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7,語不驚人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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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盡管覺得眼前這小家伙有些過于自信，好高騖遠(yuǎn)，以程文瑾的性格和教養(yǎng)，她也不可能對此說三道四，只能表揚(yáng)和鼓勵，順便贊揚(yáng)王勃兩句“志氣不小”，“勇氣可嘉”之類的話。
“對了，王勃，你大概還不知道阿姨就是在這里工作吧？你要的這些資料，我來幫你找找看吧。你需要宇宙學(xué)，天文學(xué)，前沿物理學(xué)和地球地理學(xué)這幾方面的科普著作，對嗎？”又和王勃寒暄了兩句之后，程文瑾便表明自己的身份，打算幫眼前的小家伙一個忙。她雖然覺得對方現(xiàn)在這個年齡就開始寫小說實(shí)在有些不切實(shí)際，匪夷所思，但是年輕人嘛，年少輕狂，都有自信過頭的時候。曾經(jīng)的丈夫還覺得自己能夠得諾貝爾文學(xué)獎呢，比眼前的小家伙還狂。等對方碰過幾次壁之后，大概就會對現(xiàn)實(shí)和自己有個清晰的認(rèn)知了。
“啊，程阿姨，你，你在圖書館上班？”王勃聽程文瑾說自己在圖書館上班，臉上立刻現(xiàn)出“吃驚”的樣子，“那太好了！寫科幻小說需要查詢大量的資料，你在這里工作，我以后查資料就方便了。我對寫小說有一攬子的計劃。先試水短篇，然后是中篇，最后是長篇。兩個短篇和一個中篇，我爭取放寒假之前就創(chuàng)作出來。而長篇，我打算整個三部曲，總字?jǐn)?shù)一百萬字左右。明年和后年，也就是高三畢業(yè)之前，我打算先把頭部曲和第二部曲寫出來。而第三部曲，則只有等上大學(xué)的時候再動筆了。沒辦法，高中的課業(yè)太緊了，我抽不出更多的時間……”王勃也是豁出去了，直接語不驚人死不休。把自己的寫作計劃向未來的丈母娘和盤托出，誠心想震一震對方！
王勃的確把程文瑾給震住了！
如果說剛才程文瑾在王勃說他打算寫科幻小說的時候，還只是覺得對方只是年少輕狂，有些好高騖遠(yuǎn)；現(xiàn)在聽王勃又是短篇。又是中篇，還有長篇，而且長篇還不止一部，而是長達(dá)百萬字的三部曲，程文瑾便直接被驚得是目瞪口呆。掉了y眼鏡——如果有的話！
“程阿姨，你，是不是覺得我的步子邁得有些大了？”王勃見女朋友的母親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又開始裝傻充愣，明知故問。
程文瑾很想對王勃說你這不是步子邁得大，而是大言不慚，狂妄自大！簡直是癡人說夢！她原來對這見過了三次的男孩兒的印象其實(shí)還蠻不錯的，彬彬有禮，陽光大方，而且熱情好客。搞了半天，和對方較為深入的交談了一番后，卻發(fā)現(xiàn)原來是個自大狂，似乎還患有不輕臆想癥的家伙！看來，人無完人，眼前這小家伙雖然有禮有節(jié)，處事圓融，但就是太過狂妄，太過自以為是，分不清自己的斤兩了。
簡直比二十年前的梁經(jīng)權(quán)還要自大！
“呃。年輕人嘛，有理想，總是好的。如果對寫作真的愛好的話，有機(jī)會去嘗試一下。也是一種不錯的人生經(jīng)歷。”面對一個沒有自知之明的“妄人”，程文瑾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好，只有說兩句客氣話。通過王勃剛才的一席話，她覺得自己基本上看穿了這人的本質(zhì)，原本還想和對方多聊兩句文學(xué)的念頭，也就此打住。“那，小王，你去前面找個位置等著吧，我把你要的書找到后就直接給你拿過來。”
“謝謝程阿姨。真是太麻煩了。”王勃也看出了對方想結(jié)束交流的樣子，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離開書架，朝前面走。
“沒找到？”正在抄資料的廖小清見王勃兩手空空的回來，問。
“遇到了一個熟人，聊了幾句。她正在幫我找，找好后給我拿過來。”王勃說。
“熟人？誰？不會是學(xué)校的同學(xué)吧？”廖小清有些擔(dān)心的問。王勃和梁婭耍朋友基本上已經(jīng)成了年級公開的秘密。她不太想碰到年級上的同學(xué)而讓對方對她和王勃有什么誤會。
“不是！一個在圖書館上班的阿姨！”王勃說，也沒過多解釋。
廖小清一聽，立刻就放松下來，心頭卻還是有些心有余悸，想著，以后最好還是別跟這家伙單獨(dú)在一起了。四方太小，隨時都有可能遇到熟人，萬一被梁婭知道引起誤會，那就沒意思了。
程文瑾在圖書館上了近十年的班，閉著眼找書自然是有些夸張，但是什么書在什么地方，大體的位置她卻是一清二楚，找資料的效率，比王勃高了不知道多少倍。沒過多久，便抱著一大摞圖書來到了王勃和廖小清所在的桌子。
“王勃，你要的資料基本上都在這里了。你慢慢看吧。看完了到樓下來告訴我一聲，我再來把它們歸位。”程文瑾將一大摞圖書放在王勃的身前。剛把書放下，然后就發(fā)現(xiàn)了坐在王勃旁邊的廖小清。程文瑾一愣，目光在廖小清秀麗的臉上掃視了兩眼，一下子恍然大悟：
還說寫什么科幻小說！還短篇，中篇，長篇一攬子計劃的說得煞有介事！原來寫小說是假，耍朋友，談戀愛才是真！
明白了王勃“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程文瑾頓時莞爾一笑。如果是自己的女兒和一個男生談戀愛，她肯定會大驚失色，不可接受；但若放在其他人的身上，便覺得似乎也是一樁浪漫的美事，因?yàn)樗彩菑倪@個年齡過來的。
程文瑾臉上那種略帶曖昧的笑容讓王勃心頭立刻叫糟，大叫壞事，但這種事，無論對廖小清還是對程文瑾都無法解釋。王勃只得硬著頭皮向程文瑾再次道謝，然后在對方戲謔的笑容中低眉垂首，乖如小貓，不復(fù)剛才在對方面前侃侃而談，鋪展他那一攬子寫作計劃時的豪情壯志。
程文瑾離開閱覽室后，臉色有些泛紅的廖小清小聲的對王勃說：“王勃，你這阿姨好漂亮，好有氣質(zhì)哦！給人的感覺就像電視劇中的貴婦人一樣。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么氣質(zhì)出眾的女人。”
“是啊！程阿姨是很有氣質(zhì)的……”王勃有些心不在焉，想著明天在學(xué)校見到梁婭后要不要向?qū)Ψ教拱捉裉斓氖拢绻拱椎脑挕Ｓ衷撊绾翁拱住?br />
資料太多，即使兩個人一起手抄，也沒能抄下多少。王勃想這樣也不是辦法，考慮了一下《鄉(xiāng)村教師》這篇他打算用來練筆的。“劉電工”目前還未動筆的短篇代表作里面所涉及到科普知識，他便將火力集中在天文學(xué)和宇宙學(xué)方面的資料上。至于其他的，可以先抄下書名、目錄和大致的摘要，等需要的時候再來圖書館按圖索驥好了。一旦開始密集寫作，他覺得自己怕是將要成為這里的常客。
想著以后為了查點(diǎn)常識性資料可能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朝圖書館跑。王勃就是一陣頭大，再次無比懷念起后世足不出戶就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發(fā)達(dá)的網(wǎng)絡(luò)世界來。
十一點(diǎn)半，王勃和廖小清收工。他讓廖小清幫他把借的兩本圖書換回原處，他自己則下樓去找程文瑾。
進(jìn)程文瑾辦公室的時候，王勃在辦公室門楣的銘牌上看到了“館長助理”四個字，這才知道對方在圖書館還是個不大不小的官兒，頓時便有些肅然起敬。
走進(jìn)辦公室，王勃發(fā)現(xiàn)辦公室內(nèi)除了程文瑾，還有一個大腹便便。穿著西裝，頭發(fā)梳得油光水滑，看起來五十來歲的老頭。王勃剛一進(jìn)門，就聽見老頭笑瞇瞇的向梁婭的母親發(fā)出熱情的邀請，邀請對方去好吃街的某家館子吃飯，說那里的燒菜相當(dāng)?shù)陌瓦m，味道特別的地道云云。
王勃還沒開口向程文瑾道別，程文瑾一看到王勃，卻如同見到救星般的從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來。
“對不起，劉館長。我侄兒來了。中午我要招待我侄兒。”說著，程文瑾便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拿起擱在辦公桌上的一個藍(lán)色的手袋，來到王勃的身邊。直接挽著王勃的胳膊，親切的沖他道，“小勃，中午你想吃啥子？娘娘請你吃好的。要不，我們切四中旁邊的‘曾嫂米粉’吃小吃？那里的小吃很不錯喲！”說的時候，連話都變成了本地方言。
王勃也是個聞弦歌而知雅意的人。聽程文瑾這么一說，馬上就明白對方是在拿他當(dāng)擋箭牌，立即心領(lǐng)神會的道：“好啊！小娘！‘曾嫂米粉’的味道確實(shí)巴適。上次我和我媽切吃了一盤，味道不擺了，至今回味無窮！今天我要吃兩碗，一碗米粉，一碗合滋粉，米粉加牛肉臊子，合滋粉加肥腸臊子……”
王勃平時在幾個女人之間說謊說慣了，應(yīng)景之詞一套一套的，他這么說，不僅讓一旁的劉志基完全沒看出任何的破綻，更讓程文瑾有些目瞪口呆，完全有種這扯起慌來草稿都不打的家伙真是自己侄兒的錯覺。
在劉志基錯愕，遺憾的目光下，王勃和程文瑾這兩“姑侄”手挽著手，邊走邊說，熱烈而又積極的討論著兩人的中午飯，看起來親密無間，平常而又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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