己,問高承圣和施旭:“他說我輕狂?”

        高承圣和施旭干笑兩聲,沒敢搭腔。

        鐘然也不跟他胡說八道了:“行了,我就隨便問一句,沒想難為你,代我問楊叔好。”

        楊世杭點點頭,鐘然的意思他也明白,雖然是公開招標,上下關系該打點還是要打點,這年頭誰還不先混個臉熟了。

        楊世杭:“過幾天上我們家吃飯去?老爺子身體恢復的還好?去年做完心臟手術,我爸和小叔本來準備去趟臨安的,老爺子沒讓,今兒出門還讓我問問。”

        鐘然:“還行,沒耽誤罵我。”

        楊世杭樂了:“也就老爺子能收拾你,我前幾天還聽人說你是讓你爸扔過來的,我就覺得邪門,你爸還能做你的主?”

        鐘然點點煙灰,沒說話,神色平淡,看不出喜怒。

        正經論起來,鐘岳鐘然這父子倆,實際上金貴的是鐘然,不為別的,鐘然母親齊云是正經的名門之后,當年和鐘岳結婚,算是下嫁。

        雖然有齊家幫襯,鐘岳自己也的確才華橫溢,否則盛譽也到不了今天的規模。

        齊云在鐘然五歲時就意外去世,齊家和鐘家唯一的維系只剩下鐘然,因對亡女的憐惜,齊老爺子看重外孫。

        但齊云去世后沒多久,鐘岳在外邊的情人就帶著兒子找上門,那小孩叫鐘卓,就比鐘然小兩歲。

        齊老爺子為這事氣的不行,鐘岳親自去齊家認了錯,礙著鐘然,老爺子留了余地。盛譽后面還能好好發展,不是因為鐘岳手眼通天,而是因為繼承人是鐘然,這點沒人能撼動。

        包廂里剛才煙味重,開著門散煙,外面人越來越多,就有點吵。施旭站起來關了門,關門時又朝外面瞄了眼,回頭對鐘然說:“哥,我好像看見小清識了。”

        “她還往咱這看呢。”

        楊世杭問:“誰啊?”

        鐘然隨口道:“就一小姑娘。”

        施旭笑的頗賤:“對啊對啊,這小姑娘,鐘哥可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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