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練劍你帶劍啊,帶我干什么?
屋中靜得落針可聞。
良久,桑岐言面無表情地開口:
“宗主說笑了,桑某記得宗主那位亡故的夫人,只有初瑤一個孩子。”
宋攬風:“初瑤……”
不等他說完,桑岐言不耐地打斷他:
“不管怎樣,桑念都是青州唯一的大小姐,永遠不可能是某人的私生女。”
宋攬風低聲道:
“……我想做她父親。”
桑岐言冷笑:
“因你那些愚蠢的、不合時宜的偏愛,逍遙宗上下本就對念念頗有微詞。”
“你若真的將此事昭告天下,別人會怎么看待念念?又會怎么看待初瑤?”
說到這里,他再也抑制不住怒氣,呵斥道:
“你要毀了這兩個孩子之間的感情嗎?!”
宋攬風不語。
桑岐言轉身就走。
臨開門時,他動作停了停,微側過臉,寒聲道:
“念念不需要知道這件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宋攬風垂眸凝著地面,好一會兒,他用力閉了閉眼:
“明白。”
“砰——!”
門重重摔上。
宋攬風攤開左手掌心。
那里,一道格外猙獰的舊疤幾乎橫穿整個掌面。
原本走勢極好的掌紋一分為二,如同一并改寫的命運。
他慢慢收攏指節(jié),仿佛一并握住了那道疤。
“是我的錯。”
他喃喃:“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
客棧里,蘇雪音還沒回來。
桑念道:“我去找找她吧。”
初瑤:“分頭找。”
兩人剛起身,卻撞上兩道意外的人影。
“碧柯長老?”
桑念看看碧柯,又看看言淵,奇道:
“你怎么和我?guī)熥鹨黄饋碛窬┝耍俊?br />
碧柯聳聳肩:
“逍遙宗太無聊了,所以拉了你師尊一起過來,沒準兒能趕上熱鬧看。”
言淵掃了眾人一眼,嗓音微沉:
“怎么弄成這副模樣?”
沈明朝吶吶道:“沒什么,就是出了一點意外。”
“先不說了,我們得去找阿音。”初瑤催促道,“趕緊走吧。”
碧柯道:“要找人?待我算算她在何處。”
眾人緊張的視線中,她掐指一算,忽地笑了:
“不用去找了,會有人送她回來的。”
初瑤:“誰?什么時候?”
碧柯指指門口:“現(xiàn)在。”
話音落下,客棧門口果然出現(xiàn)一高一矮兩道身影。
正是蘇雪音和……
夕陽西下,暮色里,紫衣青年朝他們彎唇一笑。
耳畔瑪瑙墜子熠熠生輝。
沈明朝腿一軟,忙不迭扶住桑念胳膊,眼睛都看直了。
桑念:“……”
桑念的眼睛也看直了。
青年離開,初瑤猛地回過神,驚道:
“怎么是他!”
桑念和沈明朝異口同聲:
“你認識?”
初瑤:“他就是岳——”
“那位是月公子。”
蘇雪音小聲解釋道:
“我迷了路,正不知如何是好時,恰好偶遇他,他送我回來的。”
沈明朝敏銳地嗅出一點不一樣的味道:
“你們早就認識?”
蘇雪音干巴巴道:
“昨夜有過一面之緣。”
沈明朝恍然大悟:
“難怪你那時臉那么紅,原來是遇見了他。”
蘇雪音臉“刷”地紅了:
“有,有嗎?”
“有,”沈明朝語氣篤定,“就和現(xiàn)在一樣,非常紅。”
蘇雪音飛快捂住臉:
“我先回房了。”
她匆匆上樓。
沈明朝不解:
“我說錯什么了嗎?”
“就是因為你什么都沒說錯。”
桑念拍拍他的肩膀:
“有時候,可以適當做個啞巴。”
沈明朝撓頭:“好吧。”
很快,他又像發(fā)現(xiàn)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那謝沉舟為什么又黑著臉?怪滲人的,要是有小孩兒看見至少得做一宿噩夢。”
桑念扶額:“都說了讓你做個啞巴了。”
謝沉舟不顧沈明朝反對,強行抓著他出門。
沈明朝奮力掙扎:
“你干什么?!”
謝沉舟面無表情:
“練劍。”
沈明朝:“練劍你帶劍啊,帶我干什么???”
謝沉舟微笑:“你猜。”
聞不語憂心忡忡地跟上:
“謝師弟,不要殺人,殺人不好。”
碧柯望著謝沉舟的背影,等他徹底消失在視線中后,方才轉過頭:
“現(xiàn)在不用去找人了?”
桑念:“不用了。”
碧柯抓了把瓜子捧在手心:
“那就坐下來和我好好說說,這幾日有沒有什么新鮮事。”
言淵皺眉:“碧柯。”
碧柯道:
“你也別閑著,謝沉舟他們不是要練劍嗎?趕緊去指導指導。”
言淵猶豫片刻,對桑念點點頭,大步離開客棧。
碧柯示意桑念與初瑤坐下。
初瑤搖頭:“我上去看看阿音,你們聊。”
等初瑤也離開,桌邊只剩桑念與碧柯兩人。
見桑念目送初瑤離開,碧柯不知想到什么,感慨道:
“你們母親關系不睦,你們兩個反而成了好朋友,果真世事無常。”
桑念:“不睦?”
碧柯道:
“初瑤母親蕪月,是老宗主的女兒,她和鏡弦一直不對付,隔三差五就打架。”
“喏,初瑤這脾氣就跟她娘是一樣一樣的。”
桑念尷尬道:
“哈哈,是嗎。”
碧柯笑道:
“那時言淵耳邊就沒一天清凈的時候,又不能和她們動手,只好天天往我這兒躲。”
桑念道:“動手?我?guī)熥鹉敲捶(wěn)重,應該不會這樣吧?”
“穩(wěn)重?”
碧柯“噗嗤”笑了:
“言淵當年和這兩個字可是不沾邊的。”
桑念:“啊?”
碧柯:“知道逍遙宗附近為什么沒有其他宗門嗎?”
桑念:“為什么?”
碧柯:“全被你師尊一人一劍挑完了。”
桑念驚了:“啊?”
“他們連夜搬走后,天虞山一帶就剩逍遙宗了。”碧柯不滿道,“冷清得要死。”
桑念實在沒想到,言淵居然還有這么張狂的時候。
她更關心另一個問題:
“那他為什么變成現(xiàn)在這樣了?”
碧柯嘆了口氣,“其實,這是個秘密。”
桑念:“好吧,那我不問了。”
碧柯:“但只要你不告訴別人,我就不算泄密。”
桑念嘴角抽了抽。
合著逍遙宗里那些廣為流傳的秘密,都是這位傳出去的。
碧柯左右看了眼,壓低聲音開口:
“言淵的劍骨,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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