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事情敗露
林青薇一派閑淡的樣子，連解釋都懶得解釋。
心如趁著這一空當(dāng)，在惜妃的寢宮里轉(zhuǎn)了一遭，吭聲道：“你的意思是姐姐給惜妃下了毒想要害死她嗎？”
綠檀垂首道：“惜妃娘娘素日里十分注重身體，就算寒冬臘月也極少生病。若不是去了長衍宮回來，又怎會一病不起呢，更何況是被人下了毒……”綠檀說著便又朝蕭瑾磕頭，“皇上，長衍宮一解禁，惜妃娘娘本是好心去看望林昭儀，林昭儀當(dāng)著奴婢的面就已對惜妃娘娘那般不客氣，更還有奴婢不知道的險(xiǎn)惡用心，想必、想必是林昭儀嫉妒惜妃娘娘得了皇上的……”
“放肆！”下面的話不管林青薇作何反應(yīng)，但蕭瑾確確實(shí)實(shí)是聽不下去了，一拍桌案怒道，“平時(shí)惜妃便是這樣教你的嗎，你哪里來的膽子竟敢在主子面前亂嚼舌根？”
綠檀嚇得不輕，仍是鼓起勇氣顫顫巍巍道：“皇上息怒，奴婢、奴婢只是為娘娘心疼啊……”
“心疼？”林青薇挑挑眉，淡淡地笑了道，“心疼你還在熏香的香爐里放了半夏和川烏？你是想害死你家娘娘么？”
綠檀身形一震，驚惶地抬頭看著林青薇，眼里含著委屈又無辜的淚：“你、你說什么？”
林青薇對她笑了一聲，道：“這寢宮里的香是誰點(diǎn)的？”
綠檀張了張口，半晌道：“是奴婢負(fù)責(zé)點(diǎn)的，但娘娘素愛這種香，奴婢點(diǎn)這樣的香又怎么了？”
心如已然抱著冷透的香爐過來，揭開蓋子聞了聞里面的香灰，道：“姐姐，這燃香里頭果真加了半夏和川烏呢。”
綠檀強(qiáng)自鎮(zhèn)定道：“這兩樣藥材并沒有什么不好吧，從前奴婢就往娘娘的燃香里加過的，可以讓娘娘身子更舒服。”
林青薇半瞇著眼，點(diǎn)頭道：“這兩樣藥確實(shí)沒什么害處。”綠檀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氣，但哪里逃得過林青薇的眼睛，林青薇又道，“皇上不如去查查看這兩日惜妃娘娘所用的膳食湯藥，看看里面是否有這兩味藥材。”
綠檀驚得再次抬頭，對上了林青薇似笑非笑的眼神。蕭瑾已一道命令下去，徹查惜妃這兩日的膳食湯藥。
不一會兒，便有宮人把湯藥殘?jiān)o帶了上來。倘若說這寢宮里的燃香已經(jīng)冷了去，味道也消散得差不多了，太醫(yī)沒有林青薇和心如那般靈敏的鼻子一般很難聞出來，可眼下這藥物殘?jiān)帤鉂夂瘢窃俾劜怀鰜砟蔷筒挥美^續(xù)當(dāng)太醫(yī)了。
林青薇笑睨著綠檀，問：“惜妃的藥也是你負(fù)責(zé)煎的嗎？這藥是誰給你開的？”
綠檀有些慌了，回答：“是太醫(yī)……”
當(dāng)時(shí)太醫(yī)一聽，頓時(shí)跪下地去，道：“皇上明察，半夏與川烏雖然是治病良藥，臣等也萬不會把這兩種藥混在一起使用啊，稍有不慎則會有大毒！微臣給惜妃娘娘開的每一副藥，在太醫(yī)院皆有備案的，只要一查那備案，就會一清二楚了！”
林青薇一直注視著綠檀的反應(yīng)，一邊聽蕭瑾道：“那就去把太醫(yī)院的備案給朕拿來。”
“是。”
話音兒一落，綠檀微微顫抖了起來。
林青薇緩緩蹲下身去，冷不防伸手鉗住了綠檀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臉來。一張清秀的小臉上此刻滿是淚痕，林青薇緩緩道：“你說你從小跟著惜妃，萬不會存害她之心，倘若那半夏和川烏真是你放進(jìn)去的才造成惜妃如今情形，你又當(dāng)如何解釋？”
綠檀搖了搖頭，淚落道“不是的……不是我……不是我……”
林青薇嗤了一聲道：“重復(fù)僵硬，語調(diào)上揚(yáng)，典型的撒謊。你連撒個謊都這樣滿是破綻，就憑這點(diǎn)兒技術(shù)，也想嫁禍給我長衍宮？”綠檀瞳孔一擴(kuò)，面色慘白，“幸好惜妃還不至于毒入膏肓，否則誰也救不了她。那燃香里的生半夏和生川烏，僅僅是單獨(dú)外用就會造成劇毒，你如今還敢說你平日里都是給她用那樣的香？嗯？”
綠檀已是泣不成聲，不住地?fù)u頭。她滿含淚水的朦朧雙眼看向床榻上的惜妃，眼里盡是歉意，隨后既憤又恨得瞪著林青薇，道：“娘娘都是因?yàn)槟悴胖卸镜模缃衲銋s要怪在奴婢頭上……”
林青薇半勾起一邊嘴角，道：“小丫頭，拿事實(shí)說話比較讓人容易信服。”說罷松了手指，略帶冷意地松了她的下巴，她虛軟無力地趴在了地上。
不一會兒太醫(yī)院的備案已經(jīng)取過來了。蕭瑾淡淡看了一眼上面的方子，對綠檀道：“大膽賤婢，你還有何話要說？”
“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是冤枉的！”
“來人，此賤婢毒害惜妃，意圖嫁禍給昭儀，罪大惡極，將此賤婢拖出去杖斃！”
綠檀頓時(shí)抖如篩糠。繼而她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事關(guān)她性命，這并不是鬧著玩的。很快，兩名冷冰冰的宮人就聽命上前，一左一右把綠檀拖了下去，就在那院外執(zhí)行。
不一會兒，悶實(shí)的棍杖聲一下下響起，伴隨著綠檀的哭喊聲和慘叫聲。她邊哭邊道：“小姐救我……小姐救我……嗚嗚嗚我不是故意想害死你的，奴婢只是……不想你受委屈！”后來綠檀熬不住，聲音漸漸衰弱了下去，“是她們說，那個對小姐沒有很大危害奴婢才那么做的……小姐對不起……”
后宮人進(jìn)來稟報(bào)：“皇上，賤婢綠檀已杖斃。”
蕭瑾道：“扔出宮去。”
床榻上一直昏睡不醒的惜妃這時(shí)手指動了一下，卻仍是沒有辦法睜開眼睛。她眼角微微折射出些許淚意。
綠檀受刑的時(shí)候，心如便默不作聲地躲在林青薇的身后。林青薇知道她有些緊張和不安。
蕭瑾吩咐太醫(yī)守夜，林青薇又開了新的方子，另有宮女貼身照料，此事才算平息了下來。
蕭晏側(cè)身看向林青薇，走到她面前溫溫道：“這么晚了還讓你往這邊跑一趟，放心吧，朕不會讓你受半分委屈的。朕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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