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稟寒真者
三日后,落霞嶺來訊表明原澤的任務已經圓滿完成。他們也從隔壁的黑豬嶺借來了糧食,得以安穩度過這個冬天。
原澤拿到了一千一百個功德點,額外多出的一百是鐘濤獎勵他及時上報咽風山的異常的。
咽風山深處有一條裂地蟒平安度過了九百年,成為九級妖獸。近日來到處捕食獵殺,為百年后的化形雷劫積蓄力量。山中妖獸四處逃竄,不止落霞嶺,其它相近的村莊多多少少都受到了侵擾。
原澤的上報避免了一場災難,鐘濤已經派弟子在村子的周邊布下了防御陣法。
原澤用五百功德點兌換了小四的雷火晶,再拿三百功德點去多寶閣換了一柄人階二鍛飛星劍。
“看在雷火晶的份上,”小四說:“小爺給你推薦一門功法:《意使靈動術》,包你一個月內御劍成功。”
《意使靈動術》是一門操控靈力的功法,千八百年前的織夢師水月真尊將自己織夢的心得全都編寫了進去。
織夢術比幻術更高級,織夢師憑借意念,將靈力凝化成萬物,使人真真假假分不清。
水月真尊是其中的佼佼者,一手《莊周夢蝶》困死過一位大乘修士。只可惜天妒英才,不幸隕落在劫雷里。
于是原澤花了三百功德點在藏經樓刊印了《意使靈動術》,任務賺取的功德點就全部用完了。
天空飄起雪花,將山道蓋上了白衣。
半個月過去,不負原澤的挑燈夜讀,他現在使用靈力如臂使指,能輕松升起一塊大板石凌波過水。御劍飛行緊跟著提上日程。
“往上升!往上升!”小四掛在原澤的腰間,看他御劍快要扎進水里緊張地呱呱亂叫:“要掉下去了!你快使勁啊!”
“你安靜點兒!不要亂動!”腳下的木劍歪歪扭扭,忽上忽下,小四還在腰間不安分,原澤也惱火了。
嘭——
原澤御劍飛離水面,迎面撞上了路邊的樹干,灑落滿身白雪。
小四:“小爺剛剛說什么來著?”
原澤懶得理他,抿著嘴不說話,開始重新御劍。
“我讓你往上升了吧,你偏要往旁邊……”
“安靜!”
山道上走來兩個人影。
“這次金相城的事情多虧了你……”黑衣金絲鑲邊的男修士氣質儒雅,頭上戴著墨玉冠,背上背著長劍,身旁走著一個端莊的紫衣女修。
兩人正在交談,突然察覺前方的動靜,抬頭去看,只見一個黑袍小修士跌跌撞撞地御劍駛來。
紫衣女修噗嗤一笑:“這就是你們流云劍門的小劍修?看著又是一個小正經。”
男修士看見原澤如臨大敵的嚴肅面容,笑著搖頭不說話。
“原澤,快停下!要撞到前面的人了!”小四提醒他。
有人?
原澤抽空抬頭看見前方站著兩個人,心思分散,失去對木劍的控制,不僅停不下來,還加速往前沖。
劍速從來沒有那么快過,軌跡也難得筆直了一次。
“快讓開!”原澤和小四大聲喊。
碰撞并沒有發生,男修士施法穩住了快要撞到他胸膛的原澤。
原澤吸了一鼻子冷冽的竹枝香,慢慢落到地面。
原澤窘迫地抬頭,看見面前的兩個大人笑意溫和地看著他,并沒有責怪的意思,心里的石頭落了下來。
瞥見男修士的裝扮和腰間弟子玉牌系著的紅絲絳,急忙行禮請罪:“弟子原澤見過師長,沖撞之處,還請師長勿怪。”
流云劍門弟子劍修一脈的法袍是黑衣鑲金邊,衣擺處繡著兩柄劍;丹修一脈的法袍是綠衣鑲金邊,衣擺處繡著一把劍和一個丹爐;器修一脈的法袍是紅衣鑲金邊,衣擺處繡著一柄劍和一把錘子。
用以劃分弟子輩分的則是弟子玉牌系著的絲絳。掌門那一輩系著綠絲絳;原澤師父那輩系著紅絲絳;原澤這一輩系著藍絲絳。
男修士訝然:“你就是原澤?”
他扶起原澤:“我是你師父,許奕。”
這下輪到原澤驚訝了,師父?
小四偃息旗鼓,原澤的腦海里只剩慌亂,但還是跪在地上行禮:“弟子原澤拜見師父。”
“不必多禮。”許奕說著再次扶起原澤,他能看出原澤的緊張,站起來還沒到他腰間高,頓時憐愛了。
“沒想到稟寒你都有弟子了。”紫衣女修揉揉原澤的頭,感慨道:“我叫趙惜,號漓月,鏡花宮織夢師,元嬰境三階。”
“原澤見過漓月尊者。”
原澤一板一眼地行禮。
趙惜忍不住抱起他,看看他,又看看許奕,嘖嘖稱奇:“你倆長的真神似,不愧是師徒。”
年齡小就是有這點不好,每個人都把原澤當小孩子,動不動就舉高、捏臉、摸頭······剛開始他還會害羞,現在已經習以為常了。
“不許欺負我徒弟。”許奕將原澤從趙惜手里抱過來,笑罵了一句。
趙惜拉長了語調:“我哪敢啊,稟寒真者。”
他們兩個你一句我一句,原澤本來就嘴笨,這下更是沒有開口的機會,只能拎著木劍,任由許奕抱著往前走。
說著說著,趙惜突然嬌笑了一聲,原澤終于感覺到了一絲別扭,等他不經意瞥見自己師父柔和的眉目的時候,這種感覺達到了頂峰。
原澤木著臉不知所措,在腦海里問小四:“他們這是?”
小四小心翼翼地回答他:“打情罵俏。”
原澤似懂非懂。
許奕在這時注意到他的異常,看了一眼他腰間的小四,對原澤說:“這把法劍似乎等級很高。”
小四瞬間僵硬,催眠自己:沒發現我,沒發現我。
“是撿來的。”原澤沒打算暴露小四的存在,有所隱瞞的他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弟子也不知道他等級高不高。”
“若你暫時用不上,可以送去五靈山的養劍池淬煉。”許奕告訴原澤。
原澤能感受到小四的絕望,嘴角勾起,暫時應下來:“弟子會的。”
“原澤可有號?”趙惜問。
原澤還沒說話,許奕就說:“還沒有取,是我的疏忽。”
“師父晚點給你取號。”許奕說:“這我得好好想。”
許奕:“現在是和師祖住在長青山嗎?”
“嗯。”原澤開始嘗試多說一點兒話,因為沉默寡言的孩子一般不討喜:“住在師父之前住的閣樓里。”
“那今后和師父搬去云海峰好不好?”許奕和原澤商量:“短時間內師父都不會出門,可以指點你修行。功課可還跟的上?”
“其它還好,”原澤實話實說:“就是御劍飛行還不會。”
許奕笑著說:“看得出來。”
“還有,”原澤有些難以啟齒:“英久師伯說我身子骨還不夠結實,所以還沒有讓我練鍛體術。”
“不要緊,”許奕說:“這些都交給師父來處理。”
趙惜拍了許奕一下:“原澤攤上你這個不管事的師父真可憐。別人家的弟子都有師父在身邊。”
許奕無奈:“我是碰巧不在門內。”
趙惜可不管那么多,她把原澤搶過來,說:“原澤那么乖,要是我的弟子該多好。”
許奕:“原澤不算是你的弟子嗎?”
趙惜:“算嗎?”
又來了。
原澤在心里哀嘆,就像小四說的,又開始打情罵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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