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臨走的時候，他抬起頭看著她，似乎有什么話想說，但是嘴唇張開半晌，最后還是微微的垂下眼簾。再次抬頭的時候，他不僅恢復了平靜，而且還長出一口氣，好像，把自己所有的愛的癡纏，愛的執念，這么多年的求而不得，全都在這口氣之下呼了出去。而后，他笑著看向她：“晚安，青青。”

        他特意不說再見，其實兩個人心里都知道，以后除了重大事故，應該是不會再見面了。

        她擺擺手，看見他進了車子，車子發動消失在夜幕里。直到再也看不見，她才轉頭，聲音低的聽不見：“晚安。”

        只是，當聶之寧的車開走，她進屋子，開燈，收拾，洗漱，之后再關燈休息之后很久，不遠處的一個黑漆漆的，已經熄火的車子里，有人點了一支煙。

        煙卷前面的火一點點的亮起，可是車里的人并沒有吸，只是看著煙頭一點點的明滅。等一支煙熄滅之后，周圍又恢復黑暗，之后車里又一次點起煙，依然沒有人吸，直到熄滅。

        煙一根接著一根，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知道一直到東方的天空漸漸變白，街區的路燈也漸漸熄滅。之后漸漸的傳來犬吠，社區里也隱隱有些聲響，起床的，出來晨跑的人也越來越多。

        恰巧彼時電話打了過來，那雙夾著煙頭的手才微微一動，直接把還沒有吸的半根煙按在了煙灰缸里，旋了旋。而后拿起了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

        電話那邊，傳來LUCY溫柔和煦的聲音：“斯城，我買了早點，你應該還在酒店這邊吧？我過來送給你。”

        “不用。”冷斯城的聲音有些低沉和沙啞，像是陽光透過磨砂玻璃折射出曲折的散光。

        那邊LUCY稍微頓了頓：“可是我在你的酒店樓下了啊？是不是現在時間太早了你還沒起來？那我把東西交給程秘書，讓他待會兒給你。”

        冷斯城沒有說話，LUCY繼續：“你來美國這些天，忙于公事，也沒什么機會見面。之前爸爸媽媽叫你來家里吃飯，你也推說工作忙，沒有時間。你好不容易來一趟美國，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有空？”

        冷斯城拿了手機聽了半天，之后才說：“等我忙完吧。”

        之后也不理會她，直接掛了電話。

        “斯城，斯城？”LUCY在那邊接了半晌，終于聽到冷斯城掛電話的聲音，氣的把手機往地上一摔。公司里沒他，酒店他也不在，問程秘書，只說他一個人開車出去了。從來美國到現在，一直這樣。大晚上的，不住酒店，他到底去了哪里？難道真的是像徐子衿說的，找他的前妻去了？

        “我早就說了吧，要你小心那個女人，你就是不聽。”徐子衿在旁邊笑。

        LUCY搖頭：“那也不能證明，斯城每天晚上不回去，找的就是她吧？”

        “就算斯城哥哥找的人不是她，你防患于未然一下，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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