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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天上掉餡餅


三狗正迷茫中,不知道何去何從,太爺來喊三狗,說去他那里去吃炸蘇鳥,醬泥鰍。
  太爺九十多歲了(具體多少太爺不說,說怕閻王知道查賬勾他魂)身體依然硬朗,沒事就在園子里掃出一塊雪地,支上兩個滾籠拍蘇鳥,趕上運氣好一天能拍個百八十只,蘇鳥堪稱是大興安嶺山珍第一鮮,什么棒雞飛龍狍子肉在它面前都黯然失色,狗子后來發(fā)跡了吃遍了山珍海味覺得也沒有那一口蘇鳥肉鮮美,
  山泥鰍是太爺上凍之前在山上小溪里捉的,養(yǎng)在地邊窩棚旁的池塘里了,須籠里面放上沙子和泥,泥鰍鉆到里面冬天凍不死,到了年后鑿開池塘冰面,拎出須籠洗去泥沙,泥鰍就落出來啦!拿醬和泥鰍一咕嘟,那叫一個香!
  三狗雖然過去一年大魚大肉沒少吃,可是卻兩年沒吃蘇鳥和山泥鰍了,想一想都口水直流。
  到了太爺家,看到太奶把菜都端炕桌上了,太爺盤腿坐在炕上,說,:“來來來,快上炕,今天狗子陪太爺好好喝點,十六歲了,成人了,以后就是張張家的頂梁柱,得多練練喝酒,男人不喝酒.白來世上走,”
  太奶笑瞇瞇的催促三狗:“快脫鞋上炕,今天你太爺高興,陪你太爺喝兩盅,”
  “啥事這么高興。√珷斈鷵熘X了,還是年前賣豬賺錢了,要不您撿著狗頭金了”三狗調(diào)侃道
  “你先喝酒吃菜,吃完喝完太爺再和你說,反正好事,和撿個金飯碗差不多”太爺笑呵呵的說
  “好,拿咱們吃完再聊!”三狗說完就給太爺把酒倒上了,
  酒是太爺自個釀的,曾經(jīng)的肇東城張家大酒坊的東家,釀點酒自個喝那是很容易的,酒坊被燒都幾十年了,太爺依然手藝沒丟,他自夸他釀出的酒,賽過老茅臺,比過五糧液,三狗那個時候不懂酒,太爺?shù)木坪绕饋淼故遣簧项^,也不辣嘴,回味甘甜,香氣留齒,即使喝醉了,醒了也不干喉,腦子清清亮亮的。
  太爺和三狗喝著白酒,吃著蘇鳥,嘬著山泥鰍,這蘇鳥!吃的時候先吃頭,一口咬下,滿嘴爆漿,然后鳥身放進嘴里使勁嚼,越嚼越香,豬油炸出來的蘇鳥酥脆金黃,三個蘇鳥就能當(dāng)酒咬喝上半壺酒,  鮮嫩的山泥鰍沒有刺,醬的噴香,豆醬的鮮咸碰上泥鰍的嫩滑,迸發(fā)出誘人的香味,爺倆都沒少吃,一百多個蘇鳥倆人吃了大半,一大盆醬泥鰍見底了
  太奶還要去鍋里盛泥鰍,三狗連忙說“夠了,太奶,不吃了,留給你們下頓在吃吧”
  三狗知道,太爺太奶平常生活也不容易,三個兒女并不孝順,都有國企正式工作卻從來不給太爺太奶生活費,他們的吃喝都是靠種地養(yǎng)豬賺的,所以即使再困難狗子從來不來太爺家里混飯吃,
  太爺說“難得你兩年才回來,一定要吃飽喝好,沒準(zhǔn)!你要是再走幾年就看不到太爺了,我這是看你一眼少一眼啊,我現(xiàn)在活著就論天了,能看到三狗你頂門立戶,太爺就算到了陰曹地府也能有臉面見你死去的爹了!
  “太爺您說什么哪!您肯定能活到一百三十八,我找人給您算卦了,說您將來能看到我的孫子結(jié)婚,您和太奶到時還得幫我看我的孫子哪”三狗說道
  “哈哈,太爺要是活到那么大歲數(shù)就能看到滴啦孫了,不用活那么久,能看到你成家立業(yè),太爺就滿意了”太爺笑道
  三狗沒有接這個話題,因為他知道老人最怕談?wù)撃挲g,越老越怕死,
  三狗開始給太爺太奶講他學(xué)木匠學(xué)廚子的趣事,太爺笑咪咪的聽著,時不時的贊一句,說“我三重孫子真隨我,有靈性”
  講了兩個多小時,三狗有些口喝,太奶就給他端來了一壺婆婆丁茶,這個可是好東西,太爺太奶常年喝這個,平常都不帶感冒的,
  太爺說:“三狗你也酒足飯飽了,多喝點茶,歇歇,太爺給你說個好事”
  原來太爺自從因為黃木匠攆走三狗以后,就氣的不行,和太奶說“自個瞎眼了,當(dāng)年救了這么一個白眼狼,我就不信,我交游這么多,各個都是白眼狼嗎!”  然后太爺就給以前酒坊的一個釀酒小師傅去了信
  自從酒坊被燒.伙計們都走了,最后剩下一個釀酒小師傅還不想走,他在酒坊干了五年,從伙計干到釀酒大師傅,很不容易,他把酒坊當(dāng)成家了,他對太爺爺像自個父親一樣尊重,
  太爺給他塞了三十塊大洋,說:“你幫我經(jīng)管酒坊一場不容易,拿這個盤纏回老家討個媳婦吧,叔老了!這輩子不可能東山再起了,能幫你的也就這些了”
  釀酒小師傅很感動,要知道那個時候十塊大洋就能買個年輕丫頭,這三十塊買房置地娶媳婦都夠了,
  小師傅很感動,說:“叔,我一定會記得您的恩情的,等我日子過好了,我回來看你,等您老了我給您養(yǎng)老送終”
  太爺笑笑:“好,我等著你把日子過好,到時叔好享你的福,”
  小師傅含淚拜別,這一走就是幾十年,小師傅姓牛,叫牛有田,如今都六十二了,這么多年也沒有娶到媳婦,在一家國營酒廠當(dāng)釀酒師,除了廠長.書記和車間主任以外就屬他最牛了,

  兩年間太爺和牛師傅來回通信了十幾次,最后牛師傅說他身體有病不行了.想要退休了,要不是廠里不同意兩年前他就退休了,他退休之前能有個工作名額,看看太爺?shù)膸讉重孫子哪個最有靈性的,就讓過來,他手把手教釀酒技術(shù),然后接他的班,但是以后得給他養(yǎng)老送終,摔盆扛幡……
  牛師傅信里道:“說,叔。”緛硐氲饶狭宋医o您養(yǎng)老送終的,可惜我這身體還不如您哪!我得走到您前頭啊!我對不住您呀!您對我的恩我只能下輩子報了!這輩子我也沒個后,連個摔盆扛幡的人都沒有,我愧對祖宗!”
  太爺很難過,對太奶說:“看看,這才是重情誼的好孩子。‘(dāng)年對他的好.他都記著哪!我沒看錯人”
  于是琢磨了一下,覺得家里三狗這一輩就三狗還算有靈性,剩下那三個小子不是憨憨就是滑頭,
  于是就決定把這個機會給三狗,國企正式職工啊,在那個年代很難得啊,有國企工作娶媳婦都不愁,
  三狗一聽,懵了,這好事還能落我頭上!這不是天上掉餡餅嗎!
  “太爺,您把這個機會給了我,大牛,二毛驢和四馬鹿他們爹知道了不會鬧騰啊!”三狗道
  太爺大手一擺說:“鬧騰啥啊!讓那個大敗家子和憨憨二毛驢去學(xué)釀酒,他們能學(xué)出個啥,四馬鹿才十四沒成年,酒廠也不能讓他進啊!誰鬧騰也沒有用,準(zhǔn)備一下過幾天你就去酒廠找牛師傅!你回家和你媽商量一下吧,”
  三狗心事滿滿的回家了,到不是說不想去,酒廠正式職工!多美的好事啊,只不過三狗挺惋惜他的廚子手藝,半途而廢白學(xu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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