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欲使佳人成雙對

偏生陸徽娘那個丫頭這樣有福氣，或許真有機會能嫁給李玨。

“素聞勤王殿下一表非凡，那日在靈前與乞巧節匆匆一見，便可知果真如此。”林二夫人將李玨上上下下夸了一個遍，直夸的李玨云里霧里。

“夫人謬贊。”李玨謙虛回應。

“若說衛國公府，自然比不上忠勤王府門第高，鄧旭那孩子年歲小便當了衛國公，經驗不足資歷尚淺，可是衛國公府幾代流傳下來，在朝中也算有些威望。”林二夫人絮絮說了半日，李玨仍舊沒有懂她的意思。

還是李浩及時勸阻林二夫人再說些無關緊要的話，讓她直切主題。

林二夫人想了想，說道：“衛國公府的丫頭，才，德，貌在京城中也算數的上名，若是王爺不嫌棄，能結秦晉之好，那自然是大喜事。若是王爺認為我們衛國公府配不上忠勤王府，我們也無話可說。”

李玨終于明白了林二夫人前來所為何事，原來是來說媒的。

李玨看向李浩，李浩笑得是春風蕩漾，外人看來倒像是為他說媒一般。

李玨清了清嗓子，說道：“自然不敢。衛國公乃是國之重臣，皇上頗為倚重，若兩家真能喜結連理，也是王府的幸事。不過小王常年征戰沙場，夫人亦知，刀槍無眼，萬一哪日有個三長兩短，白白辜負了衛國公府的一片苦心。”

夫人當即怔了神，這是婉拒了么？李浩也偷偷拽了拽李玨的衣袖，李玨絲毫不為所動，只是笑盈盈人畜無害地看著林二夫人。林二夫人有些窘迫，但還是不愿放棄，說道：“那當日乞巧節，佳人甚多，才藝精妙，王爺偏偏贊許了太夫人的侄女陸徽娘……是老婦多想了，還以為徽娘有福，能得王爺垂青。老婦莽撞，還請王爺不要往心里去。”

說完林二夫人便偷偷覷著李玨臉色，這樣的旁敲側擊，勤王應該明白的吧。

李玨失了神，還以為林二夫人是為鄧家兩位小姐過來說媒，鬧了半天原來是陸徽娘。想到那個一直對自己不冷不熱的女人，李玨嘴角稍帶些笑意。

林二夫人看李玨面色融緩，心中添了幾分期冀，復補充道：“老婦知道王爺身份尊貴，不求徽娘能做正室，只要能在王爺身邊伺候，那便是她的福氣了。”

李玨想了想，如今陸徽娘正在宮中，若是與宮外通信恐怕不太容易，況且她對自己的態度著實不算親切，這說媒，恐怕是林二夫人的一廂情愿。遂正色道：“小王記得她幾分，乞巧節她用樹葉拼湊起一副畫作，果然心思玲瓏，是一個奇巧女子。只是不知，陸姑娘心中意愿如何？”

林二夫人聽這語氣怕是有幾分商量，頓時高興起來，說道：“徽娘如今正在宮中侍奉太后，聽說快要回府了，所以老婦自己先做了主。何況徽娘已經是嫁娶之身，想來要求是不高的，若是知道能嫁與王爺，想必心中是極愿意的。”

李玨想到陸徽娘的倔脾氣，抽了抽額角。看來這極愿意是林二夫人極愿意，若是陸徽娘知道，恐怕是極愿意拆了這忠勤王府的。

李玨看著林二夫人喜不自勝的樣子，端起面前茶盞喝了一口，說道：“嫁娶之事，不僅講求緣分，還要你情我愿。既然陸姑娘還不知道此事，那么勞煩夫人在陸姑娘回來后一同商議。若是陸姑娘愿意，小王自然準備好聘禮，八抬大轎迎娶陸姑娘過門做堂堂正正的勤王王妃。”

勤王王妃？林二夫人一聽這話兩眼放光，登時便坐不住了，直說回去就往宮里送信，與陸徽娘商議。

送走林二夫人，李浩這才放開神色，欣喜地對著李玨胸口一拳，說道：“你這小子，便是這樣急不可耐？”

李玨聳了聳肩，對著李浩無奈道：“沒聽到我說，讓林二夫人回去與陸徽娘商議么？林二夫人愿意，陸徽娘可不一定愿意。”

說完李玨便打算進入后院，李浩卻是來了興趣，一直追著李玨不停問著：“我瞧著陸姑娘很好啊，知書達禮，為人仗義，長的也是明眸皓齒。況且那日她來送你吃食，怎么，你們相處的不愉快么？”

“客氣有禮，僅此而已。”李玨說完便關上了門將李浩隔絕在外，不忍再聽他絮絮叨叨。

“我就是瞧著挺好的。”李浩憤憤喊了一句，然后轉身回了自己房間。李玨倒了一杯水，水中慢慢顯現竟成了一張女子的臉，耳邊似乎想起客套疏離的“勤王殿下”，李玨不禁苦笑，這個女子，真是有趣。

李玨又自省，陸徽娘當真是自己心系之人么？似乎是有些感興趣，若說是男歡女愛，恐怕有些勉強。只不過她對自己那樣淡，林二夫人還說京城少女傾心自己，看來真是夸大不少。

那日煙花之下，她的笑容絕美，李玨自認絕非好色之徒，但卻是深記心中不能忘懷。她的那樣的疏離，離自己那樣遙遠，她的背后，又發生過什么？

沙場多年，陪伴李玨最久的便是那把寶劍。見慣了赤血殷殷，黃沙掩埋了男兒的情思徒留一方豪情，如今面對這般復雜的感情，當真棘手的很。

跨越過茫茫大漠，跋涉過千山萬水，那樣多的將士亦被李玨訓練的作風優良，秩序有素。屢屢立下戰功，奪得戰神稱號，但是李玨，偏偏不懂兒女之情。

不屑看柔情蜜意的才子佳人的話本，書房里半數是兵書，半數是史書。李玨從那些里面得出一個道理，女人，可寵，不可愛。

可是愛，真的能受人控制么？若真是如此，那為何太子還沉浸其中不能自拔，為何知道路才人是皇上的女人還傾心于她，冒著殺頭危險而赴會？情愛，恐怕是人世間最難懂的物什了。

李玨倒有些好奇，若是陸徽娘真的知道林二夫人陪著她來說媒，她究竟有何反應？恐怕怒氣沖沖地沖過來，對著自己說：“勤王殿下若是敢娶，可別怕這偌大的王府盡數毀于我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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