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評分？”
　　“是的，類似于設定一個標準，八門中所有人員甚至包括七星都必須被打分，
　　我不想再遇到這種百姓正在遭受苦難，可是本來最應該立刻出現解決問題的人卻沒有出現的情況。
　　到時候能者上，不能者下，把效率提升起來。”
　　歐陽說的很認真,  但甘雨聽后想到了一個盲點。
　　“歐陽，璃月百姓的識字率是很低的，你這樣的做法我還不知道能不能提升效率，但是我知道那些被你剔除出去的人是得不到有效補充的。
　　到時候所有部門的工作效率反而會更低。”
　　見歐陽還想反駁，甘雨連忙補充道：“你聽我說，月海亭曾經嘗試過招聘新人來入職，可是合適的人真的很少，所以我才斷定這樣子不可行。”
　　“可是不建立一個合理的獎罰機制，難道讓這次的事情繼續上演嗎？”
　　“你先冷靜一下,  八門平常的時候做事并不會出紕漏，這次應該是意外。
　　你想，上次層巖巨淵的事情，各個部門相互配合做起事情來不也是挺好的嗎？
　　你不要現在因為一件事情就否定了所有的事情啊。”
　　甘雨說得其實沒什么問題，但是歐陽接受不了這種幾乎是不負責任的做法。
　　百姓缺水三天啊！
　　這么大的事情居然三天了還查不出源頭？！
　　正在氣頭上的歐陽聽不進去，想起之前遇到的夜蘭，他更是堅持了自己的想法。
　　“考核必須要有，不然有太多人可以鉆空子了，比如那個夜蘭，我之前看了總務司的考勤表，她居然能在缺勤七成的情況下還沒有被辭退，這簡直不合理！”
　　“欸,  夜蘭？”
　　見甘雨神情有異,  歐陽意外道：“你知道她？”
　　“知道。”
　　甘雨回想起之前某天清晨,  在回去月海亭的路上,  偶遇夜蘭正在和許多人有說有笑的吃早餐的樣子,  她繼續說道。
　　“夜蘭是凝光的心腹，她的缺勤想必是有原因的，只是這個原因我并不好去打探。”
　　凝光的心腹？
　　聽到這樣的解釋，歐陽知道自己可能錯怪人了。
　　但這并不能讓他否定自己提出的建議。
　　“考核的事情我不會讓你難做，但是這事必須提上日程，我會在七星會議上說明的。
　　并且，我還會提議讓最終考核的負責人交給你來做。”
　　正當歐陽在辦公室里和甘雨聊著相關話題時，另一邊，常遠正指揮著千巖軍滿大街的尋找污染源。
　　他現在很著急，七星的怒火他已經感受到了，歐陽話里話外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如果今天事情沒能得到進展，那他總務司負責人的位子也就到頭了。
　　可他又覺得很委屈，無比的委屈。
　　在他看來，這事的責任明明就是玉衡辦公室的秘書不敢攬責，跟他的關系是不大的。
　　真的要怪罪下來，那幾個秘書的責任更大才對。
　　他一切都是按照流程來做的，
　　在接收到下面傳上來的報告時，他也是第一時間將情況上報了的，
　　最終被打回來的結果他也猜得到，畢竟玉衡星并不在璃月港，
　　那幾個秘書不可能敢攬下這個責任。
　　可是這就不該是他來擔責了啊？
　　別說什么私自調動一千名千巖軍在緋云坡大肆搜查,  他的權限的確是可以這樣做，但是如此大張旗鼓的動作，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總務司負責人，萬一出事，誰來替他出頭呢？
　　這可是一千名士兵！不是一千名普通人！
　　如今他有心想向歐陽大人解釋一下，可是看情況是回旋的余地不多了，他只能祈禱事情快些過去。
　　因為歐陽的怒火，常遠現在一點都不敢怠慢，但讓他現在回辦公室候著也是不敢的，因此他現在只能跟著千巖軍一起在緋云坡上搜查。
　　“大人，這里的蓄水池中并沒有發現異常。”
　　士兵的匯報讓常遠苦著的臉上更苦了，這已經是第三處蓄水池了，還是如同之前那樣，只是聞到了腐敗的味道，但并沒有發現異物和其他異常。
　　“走，去下一處。我們要快些。”
　　常遠帶著人走向下一處蓄水池，總務司能調動的千巖軍已經都被他派出去排查了，不過現在還沒有人回來匯報，因此排查的工作還得繼續。
　　下午，在常遠眼看著太陽逐漸落下的同時，排查沒有獲得一絲進展的他，心情尤其焦躁。
　　緋云坡的蓄水池已經全部排查過了，但是沒有任何發現。
　　而蓄水池沒事的話，那就只可能是某一處連通水源的水井了，而如果是這樣，那工作量將是幾何倍數的提升。
　　現在能知道的是，從玉京臺流下的活泉水處是沒有問題的，而緋云坡的一百三十二個蓄水池也沒有發現異常，
　　這些地方的排查工作并不難，蓄水池并不深，一眼就能望到底，有沒有異物很容易分辨。
　　但如果是要排查水井的話，那就不是如此輕松的了，這是要抽水才行的。
　　已經回到總務司的常遠焦急的在大廳中等候，辦公室他是不敢去的，現在只能希望有什么奇跡發生，好讓他能躲過這一劫。
　　正當他看著大門外，望眼欲穿的時候，從門外走來一位容貌上等的短發女子。
　　“喲，常遠大人，你怎么在這？”
　　“夜蘭？你現在來是來打卡的么？”
　　常遠知道對方是凝光的心腹，所以雖然心中煩的要死，但也沒有向她發火，只是也不會有好話就是了。
　　夜蘭好整以暇的走到常遠身邊，聽到對方的揶揄也不生氣，她神情意有所指的說道。
　　“常大人這是在為什么事著急嗎？”
　　“你要有事就去做吧，我管不了你，但是你也別來煩我。”
　　“呵呵呵，是歐陽大人讓你調查水源的事情嗎？”
　　“嗯？你有情報？”
　　心中焦躁的常遠眼睛瞬間對焦，他看著似笑非笑的夜蘭，秒懂。
　　“你本來就有凝光大人給的特權，你還想要什么？”
　　“我也不要什么，常大人記得這次的人情就好。”
　　“好好好，我一定記得！那你現在能說說你查到什么了嗎？”
　　“我跟你一起去找歐陽大人吧，懶得到時候還要再說第二遍。”
　　“行，那就一起去。”
　　常遠一點異議都沒有，對于夜蘭的能力他心里還是有數的，要論偵查情報的能力，夜蘭在璃月是基本可以算是頂尖的。
　　不然也不會獲得凝光的信任，給予了她極大的特權。
　　因此常遠立刻帶著夜蘭來到的辦公室。
　　來到門口，夜蘭一眼就看清了屋內的情況，也瞬間捕捉到了屋內的氣氛似乎有些緊張。
　　歐陽和甘雨相對而坐，從臉色上看，似乎是因為某事互不相讓一般，但在看到有人來后就閉嘴不言了。
　　她不動聲色的跟著常遠走進辦公室。
　　歐陽有些詫異的看了眼進門的夜蘭，首先對常遠問道。
　　“太陽就要下山了，你調查的怎么樣了？”
　　“歐陽大人，事情基本調查清楚了。”
　　說話的是夜蘭，她沒有等常遠開口就替他接過了問話。
　　只是一邊的常遠聽到夜蘭如此一說，心中就是一驚，本來平穩下來的情緒又有了走高的傾向。
　　夜蘭說的是基本調查清楚了，那就意味著并不是只是水源污染的源頭，是連事件的本身起因都已經查清楚了。
　　這就有些夸張了，讓常遠心中有些拿捏不定了。
　　他低著頭向夜蘭打眼色，想讓對方別將話說得太滿，可是歐陽并沒有給他機會。
　　“調查清楚了？那你直接說吧。”
　　“被污染的水源是一處水井，那水井是連通蓄水池的，所以在有一位女子投井后，尸體腐敗，就污染了整個緋云坡的水源。”
　　此刻的夜蘭態度非常恭敬，沒有了平日里可以和任何人八面玲瓏的相處的樣子，她接著說道。
　　“投井的女子也查到了，是明華錢莊老板的女兒，花初。
　　此刻女子的父親德安公正在家中吊喪。
　　根據他的說法，是他女兒因為不滿他安排的婚姻，被逼急了就投井自盡了。”
　　夜蘭說得很仔細，歐陽不置可否。
　　“常遠，既然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那你就快點把事情解決。我會持續關注的！”
　　“是的歐陽大人，我立刻就著手解決，一定盡快恢復緋云坡的水源問題！”
　　常遠心中輕舒一口氣，不動聲色的向夜蘭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然后轉身離開準備派人去處理這件事情。
　　在常遠和夜蘭一同離開后，辦公室里安靜了下來。
　　全程都在一邊看著沒有開口的甘雨，這時再次開口說道。
　　“歐陽，我們已經討論了一天了，你真的確定你要這樣做嗎？”
　　臉色沉下來的歐陽，這次沒有回答甘雨，而是反問道。
　　“甘雨，你真的確定剛才那位夜蘭是凝光信任的人？心腹？”
　　“欸？是的啊，怎么了？”
　　“我...”
　　歐陽看著一臉奇怪的甘雨，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我沒事了，考核的事情之后再聊吧，今天都在這里耗了一天了，我還想著趁著最后的時間，好好享受一下休息日。”
　　“好吧，那我先離開了。”
　　說完，甘雨也同樣離開。
　　辦公室里徹底安靜下來，歐陽看著窗外，臉色徹底沉了下去。
　　多疑的他，心中有了一個不太好的猜測，但是又有些不確定。
　　整件事情是不是可以是一個局？
　　他回憶起從出了軍營后的一路所見所聞，并沒有覺得哪里有問題。
　　一切都是隨機的，知道水源的問題也是意外。
　　問題出在夜蘭身上。
　　他本來是對這事只是過問，今天是難得的休息日，他想的是和申鶴好好逛逛，增進一下彼此的感情，
　　但因為遇到了夜蘭，她的那番等于廢話的解釋才讓他對這事徹底上了心。
　　也因為如此，在聽到常遠差不多的解釋后就大動肝火。
　　這種辦事效率跟草菅人命已經差不多了。
　　如果事情到了這里，歐陽不會多想，但甘雨的解釋讓他不得不多想。
　　凝光...為了一些目的，是有能力布一個局的。
　　想起之前見面時，對方有意無意的引導他去思考報社的事情，歐陽越想越覺得這事有問題。
　　得去見一面了。
　　做出決定后，歐陽操作著輪椅，對站在身后的申鶴說道。
　　“我們去一趟群玉閣吧。”
　　“好。可是，你似乎不太開心？”
　　申鶴沒有疑問為什么之前還說想享受假期，現在卻又說要去群玉閣，她并不在乎這些。
　　她已經感受到歐陽心中似乎有一團火，雖然她今天將一切都看在眼里，但是她并不明白出了什么大事。
　　“緋云坡的水源問題馬上就能解決了，甘雨...也只是跟你爭論而不是一言否決，你不用不開心吧？”
　　“沒，我去群玉閣確定一些事情。跟緋云坡，跟甘雨的關系不大。”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走出總務司。
　　一路上歐陽已經沒了觀光的心情，在太陽徹底落下的時候，踏上了群玉閣的平臺。
　　這次沒有在平臺上看到凝光，只有百曉正在指揮著人在打掃。
　　百曉詫異的看著傳送陣的亮光，心中奇怪今日的訪客邀約明明已經結束了的，在看清了來人后立刻上前，不敢怠慢。
　　“歐陽大人，您是來找凝光大人的嗎？”
　　“百曉？嗯，凝光在不在？”
　　“在的，凝光大人正在辦公，我帶您去。”
　　在百曉的帶領下，歐陽和申鶴來到了凝光的辦公室。
　　正在翻閱著文件的凝光對于歐陽的到來也有些意外，
　　在歐陽進來后，她好整以暇的問道。
　　“你今天不是休息日么？怎么有空來我這里？”
　　“緋云坡的事情，是不是你想拉我入局？”
　　歐陽沒有客套，直接了當的開口。
　　“讓夜蘭把我引入總務司，以你對我的了解，我如果看到總務司常遠那種辦事效率一定會嚴懲，并且也會想辦法改變一些規則。
　　這是你的目的嗎？”
　　凝光聞言后，坐著的她將架起的雙腿放下，兩腿并攏，身體微微前傾，手肘撐著桌面，微笑道。
　　“你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火氣？”
　　“回答我！”
　　歐陽的目光犀利而傷人，已經是一點情面都不講的神態了。
　　“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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