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我去叫娘過來吃飯。”元月待李母坐下之后說,只不過,這中間的“娘”字說的很輕,歸根到底,她十三周歲多了,虛歲十四了,叫一個不是很熟悉的人為娘,還是有些不習慣,不過看的出她也盡力了地在習慣,不然不會主動這樣說。
“不用了,你爹喝醉了,你娘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屋里,擔心他,要在屋里守著,給你娘留些飯,等她出來后吃,反正現在正是三伏天,也不怕涼了。”李母對著元月說。
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兒,也沒見李耀祖惡心,吐,三娘想著應該是在回來之前已經吐出來了。她仔細地給李耀祖擦完身子,自己也出了一身汗,當她將水盆端出來的時候,李母她們還沒吃完飯。
在院里能聽見屋里的動靜,李母一直都沒聽見里面有大的響動,看見三娘從屋里出來,就問三娘:“沒吐?睡著了?”也不等三娘回答,“你也不別光顧著他了,你先吃點兒飯,剛才元月還要去喊你吃飯,我沒讓她去。”
“嗯,是嗎?元月對我可真好。”這句話說的元月怪不好意思的,小姑娘的臉“噌”下子紅了,像天空中的晚霞。三娘見元月害羞了,洗洗手,這才笑意盈盈地回答李母,“睡著了。睡醒了應該就沒事了,不用擔心。”
吃完飯后,三娘帶著元月和爾月收拾好后,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三娘進屋里點了燭火,又給李耀祖喂幾口水,這才上炕。
喝醉酒的人,身上的氣味很難聞,三娘覺得他呼出的氣兒都是一股子酒味兒,即使開著窗戶,仿佛也是酒氣沖天的。她現在無法做到距離這醉大的男人很近,出去吧,她還是不放心,她之前說的話有一半是因為安慰李母她們的,心里也是擔心。
屋里很安靜,只能聽見三娘扇蒲扇的聲音,她坐在炕東頭的沿兒上,看著躺在炕西頭的醉漢,不自覺地就笑了。他長得并不英俊,普普通通的國字臉,眼睛不大,單眼皮,鷹鉤鼻,因為經常在外面皮膚黑黝黝的,說話也不講究,由于上差的地方特殊,有時候不經意間會露出兇神惡煞的表情,甚至有時候還陰晴不定的。這樣的一個人遠不如之前接觸的人,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人,在老鴇子的院子將自己贖了出來,將自己從絕望無奈的深淵中拉了出去,給了自己做夢都想擁有的普通人的生活。
猶記得她倆的第一次見面,真正說來其實是在她印象中的第一次,那是她向自己的好姐妹求救無果后,從南方流轉到人生地不熟北地,是他把自己拉出了苦海。她想到這里似乎屋里的空氣都新鮮起來了。
那是春天,天公并沒作美,那天沒有暖陽、暖風、沒有花開,吹著涼風,天空中下著的淅瀝瀝地小雨落在身上涼涼的。在院子里,他和自己走了個對面。她客氣的向他點頭,容易的就看見他眸子里充滿了不可置信。但是他卻是十分驚喜地伸出手攔住了自己,“徐三娘?”,而且他的語氣十分肯定。
自己當時的一愣,這人是誰,沒覺得在這初來乍到,會有一個和之前的圈子明顯不是一個層次的人會認識自己。她有些好奇,這人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竟然還用這樣驚喜地眼光瞅著自己,更沒有在乎自己額前的血痂。他見自己愣了,眼里流露出失望,“你不記得我了?”
自己當時是什么反應來著,奧,對了,習慣性的笑笑,說了句客套話,“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腦子有些亂。”她委婉的說,這所有的人都是這里客,自己總不能高冷地直接說‘抱歉,我忘記了。’或者是‘我根本就不記得。’她現在已經不是秦淮河上的花魁了,沒有這樣說話的資本,還是老老實實的好。
他聽后,竟是脫口而出,“行了,別笑了,笑的真假真難看。”后來,他努努嘴,不怎么真心地說:“我開玩笑的。”然后大步地走出了院子。
自己整個人都風中凌亂了,她不知要說什么好,只想啊,這人看著挺正常的,怎么這樣,特別是最后一句話,不是瞎子的都可以看出是假的好不好,不對,即使是瞎子也能聽出這是假的好不好?將臉上的笑容壓下,趕緊抱歉,補救道:“對不起,我忘記了。
可是這個人長有一張正義的國字臉,濃濃的眉毛,不大不小的眼睛,鷹鉤鼻的人,竟然在當天晚上就將自己用八十兩銀子贖了出來,在路上,她聽出來了,這幾乎就是他們這次出差全部的油水。
就是這樣一個人,他不僅將自己帶回了京城,而且還將自己的戶籍落成了良籍,成了正頭娘子,她覺得他也許就是一直她想要找的真正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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