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雪域北山城
直到延年盛會結(jié)束,原澤都在養(yǎng)傷。
可將近三個月的時間他也不肯閑著。
不能練劍,煉器總可以吧。
氣得三番兩次給他醫(yī)治的安靈醫(yī)讓他另請高明:“貴師門也有丹道一脈,你這身傷和暗疾還是讓自己人治吧,我沒那么大的能耐醫(yī)治你!”
原澤只得再三保證一定謹遵醫(yī)囑,月塵出面送了安靈醫(yī)兩瓶丹藥才把人勸下來。
“師弟你啊!”月塵指了指他,很是無奈。
“延年盛會在七日后謝幕。”他嘆息一聲:“大家就又要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再次相聚也不知要等到何時。”
“我打算回一趟流云山,你呢?要不要一起回去?”
“不了。”原澤搖頭:“我的無礙已經(jīng)歇業(yè)數(shù)年,再不去雪域給它找烏冥銀洗練,我擔(dān)心里面的無情劍心會受到不可逆轉(zhuǎn)的損傷。”
世事難料,人算不如天算,計劃趕不上變化,雪域之行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竟然推到了今日。
“哥!”兩人閑聊的時候,奇凌湘帶著小四找進來:“我淘到一枚黑玉戒,你看看,喜歡么?”
奇凌湘在延年武會上一人贏下了五百多場,給奇儒海和青陽宗長了好大的臉面,終于討到自由活動的機會。但盛會結(jié)束之后他就得回到青陽宗,不容商量。
放飛了好幾年的奇凌湘自然不愿,可胳膊擰不過奇儒海的大腿。他近來也是看開了,大不了回去日夜修煉,抓緊時間突破修為等級,等自己的實力上來了,再糾結(jié)一幫師兄弟做事,總有一天能擰過大腿。目前他已經(jīng)獲得奇逢時的支持。
“二十萬買的呢,你喜歡我就送你。”奇凌湘說。
“什么黑玉戒賣二十萬?”月塵問他拿過戒指:“做成法器不只這個價,普通的凡物又不值這個價,我看看,你是不是被人給坑了?”
“不會吧?”奇凌湘替自己找補:“它有微弱的靈力波動,理應(yīng)是個法器,可不知為何就是用不了。上邊還用紅色的龍息玉沁了一朵栩栩如生的蓮花,看著還挺值錢的。”
“確實是個法器。”月塵拿在手上仔細查看:“還有些眼熟……”
聞言,原澤接了過來:“很像芳溪師兄的留影戒。”
他掏出一枚戒指來比對,兩者大同小異,不同的只是火蓮花的瓣數(shù)。奇凌湘買到的那個是十瓣,芳溪的是九瓣。
“龍息玉有個廣為人知的作用:溫養(yǎng)魂魄。”他導(dǎo)出一絲靈力慢慢探入紅蓮,在腦海中畫出它內(nèi)部鐫刻著的符陣紋路:“法器的作用看著也像是留影和養(yǎng)魂的,只有一處地方,被人下了禁制,我無法打開……”
原澤話盡于此,這黑玉戒極有可能與涅盤紅蓮相關(guān)。
月塵面有急色:“你在何處淘到的這枚黑玉戒,又是何人兜售?快帶我們過去!”
可惜,幾人趕到時早已尋不到那地攤的蹤跡,來歷成謎的黑玉戒便留在了原澤這里。
延年盛會結(jié)束當(dāng)天,奇儒海再次派奇逢時來見原澤,原澤自然是閉門不見。
許奕后面知道此事,去找了奇儒海一趟,此事便消停下來。
眾人分別那日,正值暮春時分。柳色如煙,林花成肥。
原澤帶著小四,孤身一人北上雪域。
半年之后,原澤來到冰天雪地的苦寒之地,落腳北山城云光酒樓。
在城中四處游蕩打聽,采購了一批貨物托人運回萬象閣,他也打聽到了烏冥銀的消息。
某個探險小隊的成員酒后暢言,說到半個月前曾在梅花泉邊看到過烏冥銀的影子。
只不過梅花泉被一條九百年修為的藍尾龍鯉給占據(jù)了,筑基境的他死里逃生,不敢再往那邊去。
“原澤,快去找到烏冥銀。”小四苦叫一聲:“小爺不想待在這個鬼地方了,快點兒找到我們快點兒離開。”
雪域銀裝素裹,草木罕跡,與山清水秀的南冥州天差地別,不怪小四厭煩這里,就是原澤也覺得這邊了無生趣,不像是人待的地方。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雪域除了某些苦修之士,就是流竄藏匿到這邊的各州通緝犯。魚龍混雜,毫無秩序可言。
在這里待了小半個月,原澤基本上每日都會跟人打上一場。
就像現(xiàn)在。
一個蓬頭垢面的麻衣老者貼著原澤的身邊走過,明明道上行人無幾,他卻翩翩要撞上來。
原澤追了他兩條街,才把人扎在城墻的冰磚上。
“又是你!”原澤頗感頭疼:“把珠子還回來。”
他碰上這個老頭三次了。
第一次是剛進北山城的時候,對方順走了原澤的仙籍玉牌,也教會了他在北山城里要學(xué)會財不外露。那一次原澤扭斷了他一只手。
打那之后,原澤將身上所有的配飾都放進了儲物戒,包括小四和上陽劍。城中小偷懶得光顧無處可以下手的原澤,但這個老頭是個例外。
第二次,對方摳走了他腰帶上的颶風(fēng)珠。原澤卸掉了他的下巴,在舌根下發(fā)現(xiàn)了沾滿口水的颶風(fēng)珠……原澤沒有拿回珠子,打斷了他的兩條腿。
這一次,對方又摳走了一顆凌云珠……
老頭眼疾手快,原澤都沒看清他如何動作,凌云珠就被他咽進了肚子里。
反應(yīng)過來對方在打什么主意,原澤一陣惡寒。
老頭張大嘴巴,示意原澤看清楚他那一口崩缺的黃牙,聲音沙啞挑釁道:“有本事你這次就殺了我。”
殺了?那倒還不至于。
再打一頓?捶個半死?
原澤看了一眼對方,手腳完好:這人的身體似乎有些古怪,傷勢怎么好的這樣快……
他撇開眼睛,一口氣梗在胸中不上不下:“事不過三,再有下次我一定殺你!”
說完他收回上陽劍,轉(zhuǎn)身離開。
老頭等原澤離開之后猛摳嗓子眼,嘔出一顆流光溢彩的寶珠:“又得一月開銷!”
原澤徑直出了北山城往梅花泉飛去。
梅花泉在北山城西邊一大片連綿的小冰丘之間,因為形似梅花而得名。地底有不明數(shù)量的火玉,所以這一方水域能夠不受寒意侵擾。
但這地方,說是冰丘也不是那么的準確,它們只是黝黑的硬土,上面凌亂地覆蓋著厚薄不一的冰層。越靠近梅花泉,上面的長著的黃蕊冰晶蓮就越多。橙黃色的小花蕊是這片冰天雪地間唯一的艷色,梅花泉蒸騰的水汽氤氳其中,恍如仙境。
跑出來放風(fēng)的小四眺望著梅花泉不住感嘆:“啊啊啊!終于有塊像樣的地方了!”
看四下無人,他再也忍不住,利箭一般飛離原澤腰間。
“當(dāng)心一點兒!”原澤看著他的背影無奈搖頭。
小四將自己埋入花叢中滿地打滾,把原澤的話當(dāng)做耳旁風(fēng),下一瞬就滾進過了梅花泉里。
溫?zé)岬娜嫠芍罟牵龕芤忄皣@,不遠處那平靜的水面突然冒出氣泡。越來越大、越發(fā)沸騰,身材渾圓的藍尾龍鯉探出頭來,兩根細長的銀須翕動著,張口連吐一串拳頭大的水珠,把那把缺心眼的傻劍轟出水中,緊緊地凍在了雪地上。
“原澤快來救我!”
原澤卻暫時顧不上他,御使上陽劍跟逐漸膨脹身軀的藍尾龍鯉戰(zhàn)在了一起。
不過眨眼功夫,嬰兒大小的藍尾龍鯉長到小山丘一般,陰影鋪蓋下來,給人一種遮天蔽日的錯覺。
它擺動尾鰭狂攪水波,掀起滔天巨浪,張嘴怪叫吐出靈息,巨浪便化作密密麻麻的冰刺打向原澤。
原澤踏波水上,運轉(zhuǎn)《明心心法》第一層點掃靈臺,于天羅地網(wǎng)的冰刺中尋隙穿過,身影矯如飛鴻,來到藍尾龍鯉三丈處施展一式天外月白,贏下交鋒的第一回合。
緊接著,一人一魚在天上水下穿梭,戰(zhàn)斗的余波夷平了附近的冰丘,被凍結(jié)的小四也得以僥幸脫身,沾染了一身花汁。
“竟敢偷襲小爺,看我不刮了你的鱗!”
等小四趕上去的時候,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金丹境三階劍氣境劍修對付一條修為境界相當(dāng)?shù)聂~妖還是綽綽有余的。上陽劍在藍尾龍鯉尾部劃了個十字豁口,藍尾龍鯉潛水遁走,看來是默認了原澤進入到它的勢力范圍。
“好了。”原澤拉住想要扎進水里去的小四:“我已經(jīng)幫你報了仇。快點兒找到烏冥銀離開雪域吧。”
他環(huán)顧四周,看到對岸有一點暗紫幽光,像極了《玄幽奇礦錄》里記載的烏冥銀。
剛想提氣飛身,突覺頭暈?zāi)垦#煨剞D(zhuǎn)。
“怎么了?”小四問:“看到烏冥銀高興得頭腦發(fā)昏了?”
“沒事。”原澤按下心中的疑惑,實則警惕起來:太平靜了。
什么都察覺不到,包括靈力的波動。這是不正常的……
他運轉(zhuǎn)《明心心法》第三層明虛見性,眼上靈光浮現(xiàn),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周圍霧蒙蒙的,想必是陷入了陣法之中。而自己身上有青氣不斷冒出,源頭正是后背。拿手去探,扯下一張指甲蓋大小的黃紙,上面用朱砂畫了寥寥幾筆。
原澤細細感受了一番,這張符紙有蒙蔽修士神識的能力。
什么時候,又是被誰粘在身上的呢?
“被他發(fā)現(xiàn)了!”暗處有人大驚失色。
“怕什么?”另一個人出聲穩(wěn)定“軍心”:“他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也已經(jīng)遲了。”
早在暗地里埋伏好的八個修士拔地而起,按照方位結(jié)下八方噬元陣。
八方噬元陣,地階一鍛陣法,當(dāng)被困之人動用靈力時,體內(nèi)的靈元會以十倍的速度消耗。
兩個筑基三階,四個筑基二階,兩個筑基一階。
小四被這一幕驚得噤聲。
他們這臨時糾結(jié)起來的八人如何敢埋伏金丹三階的劍氣境劍修?要知道,他們加起來碰上藍尾龍鯉都要掂量掂量,而原澤的實力卻能跟元嬰境打得有來有回,普通的元嬰境一階修士甚至都不是他的對手。
富貴險中求罷了。他們已經(jīng)做了能做的所有準備:散播烏冥銀的下落引人前來、讓老不死把掩耳符粘到原澤身上屏蔽他的神識,好讓他們能成功布下八方噬元陣……
“打劫的?”原澤在八人中看到了那個散布烏冥銀在梅花泉的探險隊成員,沉著臉色發(fā)問,將小四拿在手上,嚴陣以待。
“算你識相!”為首的筑基境三階說:“把你身上的錢財都交出來,可以饒你一命。我們只謀財不害命,你不要不識抬舉!”
“看你小子可以用的起這樣上等的靈劍,身家指定富貴,不如就當(dāng)破財免災(zāi)……”
“廢話少說,有本事就自己來拿!”原澤御劍出擊,云在青天一招變幻出的劍氣仿佛迷離的云氣,輕渺而又纏綿不斷,殺意內(nèi)斂,當(dāng)即解決掉了三個人。但是他體內(nèi)的靈元也立即去了四成。
剩下的五人配合得相當(dāng)巧妙,從血雨腥風(fēng)里磨練出來的殺人技纏得原澤十分頭疼,連吞數(shù)十顆靈元丹,花了大半個時辰才又解決了兩個人。
他體內(nèi)的靈元已經(jīng)越來越少,身上的靈元丹也已經(jīng)耗盡,而對面三人的陰邪招數(shù)仍舊層出不窮。
“娘的!”為首的筑基境三階怒罵:“殺了他若是回不了本那我們不是虧了?”
他們本就是臨時走到一起打家劫舍,對于死去的那幾個同伙內(nèi)心毫不痛惜,甚至還隱隱希望能夠死剩自己一人,好獨吞原澤身上的財物。
原澤再次一劍刺穿一個筑基境二階后已到極限,心中苦笑:說出去也會讓人笑掉大牙,堂堂一個金丹三階的劍氣境劍修,竟被八個修為境界不如他的人利用地階陣法圍毆至此。
突然,對面撒了一把刺鼻的綠色粉末,原澤躲閃不及,中了斷腸毒藥,疼出一頭冷汗,動彈不得。
“這下還不束手就擒?”得手后的筑基三階十分狂妄,攢足了拳勁向原澤的心口打去。
“小四,待會兒就靠你了。”原澤對小四說。時隔多日,燃燒精血化作靈元的保命招數(shù)重出江湖,他打算以身誘敵,給小四找到一個偷襲的機會。
“包在小爺身上!”危急關(guān)頭,小四不敢馬虎。
面上黔驢技窮,實則蓄勢待發(fā)。然而就在這時,一個頭發(fā)凌亂的老頭飛身而出,幫他擋過一劫,鮮血噴濺了原澤一臉。
“老不死……你……”
老頭沒給兩人說話的機會,利落出手。
危機解除之后,他捂著鮮血淋漓的后腰,踉蹌地走向原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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